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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破镜,囚光之影

小说:囚光之影 2025-09-13 09:11 5hhhhh 3280 ℃

防空洞深处的空气,像是永远凝固的泥浆。

冷湿、沉重,贴在皮肤上时,仿佛要把人一点点往泥沼里拖。

林若曦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多少个日夜了。光与暗早就失去了意义,唯一能分辨时间的方法,是铁门开合的声音——那是生与死的分界。

刚被关进来的时候,她还会下意识地去数:三天一次,五天一次,再后来七天、十天……直到绑匪的脚步声变得越来越稀少。如今,她已经完全放弃计数。那声音不是救赎,只是宣告又一轮折磨即将开始。

她靠在角落里,眼神空洞,骨瘦如柴的身体被军毯勉强裹着。军毯又潮又硬,边缘已经发霉,散发着刺鼻的酸臭。可是对若曦来说,那是她唯一能紧紧抓住的东西。就算只是破布,她也会把它拢在胸前,仿佛抓住一点残余的温暖。

——

饥饿是永恒的。

但真正残忍的,并不是“不给吃的”,而是那一根冷冰冰的针。

最开始的几次,她还以为这是救命。冰凉的葡萄糖顺着静脉流入时,虚弱的身体会暂时有一点暖意,就像一把火苗在冰窖里勉强亮起。可没过多久,她就明白了——那根针不是救赎,而是另一种枷锁。

它让她死不了。

饥饿没有被解决,反而更加锐利。注射液只能让血糖维持在濒死线上,胃却空空如也,持续收缩抽搐,发出低沉的“咕噜”声。那声音在寂静的防空洞里格外清晰,就像野兽的咆哮,却永远得不到猎物。

她会被饿到昏厥。

每一次昏厥,身体像被拖进无底黑洞,意识飘散,呼吸越来越微弱。她甚至能感觉到心脏跳动一点点慢下来,那种濒死的宁静让她产生一种错觉:终于要解脱了。

可就在快要彻底沉没时,冷针又会扎进皮肤。

生命被硬生生拉回来,胃里的空虚变得更加可怕。

她终于明白,他们不会让她死。

他们只会让她永远卡在生死之间,像试验品一样被反复折磨。

——

“活着,比死还惨吧?”

那是瘦猴说的话。

某一次,他们把她拖到水泥地上,随意踢打她干瘦的腿,像玩一具破旧的木偶。她蜷缩着,动都动不了,只有眼神里闪过一丝麻木的恨意。瘦猴蹲在她面前,抬起她下巴,用力逼她看向自己。

“你瞧你现在这鬼样子。”他的语气带着说不出的快感,“瘦得像个骷髅。可你偏偏死不了,真是绝了。”

胖子在旁边哈哈大笑:“这才有意思啊!每天看她饿得要死,却还是得靠咱们打一针活下去,比直接宰了她有意思多了!”

他们的笑声在防空洞回荡,和头顶的荧光灯一同闪烁,像某种阴森的仪式。

老大没有笑,只是冷冷盯着若曦,仿佛在欣赏某件作品。

他甚至不再提“赎金”这个词,好像早已放弃了勒索。对他来说,这个女孩的价值,不是钱,而是“掌控”。掌控她生死,掌控她的痛苦,掌控她彻底屈服的眼神。

——

她的身体在这种折磨下迅速崩溃。

双臂上布满针眼,紫红色的淤斑叠着旧痂,看起来像被烧灼过的伤痕。

皮肤失去了光泽,干燥得像裂开的树皮,每一次摩擦军毯都会掉落灰白色的皮屑。

她的腿细得吓人,裤子挂在身上就像破布袋,脚踝上的铁链勒出暗红的痕迹,皮肤反复裂开又结痂,像一圈丑陋的烙印。

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镜子了。

但有一次,她弯腰喝水时,在桶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那一刻,她愣住了。

水面浮动着一个陌生的女孩——枯黄的头发贴在苍白的脸上,眼眶深陷,颧骨高高凸起,嘴唇开裂,渗着血丝。那双眼睛,失去了所有神采,只剩下死水般的浑浊。

“这不是我。”若曦心里发出声音。

“这不是林若曦。”

可是,她却怎么也移不开视线。

她看着那张脸,像在看一面破碎的镜子。镜子里的人是自己,却又完全陌生。

她忍不住伸手去触摸水面,想确认那是不是真的。指尖刚碰到,水波荡开,倒影瞬间碎裂,变成无数支离破碎的影子。

那一刻,她心里也彻底碎了。

——

阿峰偶尔还会来。

他总是挑在最安静的时刻,推门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每一次,他都会在她身边蹲下,放下一些小东西:一块干净的布,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偶尔还有一点硬邦邦的面包。

若曦开始时还会震惊,甚至感激。可后来,她只是麻木地接过来,连话都不说。

有一次,她忍不住嘶哑着喉咙问:“为什么?”

