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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isode 25 日落之日Cholé

小说:CholéCholé 2025-10-18 21:54 5hhhhh 2450 ℃

Chapter 6 Cholé

——Episode 25 日落之日

最初的印象是柴火。

虽然只是木柴受热不均时发出的断裂声,但还是纵情于这份难得的享受中,伴随而来的暖流也总是能唤起自己僵硬的手指,尽管这真的只是自己心里的安慰。

最重要的是,在使用壁炉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开灯,也只有在这时,大家才都会一起笼罩在这份温暖的黑暗中而不用去想些让人想从头到脚地把所有智慧与启迪的所在之物彻底沥出的事情。就像是白天之后就是夜晚,或者是黄昏,或者是数个小时之后才会出现的清晨,而这一切,太阳不在意,月亮不在意,那些伏在草下、树上的虫儿,或是祈求从别物手里逃离的弱小生灵,或是做好狩猎准备的战士,它们大概也不需要太在意的。在此,至少我们终于获得了生命的大统一:共同享用那轮皎白月光。

没错,自那之后,月光就是专属于自己的心向,看着那漫天星斗点缀夜空,月亮欢欣地绽放光华,那扇小窗成为了新的期盼。自己头一次觉得,这世上确实是有东西是属于自己的。所以也就渐渐的,很少再去壁炉前待着了,那阵曾温暖过自己的热浪也不再吸引我,当然,这大概也确实不太令人在意,就像是太阳落下,于是夜空展现,我选择离开壁炉,于是发现了窗户。

大家似乎都喜欢称其为——成长。

这明显是不公正的,也是荒谬的,自然也从根上都和她是相悖的。

如果自己从这份改变中学到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的话,我会选择:"你不可距离太阳过近了。"

因为你离太阳太近,就会受到它公正,公平的炙烤。那比针扎都要难过万分的感受,相信也不会有人想要亲身体验。

所以

我就学着那万事万物一起,投入那道甜美的黑暗中去了。

当门彻底关上的时候,柯罗伊才注意到自己满脸汗水。但自己可以肯定,这绝不是因为做了什么激烈运动,自己的身体素质不错,才跑上那么两步,而不像别人,真真切切地负重爬满了整座山——不如说,他们默许自己陪同,这才是真正不可思议的事情。

想要问点什么,柯罗伊木讷地转过身去,但没有看到薇莉安的身影,就像她最后留下的话:我就在此退场。

再寻找一下眼熟的人,但无论是普蕾提,或是八重樱,或是那群喜欢称自己为漂亮姐姐的孩子们,她们的身影就像是烙印在过去,没有在此时留下一丁点影子——柯罗伊环视一圈,这才注意到,在场的孩子只有自己,无论是被按在一旁椅子上的宝娘,或是神色各异的,之前见过或没见过的一大群人,还是和自己一样面露惨白的,垂着头的冰铃。大家都是大人,只有自己一人是孩子。

一瞬间,柯罗伊好像置身于那个下午,自己和那时一样,都是个孩子,也都那么无助。她张开嘴,好像有数不清的话想要涌出来,它们搅动着柯罗伊的大脑,一起拥挤在她细小的喉咙里,弄得柯罗伊直想干呕。

好在,很快的,在场的人就不止自己一个是孩子了。一名小孩从人群边上小心地钻过来,看她的衣着,应该是这栋医院的短期住客。她小心地高举着装有一半药水的瓶子——至少柯罗伊是这样认为的,她像是克拉拉·莱辛举起旗帜,跨过了桥头,脸上带着激动和羞怯的红晕,小心地将药瓶挂在坐椅旁的挂钩上,恭恭敬敬地朝柯罗伊行了一个欠身礼。柯罗伊意识到,接下来,她的行为或许会对一半是法兰西的自己造成重大打击。

果然按柯罗伊所描绘,小女孩虽然羞涩,但还是用她细小的声音问道:"您好,请问您是那位小提琴家——柯罗伊·柯罗伊(Chole·Chole)小姐吗?"

"我、我不是..."

不容置否,柯罗伊还没从牙缝中挤出来些字眼,那人群中就有人反应过来,也扒开人群来到了前面。她有着一头略带点粉的长发,与她融合得相当融洽,看不出是后天的还是天生的。虽然没有见过,但从她的装容,以及那头印象深刻的头发来看,她就是耀夜姬和她提起过的小康娜的养母,初始村村长芙蕾雅。

"你......你姓柯罗伊(Chole)?您是那位柯罗伊的女儿?"

"我......我是——"

我是谁?

我为什么在这里?我现在都是在做些什么?

