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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d Dreams,Sleep Tight, My Darling,1

小说:Sleep Tight 2025-09-13 09:09 5hhhhh 1010 ℃

  作品:HUNTER×HUNTER

  等級:FRM

  配對:杰・奇犽・伊路米其一 × 西索

  摘要:被他愛上,是幸還是不幸♠︎

  備註:此為作品《HUNTER×HUNTER》的二次腐向創作。

     內含漫畫及動畫劇情衍生。

     捏造架空要素有請注意。

  A/N: 文中提及的機構、地理位置及路人皆為虛構。摘要暫時與內文不符。BGM|キタニタツヤ《トリガーハッピー》^^

  Prologue

  沒有對手的日子,平淡得彷如飲下一杯失卻層次的紅酒。

  熙來攘往的市集,人群在攤販眼中或許是能交談的生動的顧客,或許是能換算成數字的行走的錢幣。然而,在他的眼中,那些不過是一張張沒有點數、沒有花色的空白紙牌。

  在找到下一個值得的對手之前,時光,往往漫長得彷彿無邊無際。

  美麗的紅髮魔術師還記得,他曾造訪一座以音樂聞名的城市,閒來無事聆聽了場演奏會。

  兩個小時過後,演奏結束。謝幕之際,小提琴家與觀眾談著天笑著說了一句,「如果我一天沒練琴,我自己就知道了;如果我兩天沒練琴,我的朋友就知道了;如果我三天沒練琴,觀眾就知道了。」

  那番話語,或許是當晚唯一令紅髮魔術師聆聽進了耳裡的聲音。他撐著臉,思忖,自己確實很認同。

  正如那位音樂家,西索・莫羅為了不使技巧生鏽,偶爾也會隨性戲弄下陌生人。

  像是與一群資質尚可的寶藏獵人擦肩而過時,用『輕薄的假象』將張紙幻化為一幅褪色的藏寶圖,隨意讓它飄落。多年以後,也許這些拾起了這張紙,花了不少時間與精力去冒著驚險闖蕩卻最終一無所獲的獵人會哀嘆、會憤恨。他只期待著,那時歷經磨鍊的他們,是否成為了能真正入眼的對手。

  像是在心情還過得去的日子,撞見了有人販拐帶孩童,那便用『伸縮自如的愛』輕巧地將孩子哭花的臉龐轉開,再於錯身時以鋒利的紙牌俐落地割斷人販的胳膊。那彷如飄散的紅玫瑰花瓣般飛濺的的血液、高聲痛呼與極致的驚惶自然引來旁人注意,讓孩子們得以獲救繼續生長。

  但這些舉動依然遠遠不夠。它們過於輕易得手,正如走進賭場便能收穫無數籌碼與愛慕,正如坐在高檔餐廳中以銀刀切開柔嫩的肉質,佐以香醇紅酒。

  一切都優雅、無可挑剔,長久下來卻顯得那般乏味至極。

  這些無聊並不輕微。它們在他的心口掏空一塊,讓那顆幾乎遺忘了何為心跳的心臟,一點一點壞死。

  日子不斷重複,又重複。

  枯燥,練習。無趣,練習。

  每一個沒有對手的清晨與黑夜,都像是在無聲提醒著他:快找到目標吧,讓他的心臟,再次搏動起來吧。

  直至那一天,終於幸運降臨。

  那天,西索懶洋洋地漫步於街上,兩抹熟悉的色彩闖入了他的視野,走進了工會分部。那氣息比記憶中更鮮明,像果實一樣變得更成熟,令他的金眸瞬間微微盪漾,在內心長長地讚嘆了聲。

