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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黄蓉的隐秘生活》(正)第一至五章(持续更新中期待大家的创意) 2025-09-13 09:11 5hhhhh 2270 ℃

“嘘——小声点!”最先开口的瘦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死是死了,可你们猜,是谁杀的?”他故意卖了个关子。

“还能有谁?定是城中哪位行侠仗义的好汉!”

“非也,非也。”那瘦子摇着头,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凑到了同伴的耳朵边,“我跟你们说,你们可千万别外传啊……我表弟的邻居是在衙门当仵作的,他偷偷说,那周胖子死得蹊跷,身上没半点伤口。而且啊……杀他的人,还在他身上留了东西,被兵马司的人给搜着了。”

“什么东西?”众人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来。

“一张纸条,”那瘦子说得煞有介事,“上面写着……‘念汝旧情,送君归西’!你们想想,这襄阳城里,谁和蒙古人有‘旧情’?谁又有这般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手段?”

茶馆里一时鸦雀无声,众人面面相觑,脸上的神情都变得古怪起来。虽然没人敢说出那个名字,但那个顶天立地、曾为金刀驸马的身影,却不可抑制地浮现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人群中,一个正在埋头擦拭桌子的茶馆伙计,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他叫阿牛,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看着有些木讷,手脚却很麻利。没人知道,这个不起眼的少年,是丐帮“暗八堂”中“听风堂”的弟子,一双耳朵,能于十丈之内,分辨蚊蝇振翅之声。

方才那瘦子一伙人的对话,连同他们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都已尽数落入了他的心底。他不动声色地继续干着活,眼角的余光却锁定了那几个闲汉。他记得这几个人,都是城南一带有名的地痞无赖,平日里靠着小偷小摸和敲诈勒索为生,什么时候竟也关心起这等军国大事来了?

半个时辰后,那几个闲汉摇摇晃晃地离开了茶馆,钻进了一条小巷。阿牛对掌柜的告了声“出恭”,便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巷子深处,一个穿着破烂僧袍,形容枯槁的头陀,正靠在墙角闭目养神。那几个闲汉一见到他,立刻点头哈腰,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师父,您交待的事,我们都办妥了。三元茶馆那边,话已经递出去了,保准不出半天,就能传遍全城。”那领头的瘦子说道。

头陀缓缓睁开眼睛,那双眼中竟闪过一丝与他落魄模样不符的精光。他从怀里摸出几块碎银,扔在地上,冷冷地道:“办得不错。记住,话要说得活泛,别留下把柄。就让那些自作聪明的人,自己去猜。去吧,换个地方,继续说。”

“得嘞!”几个闲汉捡起银子,千恩万谢地去了。

头陀正欲转身离去,忽然心生警兆,猛地回头喝道:“谁?!”

巷口空空如也,只有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

头陀疑心大起,身形一晃,如狸猫般窜到巷口,四下查看,却无半点人影。他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莫非是我的错觉?”他哪里知道,就在他回头的前一刹那,阿牛已如壁虎般,手脚并用,悄无声GI地翻上了墙头,与夜色融为了一体。

阿牛伏在屋顶,看着那头陀远去的背影,心头巨震。那头陀方才转身时的身法,轻捷诡异,绝非寻常江湖人。再联想到周掌柜袖口发现的金色粉末……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心中成型:金轮法王座下的弟子,已经混进城来了!

他不敢怠慢,立刻从屋顶跃下,穿街过巷,向着“浣纱坊”的方向疾奔而去。

安抚使府衙,书房。

吕文焕坐在太师椅上,手中端着一杯参茶,却迟迟没有入口。他面前,站着他最信任的幕僚,张师爷。

“大人,”张师爷压低声音,神色凝重,“事情已经查实了。昨夜当值的兵马司都头亲口所言,从那周掌柜袖中抖落出的,确是些许金色粉末。卑职已着人暗中取样,送去城中几家老字号的金铺辨认,都说此金粉成色极怪,非中原所有,倒象是……西域番僧炼制的‘梵金’。”

“梵金……”吕文焕的眼皮跳了跳,手指无意识地在茶杯盖上摩挲着,“西域番僧……金轮法王……”

