接近年底，正是冷冻食品消耗的旺盛时期。郑雅婷的父母忙于冷链公司运营，一周都不回几次家。她也不忍麻烦距离高考只有半年，每天放学回家还要挑灯夜读的弟弟。因此，只好拜托张兰兰今天来帮忙组装新的衣柜了。

“哇！”少女的眼睛里放射出兴奋的光，“这就是……你家的房子呀！好大！”

单纯就居住面积而言，200平米没到值得赞叹的地步。但考虑海陵市中心的公寓均价，这房子的价格远远超出张兰兰全家的财产，甚至超过她终生所能赚取的工资总和。

“愣着干啥，先进来呀！”

“好、好！”

少女慌张地甩掉平底布鞋，换上了郑雅婷提前准备的拖鞋。新到货的宜家衣柜板材堆在客厅一角，毕竟是优化了普通人安装难度的设计，对于张兰兰的专业来说轻而易举。她瘦小的身体扛着侧板和立柱，对齐、插接、拧紧，行云流水，不到十分钟就装出一台小衣柜。

坐在沙发上的郑雅婷缓慢地站起来，和少女一起把衣柜推进了弟弟的房间。

“呼——”张兰兰用手背拭去额头上的细汗，坐在床边对靠在床头的陈雅婷吐槽，“你弟弟又要买新衣服啦？”

“没有，只是看他一直用那个小衣柜怪可怜的。”陈雅婷耸了耸肩，“那孩子太内向了，我爸妈又忙。估计到他大学毕业那衣柜也换不了，明明不差那点钱。哎，长姐如母，还是我把这事解决了吧。”

“婷……”

“还有你呀，兰兰。”陈雅婷身体向前坐直，离开了床头靠背，“你也让我挺不放心的。”

“呜……”

“没有形式上的婚姻，财产关系和帮扶责任就没有办法固定成社会承认的规范。恋人终究是恋人，无根浮萍看起来郁郁葱葱，真的用手去捞一把，全都会从指缝溜走。兰兰，你以后要怎么办呢？”

“我要你……”少女将拖鞋甩下，转身盘着腿坐在床尾。西下的斜阳透过玻璃窗，将瓷砖地面和她湿润的角膜染成金黄，颤抖的瞳孔放大对焦在郑雅婷散射反光的鼻尖。

“但陪不了你多久了。”

“不管、我不管！我要雅婷！”，张兰兰双手撑着床垫，像逃避什么一样向前爬着扑到郑雅婷身上，双臂紧紧抱住她的肩膀。

怀里的女孩真是温暖，小巧的胸膛里运行着另一颗心脏，无暇的心脏。兰兰将小巧的头颅搭在陈雅婷的颈侧磨蹭，短刘海如同松软的毛刷，反复刮擦她的的锁骨引发奇怪的瘙痒感。呼吸吹出的潮热空气熏染下，陈雅婷的理性已经摇摇欲坠。

如果此时，自己撕开她的衣服，掀开她的肋骨，将那活跃的心脏生生扯下。同样对待自己，让两颗离体的心脏摆在一起无力颤动，两具胸口鲜红的尸体交叠在床上……

“如……如果没有雅婷的话，我……”

好可爱，好可爱！少女带着哭腔的呢喃瞬间冲垮了郑雅婷的最后防线，她双手绕到张兰兰身后，捏住她纤细的腰部，猛烈地向后推挤，像橄榄球运动员般将自己的对手粗暴地压倒在床上。

“不……不行，你不许死！我活着你是我的，我死了你也是我的！你要抱着对我的爱一直活下去！痛苦也好，遗忘也好，挣扎着也好，你的心脏要每小时三千六百次，永远地跳下去。”

客观来说，小县城长大的张兰兰算不得很美，皮肤有些暗淡发黄，身材也不够修长高挑。不过，质朴的少女裹在整洁的白衬衫里，本身就让人爆发出强烈的虐待欲望，反倒不需要额外在外表上画蛇添足。

郑雅婷用门牙咬着下嘴唇，仍旧无法忍耐这种欲求不满，她左手撑在少女头边，右手紧紧抓住她硬挺的衣领拉起，将她控制在颈部高于额头的昂首姿态。

郑抬起腿越过身下少女的身体，跨坐在她的腰部。直起上身，将空闲下来的左手压在少女被拉长的脖颈上，用不至于完全阻塞呼吸的力度按压，又用灵活的拇指抵住隐藏在颈部正中肌肉下的小巧喉结，一边施压一边顺时针转动。

“咳、咳咳…….”气管被如此压制和刺激，象征着危险的紧急信息传入大脑底层，令少女猛烈地咳嗽起来。张兰兰眯着双眼，顺从地忍耐着一切，用同样火热的目光盯着野兽掠食一般、面容稍显狰狞的恋人。

“想要了吗？”

“咳——想…….想要，一直都想……咳——但是……你不能剧烈……”

“别多嘴。别弄脏了这身衣服，脱掉吧。”

“呼、呼，”进气不足的少女有些缺氧，尽管脖子上的压力被释放，仍旧需要一小会儿才能缓过来，“医生说……你不能做太猛的运动啊。”

“不能上你的话，我活着干什么……”

陈雅婷不想再浪费时间，她急不可耐地将右手伸到少女胸前，自上而下一颗一颗解开扣子，逐渐展露出少女纤细嫩滑的胸腹。然后，顺势拉开那黑色短裙的侧拉链，放松腰部的束缚，双手并用将那碍事的布料拉扯下来，露出下面纯白的内衣。

