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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女奥特曼:47~62章,《岚》女奥特曼,1

小说:《岚》女奥特曼《岚》女奥特曼《岚》女奥特曼 2025-09-12 13:05 5hhhhh 6300 ℃

第四十七章

时间,又过去了几个月。

我的生活,进入了一种全新的、稳定的“常态”。我已经完全适应了单手拄着前臂拐出门的生活。我甚至可以拄着它,自己去超市,自己去楼下的公园散步。路人投来的目光,从一开始的同情和好奇,渐渐变成了熟悉和习惯。他们只知道,这个小区里,住着一个身材好得不像话,但腿脚却有些不便的高个子美女。

我的腿部力量,在这几个月的持续训练中,已经恢复到了接近受伤前的水平。我的核心、臀部、大腿,都重新变得结实而充满力量。

但,我的脚踝和双脚,依旧是那片被神遗弃的、毫无生机的死地。肌力等级,顽固地,停留在了“0级”。

我走路的姿态,也因此变得极其怪异。为了避免那两个完全瘫痪、无法勾起的脚尖在走路时拖到地面,我必须在向前摆腿时,把我的膝盖抬得非常高,就像一个正在夸张地表演着“正步走”的士兵。这种被称为“跨阈步态”的走路方式,极其耗费体力,而且看起来非常别扭。

阿哲,依旧是我最忠实的“测试员”。我们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进行一次全面的身体功能评估,目的,就是为了清晰地、残酷地,记录下我目前,到底“能做什么”,和“不能做什么”。

这一天,又到了我们的“测试日”。

“第一项,鞋子。”阿哲从鞋柜里,拿出了一堆各式各样的鞋子,摆在了我的面前。

我坐在床边,开始一项一项地尝试。

“平底帆布鞋。”

我把脚伸了进去。但因为我无法主动勾起脚背,我的脚跟,很难顺利地滑进鞋子里。我必须用手,费力地把鞋子提上。穿上后,虽然脚底是平的,但因为我的脚踝没有任何稳定的能力,我感觉我的脚在鞋子里空空荡荡的,向左,向右,晃来晃去。

结论:可以穿,但毫无包裹感和安全感,无法进行快速行走。

“浅口平底单鞋。”

这个,我甚至都穿不进去。因为我的脚踝是瘫痪的,无法主动配合,那浅浅的鞋口,根本挂不住我的脚后跟。

结论:无法穿戴。

“运动鞋。”

和帆布鞋类似,我可以靠着绑紧鞋带,强行把我的脚固定在鞋子里。但这会带来另一个问题,鞋带会压迫到我那没有知觉的脚背皮肤,很容易造成压疮。

结论:可以短时间穿戴,但存在风险。

“拖鞋。”

我把脚伸进拖鞋。但是,当我抬起腿时,因为我的脚趾无法主动蜷曲抓地,拖鞋,会直接从我的脚上滑落。

结论:无法穿戴。

“高跟鞋……”阿哲看着我,眼神有些复杂。

我拿过一双只有五厘米的粗跟高跟鞋。我把脚放进去。但是,因为我的“马蹄足”虽然被矫正,但跟腱依旧是挛缩的,我的脚跟,根本无法完全踩到鞋子的底部。我的脚,在鞋子里,形成了一个奇怪的弓形。我甚至都无法把脚,平稳地放在地上。

结论:任何高度的高跟鞋,都已无法穿戴。

测试完鞋子,我的心情,已经有些沉重。那些曾经是我身体一部分的、我最心爱的东西,现在,都变成了与我格格不入的刑具。

“第二项,地面材质适应性。”阿哲继续说道。

我们走到了客厅。

“光滑的瓷砖地面。”

我拄着拐杖,小心翼翼地走在上面。因为我的脚底没有知觉,我无法感知地面的湿滑程度。每一步,都走得胆战心惊。

“柔软的地毯。”

