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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枕頭人/2.34、最後通牒/2.35、h,譫妄羊與不眠狼,1

小说:譫妄羊與不眠狼譫妄羊與不眠狼 2025-09-12 21:58 5hhhhh 7770 ℃

  

  原一一進入校門,就察覺到背後的視線。

  有人在盯著我,不過無所謂了。

  是身體恢復了麼?現在感官明顯是比之前敏銳多了。

  他微微打了哈欠,向着男子衛生間而去,剛一開啟門,隔間裡就竄出一個人,緊緊抱住他,就將他拖入衛生間中。

  又來了。

  無聊。

  隔間中的少年笑眯眯站立著,他穿著學校的黑色制服,普普通通的外貌和身高,縱使是外貌獨特的人,原一也很難記住別人的臉,更別提是如此普通的少年。

  少年一臉小兔子似的笑容,猛烈地招手:「おはよう~」

  「這裏可不是日本。」

  「所以你知道我是誰了嗎?」

  原一生硬道:「嗯,謝謝你前幾天救了我。」

  「嘛,舉手之勞而已。就像看到一副很漂亮的油畫,快要被火燒燬了,所以我就去滅火,生命就像油畫一樣,不是嗎?」賀利田仍是那副狡黠的笑容,他大大咧咧坐在馬桶上。

  原一嘆息:「你在這裏上學?」

  「嗯,之前騙了你不好意思,我好歹也是個高中生啊哈哈,拜託幫我保守秘密吧。啊啊,不過也沒啥保守的必要了。」賀利田雙臂靠著頭,「小人渣早就知道了,不過我事先做好了對策,他查不到我。」

  「……」

  「我們兩個人在廁所隔間裡獨處,是不是很有熱戀homo的感覺捏?我有好訊息要對你說啦。別這樣板著臉啊,開心一點。」

  「你想說什麼?」

  「切腳魔桑,哦不,杜蓮實,就是你的國文老師,現在在天台襲擊葉深流,估計他會把葉深流推下去吧,當然那小鬼應該帶了電擊槍,啊哈哈,有好戲看啦!」

  原一嘆息:「學校會停課麼?」

  「嘛,要看葉深流的死法了,能同時除掉葉深流和杜蓮實,也實在是一件好事。那個小鬼啊哈哈,你知道他對杜蓮實說了什麼嗎?老師,跪下來口交發洩一下性慾吧啊哈哈。笑死啦。」

  原一敷衍地道:「你不去看?」

  「我只是看熱鬧啊,葉深流也是個樂子小鬼,居然那麼去挑發殺人魔,小人渣還向我求救。我可沒那麼蠢跑去天台那邊,他搞不好就是勾引我上去看熱鬧,從而判別我的真實身份。嘛,我和一醬現在只要看戲好啦。」

  「借你吉言。」

  「看吧看吧——」

  他剛掏出手機,裡面就傳來震耳欲聾的尖叫聲。

  賀利田並沒有驚訝,「還以為會是杜蓮實掉下去,沒想到是小人渣哈哈,昨天他才救了我,這樣讓他死了,我也好難受啊……」賀利田說著說著,假哭起來:「不然我去救救他好了,讓他就這樣像個小丑一樣摔死,也太便宜他了。」

  手機螢幕傳來「這個死媽畜生把欄杆卸了——」

  賀利田的假哭瞬間凝固了,他嘆息:「真不愧是惡魔小鬼,才掉下去不到一秒就反應過來了。」

  原一無言:「太吵了,能關掉麼?」

  「啊啊不好意思,我之後去給葉深流收屍吧~杜蓮實剛被他用電擊槍打到失禁,還跑去拉他,真是離譜。」賀利田臉色頓時嚴肅起來,他壓低聲音:「你曾被一個小學男生打到腦出血,小學生就是