  就是這般湊巧,他的玩具箱裡兩個最愛不釋手的玩偶,此刻正好都來到了與他同一片土地,同一座城市。

  當兩個小傢伙辦妥手續離開時,換他推門而入,直直走向了櫃檯。

  「剛剛,」他的口吻低沉而透著曖昧,「那兩人挑的任務,嗯⋯⋯若是也將我的名字寫上去,應該不會有人反對的吧♦︎」

  「抱歉,先生,我們不能隨意透露他人的──呃⋯⋯」

  櫃檯後的年輕小伙子正埋首於文件,直至抬頭時,他顯然見著了那張在修長指間翻轉的紙牌,再認清對方的臉孔,他手中的鋼筆猛地一顫,墨水滴落於紙上暈染了開來。

  那是大名鼎鼎的令人聞風喪膽的魔術師。

  西索・莫羅。

  關於他的傳聞,從市中心的酒館到荒野的邊境,幾乎沒有獵人不曾聽聞。有人說他以殺戮為戲,有人說他只為尋找值得的對手而活。無論聆聽到多少版本,最終的結論卻總是一致的──與他相遇,意味著危險,非常危險。

  無論是他,還是這座小小的分部,都絕不該與這樣的人物有任何牽連。

  年輕的伙計只能顫抖著為對方做了登記,開好通行證。

  他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地安撫自己。這裡不過是一個不起眼的分部,他自己也不過是一名微不足道的獵人,隨時可能在無聲之間失去性命。所以別慌,這是不得已的!上司也不會因為這點違規而責罰。

  至於那被盯上的兩個大男孩?

  年輕的伙計會為他們禱告。

  Act I. Killua

  這本該是場讓人放鬆的任務。

  奇犽・揍敵客這般想到。畢竟近來的日子若說不幸,都實在過於單調。

  直至一個深夜,在走廊的轉角之處一抹鮮紅而熟悉的顏色闖入他匆忙的視線。那一刻他沒來得及多想,一直來到翌日清晨,消息被確認下來,他的眼前一黑,彷彿已能預見未來一段不見天日的時光,將他與好友簡單的日子添上一層陰影。

  半個月前

  獵人認證與安全管理部 HCSD

  走廊間靜悄悄的。除了窗外偶爾的鳥鳴之外,剩下的便是櫃檯規律的打字聲,彷彿節拍器般滴答作響。

  部門內唯一一間辦公室的門緊閉,厚重的門板隔絕了絕多數裡頭的交談,僅能隱約聆聽見些許。陽光與影子從門縫投下,映出幾道模糊的起身與行走的人影輪廓。

  腳步聲漸近。候客區的沙發上,奇犽將用來打發時間的遊戲存檔,關掉通訊器收回口袋之中。他的動作精確,正巧於門扉被推開的那一刻結束。

  門扉從內側被推了開來。一名中年男子送走前一位客人,隨即回頭,對他露出熱絡的笑容。

  「快請進。」他的語氣親切,「坐一坐,我們聊聊。奇犽,對吧?我是米圖拉德拉姆・德拉瓦特。」

  米圖拉⋯⋯什麼?

  奇犽為那拗口到好似繞口令般的名字愣了一下。隨即他想想,反正這輩子大抵也不會再遇到,便也懶得記下。

  他隨著對方進入那間氣派的辦公室,回答例行的「茶還是咖啡?」時只簡單地回了句「茶就好」,然後順著對方的意坐進桌前的那把椅子。

  寬廣桌面一角堆疊著不少檔案,最上層的標籤赫然寫著他熟悉了十幾年的名字。

  「這份檔案,列出了你這幾年的行動。」德拉瓦特也注意到他的目光。他拉開椅子坐下,椅子發出沉悶的吱嘎聲,拿起了那份資料夾,「看起來接過不少傭兵任務,達成率百分之百──這可真驚人。曾擔任過一次獵人試驗的考官,通關率八成,許多新人因你而晉級。這說明了你的慷慨。」