他将这几个词联系在一起,再想到今日城中隐隐流传的那些风言风语,一张脸顿时变得阴晴不定。

作为朝廷命官,吕文焕对郭靖这些江湖人,心态是极为复杂的。一方面,他倚仗郭靖夫妇的武功和声望来守城;另一方面,他又对这些不受官府节制的力量,心怀忌惮。郭靖在军民中的威望,有时甚至超过了他这个安抚使,这让他如芒在背。

如今,出了这等事,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愤怒,而是怀疑。

“这张师爷,你说……此事会不会是……”他欲言又止,眼中闪着猜忌的光芒。

张师爷是何等样人,立刻便明白了主官的心思。他躬下身子,凑近了些,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大人,此事……不得不防啊。郭大侠忠义无双,自然是不会通敌的。但……人心隔肚皮。他毕竟曾是蒙古的金刀驸马,谁能保证,蒙古人不会用旧情来要挟?那周掌柜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这位法王驾临之后,就死得如此蹊跷,还牵扯出郭大侠来……这里面的文章,深呐!”

这番话,句句不离“为郭大侠着想”,实则字字都在诛心。

吕文焕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哼,江湖草莽,终究难登大雅之堂!传我的命令,加派人手,严密监视城中所有江湖人的动向!特别是丐帮的那些弟子,看看他们最近都在和什么人接触!一有异动,立刻向我回报!”

“是!”张师爷眼中闪过一丝得色,躬身退下。

书房中,只剩下吕文焕一人。他望着窗外,目光深沉。这襄阳城,不仅有外敌,还有“内患”。在他看来,这潭水,是越来越浑了。而他,必须在这浑水中,保住自己的官位和身家性命。

蒙古大营,金顶大帐。

忽必烈坐在虎皮大椅上,手中把玩着一只来自波斯的玛瑙杯,听着手下将领的汇报。

“大王,国师的计策果然奏效!我们安插在城中的探子回报,襄阳城内,如今人心惶惶,都在私下议论郭靖通敌之事。不少宋军将士,看那些江湖人的眼神,都带上了怀疑。”一名万户长兴奋地说道。

金轮法王坐在一旁,脸上戴着面具,看不出表情,但那双露出的眼睛里,却满是得意之色。

然而,忽必烈却没有想象中的高兴,他只是淡淡地问道:“哦?还有别的消息吗?”

另一名将领上前一步,躬身道:“回大王,还有一个……一个未经证实的消息。我们的人,接触到了吕文焕派出来的心腹,那人声称……吕文焕觉得襄阳城粮草不济,难以为继,有意……有意与我方商谈献城之事,只求能保全城中军民和他吕家的富贵。”

此言一出,大帐内顿时一片哗然。

“什么?吕文焕要降了?”

“太好了!如此一来,我们便可不费一兵一卒,拿下这天下第一坚城!”

金轮法王也发出一阵嘶哑的笑声:“看来是老衲的计策,吓破了那宋朝狗官的胆!王爷,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是么?”忽必烈脸上的表情,却愈发地耐人寻味。他将手中的玛瑙杯放下,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众人,“你们不觉得……这一切都太顺利了么?”

他站起身,走到舆图前,目光落在襄阳城那小小的标记上。“郭靖通敌,吕文焕献城。一个忠义盖世的大侠,一个守了一年的文官,一夜之间,都要背叛大宋了?天底下,哪有这等巧事?”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让帐内的喧嚣瞬间平息了下来。

“国师,”忽必烈转头看向金轮法王,语气虽然客气,却带着一丝质询的意味,“你确定,你散播的谣言,当真起效了?而不是……对方故意示弱,引诱我们攻城的陷阱?”

金轮法王傲然道:“王爷多虑了。郭靖为人,老衲最是清楚,他最好名声,最重侠义。老衲此计,正是要毁其名,乱其心!至于那吕文焕,不过是个贪生怕死的庸官,见势不妙,便想投降,也是情理之中。”

“情理之中?”忽必烈冷笑一声,“孤王倒是觉得,这更象是黄蓉那个女人的手笔。她最擅长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她知道我们想破城,便故意给我们两个天大的好消息。可这两个消息,却是相互矛盾的。若郭靖真要献城,何须吕文焕多此一举?若吕文焕要降,又怎会容忍郭靖在城中作乱?她这是在混淆我的视听,让我无法决断!”