  葉深流,是麼?」

  「是,可以抽菸嗎?」不等賀利田回答,他就迅速點燃香菸。

  「沒想到那個小人渣還是小學生的時候,就幹過這麼惡劣的事啊……天生的反社會?」

  「拜他所賜,我失去了記憶,無法指認他。」

  賀利田尷尬道:「但是一醬和他同班兩年了——我不是想冒犯你,他也只是一個戰五渣小學生啊……輕而易舉就可以揍服他,你那時候是生病了嗎?」

  「經過那場事故後,我不再擅長記住人臉,也可能是天生或者精神疾病導致,我忘了。」原一深深吸了一口,「被小學生毆打不反抗……無非是厭世。你問夠了麼?」

  「對不起……一醬原諒一下我吧!」賀利田撒嬌似的,可憐巴巴合攏雙手,「我還沒有問夠……那所療養院裏,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slender man說葉深流殺了他的女兒?我什麼都查不到啊,可惡啊。」

  原一垂目,思索許久後開口:「除了重擊我頭部導致我失憶外,他還去刺激了中風無法說話的老人和失明毀容的少女。我們都無法指認他,事後警方從老人留下的畫像去尋找,沒有結果。」

  「居然讓他逃之夭夭了……但是法律對那種小惡魔,也沒什麼辦法吶。」賀利田急迫道:「之後呢?」

  「在我做完開顱手術後,那個失明的女孩自殺了。」

  賀利田深深嘆息:「他怎麼刺激的?」

  「戳其痛處,他很擅長攻擊每個人內心的軟肋。」原一面無表情,繼續道:「他大概辱罵少女毀容後的外貌,並且教唆她自殺。」

  賀利田恍然大悟,「我也被他這樣罵過,小人渣嘴巴真的和屁眼一樣臭,昨天他救了我,我對他還升騰了一點點好感,不過還是負數啦。」

  他銳利的雙眸熠熠閃光,那眸子緊盯著面無表情的少年,「是你告訴咖啡店店長的嗎?」

  「……嗯。」原一微微一笑:「有必要讓他知道……殺死女兒的兇手。」

  「我也贊成以暴制暴,像那些網路暴力致人自殺的渣滓,死一萬遍都不過分!」賀利田按捺住內心的疑惑,將疑問吞嚥了下去。

  很奇怪,非常奇怪……時間間隔太短了,僅僅只隔一天的時間,slender man就對葉深流動手……甚至都誤將賀利田當做葉深流……與其說是復仇,倒不如像在宣洩殺意。

  「昨天葉深流發了瘋,去毆打slender man,哇,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小人渣破防成那個樣子,他不斷逼問他,質問到底是誰賣他的,是不是原一,那個變態最後也沒有出賣你。」

  原一面無表情,只是繼續抽著煙。

  「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索性承認是我調查出來,告訴slender man的……他也順著我的話承認了。」

  「你沒義務這樣幫我,我不在乎那個小東西。」

  賀利田再也按捺不住了,「比起那個,我一直想問……slender man的殺意來得太湊巧了。正常人縱使想復仇,也不會馬上就對葉深流下手吧?」

  纖白的手將香菸按在地板上,白煙嫋嫋升起,「我只是告訴他事實,怎麼做是他的選擇,和我無關。」

  不對勁,原一對於葉深流被slender man襲擊,毫無波動,就像知道那個男人一定會對葉深流出手似的。賀利田小心翼翼試探:「你和他的大女兒在同一所療養院裏……那個女孩子一定對你說過什麼吧?」

  「嗯。」手指再一次點燃另一根香菸,煙霧籠罩住原一的臉龐,「她說,她的父親一直在性侵她和妹妹,為此她只能半夜逃出家裏,才遇上那些流氓,就這些。」

  「原來如此……」賀利田長嘆一聲,「不過我沒想一醬還是隱藏腹黑啊……僅僅一句話,就差點讓葉深流死掉了。」他一臉懊惱:「小人渣在小學時期就幹了這麼多壞事,害得女孩子自殺,不可饒恕。」