  這些漂亮話,並未打動奇犽。對於一個已經在獵人協會等了一個多小時、此刻不過只換了個地方繼續坐著的年輕人而言,這些讚美微不足道。

  於是他懶洋洋地說,「這聽上去,沒有說明為什麼我要被叫來。」

  「確實沒有。只是讓我們瞭解到你是一名出色又慷慨的獵人,讓接下來的談話或許能順利一些。我們得收回你的獵人執照。」

  原先還悠閒著的奇犽險些從椅背滑下來。

  「抱歉,什麼?」

  「收回你的獵人執照──直接放桌上就好,謝謝你,妮娜。」

  秘書走進來,輕手輕腳地放下兩杯熱茶,然後無聲地退出。茶香氤氳,室內一派溫暖自然。

  德拉瓦特將注意力重新放回客人身上,語氣依然友好,「只是一段時間。」

  奇犽額角的青筋跳了跳,「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事情還在調查,我本不該多說。」但德拉瓦特顯然決定展現所謂的慷慨,「協會發現,有人冒用你的身份在黑市活動。這有違獵人守則,你清楚的吧?」

  「我知道──」

  「很高興你知道。也很遺憾,顯然冒用你身份的人也知道,所以我們現下才坐在這裡。」

  「⋯⋯」

  德拉瓦特喝了口茶,隨口提出建議,「不妨趁這段時間休息一下。根據簡訊紀錄──沒有刻意看,只是例行行事──你曾說,嗯⋯⋯想帶親人去約爾群島潛水?你看,現下正好有個合適的空檔。雖然我們會暫時停用你的帳戶。」

  「⋯⋯抱歉,你們又要什麼?」

  「暫時停用你的帳戶。別擔心,只是一段時間。」

  「⋯⋯原因?」

  「這全都是基於安全考量。想必你也能理解,流動於黑市的每一分錢都相當危險,總得讓我們查清楚來源。」

  「直至水落石出,一切屬於你的都會歸還予你。」

  奇犽交出了獵人執照,離開這見鬼的、第一次聽說的獵人認證與安全管理部門,渾渾噩噩地走出了獵人協會分部。

  他從口袋中拿出皮夾,裡頭有幾張如今形同廢紙的銀行卡,幾張還能用卻不知下個月能否還不還得了欠款的信用卡,幾張紙鈔,以及一張與阿路卡的溫馨合照。

  那讓他在心灰意冷之際,重新拾回些許溫暖。

  阿路卡。他在內心喃喃。

  哥哥啊,現下是真的,很想見一見你⋯⋯

  三天後,他抵達了一位朋友的門前。

  「喲,」奇犽向為他開了門的好友打了聲招呼,「小杰,我來投靠你了。」

  杰・富立士向來樂於伸出援手,尤其是在朋友有難的時候。

  他將奇犽領進這個暫時的住所。這是間套房,原先的室友因僱傭任務提前結束,早早返家,正巧空出房間能讓奇犽住下。

  「不是說要帶阿路卡到約爾群島潛水,看看珊瑚礁還有熱帶魚?」他好奇地問上一句。

  「資金凍結,什麼事都做不了啊。」奇犽單手插著口袋,回應了,「用了口袋裡最後的一點現金來找你,夠義氣了吧。」

  杰笑了笑,然後撓撓頭,「但一週後,我就要去一個新任務報到。還是奇犽也一起來?」

  這番話語讓奇犽提起了些興趣。

  「沒有獵人執照也可以?」失去獵人身份後,他總感覺自己成了某種黑戶。

  杰想了想後,笑容一如既往開朗,「嗯,我想應該不會有問題!好像沒有說只招獵人而已!」

  於是他們便一同來到了這座城市,松光蒙。

  松光蒙依林而立,附近的景色優美,森林茂盛,工業的發達讓火車變得便利,縮短了人們與田野與森林的距離,驅使更多人願意享受起大自然,也令不少藝術家藉此聞名。自然風景始終為藝術創作的重要主題。而松光蒙森林,湖畔一排於秋冬將轉橙紅的落羽松,成為了畫布上最常出現的題材。