他一拳砸在案几上,沉声道:“传令下去!在消息未曾核实之前,所有攻城计划,暂且搁置!加派人手,给我死死盯住襄阳城内外的动静!我倒要看看,黄蓉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金轮法王的面具下,脸色铁青。他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计策,竟被忽必烈如此轻易地看出了破绽,还归功于那个他最瞧不起的黄蓉。一股无名的怒火,在他胸中熊熊燃烧。

夜,再次降临。

浣纱坊,二楼静室。

黄蓉的面前,摆着三份情报。

第一份,来自阿牛,详细记录了他在三元茶馆的所见所闻,以及对那头陀的描述和猜测。

第二份,来自张师爷身边的书童,用暗语写明了吕文焕已经起了疑心,并下令监视城中江湖人士。

第三份,来自蒙古大营的“鱼-27”号,只有四个字:“敌已生疑”。

三份情报,看似毫无关联,却在黄蓉的脑海中,串成了一条完整的线。

“金轮法王……还真是看得起我靖哥哥。”她唇边泛起一丝冷笑,“只可惜,你的对手,是我。”

她提笔,在一张白纸上飞快地写下几行字,然后将其投入烛火中,看着它化为灰烬。

“芙儿。”

郭芙应声而入。

“传我的三道密令。”黄蓉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股山雨欲来的气势。

“第一,命‘听风堂’弟子,不必再查谣言来源,转而全力追查那个头陀的下落。记住,只可暗中监视,万万不可打草惊蛇。”

“第二,让李郎中想办法,将‘吕安抚使怀疑郭大侠,已派兵监视江湖人士’的消息,‘无意间’透露给王坚将军那样性情耿直的军官。”

“第三……”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锐利如刀锋的光芒,“告诉‘鱼-17’号,可以进行第二步了。让他想办法,将金轮法王座下弟子,已秘密潜入襄阳城的消息,透露给忽必烈最忌惮的那个弟弟……旭烈兀的亲信。”

郭芙听得心惊肉跳,却不敢多问,只将这三道命令牢牢记在心中,领命而去。

静室里,烛火摇曳,将黄蓉的影子投在墙上,拉得忽长忽短。

金轮法王以为他在第一层,用谣言乱人心。

吕文焕以为他在第二层,看穿了“内患”,坐山观虎斗。

忽必烈以为他在第三层,看穿了黄蓉的“虚实计”,选择按兵不动。

他们却都不知道,黄蓉早已站在了第四层。她要的,不仅仅是让他们疑,让他们乱,让他们等。

她要的,是借他们的手,掀起一场更大的风暴。一场足以让敌人自乱阵脚,引火烧身的风暴!

这盘棋,才刚刚进入中局。

第四章 锦屏人忒看得这韶光贱,玉壶心不堪言此恨绵绵

入夜,安抚使府后花园,一间僻静的暖阁。

吕文焕挥退了所有下人,亲自为座上的一位客人斟茶。那客人身着锦袍,面如冠玉,颌下三缕长髯,一派儒雅风范,正是襄阳城的通判,王道全。此人是吕文焕的同乡兼心腹,城中大小事务,吕文焕多与他商议。

“道全兄,”吕文焕放下茶壶,长叹一声,“你今日也听到了吧?城中那些流言,已是愈演愈烈。如今军中不少将校,看那些江湖人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

王道全呷了口茶,慢条斯理地道:“大人,流言止于智者。郭大侠乃当世英雄,岂会做那等自毁长城之事?此必是蒙古人的奸计,意在离间我军民之心,大人切不可自乱阵脚。”

他这番话,说得是冠冕堂皇,滴水不漏。

吕文焕苦笑道:“我何尝不知?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那郭靖夫妇,在城中声望日隆,隐然有功高震主之势。我担心的是,长此以往,这襄阳城,究竟是姓赵,还是姓郭,都未可知了!”