  「不,葉深流沒有殺她。」

  原一勾起嘴角,他抱住膝蓋,側過頭微微一笑,半張臉隱沒於昏暗中,幾絲額發輕輕掩住他的雙眸,眼眸酷似倏忽點亮的星火,在昏暗處熠熠閃光,上翹的嘴角宛若一閃即逝的紅霞。

  縱使是對男人不感興趣的賀利田,心臟也「砰砰」跳動起來,他尷尬地轉移視線。

  「你知道枕頭人的故事嗎?」少年沙啞魅惑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那是什麼都市傳說?」看到那反常到近乎魅惑的微笑,賀利田心中的警鈴大作,他剋制住不安,仔細傾聽著。

  原一笑著,為賀利田講述了起來。

  每當天空浮現出碩大的雲朵之際,枕頭人就會在家中凝視著人間的孩子們。

  枕頭人的家是由枕頭似的雲朵組成,就連他的身體也像雲朵一般柔軟。枕頭人有著做成的軀幹,雲朵做成的四肢,棉花做成的眼睛。

  他做著一份沒有希望的工作……

  人們總是有著各種各樣的煩惱,中年失業、遭遇詐騙、投資失利、被迫離婚、校園霸凌……每當走投無路的人們想要自殺之際,枕頭人就會出現在他們面前,緊緊抱住他們:「請等一等。」

  人們內心的痛苦頓時消散得無影無蹤,時間宛若永恆般靜止,霎那間枕頭人就會回到人們幼年之際,他會原原本本告訴那些幼小的孩子,「你們長大後會遭遇何等的災厄,最終你選擇了自殺,即使這樣,你們也想長大嗎?」

  「是的,我不想長大,不想經歷那樣痛苦的人生。」

  每當有小孩子如此告訴枕頭人,枕頭人就會教導他們各式各樣的自殺手段,小孩子莫名其妙自殺都會讓大人們費解,因此孩子們努力學習自殺手段,用果凍堵住自己的氣管,將繩索系在自己的脖頸上,溺死在游泳池中,大人們只會責任自己的疏忽,並不會發現孩子們是自殺。

  就這樣,世間常常有小孩子死於「意外」,並沒有會發現他們實際上死於自殺。

  至於那些不聽枕頭人話的孩子,枕頭人也無力解救他們——

  有一次,一個幼小的女孩拒絕了枕頭人,她雙目圓瞪,「快滾快滾!可怕的怪物。」

  枕頭人流著眼淚,說:「我不是怪物,我是枕頭人。」

  「我會永遠興奮,我會永遠快樂!我長大後人生纔沒有那麼悽慘。」

  枕頭人無聲無息合上門扉,他無法說服女孩子,只能含著熱淚走出她的房間。當晚深夜,小女孩的門扉再一次被人敲響,她以為那個面目可憎的白色怪物再次到來,便嚷道:「枕頭人快點滾出去!快點滾出去!我會永遠快樂!我會一直幸福地活到老死!」

