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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米/カノミロ】诺斯替,【ミロ受け】使徒行传(使徒言行録),2

小说:【ミロ受け】使徒行传(使徒言行録)【ミロ受け】使徒行传(使徒言行録) 2025-09-13 09:11 5hhhhh 4980 ℃

(2)Α: ∏αρέα

买东西,列了清单,但并不很着急。

他们没有像寻常游客那般对着地图册研究规划大半日,比较价格、敲定路线,期望在时限内尽可能游览更多景点,因为米洛斯人说不需要,你来是为了放松而不是出另一项任务——况且我不是你的向导吗。所以米罗两手空空就出了家门,驾轻就熟地和认识的邻居不认识的住民挨个打招呼,介绍“从雅典来的表哥”(并冲着他抗议的目光偷偷挤了挤眼睛),在羊肠小道里领着他弯弯绕绕地往小镇(说是镇,规模也就算得上个街区)的中心走,经过五花八门的招牌,手写的、方正的,木制的、铁艺的,稍稍低头撩开木架上垂下的藤蔓,把一扇扇毗邻的远隔的门指给他看。这片说是商铺,更像当地人辟出自家一层楼安放才艺爱好的地方,啊,酒吧,上次来还没有,今晚或者明晚我们可以去喝两杯,春天的时候,我想这盆九重葛会开得非常好看;餐馆、餐馆和糕点店,其实是一大家子人开的,女儿的西瓜派做得很好、爸爸的炭烤章鱼正宗极了;你往那边看,教堂,东正教的,提供告解服务,如果你需要向雅典娜殿下以外的神忏悔的话;哦哦还有这家咖啡店,十年前就立在这儿了,味道普通,但我要推荐给你,因为坐在最右边那扇窗户底下看得到外面这株漂亮的葡萄树……

猜猜它的果实是青的还是紫的?

说到这里他的向导伸出两根手指,逗弄似的勾了勾叶间刚长出的淡色果实,不过,我还一次都没尝过它是甜是酸呢。他一个外来人,自然也不知这串葡萄的过去将来,他的视觉自出门起便被纷繁明艳的色彩轰炸得几乎过载,浓绿、亮橙,浅粉、靛蓝,鹅黄、艳紫,藏青、正红,自成一派又浑然天成,张扬地碰撞交融,一路燃烧蔓延,尽情利用承载自己的事物耀武扬威,门、窗、信箱、地砖、天海、花草虫鱼,空间中所有皆被色彩霸道地统治,就连最常见最传统的白漆外墙都在光下闪耀得让人眼痛,那串被米罗掂在指间的、小小的淡淡的果实迟早也会被浸染得饱满浓酽——真是铺天盖地、毫不收敛的颜色啊,在绵延的白石和广漠的蓝海中长久生活的人感觉胸口被压得几分惴惴,随意做下选择:

“紫色……我猜。”

“哦——?是吗。”鲜艳风景增添又一重色泽,金发的向导步履轻快,信手摘下一片宽大的葡萄叶遮在自己眼前,嘴角不变的笑由此被彰显得纯真而别有深意,“答案就留待日后你来亲自验证吧。”

穿梭在人间幻境好似习以为常,统摄天地之物被满不在乎地踩在脚下统摄。米洛斯人卷曲的发丝与卷曲的藤枝勾缠,袖管裤管外裸露修长的四肢,蓬勃招摇得仿佛终将成熟的葡萄串,仿佛此时此刻热燥不堪的仲夏,他笑着抢过那片叶子,摇摇头往前走:“别学狄俄倪索斯,大白天便像喝醉。”

狄俄倪索斯?米洛斯人听后发出一声大笑,想想这里叫什么?

你说过这一片叫波洛尼亚(Pollonia)。他回忆。

是啊,波洛尼亚。他的向导点点头,手指在空中划了划,如果我在这个名字前再加一个字母呢?

阿波罗(Apollon)……他顿悟。附近一定有过他的神殿。

很聪明,这里就是这么得名的,词首的元音在传承中脱落掉了而已。尽管神殿早就没剩下什么了。米洛斯人露出满意的神色,伸手截住叶间筛下的阳光,你我都是侍奉神明的人,知晓他们确实存在,所以,别再在阿波罗的地盘上提酒神哦?毕竟这一二百年把他们两位放在一起争高低的作品有点多。