黑色小挎包里的手机正在震动,柯罗伊没有理会它,也知道它为何如此。之前还在山上的时候,她就是用它拨通了医院的号码,而现在它被蜂拥而至的现实狠狠敲击。这黑色挎包也是那时候,为了持续沟通而顺手带上的。而那个黑色琴盒呢?为什么会带着它来这里?为什么居然会带上它来这里?月耀山的人很好,初始村的人很好,她们不知道这把琴的价值,就那么放在神社不就好了?根本不会有人会想着去偷它!为了表演,它就放在离自己不远处的桌子上,是自己顺手带上的?不,不是,就那么敞开琴盖放在那里经受风吹日晒,再好的琴都要化作泥土了。既然这样的话,直接打电话叫人去合上,放进屋里去不就好了,这么久了,它也是这样躺在那里的——不、不、怎么敢,怎么可以敢,怎么能在耀夜姬遇到危险的时候想这些东西?!这不对,这一切都不对,我在哪?我现在是谁?

周遭的一切已不太能看清,医院白色与绿色的墙壁射着扎眼的光线,那高亮的走廊灯肆意扩散着光晕,映得这儿一片煞白,人是白的,脸是白的,衣服也白了,连低着头一直念着些什么的冰铃的头发都显得有点花白:"是那一位,真的是那一位,居然会是那一位的......"而看看自己呢?黑色礼裙,黑色礼帽,黑色的皮鞋裹覆着两只穿着黑色丝袜的脚,更不用说那头显眼的黑色长发。自己站在这里简直就是滴落在牛奶里的墨水,周遭乳白色的空气用力地挤压着自己的生存空间。柯罗伊不顾他人,用力地呼吸着,生怕下一刻就溺死在液体一样的压力中。

恍惚间,柯罗伊看向低头未起的冰铃,像是抓住了栖身的稻草。

"......不...不对..."

全然不顾胸口被捏紧似的不适感,柯罗伊继续说:"冰铃...冰铃肯定知道的,冰铃是肯定会知道的——冰铃,耀夜姬,耀夜姬她——"

话已至此,已经容不得柯罗伊停下来,可柯罗伊还是忍不住地思考,就像她一直做的:自己是否能够配得上自己问出的这句话。这无关柯罗伊的想法,它就是这样从她年轻的思绪角落里唐突地挣扎了出来。不知道水牛临死前流下泪水的时候也是否会有这样类似的想法。

"——耀夜姬她到底是怎么了?"

氛围陡然一变,从刚才几乎要凝固的僵硬,变作湿润粘连,柯罗伊比起刚才还要讨厌现在的气氛,这股低迷让柯罗伊想到阴雨连绵的家乡——所有人都或低着头,或是移开目光,没有一个人愿意看着柯罗伊的眼睛。

"快说啊!!!"

嘭————

一声怒喝,其有力、铿锵,完全想不出是出自这样娇小的身躯,随之而来的就是眼前的黑暗以及脚下的虚浮。失去感觉前,柯罗伊用左手用力地砸在墙上,费力地撑着不让自己晕倒下去。好在,不知是自己放缓呼吸,或是左手发痛的感觉,柯罗伊很快从混沌中醒来。

大家都被柯罗伊的暴怒声所震慑,愣在原地,柯罗伊从刘海的缝隙中勉强扫视了一下。好在,之前的那个孩子早就悄悄地离开了,看不到现在柯罗伊的失态。因此,柯罗伊才能肆意遵从自己的内心,继续说下去。

"拜托了...作为耀夜姬的朋友,难道我连这件事都不能知道吗......"

这实在是个没有说服力的说法,看看周围吧,这里有着耀夜姬的家人,有初始村的村长,有为了孩子接受耀夜姬帮助的人,有为耀夜姬提供帮助的人,也有与耀夜姬没有什么深交,但也和耀夜姬相处了长久时间的人。而看看柯罗伊,一位为了自己的目的叨扰此处,受到耀夜姬的重要帮助,自说自话认耀夜姬做朋友,也被耀夜姬认可的,相处仅十一天的人。柯罗伊眼中燃烧的蓝光逐渐熄灭,她放弃了,她们实在是没有理由告诉自己——可村民们似乎不这么想,她们相互窃语,总算是动了起来,又被冰铃很快制止。她小心地,慢慢地来到柯罗伊身边,以带着月纹的冰铃神社的装束。

"柯、柯罗伊小姐,我相信,就像是耀夜姬信任您那样,希望您可以理解,我、以及耀夜姬对您有所隐瞒。也希望您相信,我们做出这种选择,没有其他的意图。"

"都什么时候了、这些等以后再说,先告诉我耀夜姬的问题——"

"恐怕等不到以后了柯洛伊小姐。耀夜姬应该撑不过这两日了。"

"......"