“别……别拽了，我、我自己脱，你先松开我……”

郑雅婷只是放开了手，并没有从张兰兰身上起来。因此，腰部被死死压在床上的少女只能挣扎着稍微仰起上身，扭动着身体将套在袖筒里的双臂抽出，把那已经有些褶皱的亚麻布衬衫随手丢在床尾。

“帮我一下，我够不到后面。”

于是，郑雅婷双手绕到少女身后，解开她后背上的挂扣，将纯白色的棉布掀开放在一旁，露出那独属于自己的殖民地。

“不是，你怎么不脱？怎么又是只有……呜！”

张兰兰的吐槽被强行打断。恋人的头部投下越来越大的阴影，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干枯的双唇就被强行交会对接。结构通过负压锁定，随后隔离被从外打开，潮湿的连接件进入舱室探索。储存的液体被贪婪抽走，行将干枯前又被返还了少许甘露。

这对接比以往持续的更久。郑雅婷一边堵住张兰兰过于聒噪的嘴，一边开始对属于她的保留区域开展进攻。那小巧的结构一掌足以完全握住，揉捏和抚摸让它最为敏感的部分开始硬化，从而解锁了摩擦和挤压的第二阶段。

在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消失之前，少女的脸颊已经完全变成了熟苹果一般的艳红，潋滟的春光从眯成缝的双眼里满溢而出，刺激着压在她上方的猛兽血脉贲张。不再甘心完全被动的她开始反击，双手向上托起，就算隔着睡衣也要将自己承受的一切报复到郑雅婷胸前的高地。

自然，敌人的还击也是猛烈的。处于压制地位的对手不讲武德，将手伸到裙下要地，单方面对最为敏感的禁区展开偷袭。毫无循序渐进，双指一就位就开始了轻拢慢捻抹复挑的集火，那急于求成的动作反倒透露出郑雅婷的外强中干。

郑雅婷再次用左手卡住身下少女的脖子，兴奋之下的她下手不知轻重，几乎让张兰兰的两侧颈动脉完全闭合。死亡的阴影投射下来，脑袋里迅速暴涨的热流随着心跳的频率搏动，耳畔传来虚幻而遥远的噪声。

张兰兰放任这种痛苦向情欲转化，她的身体像青虫一样扭动，两条小腿兴奋地颤抖，带动小脚在床上摩擦，左脚的船袜被蹭掉后一脚蹬飞，不知所踪。

再用力一点，再让我痛苦一点，只要再过一分钟就可以……

就在最后的登顶冲刺时分，她感觉到郑雅婷不在尽力玩弄，压在身上的重量也迅速减轻。几秒钟之后，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高挑的郑雅婷如同定向爆破的大厦，砰的一声侧向倒下摔在床上。

情欲迅速褪去，理智重新上线。张兰兰顾不上完全裸露的上半身和衣冠不整的下装，气喘吁吁地跪在恋人身旁查看。

“怎么了？雅婷，你怎么了！”

郑雅婷的呼吸短浅而迅速，冷汗从额头和胸前渗出，身体蜷缩着颤抖，似乎承受着莫大的痛苦。眼睛还能对焦在她的身上，说明意识正常。然而几次开口都因为强烈的窒息感而没能发出声音。

“喂，雅婷！”

张兰兰很快冷静下来，将恋人的身体固定到侧卧位，轻轻扒开下巴开放气道，避免一旦呕吐造成气道堵塞。做好这些处理后，她连滚带爬地从床上摔下来，顾不得滑落地上的短裙，向着放在桌上的手机跑去。

“等、等下……”,身后是虚弱的断续声音，“我没事……”

郑雅婷挣扎着从床上爬起，凌乱的睡衣已经被大片冷汗浸湿。

“果然……还是得遵循医嘱呢……”，少女的潮红的脸颊上挤出勉强的微笑，“一激动就……喘不上气了。”

夜幕降临，繁华的海陵如同地上银河。房间里没有开灯，大都会的光污染也将室内照亮到足以行动的程度。两名少女依偎着坐在床边，高一些的郑雅婷身体还是有些瘫软，斜靠在张兰兰怀中反而显得娇小可怜。

“兰兰，我已经……不能再……”

“没事的，这次我也有错，太冲动。其实只要能这样和你靠在一起，就很满足了。”

“答应过你毕业去青海湖玩，还有快两年呀。”

“今年，寒假就去，我们一起去！坐火车到西宁，然后租个车……”

“啊呀，兰兰，你会开车吗？”

“当然，老家那又没公交地铁，我中学毕业就考了驾照。哥哥开过货车，其实，在考本之前就已经差不多会啦！”

“这么说来，我家搞冷链运输，我怎么不会？”

“嘿嘿，因为你是大小姐！又不需要帮忙干活。这次要我带着你玩啦，哈哈。”

哪有什么大小姐，郑雅婷暗自吐槽。自己的家境在海陵最多算个小资，父母为了维持生意，就连女儿的病情都能抛到脑后。自己最后的时刻，他们会不会也仍旧在外奔波呢？

也好，这样的话，身边人大概就是兰兰。如果最后能要求百依百顺的她钻进病床的被窝里，紧紧地抱住逐渐失去温度的自己……

也很棒嘛。

“诶，你、你笑什么？”

“保密”，郑雅婷的笑容更狡黠了。

不再吃生冷的食物，不再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硬抗海陵湿冷的深秋。郑雅婷第一次像重病患者一样谨小慎微地对待生活，不再摆着“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的心态挥霍生命。冬日一天天接近，春天就不会远了。春天到来之后，暑假也就指日可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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