  兩人先行前往工會分部完成任務報名,隨後安頓好住宿,一切看上去還算順利。

  直至那場最初的集合。啊,對,奇犽事後回想,一切的開端便是從那場集合開始的。

  即使他只聆聽到後來的夥伴轉述,但他相信真相八九不離十。畢竟他再清楚不過那傢伙有多麼愛戲弄人了。

  那天傍晚,奇犽與抵達的任務成員們打了聲招呼,便先回客房與阿路卡通訊。由於有著時差,枯枯戮山那邊已到了就寢時刻,他們約定好每天睡前小聊一段時間。

  在回客房的途中,一抹鮮紅的顏色闖入視線,帶出些說不出的熟悉感。正當奇犽皺起眉頭要思考時,口袋中的通訊器卻先震動起來。他急忙拿出,接起妹妹的來訊,邊用感應卡開門回到客房。他可不會為了別的不那麼重要的事,錯過與阿路卡的約定。

  而其餘成員則留在外頭把酒言歡。其中有兩人意外地來自同一個遙遠的家鄉,多年未見,這次重逢才發現彼此都成了家,今年秋、冬將分別迎來第一個孩子。

  他們交談得熱絡。

  「女人啊,真的是很偉大的生物。」巴德舉杯,為那在家中等待的心愛之人敬酒。

  「她老說我不會說好聽的話語,可我一回到鎮上往門口一站,她總是第一個笑著跑來抱住我,這怎麼還需要我開口。久而久之,也就成了這副模樣啊。」

  布倫南笑著搖頭,「我們付出體力賺的是賞金,而她們⋯⋯卻拿心來賭。」他的眼神有些柔軟。

  「小子,你呢?」巴德將話題拋給了坐在一旁今天話不多的人。杰・富立士,這不是巴德第一次與他共事,那是個看上去純樸卻格外有擔當的好傢伙。「今晚,你一直看的是哪位?」

  或許是那人背對著眾人的緣故,巴德沒認出。否則,即便酒意未濃,他也不敢說出接下來的話語。

  「那位小妞⋯⋯該不會就是你喜歡的類型?真遇到了就去打個招呼吧!」

  杰拿著杯子的動作一頓,眼神卻沒有立刻收回,「我⋯⋯我還不確定要不要過去。」

  「別不是擔心冷場啊!」巴德豪邁地拍了下杰的後背,像是想鼓舞他,「總得有個開始才能有後續,不是嗎?」

  此時,一位端著酒水的侍應生走近了他們這桌。

  「富立士先生,」侍應生將杯墊與果汁特調放到杰的面前,微微傾身解釋,「這是那位客人招待您的。」

  桌上的夥伴們瞪大眼睛,隨即都展開了笑容。

  「你看,」巴德得意地說,「這不就被幸運女神眷顧了⋯⋯」

  然而,隨著那名『小妞』離開座位,轉過身,邁著長腿緩步向他們走來,除了杰之外的眾人全都驚呆了。

  杰的眼中亮了起來,他揚起笑,「果然,是西索。」

  那人坐在吧台獨飲的身影,總讓他有種熟悉的感覺。儘管髮型與裝扮與記憶中略有不同,依然醒目不凡。

  「今晚,過得還開心嗎⋯♥︎」

  「嗯!」杰拿起西索請的那杯飲料,喝了一口,乖巧地道了聲謝。西索微微一笑,似乎只要有合口味便好。

  杰接著好奇了起來,「西索,為什麼會在這裡?」

  「因為,遇上了些困擾♣︎」西索微微垂眸,看上去似乎確實所困,「你看,我也報名了任務,本來房間訂好了,卻不小心將水翻到床上⋯♣︎今晚,還不曉得要在何處過夜♦︎」

  「換了床單不行嗎?」杰問說,得到一個否定的答案,說是連床墊也濕了。

  「這樣啊⋯⋯」

  杰低頭想了想。松光蒙十一月正值旅遊旺季的樣子。他還記得辦理入住時,酒館老闆娘提到他們很幸運,正巧有兩名畫家退房,才讓毫無準備的他與奇犽不用餐風露宿。