这才是他真正的心病。

王道全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随即又换上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附和道:“大人所虑极是。郭大侠光明磊落,自然无妨。可他那位夫人……黄帮主,素以智计百出、手段莫测闻名。丐帮弟子遍布全城,城中一草一木,怕是都瞒不过她的眼睛。此等力量,若不能为我等所用,终是心腹大患。”

两人正对坐密谈,忽听窗外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叩叩”声。

吕文焕脸色一变,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走到窗边,按照约定的暗号,一长两短地回敲了三下。

窗户被推开一道缝,一个黑影闪身而入,单膝跪地,赫然是白日里在三元茶馆散播谣言的那个头陀。

“参见大人!”

吕文焕与王道全对视一眼,眼中皆是惊疑不定。王道全更是厉声喝问:“你是何人?竟敢夜闯安抚使府!”

那头陀却不理他,只是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小的金轮,双手奉上,对吕文焕道:“大人莫惊。小僧乃奉国师之命,前来为大人送一场天大的富贵。”

金轮!金轮法王!

吕文焕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几乎要叫出声来。他做梦也想不到,金轮法王的人,竟能如此轻易地潜入自己的府邸!这说明什么?说明他身边早已被渗透得如同筛子一般!

他强自镇定心神,色厉内荏地喝道:“大胆妖人!本官乃大宋臣子,岂会与你们这些反贼同流合污!来人……”

“大人若想叫,小僧自然不会拦着。”那头陀阴测测地笑道,“只是,大人不妨先看看这个。”

他说着,又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扔在地上。“这是大人您这三年来,与临安城中秦相爷一脉往来的所有书信账目。其中,克扣军饷、倒卖军械、私通敌商以换珍玩……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此物若是呈到官家面前,不知大人这颗脑袋,还保不保得住?”

吕文焕如遭雷击,浑身剧震,面无人色。他扑过去捡起册子,只翻了两页,便已是冷汗涔涔,手脚冰凉。这上面所记,竟是分毫不差!

“你……你们……”他指着头陀,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头陀站起身,拍了拍僧袍上的灰尘,语气变得倨傲起来:“我家国师说了,识时务者为俊杰。郭靖不过一介武夫,有勇无谋,保不住这襄阳城,更保不住大人的富贵。王爷爱才,愿与大人共取天下。城破之日,大人便是这湖广路的第一任行省平章,封侯拜相,指日可待!”

吕文焕瘫坐在地,大口地喘着粗气,眼中满是挣扎与恐惧。背叛的念头,一旦生根,便如野草般疯长。

一直沉默不语的王道全,此时却缓缓站起身,走到那头陀面前,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这位师傅,我家大人忠心为国,只是被奸人蒙蔽。此事事关重大,还需从长计议。不知国师他老人家,如今在何处?可否容我等……当面拜见,以示诚意?”

那头陀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国师行踪,岂是尔等可以过问?”

王道全笑道:“师傅误会了。只是,献城这等大事,若无国师亲允,我等心中不安。再者,城中防务,多在郭靖夫妇手中,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打开城门,也需国师他老人家亲自指点迷津才行啊。”

他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又处处透着“真心投靠”的意味。

那头陀沉吟片刻,觉得此言有理。若能将吕文焕和这个通判一并引荐给国师,更是大功一件。他点了点头道:“也罢。三日后,子时,城西‘土地庙’。你们二人,独自前来,不得有他人跟随。否则,后果自负。”

说罢,他身形一晃,已如鬼魅般从窗口掠出,消失在夜色之中。

屋内,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吕文焕才颤抖着声音道:“道全兄……你……你这是何意?”

王道全缓缓转过身,脸上的温和笑容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吕文焕从未见过的、深不见底的冰冷。

“大人,”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刚才那番话,是说给黄蓉听的。”

“什么?!”吕文焕惊得跳了起来。

王道全走到墙边,轻轻叩击三下,墙上的一幅山水画后,竟无声地滑开一道暗门。黄蓉一袭素裙,俏然而立,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仿佛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吕大人,别来无恙?”

吕文焕只觉得天旋地转,一屁股坐回椅中,指着王道全,骇然道:“你……你……你是她的人?!”