  門後並非是那個軟綿綿的怪物,而是她的親生父親。

  之後,父親每天晚上都會來到她的房間中……

  女孩後來長大了,當她再次自殺之際,枕頭人再一次出現在她的面前,她流著眼淚問:「枕頭人,你為什麼不在當年就說服我。」

  枕頭人同樣流著眼淚,「抱歉,我當年一直在說服你……但是你一直那麼堅持……」

  「現在幫幫我吧,求求你……」

  枕頭人點了點頭,在他的幫助下,女孩就此死去。

  賀利田的冷汗爬滿全身,他尷尬地笑道:「啊哈哈,為什麼一醬給我講這麼陰間的故事。」

  迴應他的則是少年靜止的微笑,他附在他耳邊低語:「那個女孩是我殺的。」

  溫熱的吐息呵在賀利田的耳邊,帶來酥酥麻麻的快感,卻也讓他的瞳孔驟然緊縮,他喃喃自語:「為、為什麼?!」

  「……她很痛苦,被烈焰焚燒過的臉再也無法回覆如初,只要出院,依然得要面對父親。」

  「她的眼睛已經失明瞭,連自殺都做不到,在我出院那天,在她的要求下,我幫助她爬上窗戶。」

  「——我將她推了下去。」

  原一笑著說。

  衛生間的亮光迅速消逝了。

   「哈、哈……啊……」

  葉深流仰面朝天躺在地上,白襯衫已然弄髒。他的胸脯起伏個不停,每一下呼吸都像是要吐出所有空氣,齊整的額發被風吹得亂糟糟。暗灰色制服褲上滿是灰塵,大半截纖細的小腿裸露出來,腳踝處有著一圈嬌豔的紅,那是被杜蓮實拖拽過的痕跡,

  少年驚魂未定的小臉還滿是紅暈,眼角殘留著淚痕,「為什麼救我——老師、哈……哈……」

  「因為你是我的學生。」

  杜蓮實的手掌紅腫不堪,微微一碰,就像塗抹了酸液似的劇痛,方纔那一拽,用盡他全身的力氣,方纔把葉深流拖了上來,沒讓小鬼活生生摔死。

  「騙人!?那天為何要襲擊我?」

  「我那天並不想殺死你,你畢竟是個小孩子……我只是想逼問寶物的下落,自從一個月前它們被盜走後,警察一直沒有找上門來,所以我一直在推測你的意圖。」

  憑心而論,教師不過是餬口的工作,他對於精力旺盛、總惹麻煩的男校學生也沒有好感,身為教師的責任心更是沒有。

  或許是少年稍縱即逝的懼容,戳中他內心柔軟的東西……自己作為大人,必須得承擔對孩子的責任。身份未知的賀利田太過於棘手,倘若讓葉深流死去,那自己無疑就是下一個。

  更重要的是,一旦小鬼摔死在學校,事情可就鬧大了。

  「唔嗚嗚哈哈唔唔嗚嗚嗚——」嬌小玲瓏的少年像受傷的小刺蝟,蜷縮成一團蹲在地上,他捂住臉,爆發出劇烈的哭聲,打斷了杜蓮實的沉思。

  惡魔似的小孩,也不過是一個14歲的孩子。

  杜蓮實微微嘆息,向着葉深流走去,他掏出一張紙巾,遞給少年——

  「哈哈哈哈哈哈——」少年指縫間洩露出來的哭聲變成了笑聲。

  不……一直都是笑聲,只是他誤認為少年在哭。

  瘋子似的狂笑,響徹天台,

  杜蓮實瞳孔驟然收縮,他愣在原地,就像被毒蛇纏上似的,後背不知不覺爬滿冷汗。

  少年像是沒事人般,輕輕站起,小臉上仍保持著天使似的微笑,他在呆滯的杜蓮實耳畔低語:「老師,告訴你一個秘密哦。我極端恐懼的時候會硬。」

  「啊?」

  語畢,少年放下遮蔽面龐的雙掌,通紅的面頰不見一滴淚水,他似乎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向着長椅走去,保持著一貫遊刃有餘的笑容,他就此坐下,輕輕梳理著自己的額發。