  他在內心有了決定,「西索,你會願意⋯⋯」

  ⋯⋯

  「再說一次,」奇犽恍惚地問,「你說,小杰他說了什麼?」

  「他邀請那人一起住。應該沒有問題吧?」巴德有些頭疼,但也不好干涉,只撓了撓頭,又補充,「雖然那位的最後一句還挺讓人擔心⋯⋯」

  「為了回報你的好意,」那名魔術師緩緩開口,語氣勾人又帶著戲謔,「就讓我親手,帶你⋯⋯嚐嚐天堂的滋味♥︎」

  時間倒轉回前一夜。

  「那今天先聊到這裡,好嗎?」奇犽倚靠於床頭,表情是常人難以看見的溫柔。通訊那端傳來阿路卡快睡著又有些不捨的聲音,他耐心地一一回應,時不時低笑。

  「嗯,哥哥會照顧好自己,也會讓執事盯著你乖乖睡覺,所以別再偷偷起來看故事書了。」他的語氣溫軟得近乎寵溺,像在輕撫她的髮,「啊⋯⋯阿路卡也是。」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愈漸放緩,彷彿隔著遙遠的距離,依然要將心意送到對方的身畔。「晚安,哥哥最喜歡的妹妹。做個好夢。」

  將通話結束,奇犽將通訊器放下。正當他打算躺下來,好好回味心頭的那份溫暖時,忽然一股不對勁的直覺襲來,他猛地翻身──

  幾乎是同一刻,一支利箭破窗而入,直貫他方才所在之處,快得連玻璃被穿透的聲音都來不及響起。

  奇犽心臟劇烈搏動,卻在短暫的震驚後迅速壓下情緒,神色冷靜。

  這是怎麼回一事?隨著窗外腳步聲漸近,藏身於床側的他在心中暗忖。

  此時,電梯在樓層間發出清脆的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走出兩道身影。杰與西索並行走於前往客房的走廊上,氣氛出奇和睦。西索神色悠然,而杰聆聽著他談起旅途見聞,眼底滿是憧憬。

  他們的房號是544。與奇犽同層,就在隔壁。走到途中,一間客房門內傳來隱約的碰撞聲。

  「西索,」杰停下腳步,仰頭問,「你有聆聽到什麼聲音嗎?」

  他的目光落上房號。聲音來自於542,並非奇犽的房間546,這讓他微微鬆了口氣。但他很快又想,如果真有人遇上危險,幫上一把總是比較好的。

  「要不要敲一下門,問問看──」

  他的話語尚未說完,一隻胳膊便攔在他與客房門扉之間,帶著若有似無的壓迫感。

  一片陰影自上而下將他籠罩於其中。

  「這可不行♦︎」那紅髮青年將頭低下,帶著隱隱的香氣、美麗與危險一同湊近,音色低柔悅耳,「怎麼還是這般天真無邪呢⋯♣︎ 夜都這麼深了,可不是所有人都樂意在享樂時被打擾♣︎」

  「況且,這間房裡的聲音,」他的語調緩慢,彷彿有股笑意流淌過走廊,「我們,或許能比它更響亮⋯♦︎」

  「我的意思⋯⋯」他彎起唇角,金色的眼眸光波瀲灩流連於少年的神情,語尾輕得彷如愛人間的情話,「你,能聆聽得明白的吧♥︎」

  杰的心跳如鼓,卻依然仰著頭,望進那雙映著自己身影的眼眸。

  ──他不知道,事情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純白寬敞的床鋪上,杰將胳膊向後撐著,汗珠沿著滾動的喉結緩緩滑落。他仰起頭,看著那彷彿成了自己的騎手般、美得令人屏息的西索。