阿峰愣了一下,低声说:“因为你不是货。”

若曦笑了,笑声空洞而尖锐。她的声音像破裂的木头:“可是在他们眼里,我就是货。我就是笑话。我就是玩具。”

阿峰沉默了很久,最后只说了一句:“我没法救你。”

那一刻,若曦眼神彻底暗了。

——

在黑暗里,她渐渐明白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死亡不是她的敌人。

死亡才是她唯一的奢望。

真正折磨她的,是这具不断被针头拉回的身体,是这口无法停下的呼吸,是那副“被迫活着”的状态。

她已经不再渴望光明,不再渴望救援,甚至不再渴望父母的怀抱。那些东西已经太远,远到像另一个世界。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等待哪一次,针管没有再出现。

等待哪一次,铁门永远不再响起。

等待那一点点真正属于她的终结。

——

就在某一个注射后的夜晚,她把脸埋进破旧的军毯里,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活着……比死更痛。”

回荡在黑暗里的,不再是哭喊,而是彻底破碎的低语。

---

铁门再一次被推开时,若曦已经没有力气抬头。

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轻佻的节奏。胖子哼着走调的小曲,瘦猴则吹了声口哨,那声音在空旷的防空洞里格外刺耳。

“看看这小东西,还能不能动?”瘦猴随意踢了一下她的小腿。骨头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她闷哼,却连缩脚的力气都没有。

胖子笑得前仰后合:“天啊,真是越来越瘦了!再过几天,不用绳子就能把她挂墙上当标本。”

他们的语言像刀子,一句句插进她的耳朵。可若曦没有反应,只是目光涣散地望着天花板裂缝。

老大慢慢走进来,站在她面前,目光冷淡而锋利,像在打量一件“作品”。他伸脚轻轻碾过她的手背,那力度不重,却让她感到彻骨的屈辱。

“还活着。”他低声说,“很好。”

这三个字,仿佛是一种宣判。

——

他们不再把她当“人质”。

起初,折磨是为了施压,至少还带着功利的目的。可随着时间拖长,赎金无望,他们的心态完全变了。若曦的存在,变成了某种“消遣”。

他们会把食物放在她面前,故意让香味弥漫整个空间,却永远不让她真正吃到。

他们会在她耳边谈论外面的阳光、街头小吃、节日的热闹,就像在给一个盲人描绘永远看不到的世界。

他们甚至会讨论,如果哪天把她丢出去,会不会有人认得出这个“干瘦的怪物”。

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重击,把她的自尊和记忆一点点击碎。

——

她的身体逐渐失去了界限。

饥饿让她常常产生错觉。她会盯着墙角剥落的石灰,看着那些细小的颗粒,想象那是米粒;她会用舌尖去舔墙壁的水珠,假装那是清甜的果汁。

有一次,她在昏睡间,真的捡起一块泥土送进嘴里。干涩的泥块刮破了口腔,咸涩和血腥混在一起。等她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已经吐不出来了。她只能呕吐,呕到胃里空空如也,只剩下一阵阵抽搐。

胖子和瘦猴看到时,笑到眼泪直流。

“瞧瞧!这大小姐居然吃土!哈哈,她现在跟狗没区别了!”

那笑声像利爪,把她最后的尊严撕得粉碎。

——

有一夜,她彻底失眠。

防空洞里只有她的呼吸声和铁链轻轻的摩擦声。

她抬起手,盯着布满针眼和淤青的手臂。那根本不像自己的手,更像一块被反复戳烂的破布。

她忽然想,如果自己真的死了,会不会比现在好?

可下一秒,她自己笑了。

死?她连死的权利都没有。

他们不会让她死。

他们会继续注射,让她在这副皮囊里苟延残喘,直到完全碎成灰烬。

她觉得自己像一面破碎的镜子。

外表还维持着“人”的形状,可里面的倒影已经彻底裂开,再也拼不回去。

——

阿峰再一次出现时,她几乎不敢看他。

那天,他悄悄递给她半片饼干。若曦盯着那东西,眼睛里闪过复杂的光——渴望、羞耻、愤怒、无力,全都交织在一起。

“吃吧。”阿峰低声说。

她迟疑地接过,手抖得厉害,饼干几乎碎掉。咬下一口时,硬邦邦的渣滓在口腔里化开,她却哭了。泪水和饼干屑混在一起,呛得她咳嗽不止。

阿峰伸手想拍她背,可被她猛地推开。她嘶哑着喊:“你别碰我!你们……你们都是一样的!”