  有人推開天台的門,那是學校裡幾個不良少年,似乎叫極荊會還是什麼的,據說和黑幫有關聯。

  杜蓮實皺著眉頭,冷冷打量著他們。

  那幾個少年呆呆問:「BOSS,沒、沒事吧——」

  葉深流赫然變了一張臉,他緊緊簇起眉毛,吼道:「廢物豬玀們現在給我滾!緊急時刻從來不來!」

  「是您……您讓我們不要上來的啊……」

  葉深流不耐煩道:「我說的是排除緊急情況,聽不懂人話的下賤牲畜們,現在滾!」

  他丟下一隻鞋子,徑直砸向門扉,「啪塔」一聲,在鞋子砸落到他們面頰之前,不良少年們戰戰兢兢,關上了門。

  明明身處天台,沐浴著和煦的陽光,杜蓮實全身都像身處冰窟之中。

  不良少年們一直在監視此處,倘若剛纔沒有救葉深流,那麼推開天台房門的混混們,將成為他「殺害」葉深流的目擊者。

  葉深流勾起嘴角,「老師明白了麼?」

  「明白……他們一直在監視我,你還有其他人在幫助你。」

  「蠢貨,我可不是說這個。」葉深流抬了抬下巴,指向門扉處的皮鞋,「賀利田的存在,他爲了謀殺你,將欄杆卸了。」

  葉深流落下的位置,恰好是杜蓮實最喜歡的風景位,他時常倚靠在那裏。他點了點頭,乾巴巴道:「沒有這麼巧合的事情,我相信你。」

  「哈哈,這也是他在長椅處安裝監控的目的。我不過倒黴地成為你的替死鬼,你救我上來很明智。」

  「……我知道。」杜蓮實深深喘息:「我並非是爲了什麼賀利田,我也不想見到學生在我面前摔死。」

  葉深流眯起眼睛,「哈?你在逗我?混日子的廢物教師,連校園霸凌都不管。」

  「你是一個小孩子。」

  「歐美電影裡小孩子可都是不死之身,呵、哈。」葉深流嗤笑道。

  「現實可不是電影。小孩子這樣做很危險。」

  「嚴禁小孩子玩火嗎?大人倒是把火槍放到我看不見的地方啊,連小孩子都瞞不過的殺人魔,不折不扣的廢物。」少年通紅的臉揚起譏笑,但他的手指卻在微微顫抖,儘管小孩子再如何作出大人的姿態,再如何掩飾恐懼,也沒法壓制本能的顫抖。

  剛剛還救了葉深流,他居然口出狂言,毫無感恩之意,他是用辱罵來掩飾內心的不安嗎?

  「……你用電擊槍電倒我……搞得我差點沒法拉你上來,也算自作自受了。」

  「……」

  葉深流啞口無言,他眉毛高高簇起,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直遊刃有餘的小惡魔總算展現出小孩該有的神情……

  杜蓮實對他的厭惡感消散些許。

  葉深流轉移了話題,「喂,把鞋子給我撿回來。作為你救我的回報,我特別允許你對著我的鞋子自慰。」

  「夠了,我怎麼可能做那種事——」儘管如此,杜蓮實還是老老實實,撿了門扉旁的鞋子,放到少年腳旁,「我救了你,你好歹對我道謝吧?你家裏到底是怎麼教育你的?」

  葉深流低著頭,穿起鞋子,他抬起頭笑道:「如果不是我恰好掉下去,你早晚有一天也會掉下去哦,所以,你應該好好感謝我。」

  杜蓮實一臉惱怒,「你叫上來那幾個不良少年,有沒有聽到?」

  「放心,蠢狗們一直在下面,要是你沒有救我,他們目擊後事態會更麻煩。」

  葉深流走向長椅邊,勾起嘴角,語氣瞬間柔和起來,那溫柔的語調酷似戀人間的呢喃:「賀學長,你在看著我們吧,抱歉,我並沒有如你所願,被切腳魔殺死,你卸下來的欄杆也沒有讓我摔死。現在我先將你的小玩意卸下來。」