她在说什么。

面前的这个人到底在说什么?

"耀夜姬她,从很早的时候开始就有非常严重的哮喘。我们遵从医嘱,尝试了很多,很久,也只能延缓病症加剧而不能——抱歉。"冰铃偷偷抹掉眼角溢出的泪水,继续说明道:"还是没办法减轻一丁点症状。实际上,五天前我们就来过一次,医生说,半年内绝不能再次发作,否则就会危及性命——结果连一周都没撑过去。"

"不、这怎么会呢......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

从哪里传来了丝线迸断的声音,柯洛伊分不清是幻觉,或是有人不忍耀夜姬遭受如此命运而发出的声音。刚才还撑着墙壁的拳头似乎被硬生生扭断,变得麻木,胸口像是被撕开,露出里面空荡荡的胸腔——那其中鲜活、搏动的东西早就消失不见了,柯洛伊心里空荡荡的,没有底,只感觉与周围的距离开始无止境地拉长。

"你难道是想说,耀夜姬会——怎么会呢,只是哮喘而已,我们来的这么快,而且也好好地让耀夜姬吸了药......"

冰铃的话没有给予柯洛伊一丝的慰藉,只让这份现实再冰冷一分。

"耀夜姬的哮喘是过敏性的,医生说,这很可能是遗传自耀夜姬的父母,而且耀夜姬有心血管细小的问题,一旦发作就......"

"我劝过了,柯洛伊小姐来到神社的第二天我就劝过了,但耀夜姬无论如何都说要帮柯洛伊小姐复原乐谱,我实在不忍心继续阻止她,所以......"

这样一番话,让柯洛伊本就白皙的面庞变得一片惨白。

"你...你的意思是,耀夜姬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为了、我?"

苍蓝色的眼睛再次专注在现实中,这一次不是为了看得清;它专注于透露出其主人的惊恐,混乱,以及茫然与无助。那漆黑的瞳孔中,谁的影子都没有映入其中——她低着头,喘着粗气。

"我发誓我真的劝了很多次,柯洛伊小姐,劝了很多很多次,直到五天前病情爆发的时候我都在劝阻,但——对不起,柯洛伊小姐,我真的做不到,那是耀夜姬第一次那样认真地求我,作为耀夜姬的养母,我不忍心——她说,这是她第一次,也应该是最后一次机会能真正做到点什么,希望我不要因为病情阻止她。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才能铁下心去阻拦她。"

"养母......"柯洛伊这才想起来,耀夜姬并不是冰铃的孩子。"那、那耀夜姬的亲生父母呢?"

"找不到,当年耀夜姬就是被丢弃在神社的,连一丁点私人物品都没留,事到如今又怎么会找得过来......"

不对,自己想说的根本不是这些东西。

要怎么做,耀夜姬才能得救?要付出什么,这单薄的生命才能得到救赎?为什么要像是歌剧,不能像故事传说一样,在危难关头出现一位英雄、一位王子、一位骑士,拯救这位公主于危难中?

"那......难道我们就只能这样等下去,难道就没办法做什么吗?"话音未落,人群就更加低迷下去。

冰铃似乎也没想到柯洛伊会这样说,一愣神,随即迅速黯淡下去。

"做些什么......还能做些什么呢————还能、还能做些什么呢!"冰铃越说越激动,声音忍不住地放大,不再在意自己身处医院:"还能做到什么,我们把能尝试的都尝试了。有出现针对遗传性过敏的药物,我们尝试了;为了阻拦过敏源,即使需要爬山,有诸多不便,我们依旧想办法将耀夜束缚在孤寂的月耀山上;耀夜没办法剧烈运动,我们就尝试将登山路修得又缓又平;就连汽车我们也只留下一辆用作紧急时刻,我们能做的都做了——神明啊,为什么就不能放过耀夜......为什么啊..."