当地毯那种柔软的触感传来时,我那本就不稳定的脚踝,立刻就陷了进去。我感觉自己像是走在沙滩上,每一步都需要耗费比平时多一倍的力气去维持平衡。

“不平整的鹅卵石路(楼下公园)。”

那次测试,是一场灾难。我的脚踝,在那凹凸不平的石子路上,疯狂地向各个方向扭转。有好几次,我都差点摔倒。我根本无法在那样的路面上行走。

“第三项,动作测试。”

“上楼梯。”

我只能用“健侧腿上,患侧腿跟”的方式。也就是说,先用我力量较好的左腿,迈上一级台阶。然后,再把我那无力的右腿,拖到同一级台-阶上。我无法做到双腿交替上楼。

“下楼梯。”

则正好相反。我必须先用拐杖和右腿,下到下一级台阶,然后,左腿再跟下来。这个过程,更加危险。

“从地上捡起东西。”

我必须单手拄着拐杖,然后,用我强大的核心和腿部力量,以一种类似于“单腿硬拉”的姿势,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去。整个过程,摇摇欲坠。

“跑步。”

我尝试着,加快我走路的频率。但是,当我速度加快,我的身体,就再也无法维持平衡。那两条腿,就像两个不听指挥的醉汉,彻底乱了套。我跑不起来。

“跳跃。”

更是天方夜谭。我连双脚同时离地这个动作,都做不到。

……

一项又一项的测试,像一把钝刀,在我那颗早已被现实磨砺得坚硬无比的心上,来回地切割。

我能做的,越来越多。

但我不能做的,依旧像一片望不到边际的、广阔的海洋。

第四十八章

那天的测试结束后,房间里的气氛有些沉闷。我坐在床边,看着窗外渐渐沉下的夜色,阿哲则默默地收拾着那些鞋子,把它们一双双地,放回那个我可能再也无法触碰的鞋柜里。

“阿哲,”我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他愣了一下,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过头,安静地看着我。

我很少主动分享什么。我的过去,像一个被上了锁的盒子,连我自己都很少去打开。但今天,我突然,很想说点什么。

“这个故事……关于一个女孩子。”我没有看他,只是望着窗外那片被晚霞染成紫红色的天空,声音缥缈得像一阵风。

“这个女孩子,她很特别。她的身体里,流淌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血。她的父亲,是一个来自很遥远、很遥远的星球的……守护者。”

“她从来没见过她的父亲。因为,在她出生之前,她的父亲,为了保护这个星球,把自己的生命,变成了一个巨大到无法想象的、看不见的能量护盾,笼罩着整个地球,抵御着来自宇宙深处的、那些充满了恶意的窥探。他死了,但他也以另一种方式,永远地活了下来。”

“女孩的母亲,是一个普通的地球女人。她很爱她的丈夫,也很爱她的女儿。她知道女儿身体里的秘密。她没有把女儿当成怪物,而是倾尽所有,把她培养成了一个……战士。她教她战斗,教她控制身体里那股强大的力量,也教她……如何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去爱,去生活。”

“但是在女孩十七岁那年,她的母亲,在一场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车祸里,去世了。”

我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微的颤抖,但我很快就稳住了。

“女孩一个人,安葬了她的父母。她把他们的墓碑,建在了一座很安静、很偏僻的山顶上。然后,她用她自己的力量,将那块小小的墓碑,和她父亲用生命化作的、那个笼-罩着整个星球的巨大能量护盾,连接在了一起。”

“这样一来,那块墓碑,就成了整个护盾最坚固的‘锚点’。只要护盾还在,那块墓碑,就永远不会被任何东西所毁坏。不会被风吹雨打,不会被地震山摇,也不会……被任何人,所玷污。”

“女孩觉得,这是她能为父母做的,最后一件事。让他们在另一个世界,也能永远地、安静地,依偎在一起。”

“而那些……她需要去战斗的‘东西’,那些怪兽,那些恶魔,对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来说,是看不见的。人们只会从新闻里看到,某某地区发生了不明原因的、剧烈的地质活动,或者某某化工厂发生了无法解释的连环爆炸。他们把这些,归结为‘自然灾害’。他们永远不会知道,曾有一个女孩,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为了守护他们的平静生活,流过多少血,断过多少骨头。”