得了吧,他反驳,神庙都不存在了,说明阿波罗也懒得管本地事。

他的向导将手一收,反而笑得更开心,你呀,就是这么把波塞冬招惹了!斯尼翁的水牢上方百来米也是残垣断壁啊。

……又不是我想招惹的。他的气势立时矮了半截,非常心虚地把视线往旁边一偏,别告诉我阿波罗神庙的地底也藏了张女神的封条就行。

这倒没有,不过——他的向导刚想说什么,话锋便一转,站定在某户敞开的门口熟练地朝里喊,到了就是这儿,【科斯塔斯!科斯塔斯,我回来了!】

【来了来了。】五六十岁的杂货店老板闻声,慢悠悠从柜台后往门外望,惺忪睡眼随即一亮。【哟,米罗啊,回来啦?屋子住着还舒服吗?要不要添点东西?】

【当然,而且要买的有点多。】年轻人笑得有一丝坏,拍拍他的肩膀,【我还抓了个免费劳力过来。】

也挺好,加隆想,干脆从亲戚降级成劳工了,于是他主动上前和老板拥抱:“你好,我是米罗的表哥,这次专程从雅典过来就是想看看米罗的故乡,也为你们多年的关照说声感谢。”

哦、哦,多大点事。老板乐呵呵地摆手,这小子在雅典待的时间更长,上次回来还是两年前,要说照顾也得是你费心更多——对了,米罗的学业应该不错吧?算算年纪,是不是该读大学了?

这次换他的向导冲他疯狂使眼色了。

就这么站着扯了半天真假掺半的闲篇,对好清单提上口袋,返回那家波洛尼亚唯一的糕点店,买上几块新鲜出炉的西瓜派拿在手里边走边吃,在唇齿残留的甜味里穿过房屋间的一道道拱门,后面也许看见海也许是别人家的后院也许荒地和岩石连成一片,他们绕来绕去走走停停,甚至漫步到了另一个港口小镇阿达玛斯,而米罗告诉他,实际上我们还途经了首府普拉卡,是的这地方也是有首府的!用童虎老师的话来说叫什么,“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他站在阿达玛斯唯一与外界联通的码头,渔民的船帆在海面上遥遥地起伏,钟声和着潮声传至地尽头,广远低沉得寂静。他想了想说:

“有点像圣域和海界。”

“哈?”他的向导显然为他突如其来的评论而吃惊,“醒醒!这里可没有神庙和殿堂!”

他回头仰视,钟楼的窗和圆顶规整雪白,楼梯与钟是逆着光的黑色剪影,天和海连成看不到尽头也不分层次的蓝:“你看,阿达玛斯的建筑没有颜色。”

米洛斯人顺着他的眼神看身后高低错落的房屋,又折转视线默默看他的眼睛,半晌才耐人寻味地笑了笑。

“原来如此。你的成长为你留下了这样的……好消息是,我也更喜欢波洛尼亚。”

因此晚饭他们回到了共同喜爱的波洛尼亚解决,尝了白天米罗推荐的炭烤章鱼还真去那家新开的酒吧浅酌了几杯,菜单上的鸡尾酒无非是哪里都能尝到的经典款,可搭配半匙本地酒保心血来潮加进去的樱桃勺糖,事情就变得没那么简单了……他强作镇静、神色如常,将酒杯推给他的向导交换口味,毫不意外地捕捉到浅抿一口后米罗眼中骤然迸射的惊诧,尤其是酒保因年轻人下意识捂住嘴唇的动作而将其视作外地人,贴心地用不大标准的英语介绍起勺糖的前世今生和制作步骤——最重要的先决条件是“耐心和一口沉重的锅”,很难不令他乐不可支地大笑出声。米罗低着头咳了一声,不知是呛着了酒水还是出于被误解和戏弄的尴尬愤怒,埋在发丝中的耳尖都泛起红,但这种场面并未维持太久,年轻人放下手抬起头,嘴角挂着和平日别无二致的弧度,先用岛上方言对酒保说。

【“谢谢你精彩的讲解,我的家人……从来没为我做过勺糖。也许下次,我会换种饮料再品尝它。”】

随后米罗转向他,轻轻压了压眉头,眼中含着半真半假的责怪,“但是加隆叔叔,我才二十岁,今天第一次和你一起出来喝酒。”

攻守易势,他面对酒保射向他的谴责目光满背冷汗、百口莫辩,自觉掏钱给他“才成年没多久的侄子”点了杯不含酒精的处子玛丽,而后耳畔传来米洛斯人低得不能再低的一声笑。

真该把菜单里的“血腥玛丽”换成“猩红毒针”,反正都是红彤彤的东西,让你一次喝个够。

借这句轻嘲,他们没多少坐相地窝进吧台椅里,顺着慢慢浮起的酒精一点点开始聊,从米罗亲自挑选的搓澡海绵到大西洋上的风暴,夹点啰里吧嗦的家长里短、无根无据的花边新闻、假装内行的体育经济,酒喝完了便按着菜单上的顺序再往下点,聊到最后他们光是笑一下都觉得腹肌痛了,才唤过酒保结了帐,勾肩搭背地互相搀扶着彼此往“家”拐。回家,换好那双刚买的“非常有品味(米罗语)”的拖鞋,将白天买的大包小包理好,轮换着洗漱,末了他踢踢踏踏向楼上走,年轻人三两下脱掉短袖短裤往沙发上一倒,手拍灭灯开关,提醒他睡觉别忘了盖好毯子岛上的夜间凉得很,这一天便算是过去了。