王道全,这位与他相交十数年,被他引为第一心腹的同乡,竟是黄蓉安插在他身边最深的一颗棋子!

“大人不必惊慌。”黄蓉缓步走进暖阁,那双美丽的眼睛里,看不出喜怒,“道全兄此举,也是为了救大人一命。若非他方才巧言令色,稳住那头陀,大人此刻怕是早已被他们灭口了。”

吕文焕面如死灰,他知道,从那本册子出现的一刻起,自己的性命,便已不由自己掌控。

“你……你想怎样?”他颓然问道。

“我不想怎样。”黄蓉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亲自为他倒了一杯茶,动作优雅从容,“我只想请大人,陪我看一出好戏。三日后,土地庙,我们……一起去。”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听在吕文焕耳中,却比那头陀的威胁更加令人不寒而栗。

第五章 月下谁可交易心,尘中我自献祭身

子时,月冷如霜。

城西的废弃土地庙,如同一具被岁月遗忘的骸骨,静静地匍匐在荒野之中。庙内的神像早已倾颓,断首的土地公脸上,挂着一道狰狞的裂痕,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人世间的虚妄与纷争。

金轮法王背负双手,立于残破的神坛之前。他那张狰狞的金色面具,在从屋顶破洞中筛下的月光里,反射着幽冷而诡秘的光。夜风在他宽大的僧袍内盘旋,发出“呼呼”的声响,更添了几分阴森可怖的气氛。他身后,四名弟子分立四角,气息沉凝,如临大敌,其中一人,正是那日潜入安抚使府的头陀。

“师父,时辰已到,那两个宋朝的狗官,会不会是耍弄我等?”头陀弟子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

金轮法王冷哼一声,声音嘶哑,如同两块铁片在摩擦:“他们不敢不来。吕文焕的脏腑,王道全的骨髓,都已被老衲捏在手里,由不得他们不从。”他对自己布下的局,有着绝对的自信。威逼利诱,攻心为上,这是他自认比郭靖那等匹夫高明之处。

话音刚落,庙外便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夹杂着刻意压低的喘息。两条人影,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进了庙门。正是襄阳安抚使吕文焕与通判王道全。

二人一见到金轮法王那魔神般的身影,顿时吓得魂不附体,未及站稳,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触及冰冷的尘土,不住地磕头。“罪官吕文焕(王道全),拜见国师!国师仙驾法临,我等有失远迎,罪该万死!”

金轮法王看着他们这副卑躬屈膝、全无骨气的丑态,面具下的嘴角泛起一丝鄙夷的冷笑。他缓缓抬手,傲然道:“起来吧。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既有心归顺我大蒙古,王爷与大汗是绝不会亏待你们的。说吧,献城之事,有何计较?”

吕文焕颤颤巍巍地抬起头,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结结巴巴地道:“回……回国师。这襄阳城的城防,明面上虽由下官掌管,实则……实则大权都在那郭靖夫妇手中。尤其是北门,由郭靖亲自镇守,如铁桶一般,水泼不进。若想……若想打开城门,非得……非得先将此人除去不可!”

“哦?”金轮法王对此早有预料,来了兴致,“你想如何除掉他?”

一旁的王道全此刻却抢过话头,他比吕文焕镇定许多,眼中闪烁着计谋的光芒:“国师大人,下官有一计!郭靖此人,看似坚毅,却有一处最大的软肋,便是他那身侠义的虚名与他那一家子妻女。我们可以他长女郭芙的名义,伪造一封求救信,约他深夜出城,到城外十里坡的义庄相见,只说郭芙被歹人所擒,性命垂危。”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透着一股阴狠:“郭靖爱女心切,又自恃武功,定然不会怀疑,只会单人赴约。届时,国师您再于义庄布下天罗地网,以您的盖世神功,配合我等从城内送出的神臂弓手,何愁大事不成?”

金轮法王闻言,不禁在心中暗暗点头。此计甚是毒辣,直指郭靖软肋,比单纯散播谣言要高明得多。他沉吟道:“此计不错。只是,如何能确保郭靖不带旁人?又如何能让他相信那封信?”