我讲完了。

我转过头,看着阿哲。他听得很认真,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映着窗外的霞光,也映着我的倒影。他的脸上,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我从未见过的表情。有震惊,有心疼,也有一丝……了然。

“这个故事……好细致。”他过了很久,才缓缓地开口,声音有些沙哑,“细致到……感觉你就像……亲身经历过一样。”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都说了,只是个故事罢了。”

……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了我的母亲。她还是那么温柔,笑着对我说:“岚,记住,无论你有多强大,都不要忘记,你首先,是一个人。”

凌晨三点。

我猛地,从梦中惊醒!

不是因为噩梦,而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被撕裂般的剧痛!

那块墓碑!那块和我灵魂相连的、我父母的墓碑!它……出事了!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一股肮脏的、充满了亵渎和恶意的能量,正在疯狂地冲击着它!有人……有人在侮辱我父母的安息之地!

“轰——!”

一股无法抑制的、冰冷的怒火,瞬间从我的胸腔里炸开,席卷了我的全身!我甚至没有时间去思考,也没有时间去叫醒阿哲。我的身体,已经先于我的理智,做出了反应。

我闭上眼睛,释放了那股沉睡已久的、属于另一个世界的力量!

银红蓝三色的光芒,瞬间冲破了出租屋的屋顶,在寂静的夜空中,一闪而逝!

几十米高的巨大身躯,再次降临。

我出现在了那座熟悉又偏僻的山顶上。但这一次,我没有拐杖。

就在我变身完成,那双穿着银色高跟战靴的脚,接触到山顶的岩石地面的那一瞬间——

“砰!”

我那双被“修复”得完美无瑕、却没有任何主动功能的脚踝,根本无法支撑这具巨大身躯的、哪怕是最轻微的重量!

我甚至都没来得及站稳,我的身体,就因为脚踝的彻底失稳,而猛地向一旁歪倒!

我惊呼一声,在身体即将摔倒的瞬间,我用尽全力,伸出手,死死地扶住了旁边一块巨大的山岩!

“轰隆——”

山岩被我巨大的力量,按出了一个深深的手印,碎石簌簌落下。但总算,我没有摔倒。

我撑着那块岩石,剧烈地喘-息着,惊魂未定。

然后,我低下头,看向我的双脚。

那是我最不愿意见到、也早就预料到的、最恐怖的画面。

我那双穿着华丽高跟鞋的脚,已经彻底地、以一种完全反物理的姿态,歪倒在了地上。我的双脚脚踝,向着外侧,翻折了超过九十度,整个脚踝的外侧骨,连带着那闪亮的银色高跟鞋的侧面,都死死地、无力地,贴在了冰冷的、沾满露水的岩石上。

我的脚,又一次,变成了两件破碎的、毫无生气的装饰品。

第四十九章

我撑着冰冷的山岩,那两条废掉的、以一种屈辱姿态瘫在地上的脚踝,像两根毒刺,深深地扎进我的心里。但此刻,我顾不上它们。

我的目光,越过我那狼狈的姿势,投向了前方。

那里,在我父母的墓碑前,站着一个男人。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仿佛能吸走所有光线的风衣,背对着我,身形瘦长。他似乎完全没有被我这惊天动地的登场方式所惊扰。

然后,我看到了。

他弯下腰,对着我父母那块洁白如玉的、被能量护盾保护着的墓碑,吐了一口浓稠的、带着黑气的唾沫。

那口痰,竟然穿透了护盾,像一滴肮脏的墨汁,污染在了墓碑的正中央。

那一瞬间,我感觉,我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紧接着,是火山爆发般的、滔天的愤怒!