  他伏下身體,攝像頭中浮現出少年歪曲的臉,眼神中的寒光直指向螢幕背後的賀利田。

  「呵,找到了。」少年嗤笑一聲,他抬起下巴,像驅使一條狗,彷彿剛纔的事完全沒有發生,他輕笑道:「老師,過來,我們一邊拆一邊談。」

  看似商討的語氣讓杜蓮實無法拒絕,他深深嘆息一聲,邁開顫抖的雙腿,在長椅旁邊蹲下身,現下他除了服從惡魔似的少年命令外,別無選擇。

  「老師家中的腳,是什麼時候被偷的?」

  杜蓮實思忖,他滿臉痛苦:「一個月之前,地下室所有的腳都不見了,我一直懷疑會被警察盯上,那偷竊者遲遲沒有動作,我擔心他再來,就緊急在家中佈置了監控探頭,星期一拍到了你。當天,我經常使用的手術刀,也被你偷走了。」

  「監控探頭裏的人,並不是我。而是打扮成我模樣的賀利田。」葉深流嗤笑:「你也知道我逃課的幾天內,在誰的家裏吧?」

  「知道。」杜蓮實沒好氣道:「那種事……並不是你這個年紀的學生該乾的事情。」

  微風吹起葉深流的鬢髮,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耳垂,上面有著緋紅色的耳洞洞眼,卻並沒有戴耳釘。杜蓮實內心彷彿被擊中似的,暗暗嘆息。

  他擔任葉深流的國文老師已有兩年,他幾乎不和他說話,對不合心意的學生,他一貫採取無視的態度。現在的兩人卻蹲在長椅處,在烈日下的天台交流,就連和煦的微風都暗藏殺機。

  「總比你這種沒有性生活的老光棍好。」

  「我還是覺得監控探頭裏的人,就是你。」

  葉深流不耐煩打斷了他:「賀利田想讓我們自相殘殺,倘若我想偷竊你家中的腳,我不至於蠢到穿著學校制服就去,還被小林目擊。我更不會把失竊的物品還給你,你應該感謝我,倘若死者們的腳和那把刀被發現……那你就完蛋了嘍。」

  杜蓮實目露喜色:「它們在哪?」

  「先暫且不提,畢竟我們還當著賀利田的麵。我可是好好給老師放在冰箱保鮮了哦,聽完我的話,就滾過去和我一起拿。」少年嘴角揚起殘忍的笑意,在學生會辦公室、學生儲物櫃、教室、食堂後廚等一系列可以隱藏物品的地方,他都安排了極荊會的眼線,如果賀利田想搞事,藉此機會可以抓出他。

  杜蓮實怔怔道:「東西是賀利田偷的嗎?」

  「那把刀是他偷的,在打扮成我的模樣之後。」葉深流冷冷道:「被砍下來的腳,則是賀利田教唆其他人偷的,那個小偷爲了找某隻腳。」

  杜蓮實瞳孔驟然收縮成線:「是曉的父親嗎?」

  「沒錯,賀利田給他傳送了匿名信:殺害你女兒的人,並不是霸凌她的學生們,而是切腳魔,切腳魔在家中地下室凍了大量的女人腳,可能還附上你和你家的詳細資料,而曉的父親也是一個殺人狂,他將信將疑潛入你家中,盜走了所有的腳,只爲了找出女兒的腳。早在曉父親偷竊腳之前,賀利田就無數次闖進你家裏的地下室了。」

  「賀利田到底是什麼人!?」

  葉深流歪著腦袋,微微勾起嘴角,「一個自詡正義的連環殺手,挑發兩個殺人狂互相殘殺,隔岸觀火纔是他的樂趣。」

  以slender man對葉深流襲擊來看,他應該早就在調查杜蓮實,只是出於對另一名連環殺手的忌憚,他遲遲沒有下手。畢竟杜蓮實可是高大的成年男子,不同於弱小的孩童。

  「她的父親為什麼要偷那隻腳……當年曉的屍塊也被遺屬妥善安置了……」

  葉深流不耐煩道:「他無意間看到一個小男孩,那個小孩有著酷似曉的容貌。」

  杜蓮實失聲驚呼:「曉有了孩子!?」

  「當年曉的屍塊已經被火化了,只要找到曉的腳,就可以辨別小男孩是否和曉有著血緣關係,所以他一直遲遲沒有殺害綁架的男孩,養了他一段時間,我想曉並非是他的親生孩子,有極大可能性是他早年誘拐的嬰孩,他當做女兒撫養。」