还能做些什么——这问题叫柯洛伊如何才答得出?她只不过是一位十六岁的少女,她一生中接触最多的就是手中的小提琴,即使这样,她连这一丁点的小事都没法处理得好,又怎么能回答这样的问题?自己不是王子,不是骑士,不是英雄,恰恰相反。她是罪人,她亲自点燃了火焰,却没有办法扑灭它,一无所知地享受那温暖的光和热。而最为痛苦的是,她知道这不是她的错,也不像故事里的罪人们一样一无所知了,这也就意味着,柯罗伊不可能对此毫不关心,直接回到她原本的生活中。

胸口发胀,心里总觉得有股不知哪里来的火苗噼啪作响,或许再贴近一点去听还能听到恶鬼的哀嚎。柯罗伊按捺住不适,端详眼前失去神采的冰铃,又穿过她,仔细看过了一遍来的所有人,沉默,低迷,都挂着副悲伤的神情。她们怎么能这样子?耀夜姬还活着,她还活着!那颗纤细的心脏现在仍为了活下去奋力挣扎,她们怎么就能是一副哀悼的神情?自己只不过是偶然结识了一阵的陌生人,而她们与耀夜姬相处可要久得多,如果连她们都放弃的话,那还有谁能来拯救耀夜姬?可——又怎么能苛责她们?她们又有什么错?已到了这种时刻,却依然找不来耀夜姬的父母,难道还要指摘这群连耀夜姬亲戚都不是的人?况且,她们也有自己的家人,她们都有,柯罗伊甚至还能记得,冰铃也有自己的亲生骨血的,难道现在,柯罗伊要说,让已经养育了耀夜姬的她,以及本就有些困难的她们放弃自己的家人,将她们的积蓄投入到耀夜姬身上吗——

这想法宛如霹雳,诞生自柯罗伊思维的混沌,轰然劈在柯罗伊单薄的身体上,让她猛地一颤。

现在,柯罗伊彻底理解了,耀夜姬身上萦绕的朦胧气质,她如此勾动自己心魄的本质。

耀夜姬,她和柯罗伊是一样的。

她和自己一样,形单影只,不知道身归何处,宛若两颗孤星。她寂寞,无助,没人可以与她感同身受,没人可以理解她的哀痛。她活在那里,世界与自己就牢牢分割为两个无法弥合的部分,她想尝试,也尝试过将这两个部分嵌合哪怕一丝,她飞扑其中,不顾身上燃起的火焰,才堪堪留住那残存的一丝联系。

而此刻,就连这仅剩的这一点点联系都要断开,她就要死了。

在这里,在病房深处,不受祝福,无力挣扎,孤身一人地死去吗?!

啪嚓一声,柯罗伊感觉到,之前堵在自己心口的温暖的东西彻底粉碎,那黑色的空洞啸叫着,像从中不断喷涌出的墨色那般漆黑。脚下变得越来越泥泞,柯罗伊想要抵抗,可四肢愈发瘫软,她越挣扎,就往里面陷得越深,直到她彻底失去站着的力气,狠狠地摔进漆黑的泥潭里。

那里是刺骨的寒冷,冷得教人睁不开眼,可柯罗伊依然睁大了双眼。入水的瞬间,柯罗伊在那片漆黑之中,看到了一扇木门——一扇白色木门。

木门猛地打开,一具人偶挣扎着,从里面冲出。她浑身缠满了人偶丝,银色的丝线深深地嵌在她千疮百孔的肢体中,但她毫不在意,她清澈的碧蓝眼眸中正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比太阳还要炫目,在这片漆黑的水域里散发着耀眼光芒。而她的身体,既不是如玩偶一般,也不止之前的一尺高,如果不是露在外面的木关节,真要以为对面的她其实才是自己。她奋力向白色的水面腾飞,就连漆黑的寒潭也不敢阻拦她分毫,她就这样穿过水幕,用力地抓住冰铃的衣裳。

柯罗伊越陷越深,已越发看不起外面的样子,只有零星的声音传出。

"......难道你们就要这样抛弃耀夜姬吗!"

"......明明哪怕再早一点,再早一点的话,就有时间想办法解决了,就是因为你们拖拖拉拉的,耀夜姬才会落得现在这个境地!"

"......只要卖掉那把樱桃的话,无论如何都能坚持得更久的!那可是'人偶柯罗伊'的琴!只要卖出去,无论如何都能引起轰动,我也能早一点来见到耀夜姬了!然而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就不这样做?!"

再之后的,柯罗伊也听不清了,周围越来越黑,也越来越冷,冷得睁不开眼,她就这样朝着深处的那扇门坠去。

"——谢谢你,柯罗伊(人偶),谢谢你能够替我表达愤怒......"

意识游离的最后一刻,柯罗伊这样想着,落在那暗淡的门板上。这时,穿过锁孔,那道略显陌生的话终于落进柯罗伊的耳朵。

"......要是...要是没有教过柯罗伊小提琴就好了......"

还没有作出什么反应,柯罗伊就这样,在这片漆黑的水底彻底昏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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