“你……在……干……什……么?!”我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这句话。我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变得嘶哑、扭曲,充满了不似人类的、野兽般的杀意。

那个男人,缓缓地,转过身来。

他有一张很年轻、甚至可以说是英俊的脸,但他的眼睛里,却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死寂的、燃烧着黑色火焰的虚无。

他看着我,看着我那撑着岩石、无法站稳的狼狈姿态,嘴角,勾起了一抹充满了嘲讽和怜悯的、残忍的笑容。

“哦?你终于来了啊,”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淬了毒的冰锥,刺入我的耳朵,“奥特曼……岚。”

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他只是抬起手,打了一个响指。

下一秒,他的身体,开始被一团黑色的、充满了不祥气息的闪电所包裹。他的身形,在闪电中,开始扭曲、拉长、膨胀。

他,也变身了。

他变成了一个和我差不多高大、通体漆黑如墨、关节处点缀着诡异的、仿佛鲜血凝固而成的暗红色晶体的……巨人。他的形态,像一个充满了邪-恶气息的、堕落的奥特曼。

“有什么事,”我死死地盯着他,声音里的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喷涌而出,“冲我来!放开那块墓碑!”

“冲你来?”那个黑色的巨人,发出一声低沉的、带着回响的轻笑,“好啊。”

话音未落,他动了。

他的身影,在原地留下一个淡淡的残影,瞬间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一记包裹着黑色闪电的重拳,狠狠地,朝着我的脸砸了过来!

我心中大骇!我左手死死地撑着岩石,以维持我那脆弱不堪的平衡,同时,我用尽全力,抬起我的右臂,交叉格挡!

“轰——!”

一股我从未承受过的、狂暴的力量,从我们的拳臂交接处炸开!我只觉得我的右臂,像是被一辆全速行驶的火车迎面撞上!骨头,在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我整个人,连带着我死死抓住的那块巨大山岩,都被这股巨力,震得向后滑动了好几米!地面,被犁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这……这是什么力量?!

他根本不给我任何喘息的机会!一拳之后,另一拳,紧随而至!然后是肘击!膝撞!鞭腿!

他的攻击,如狂风暴雨,连绵不绝!

而我,却像一个被钉死在原地的活靶子!我的左手,必须死死地抓住那块岩石,来维持我那可笑的平衡。我根本无法移动,无法闪避,无法调整我的姿-势!我只能被动地,用我的右臂,去格挡他那无穷无尽的、狂暴的攻击!

“砰!砰!砰!轰——!”

山顶上,爆炸声,此起彼伏!

我一次又一次地,被他那沉重得不讲道理的攻击,打得节节败退!我能感觉到,我右臂的骨头,已经出现了无数细密的裂纹!我的内脏,在每一次剧烈的震动中,都在翻江倒海!

他似乎很享受这种单方面的、虐-杀般的战斗。他并不急于给我致命一击,而是像一个残忍的拳手,一拳,一拳地,慢慢地,摧毁着我的防御。

我们就这样,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我完全无法离开那块岩石的姿态,不断地打斗着。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只知道,我的右臂,已经彻底麻木了。我每一次抬起它,都感觉像是在抬起一根灌满了铅的铁柱。

突然,那个黑色的巨人,停止了攻击。

他后退了几步,静静地看着我。

我撑着岩石,剧烈地喘-息着,汗水和血水,顺着我那已经伤痕累累的右臂,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四十四。”他突然,说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数字。

“什么?”我警惕地看着他。

“我们,刚刚,交手了四十四个回合。”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奇怪的、仿佛在吟诵诗歌般的诡异腔调,“你知道,为什么要打四十四个回合吗?”

我没有回答。

“在我们族群的战斗信条里,”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四十,是一个极限的数字。一场战斗,如果超过了四十个回合还无法取胜,那么,就必须撤退。因为,那意味着,敌人的实力,在你之上,或者,与你不相上下。再打下去,就是愚蠢。”

“但是……”他的声音,突然变得狂热起来,“四十四,是另一个数字。一个禁忌的数字。当我们,决定要和敌人……同归于尽的时候。”

我的心里,猛地一沉!