阿峰僵住,眼神闪过一丝痛苦。他想开口,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悄无声息地离开。

若曦抱着那半片饼干,哭到昏睡过去。

——

又是一次被注射救回的夜晚。

她虚弱地躺在地上,胸口起伏微弱。眼皮沉得像灌了铅,呼吸带着血腥的腥味。

她突然觉得,也许自己已经不再是“林若曦”。

林若曦,是那个会穿漂亮裙子、会照镜子、会和朋友笑闹的女孩。

而现在的她,只是一个没有名字的影子,一个被铁链和针管牵制的傀儡。

她张开干裂的嘴唇,轻声呢喃:

“我……已经不是我了。”

这声音飘在防空洞的黑暗里,没有回声,像一片被吞没的尘埃。

——

在她彻底昏睡前,脑海里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

或许,明天醒来时,他们终于不再来救她。

那时,她就能自由了。

真正的、属于她自己的自由。

---

铁链的重量,几乎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

每一次翻身,冰冷的铁环都会在脚踝上磨出新的伤口,旧痂被撕开,新的血渍渗出来,再在潮湿的空气中凝固。那疼痛麻木到极点时,反而成了一种存在感。

她需要疼痛来提醒自己:她还活着。

——

绑匪的“游戏”越来越频繁。

有时候,他们会在她濒死时,故意拖延注射,等到她气息微弱到几乎消失,再冷笑着把针头扎进去。

看她猛地抽搐、睁大眼睛,像溺水的人被硬生生拽回岸边,他们就会哈哈大笑。

“真是条顽命!”胖子拍着大腿,“我赌她还能撑半年!”

瘦猴却摇头,笑得阴冷:“半年?我看一年都没问题。咱们就是她的阎王爷,想让她死,她才死。”

他们的言语不再像威胁,而是一种“主宰”的炫耀。

若曦听着这些话,眼皮沉重,心口却泛起冰冷的荒凉。她不再愤怒,也不再反抗。

因为她知道,反抗没有意义。

她的身体不属于她,她的生死不属于她,她甚至连“求死”的自由都被剥夺。

——

有一夜,瘦猴提来一个袋子。

他倒在她面前的,是一堆她最熟悉的东西:化妆包、镜子、小香水,还有那条曾经最喜欢的发带。

“认得不?”瘦猴眯着眼睛看她。

若曦怔住了。那是从她房间里搜出来的物品,每一样都承载着她过去的生活。

那生活离她并不久远,却已经像隔了一辈子。

她颤抖着伸手去碰,却在指尖触到镜子时猛地收回。

那是一面小巧的化妆镜,镶着亮闪闪的边框。镜子里的自己,陌生得让她心头发凉。

她看到了一个枯槁的脸,头发凌乱,嘴唇裂开,眼神空洞。那根本不是“林若曦”,而是一具被掏空的行尸。

“这……不是我。”她低声喃喃。

瘦猴哈哈大笑,把镜子砸在地上。镜面裂成无数碎片,映出无数个破碎的“她”。

“没错,这才是你。”他的笑声阴冷,“一面碎镜子,拼不回去了。”

碎片反射的冷光,刺痛了她的眼。泪水终于无声地涌出来,却被她强忍着,不愿让他们看到。

——

阿峰那几天没有出现。

若曦的心情反而更平静。

她甚至觉得,阿峰的善意只是另一种折磨。它让她短暂地记起“人性”,却又立刻被现实踩碎。比彻底的冷酷更残忍。

她宁愿不再见到他。

——

又一次被注射救回后,她的身体几乎彻底虚脱。

她仰躺在地上,胸口一起一伏,像风中残烛。

荧光灯嗡嗡作响,头顶水泥剥落的缝隙像一张张张开的嘴,随时要把她吞掉。

她盯着那些裂缝,心里忽然浮起一个念头:

如果有一天,整个防空洞塌下来,把她埋在这里,那是不是也是一种解脱?

至少,那时候,没有针管,没有铁链,没有笑声。

只有黑暗,纯粹而完整的黑暗。

她闭上眼,嘴唇轻轻开合,吐出一句话:

“求你……让我死吧。”

可回应她的,只有冷硬的空气。

——

最后,她开始说梦话。

在昏沉的睡梦中,她常常喃喃自语。

有时候喊着“妈妈”,有时候喊着“水”,更多的时候,只是重复一句话:

“我不想再醒来……”

胖子和瘦猴听到时,笑得直打跌:“听听,这大小姐求死呢!哈哈,她还真把咱们当神仙了!”

老大却没有笑,只是冷冷盯着她。目光里,没有怜悯,也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掌控的冷漠。

在他眼里,若曦已经不是人,而是一件“收藏品”。

一件可以随时玩弄、随时折磨,却永远不会真正被放走的收藏品。

——

若曦再一次被从死亡边缘拉回来。

她的眼皮微微睁开,呼吸急促,心口仿佛被火灼烧。眼前的一切是模糊的,她看不清墙壁,看不清灯光,甚至看不清自己。

她只知道,自己仍在呼吸。

而这呼吸,比任何鞭打、饥饿、羞辱,都更加残忍。

她喉咙里挤出一句破碎的低语:

“活着……比死更痛。”

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滴在水泥地上,迅速消失在冰冷的潮湿里。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自己已经彻底坠入一个没有出口的深渊。

深渊不在外面,而在她的身体里,在她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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