  葉深流頓了頓,「slender man只誘拐女童,曉在發現兒子失蹤後,立馬懷疑徘徊在新野多年的殺人魔——slender man。而她恰好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即是她的父親。法律上她已然不再存在,倘若直接報警,警方和父親都會知曉她假死。她只能散佈修圖過的靈異圖片,在網上暗示自己孩子的失蹤正是slender man所幹,想將人們的目光都轉向slender man身上。對外,她宣稱孩子是黑戶警方不願意管,而她纔是真正的黑戶。」

  杜蓮實的唇瓣也在微微顫抖,胸脯劇烈喘息:「我沒想到她還活著……」他眼神中放射出亮光,緊緊抓住葉深流的肩膀:「她現在怎麼了?」

  葉深流緊緊簇起眉頭,不耐煩道:「廢物管住你的手,別打擾我工作!」

  杜蓮實訕訕放下手,任由著少年拆卸著長椅下的攝像頭,葉深流一邊埋頭工作,一邊繼續道:「曉爲了解救兒子,鼓起勇氣去面對她最大的陰影,賀利田偷走了印有你指紋的手術刀,大概是想丟在什麼地方,陷害給你吧?迫於無奈,他用那把刀捅了我,我由此收繳他的刀。」葉深流笑道:「她最後帶着兒子,成功離開了。真是遺憾啊,本以為委身另一個殺人魔,對方就能幫她殺掉父親,沒想到還是隻能自己解救。她毫不留念你哦——」

  杜蓮實黯然垂下眼簾。

  「那天在往生之樹旁,和我說話的那個女人,就是她哦。她說了一句,我好像看到前男友了,讓我確定她就是曉……呵,因為自從我走出武赤音公寓後,你就在跟蹤我。我同時給青合會的人傳送求救短訊——」

  「你居然和黑道的人搞在一起?!你父親知道嗎?!」

  葉深流冷冷道:「和你無關,給我閉嘴。」

  因為隔得太遠,高度近視的杜蓮實,並沒有看清那個女人的臉……他嘆息一聲,垂首低語,「我每週都去那棵樹旁,就想著能不能再次見到她……還是錯過了。」

  「夠了,她可不喜歡你這樣的懦夫,連自己兒子都不救的膽小鬼,她不過是單純去找兒子罷了,可沒想再和你相遇。」葉深流低低笑起來,仔細端詳著手中的監控探頭,他站起身來,「好,賀學長的小玩意都被我拆下來了。去查訊號來源。」

  他一把丟給杜蓮實,杜蓮實手忙腳忙,一臉狼狽接過攝像頭,「不,我和她並沒有做過那種事。那個孩子並不是我的。」

  葉深流微笑著,開啟查詢訊號電波的裝置,「以防萬一,再檢查一下附近的訊號。」

  「嗯,沒了。走吧包皮垢老處男,跟我去拿你想要的東西。」葉深流向著樓道處走去,杜蓮實無比狼狽,緊跟其後。

  他小心翼翼道:「代價就是你先前說的那個嗎?」

  「嗯,我會讓你很舒服。」葉深流回過頭來,嘴角盪漾起曖昧的笑容。

  杜蓮實深深嘆息:「我不喜歡男人……而且那也不是你這種小孩子該做的事情。」

  「殺人犯沒有和我討價還價的權力。」葉深流邁動了步伐:「那天在餐桌下被小孩子踢下體,不是很舒服嗎,雞巴都翹了起來。你是受虐狂還是戀童癖?或者兩者皆是?」

  杜蓮實眉頭簇起:「夠了!我不是那種人!」

  「嗯,還是談談賀利田的真實身份,他被slender man囚禁了數日,卻只給白御傳達了求救訊息,要麼是孤兒,要麼是父母不管不顧的可憐蟲。明明作為成年的白種人,個子卻和我差不多,小時候想必營養欠佳,牙口爛得一塌糊塗,大機率是沒父母看管的孤兒。」