“在第四十四个回合结束的瞬间,”他的身体,开始散发出越来越浓郁的、不祥的黑气,“我们的生命,就会开始燃烧。化作……最纯粹的力量。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内,我们的所有能力,都会得到极致的强化。然后……死亡。”

“你一定很好奇,”他看着我,那双黑色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一丝……不属于他自己的、仿佛是来自更高次元的、冷漠的怜悯,“我为什么要拿我自己的命,来和你……一命换一命?”

“因为……这是‘它们’的旨意。‘它们’认为,你的存在,已经开始……威胁到某个更宏大的计划了。至于‘它们’是谁……”他摇了摇头,“我不能说太多。”

他说完,缓缓地,摊开了他的右手。

一团黑色的、不断蠕动着的能量,在他的掌心汇聚。然后,那团能量,慢慢地,凝固、拉长,变成了一把……锤子。

一把巨大得不成比例的、通体漆黑、上面布满了诡异的、仿佛活物般不断搏动着的暗红色纹路的……巨锤。

我看着那把锤子。

我的灵魂,都在尖叫。

我从未见过它。但我的身体,我的本能,我那流淌在血液里的、来自我父亲的传承,都在向我发出最强烈的、最致命的警告!

那把锤子……散发出的气息……

和上一次,那个紫黑色的女人,砸断我脊椎的那把锤子……一模一样!

不!

不对!

这把锤子,比上一次那把,还要恐怖一百倍!它散发出的,是一种……纯粹的、绝对的、专门为了“碾碎”和“崩坏”而存在的……毁灭性的气息!

逃!

我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我必须逃!

我下意识地,就想转身逃跑!

但是,我低下头,看到了我那双瘫软在地上的、歪七扭八的脚。

我,跑不动。

第五十章

恐惧,像冰冷的潮水,淹没了我的理智。

那个黑色的巨人,拖着那把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巨锤,一步一步地,向我走来。那沉重的锤头,在岩石地面上,划出一条刺耳的、闪烁着火花的轨迹。每一步,都像是死神的脚步,踩在我的灵魂上。

我不能坐以待毙!

我松开了那块赖以维持平衡的巨大山岩,整个人,以一种极其狼狈的、无法控制的姿态,向后倒了下去!

“轰隆!”

我巨大的身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我躺在地上,像一只被翻了壳的、无助的乌龟。但我没有放弃!我将我仅存的所有力量,都灌注到了我那还能动的四肢上!我抬起我的双臂,交叉护在我的头前!我抬起我那两条虽然无法站立、但却还能动的腿,蜷缩起来,护住我的胸腹!

我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尽可能小的、尽可能坚固的“球”!

“呵呵……垂死挣扎。”

他那冰冷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

然后,锤子,落下了。

“轰——!”

第一锤,狠狠地,砸在了我用来格挡的双臂上!

“呃啊啊啊啊啊——!”

我发出了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那感觉,根本不是骨折!那是一种……“崩坏”!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我双臂的骨头,在那股毁灭性的力量下,不是断裂,而是瞬间……变成了粉末!连带着肌肉和神经,都被砸成了一滩无法分辨的、模糊的烂泥!

我的双臂,瞬间就失去了所有的力量,软绵绵地,垂落了下来。

“轰——!”

第二锤,砸在了我蜷缩格挡的双腿上!

同样的剧痛!同样的“崩坏”感!我的膝盖、我的大腿骨……我那刚刚才恢复了一点力量的腿,瞬间,就又变回了两根毫无用处、甚至连形状都无法维持的、装满了碎骨和肉泥的皮囊!

他就像一个正在拆解玩具的孩子,冷酷,而高效。你拿什么挡,他就砸什么。

四锤。

仅仅四锤。

我的四肢,就已经被彻底地、不可逆地,摧毁了。它们像四根被烧断了的绳子,无力地,瘫在我的身体四周。

我躺在地上,像一个被拔掉了所有爪牙的、待宰的牲畜。剧痛,已经变得麻木。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把我,像拎一只破布娃娃一样,从地上拎了起来。那把恐怖的锤子,消失了。他空出了一只手。

然后,他抓住了我那条已经被砸成烂泥的、软绵绵的右臂。

他开始……拧。

“咯……咯吱……咯嘣!”