王道全胸有成竹地笑道:“此事,还需一人配合,方能万无一失。”

“何人?”金轮法王追问。

“郭靖的夫人,黄蓉。”王道全一字一顿地说道。

此言一出,金轮法王面具后的双眼陡然射出两道寒光,厉声道:“黄蓉?那个诡计多端的妖女?她乃郭靖的臂助,怎会肯配合你们,谋害亲夫?!”

“国师有所不知。”王道全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秘莫测的笑容,他缓缓从怀中取出一只小巧的锦盒,打开来,里面竟是一支晶莹剔透、成色极佳的羊脂玉簪。“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忠诚,只有背叛的筹码够不够。黄蓉虽为郭靖之妻,但她更是桃花岛主黄药师之女。她性情孤傲,骨子里未必看得上郭靖那等迂腐之人。更何况,如今襄阳围城日久,她一个女人家,早已心生倦意,为自己和子女谋一条后路,亦是人之常情。”

他将那玉簪托在掌心,对着月光照了照,继续道:“下官早已暗中与她接触。她言,若国师能答应,城破之日,保全她与三个子女的性命,并赐她黄金万两,良田千亩,她便愿意……亲手将那封伪造的求救信,交给郭靖,并用言语说动他,让他独自出城。这支玉簪,便是她给我们的信物。”

这番话,说得入情入理,又有人证物证,由不得金轮法王不信。他想起黄蓉白日里的种种反常计策,心中本就存疑,此刻听王道全这般一说,竟觉得豁然开朗。原来那妖女的虚虚实实,并非为了守城,而是为了抬高自己的价码,与自己里应外合!

“好!好一个‘妇人之心,毒如蛇蝎’!”金轮法王仰天发出一阵嘶哑的狂笑,“老衲便允了!待除掉郭靖,拿下襄阳,老衲定在王爷面前,为她请功!”

王道全与吕文焕对视一眼,都露出了“大功告成”的喜悦表情。王道全更是躬身道:“国师英明!只是……此事还需定下一个万全之策,以防那妖女临时变卦。依下官之见……”

他正要继续分说,庙门外,一个清冷如玉石相击的声音,却悠悠地传了进来。

“王通判,你又何必在背后,如此编排我一个弱女子呢?”

月光下,一道绿色的身影悄然立于庙门,宛如暗夜中绽放的一朵幽兰。她手持翠绿竹棒,裙袂在夜风中微微飘动,脸上挂着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不是黄蓉,又是何人?

“黄蓉!”金轮法王瞳孔猛地收缩,全身功力瞬间提聚,一股无形的磅礴气浪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吹得满地尘土飞扬。他身后的四名弟子,更是如临大敌,瞬间结成阵势,将兵刃对准了门口的不速之客。

吕文焕早已吓得瘫倒在地,而王道全,却在最初的“惊愕”之后,缓缓站直了身子,脸上那副谄媚的表情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吕文焕从未见过的、深沉而坚毅的神情。

黄蓉迈着轻盈的步子,缓缓走进庙中。她的目光,没有看金轮法王,也没有看地上的吕文焕,而是落在了王道全的身上,赞许地点了点头:“道全兄,辛苦你了。这出戏,你唱得很好。”

“为帮主分忧,乃分内之事。”王道全拱手为礼,神态恭敬。

到了此刻,金轮法王若是再不明白自己中了圈套,那他也就不是蒙古国师了!他只觉得一股被愚弄的怒火直冲头顶,厉声喝道:“好!好一个黄蓉!好一个反间计!你们……你们竟敢算计到老衲头上!”

“国师言重了。”黄蓉的笑容依旧从容,“我只不过是想请国师和你的几位高徒,来我襄阳城中……做几日客罢了。”

她话音刚落,只听庙外四面八方,响起一片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无数火把瞬间亮起,将这片荒野照得如同白昼!丐帮的数位长老,鲁有脚、简长老等人,各持兵刃,数百丐帮弟子架起强弓硬弩,已将土地庙团团围住。

“结阵!保护师父!”头陀弟子惊惶大叫。

金轮法王却是怒极反笑:“哈哈哈哈!黄蓉,你以为凭这些乌合之众,便能留下老衲吗?今日,老衲便先杀了你,再踏平这土地庙!”