  杰・富立士於此刻彷彿化身成了遼闊原野上盡情奔騰的馬匹。旅人找到了牠,卻沒有為牠套上韁繩或安上馬鞍,這讓牠少了幾分戒備與不安。對方湊近,用手掌撫過牠的臉頰、俐落的鬃毛,聲音低啞而透著笑意,「我知道一條甘甜的小溪,要不要⋯⋯跟我一起來♦︎」

  他像是想當牠的騎手,卻又不只是。

  那雙映著笑的眼眸有太陽般的光澤,溫度卻比起溫煦的光芒,與黃昏的溪流水溫更相似。微微涼意流淌過皮毛,流淌過全身,讓馬兒本能地畏懼,卻又無法抑制想靠近的衝動。正值乾季,尋水至關重要。於是牠仰起頭,靠近並蹭蹭他,提起蹄子毅然決然地跟上去。

  下一刻,純白的枕芯被利箭貫穿,羽絨隨之飛於冰冷空氣中。

  ──他真不知道,事情怎麼變調到這個地步!

  夜幕下,奇犽正與陌生的襲擊者纏鬥。

  襲擊者動作迅猛,短弓上的箭矢折射著冷白的月光,與破風聲一同擊來。奇犽低伏閃過,指尖迸出的電光迅速指向對方的手腕,短弓被擊落,卻有一枚煙霧彈隨之被投擲而出,迫使他向後躍半步。

  灰霧瀰漫,利刃撕裂空氣的聲響近在耳畔。

  緊接著,他已然被對方強行扣住脖頸,背脊重重撞上牆面,空氣於頃刻之間被擠離肺部,整個世界只剩下背後那冰冷的牆。而一牆之隔,杰與西索剛交換完他們的第一個吻。他們的氣息相融,同熱浪般一波波席捲過房間,整個世界彷彿濃縮到只剩下彼此。

  前不久,杰剛為西索帶來一次天堂的滋味。他的呼吸尚未平復,卻忍不住低問,「西索⋯⋯我,有做到讓你舒服嗎?」他的語氣有些害羞。

  西索幾乎無法無法做出回答,只因他實在是過於快活了♠︎

  誰能料到,小傢伙只是看上去單純,實際上卻⋯⋯已然能為他帶來如此、前所未有的體驗♥︎♥︎ 讓他快活得,後仰到近乎要窒息⋯♥︎♥︎♥︎

  窒息──喉頭的壓迫、看似沾了毒的匕首漸漸靠近,這些都讓時間彷彿凝固。奇犽的面色發青,卻冷靜到近乎殘酷。他猛然卸下肩關節,旋轉肌驟然鬆弛令被制住的角度落空,讓自己的身軀得以同脫殼般脫離對方的掌下,反手奪刃,動作俐落絕決,再將錯位的關節復位。