他以我的肩膀为轴,开始疯狂地、一圈又一圈地,扭转我的手臂!我能听到,我那早已碎裂的骨头渣子,在里面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我能感觉到,我仅存的、还连接着手臂的肌腱和神经,正在被这股恐怖的扭力,一根一根地,拧成麻花!

“呜……啊啊啊啊啊啊~~~”

一股超越了之前所有痛苦的、极致的、撕心裂肺的剧痛,将我那已经麻木的神经,再次唤醒!

我开始疯狂地哀嚎!我的身体,因为这无法承受的剧痛而剧烈地痉挛!我胸前那两个早已不堪重负的“开关”,再次彻底失控!白色的能量,混杂着我的血和泪,疯狂地喷射出来!

他似乎很享受我的哀嚎。他拧得很慢,很有节奏。他把我的右臂,整整拧了三百六十度,让我的手肘,正对着我的后背。

然后,他松开手。抓住了我的左臂。

重复。

“不……不要……求你……杀了我……”我语无伦次地哀求着。

然后,是我的右腿。

左腿。

他像一个最残忍的、充满了仪式感的刽子-手,把我的四肢,一个一个地,全都拧成了麻花。

当我最后一条腿,也被他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时,我再也承受不住了。我的眼睛,翻了上去,意识,沉入了无尽的黑暗。

我,昏了过去。

“还没死吗?”他似乎有些意外。

他看了看自己那开始变得有些透明的、正在缓缓消散的身体。

“……时间不多了。干脆,彻底地,把你废掉吧。”

他把我,翻了个身,让我巨大的、毫无知觉的身体,趴在了地上。

然后,那把恐怖的巨锤,再次出现。

他举起了锤子,对准的,是我的……后脑勺。

“轰!”

第一锤。

“轰!”

第二锤,脖子。

“轰!”

第三锤,上背部——那个我曾经被砸断过的地方。

他像一个正在沿着铁轨,一节一节地敲碎枕木的工人,举起锤子,沿着我那条至关重要的、支撑着我整个身体的脊椎,从上到下,一节,一节地,砸了下去。

胸椎、腰椎、骶骨……

“轰!轰!轰!轰!”

沉闷的、令人心悸的碎裂声,在寂静的山顶上,不断地回响。

当他砸完我最后一节尾椎骨时,我那巨大的身躯,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具……真正意义上的、被从头到尾彻底摧毁了的、软绵绵的尸体。

他看着自己的杰作,又看了看自己那已经快要完全消散的身体,点了点头。

“……任务,结束了。”

他的身体,化作点点黑色的光芒,消失在了黎明前的最后一丝黑暗中。

山顶上,只剩下我那具被彻底摧毁的、巨大的“尸体”。

我,真的死了吗?

没有。

就在他消失的那一刻,我身体里,那股维持着巨大形态的能量,也终于,彻底地,耗尽了。

光芒,散去。

几十米高的巨人,变回了那个一米八的、赤-身-裸-体的、同样被从头到尾彻底摧毁了的……女人。

我的身体,软得像一滩没有骨头的烂泥。因为山顶,是有坡度的。

我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顺着山坡,向下……滚动。

我像一个破烂的、被丢弃的人偶,在布满了碎石和荆棘的山坡上,一圈又一圈地、毫无知觉地,翻滚着。我的头,磕在石头上;我的身体,被树枝划破。

我那被砸烂了的后脑勺里,白色的、混着血的脑浆,被颠簸了出来,在地上,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我滚着,滚着……

终于,滚到了山脚下的、那条盘山公路上。

一个早起晨练的老人,看到了这恐怖的一幕。

他看到了一个浑身是血、四肢以一种不可能的角度扭曲着、后脑勺上还有一个大窟窿的、赤-身-裸-体的女人,就那么悄无声息地,躺在路中央。

“啊——!”