他爆喝一声,身形如离弦之箭,五轮齐出,化作五道金光,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分取黄蓉、王道全等要害人物!龙象般若功第九层的威力,在这一刻展露无遗,整座土地庙的梁柱,都因承受不住这股威压而发出了“咯咯”的呻吟!

然而,黄蓉脸上却无半分惧色。她手中的打狗棒轻轻一点地面,口中吐出两个字:“动手。”

刹那间,异变陡生!

金轮法王脚下的地面,竟毫无征兆地向下塌陷!原来黄蓉早已命丐帮中精通土木的弟子,在此处挖空了地基,设下了陷阱。金轮法王猝不及防,下盘一空,身形顿时为之一滞。

高手相争,胜负只在分毫之间。

就在他身形停滞的这一刹那,众丐帮弟子乱箭齐发,金轮法王大惊,瞬间运起龙象般若功,竟然凭空而立,随即左右双脚急速互蹬,大袍翻飞挡住乱箭,身形如陀螺般倒旋而出,避开了丐帮众人的合围,双足在庙墙上一蹬,便要破顶而出。

“想走?问过我没有!”黄蓉娇叱一声,打狗棒法中精妙绝伦的“绊”字诀使出,竹棒如毒蛇出洞,点向他必经的方位。

金轮法王无奈,只得回轮格挡。他心中又惊又怒,知道今日中了埋伏,再战下去,即便能脱身,也必受重创。当下不再恋战,发出一声长啸,猛地将手中金轮掷出,使了一招两败俱伤的打法,逼退鲁有脚,身形则借机冲天而起,撞破屋顶,狼狈不堪地遁入了沉沉的夜色之中。

“妖女!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他愤怒而不甘的咆哮声,在夜空中久久回荡。

庙内,战斗也已接近尾声。那四名弟子武功虽高,又怎是黄蓉与丐帮数位长老的对手?转眼间便被尽数制服,点了穴道,捆缚起来。

一场精心策划的伏击,至此大获全成。

黄蓉看着庙中一片狼藉,和那几个被俘的蒙古武士,脸上却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她只是静静地走到庙门口,望着金轮法王消失的夜空,眼神复杂,幽深似海。这一局,她又赢了。可是,赢得如此惊险,赢得如此……疲惫。

夜风吹拂着她的脸颊,带着战后特有的、混杂着尘土与血腥的微腥气味。

丐帮弟子们在欢呼,丐帮鲁有脚则走上前来,关切地询问她是否安好。王道全正指挥着众人清理现场,并押解俘虏。吕文焕则像一滩烂泥般瘫在角落,面无人色,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敬畏与恐惧。

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襄阳城又一次度过了危机。郭靖的名誉得以保全,军心得以稳定,而她,则通过这一役,彻底将吕文焕这颗不定时的炸弹,变成了自己手中最听话的木偶。

从任何角度看,这都是一场完美的胜利。

然而,黄蓉的心,却在无可抑制地下沉,坠入一片冰冷而空虚的深渊。

她感觉不到喜悦,感觉不到自豪,甚至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放松。她的脑海中,反复回响的,不是丐帮弟子的欢呼,而是自己方才在庙中,对金轮法王说出的那些话。

“……我只不过是想请国师和你的几位高徒,来我襄阳城中……做几日客罢了。”

那声音,如此平静,如此冷酷,仿佛在谈论天气。可这平静的背后,是多少个不眠之夜的推演,是多少次对人心的精准算计,是拿自己、拿王道全的性命做赌注的一场豪赌。

她赢了,但她也感觉自己失去了什么。

那份属于少女黄蓉的、狡黠慧黠的“邪”,早已在年复一年的责任与算计中,被磨砺成了一种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术”。她越来越像父亲黄药师,孤高、自负,习惯于将所有人当作棋子。可她没有父亲的洒脱,她被“郭夫人”这个身份牢牢地钉死在了襄阳城头,动弹不得。

鲁有脚走上前来,抱拳道:“帮主神机妙算,此役不但擒获了蒙古高手,更让那吕文焕再不敢心生二意,实乃大功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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