  他踢中對方的膝彎,趁其失衡,換成他彷如閃電向前將襲擊者重重壓上牆壁,前胳膊勒住對方的喉嚨。飛竄的電光將他的面龐映照出來,聲音比月光更冷,「你是誰?誰派你來的?」

  可襲擊者直至昏迷都沒有給出一個答案。他不得不將襲擊者捆起,扔到了牆角。正當奇犽以為一切結束時,卻又有一名不速之客從敞開的窗戶中闖入,他只得再次迎戰而上。

  夜便在一波又一波的襲擊中流逝。

  當杰為西索帶來一次又一次的愉悅時,隔壁的客房中,被制伏的陌生人早已推積成山。

  終於,最後一名不請自來的訪客被捆好扔了上去。

  而西索也彷彿被浪潮沖散般癱軟在了地毯,享受起餘韻⋯♥︎

  天亮時分,546號房裡,奇犽的胸口依然劇烈起伏。

  「啊,真糟糕⋯⋯」

  他看著那座『小山』,一時間不知該怎麼處理。隨即想起家族裡似乎有人專門負責這種善後,將通訊器翻找了出來。

  結果他盯著螢幕上亮起的時間,他想了想,在內心道,管它呢。

  下一刻,整個人向後倒進早已破爛不堪的床鋪,決定先補個眠,即使只有幾十分鐘也好過於無。

  清晨,杰與西索一同前往一樓的餐廳。酒館將熱騰騰的早餐準備就緒,自助餐檯上的銀爐盛滿食物,香氣瀰漫於空氣之中。

  「奇犽,早。」杰精神奕奕地打了招呼,「昨晚沒有休息好嗎?」

  比他們晚一步來的人就像是徹夜未眠,連續打了兩個呵欠。

  「早啊,小杰。」奇犽懶洋洋地擺了擺手,「這沒什麼,等等喝杯茶就行。任務不會受到影響。」

  他單手放在口袋,抬起眼,目光落上那總讓人無法看透的魔術師,語氣不鹹不淡,「你⋯⋯沒有在打著什麼壞主意吧?」

  或許是先從其他任務成員口中得知這傢伙也會同行,真正碰上面時,奇犽的情緒顯得很平靜。

  「這可真冤枉♣︎不過是與你一樣,來享用頓⋯⋯美味的早餐♦︎」

  然而,不曉得為何,與那悠然自得的人相比,因那句平常的詢問而有些慌了手腳出乎意料地另有其人。

  「小杰?」奇犽的語氣有幾分疑惑,「你的臉怎麼紅成這樣⋯⋯啊!該不會是感冒了吧?」

  杰的臉頰發燙。他的腦海中不受控地回放起了昨夜的畫面。

  他心想,自己昨夜那樣,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明明西索沒有說可以繼續,自己卻把著對方的腰不放,甚至又一次覆了上去⋯⋯

  西索低下了頭,朝那正為自己的朋友擔憂焦急的揍敵客家族成員看了一眼,唇角泛起隱隱透著危險的笑。

  Act II. Illumi

  從前,有一位兄長。

  他愛著自己的弟弟,遠勝世間的一切。那份愛是那般自然,那般深切。

  有一天,他在一份黑暗的榜單上看見了弟弟的名字,於是他做了所有兄長都會做的事,決定抹去這不必要的威脅。

  他擬定了一場計畫,尋來能夠配合的角色,將它們一一放在棋盤上。

  這場佈局不必完美,也不必驚心動魄。依照往常,它應該能安靜落幕。

  然而,最終等待著他的卻是個極其不被預期的結局。

  ⋯⋯

  「好了,也是時候該讓這個樓層恢復原狀了。」

  將『米圖拉德拉姆・德拉瓦特』的偽裝解除,骨骼與髮絲瞬間不斷扭轉變換起來。那人轉過身,向那不停敲擊鍵盤的櫃檯,以及攤開報紙沉思的訪客下達最後的指令。

  「順便將痕跡清理乾淨。事情做完了,就回去吧──嗯,從哪來的,就從哪回去。」

  很不幸地,這兩人原本只是同船旅客,全因當時過於喧鬧惹得他心煩,順手被處理成了眼下的『同僚』。近日匹托基亞海域風浪大,渡輪停航已經一週,且仍無復航跡象。上帝保佑他們最終會被迫試圖回到什麼地方。

  在走出大樓時,溫煦的陽光灑上那恢復成真實模樣的人。

  「啊,舒爽多了。」

  黑長髮男人──伊路米・揍敵客做出這般感慨。

  一切從來不是巧合。

  無論是讓那他偶爾會共事的男人現身於那座城市,還是讓他的好弟弟的銀行帳戶被停用、獵人執照被『沒收』從而找上那所謂的朋友,一同前往同一座城市。

  這世上或許存在機緣,但對揍敵客家的長子而言,將命運寄託於運氣從來不是選項。況且長年累月,他也逐漸明白,自己可能也沒有多少運氣在身。

  故事的開端,不過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早晨。伊路米一邊啜飲著咖啡,一邊翻閱通訊器上的情報,直至他在某個地下情報平台上,看見自己弟弟的名字赫然明列於懸賞單上頭。