……这一天本该算是过去了。

加隆躺在狭窄的单人床上,亮着床头的台灯,却怎么也睡不着。前晚落进胃肠的酒没能让他像楼下的米洛斯人那样一翻身便响起悠长轻浅的呼吸声,被窗外吹进来的夜风一激,反倒更清醒了。白日里过多过密的对话和色彩挤占出局的思绪现下重回上风,他却怎么也想不明白米罗在任务后横生枝节的种种行为,无论是欲言又止的语句亦或亲近自然的举止——是讨好吗?是天真吗?是别有用心吗?他一个圣域海界两头嫌的人有什么要讨好的,天蝎座圣斗士要是天真就该一发安达里士直接宣告他死刑,那这份用心又到底要指向哪件事呢。他跟撒加下棋时分析小了他八岁的年轻人,说得头头是道、鞭辟入里,不留情面地评价后者是“野心稀薄的小撒加”“光明正大的好刺客”,连一旁观棋的卡妙都举不出例子反驳,可当米罗活生生站在他身侧,他便一点也猜不透对方到底在计划和预想什么,又要赠予他何种不知代价的慷慨。他辗转反侧,鼻间是廉价的洗发水味道,薄荷味的,冲澡时凉得他头皮一紧,兴许就是它害自己失眠,他实在找不到由头,连洗发水都要记一笔,在又一次叹气后终于忍不住弹起身。加隆环视不大的房间,床、床头柜、台灯,窗、衣柜、镜子,桌椅、收音机和书架,寥寥几样摆设构成了天蝎座圣斗士曾在这个房间度过的日夜,米罗会看着窗外的九重葛和葡萄藤想些什么?会挑什么样的衣服去配门口那台锃亮的机车?会坐在桌前,握着笔为撒加、为卡妙写公函写信还是打开收音机听自己喜欢的电台?他掀掉毯子,下了床,走到书架前,里面零零散散塞了好几层东西,有点年头的磁带、折起来的剧院海报、刊数不全的悬疑推理杂志、比砖头还厚的各国神话史诗集和宗教民俗志、半排夹着标签的笔记本,就跟撒加说的一样,“非常矛盾的人”,安常履顺地汇入现代社会的潮流却对那些作古的遗存抱持同等的喜爱与尊重,在修炼地、在米洛斯岛、在这里,是什么将他捏塑成了现在的模样?夜风里加隆闻到自己吐息时未散的浅淡酒气,觉得手脚发凉额头却发烫,他盯着面前那些五颜六色或新或旧的书册,然后小心翼翼抽出了其中一本。

似乎是米罗的古希腊语手札,扉页上标注了日期和用途,算下来写这册时大概才十三岁。他翻开第一页,少年的笔迹比七年后在任务报告上看到的要更规整更用力,像还没有彻底掌握书写的诀窍、驯服手里那杆钢笔,有股粗拙的未脱的稚气,记的内容也杂乱,全是某日某时发生了什么事有什么进步,例如安达里士炸穿山头、被教皇召回圣域守宫、购买最新的专辑耗时半日诸如此类。书写者似乎学艺不大精湛,简短语句中夹杂许多加隆难以理解的语法错误,某些字母的写法也别扭,却极度自信地在连写半本后依然保持一模一样的错法,同时他发现少年极少提及自己的感悟或情绪,连“【第一次(【意、有意……有意识地?】这写的什么词)杀人】”这样常人难以迈过的坎、本该大书特书的事件后也只另起一排写了句,“我自己的选择而已”。他越往后翻,越觉得不对劲,倒回第一页重新阅读、反复比较,竟从中看出了一点令他惊异的端倪。

那些读起来不合规则的字句,并非什么语法错误,而是一种非常古老的、只在岛上流行并失传的希腊语变体——为什么,米罗会这个?圣域绝不会教授这类被视为不规范的东西……

明明是米洛斯人而不叫米诺斯,怎么像落进了迷宫呢。金发的代达罗斯以过去为蓝本,以只言片语筑起砖墙,让他在其间回环往复,却猜不透中央盘踞着何等怪物。当推论和新的疑问产生时,他顿觉自己太累太困,眼皮比西西弗斯要推动的巨石还沉重,加隆凭着最后一丝理智将笔记本归位,牵开毯子,往床上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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