  「新野孤兒院的孤兒升學會上哪一片的初中?」葉深流敲動著樓梯扶手,「你在教育部門工作過,這種事想必清楚。」

  杜蓮實陷入思忖,「白石區的初中接收他們入學……那所初中生源質量不好,我們學校來自白石初中的不多。」

  敲擊著樓梯扶手的手指停下了,葉深流笑意加深,「先從白石初中畢業的學生查起。」

  「其次是各社團部長副部長,對了,學校8月10日的監控——」

  「我們學校沒有保留這麼久。」像是徵詢葉深流意見似的,杜蓮實喃喃道:「查到他後,我們應該怎麼辦?是要殺了他嗎?」

  在出口瞬間,他後悔起來,他並沒有必要徵詢葉深流的意見。

  前方的少年停住了腳步,「留著。」

  「啊?」

  葉深流轉過頭來,盈盈一笑:「我們三個人一起玩遊戲,不好麼?」

  「……」

  那笑容令杜蓮實毛骨悚然,「你瘋了——」

  「將引火繩放在我面前的大人們,也有不小的責任。」

  

  「到了。」葉深流推開學生會辦公室的門,學生會辦公室有一個內建的冰箱,被眾人用來儲存飲料,現下已臨近早課,學生會辦公室空無一人。

  杜蓮實迅速跑向冰箱,開啟之後卻只發現成瓶的可樂。他臉色陰沉下來,他額頭爆起青筋,殺意再一次在空間中醞釀,「我的東西呢?!你放在哪裏?!」

  「老師安靜一點,引來什麼人可不好說。」葉深流隨手反鎖辦公室的門,「我檢查過很多遍,這裏沒有監控探頭,不過老師要是害羞的話,就和我去衛生間好了。」

  他開始解落皮帶,千鳥格制服褲應聲而落,纖細白皙的雙腿暴露在空氣中,他穿著鑲嵌著猩紅色花邊的灰色內褲,其上畫着一隻長角的小惡魔。Q版的惡魔耀武揚威在微笑,已然勃起的陰莖撐出帳篷,將惡魔角頂得變形,滲出的先走汁將內褲洇出深灰色的水跡。

  這個臭小子……即使外在是惡魔似的冷酷模樣……但內心仍然是小孩。

  兩年了,杜蓮實第一次對葉深流產生了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家庭纔會養出這種惡魔小孩?

  那精心被調教好的模樣,是大人要他刻意展現的模樣?平素所著的服裝,也是按照大人的審美精心搭配好,他的內褲,是他唯一能自主抉擇的證明嗎?

  下一瞬間,少年褪下他的內褲,硬挺的性器向着肚臍高高翹起,上翹的肉棒隨著他的動作在空中彈了一彈,又恢復起初的位置,在周遭透射著猙獰的倒影,粉紅色的龜頭酷似五月的甜莓,泛着溼漉漉的水光。

  杜蓮實臉色陰沉:「即使我犯了罪,也不是你強迫我做這種事的理由。我給你錢,你去找其他男人。」

  葉深流低低笑起來:「這不是錢的問題,我想伸張正義罷了。」

  「我說,我對男人和小孩都不感興趣,我不是你們那種人……也不想和你們產生任何聯絡。」杜蓮實重重咬字。

  葉深流嘆息:「哈,只會殺女人的懦夫膽小鬼,對親生女兒下手的畜生,誘拐女童的連環殺手,論歷史上殺人犯和強姦犯數量多寡,你們異性戀男人當之無愧第一名,喂,是誰給了你這個殺人犯歧視我的勇氣?主流社會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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