  這件事很棘手。他盤算的思緒飛快轉動,結論卻異常明確。

  首先,必須處理掉那開出委託的人,這毫無疑問。然而不能僅止於奪其性命。報酬已被預扣,即使委託人失聯,懸賞依然有效,任何人完成條件都能前去領取賞金。所幸,在這方面他的能力姑且能派上用場。

  其次,在他離開的這段期間必須有人代替他守好奇犽。家族執事不足以令人放心,父親與祖父多半不會將這件事放在眼裡,可那份酬金畢竟相當可觀,願意接下並因此與揍敵客為敵的獵人必然不在少數,終將出現奇犽無法對付的局勢。

  而一個近來顯得清閒的人,正好成了可接受的選擇。

  那天,布亞正下著可預料的雨。這座城市是出了名的多雨之城,長時日的陰天使人們對它的印象總籠罩著潮濕與陰冷。

  伊路米一身筆挺黑衣,撐著把黑傘,看上去彷彿剛參加完場告別式。他佇立於拱橋上的一座石板椅旁,而石板椅上正坐著一名紅髮青年,在他的傘下避開了雨淋。

  「真慷慨呢⋯⋯」西索的口吻很低緩,「要送我飛行船的票♦︎」

  「連住宿與飲食費用也能幫你支付。」伊路米看著橋下行駛的船隻,音色一如既往沒什麼情感,「當然,有交換的代價。有人盯上了奇犽,懸賞還相當高呢,這可真讓人頭疼。我希望西索能留在他身邊,清掃掉那些異想天開、不顧後果的獵人。與此同時,我會去解決源頭。」

  當孩子的保姆啊♦︎

  西索轉了下指間的飛行船票,有些興致缺缺的模樣。這並不是他所偏好的遊戲。

  果實要在充足陽光下才能甜美飽滿,而在此之前便凋零的⋯⋯毫無價值♠︎

  彷彿也認為這般內容不具備足以的吸引力,伊路米繼而拋出幾個名字,彷彿好心般提點,「海德・考德威爾,羅伯特・鮑比·弗林,碧翠絲・蒙羅。西索,對他們有興趣的吧?他們或許會接下那筆委託。」

  「♦︎」

  那些都是曾在天空競技場挑戰成功並當上樓主的獵人。聆聽到這幾個名字,方才還懶洋洋的人金眸瞬間波光流轉,顯然燃起了興致。

  他將臉仰起,與那也低下了頭的人目光交會。

  「終於⋯⋯說了些讓我心跳的東西♥︎」

  「是嗎?」雨停了。伊路米將傘收起,穿透雲層灑落的陽光映上了西索微瞇的眼眸,「我還準備了其他驚喜給你呢。」

  當然,他在內心深處思忖,僅止於驚喜未免過於浪費了。

  那是一個能作為對西索不錯的誘餌的存在。同時在關鍵時刻,想必也會願意為了所謂的朋友奉獻生命,一個稍微能用的盾牌。

  杰・富立士。意外地也能成為個稱手的工具。他這般想到。

  而在此之前,伊路米預先處理了一件事。他一向習慣多想一步。若能讓奇犽暫時無法跑到過於危險的地方,局勢顯而易見能更易於掌控。

  所以在前一夜,伊路米乘著夜色敲響了大弟的房門。門扉一為他敞開,他便開門見山地說明來意。

  「糜稽,我需要你做件事。替我下筆訂單。」

  這般要求之於糜稽並不陌生。伊路米所說的自然不是那些公開、簡單的購物,隨便一個執事或大哥自己便能辦到。他所指的是黑市,地下組織間的隱秘交易,那獵人協會始終無法完全撬開的領域。對揍敵客而言,這樣的事早已稀鬆平常。

  「這點小事,大哥直接訊息我就好。」糜稽隨意地坐回椅中。過往他不止一次為家族順手處理這些交易,他的語氣帶著藏不住的自得,「痕跡我會抹得乾乾淨淨。就像前幾次一樣,查都查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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