一声凄厉的、划破了黎明宁静的尖叫,响彻了整个山谷。

救护车的声音,警车的声音,乱成了一团。

医生们看到我的时候,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去抢救。

……

而在那间小小的出租屋里。

阿哲从睡梦中醒来。

他下意识地,看向我的房间。空的。

他以为我在卫生间。

空的。

客厅,厨房,阳台……

空的。

我的轮椅,我的拐杖,都还在原地。

但我,不见了。

他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着我的电话。

听筒里,传来的,永远是那句冰冷的、无法接通的提示音。

第五十一章

时间,对我来说,已经失去了意义。

我的世界,是一片无尽的、温暖的、黑暗的海洋。我感觉不到疼痛,也感觉不到自己。我像一颗沉睡的种子,漂浮在这片没有时间和空间的混沌里。偶尔,会有一些遥远的、模糊的声音传来,像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回响。有时候,是仪器规律的滴滴声;有时候,是人们压抑着的、焦急的交谈声。但我无法理解,也无法回应。

……

而在另一个世界里,阿哲,已经快要疯了。

我失踪了。

毫无征兆地,凭空消失了。

他报了警,警察来过了,勘察了现场,调取了所有的监控。但所有的线索,都在我们那栋楼的楼顶,中断了。我就像一阵青烟,从那里,蒸发了。

他找遍了所有我可能去的地方。那些我曾经直播过的废弃工厂,那些我们一起逛过的公园,甚至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网吧。

没有。

哪里都没有。

他每天都会去我们楼下的便利店,去问那个收银员,有没有看到我。每天都会去小区的保安室,一遍又一遍地,看那段没有任何线索的监控录像。

他像一个失去了灵魂的幽灵,在我们那间曾经充满了生活气息的出租屋里,日复一日地,徘徊着。

一个月。

两个月。

三个月。

他几乎已经绝望了。他甚至开始怀疑,我是不是……真的,像我讲的那个故事一样,来自另一个世界,然后,又回去了。

就在他快要被这无尽的等待和绝望所吞噬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区号显示在千里之外的座机号码。

他下意识地,就想挂断。但鬼使神差地,他按下了接听键。

“喂,您好。”

“您好,”电话那头,是一个听起来很疲惫的、中年女人的声音,“请问,是阿哲先生吗?”

“我是。你哪位?”

“这里是滨海市第一人民医院。我们……从海城中心医院那里,得到了您的联系方式。他们说,您可能……是一位名叫‘岚’的病人的家属。”

“轰——!”

阿哲的大脑,像被一道闪电劈中!他整个人,从沙发上猛地弹了起来!手里的手机,都差点没拿稳!

“是!我是!我是她的家属!”他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激动和紧张,而变得嘶哑、颤抖,“她在哪儿?!她是不是在你们医院?!”

“是的,先生。”电话那头的声音,依旧很平静,但带着一丝医护人员特有的凝重,“病人……三个月前,在城郊的山路上被发现,当时……情况非常非常危重。因为她身上没有任何身份信息,我们一直找不到她的家属。我们只能把她的DNA信息录入系统,然后向全国各地的医院发出协查通报。就在今天,海城中心医院那边,比对上了他们曾经为你女朋友做手术时留下的血液样本,才想起来,有您这位联系人。”

滨海市……

阿哲立刻在地图上搜索了一下。那是一个离我们所在的城市,足足有一千多公里的、遥远的海滨城市。

“她……她现在怎么样了?”阿哲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他不敢想象,我到底遭遇了什么。

“病人……从被送进来到现在,已经在我们的重症监护室(ICU),住了整整三个月了。”

ICU……三个月……

这几个字,像几把冰冷的锥子,扎进了阿哲的心里。

一个问题,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我,到底是怎么在一天之内,跑到一千多公里外的地方去的?而且还是在那样的深山里?

但他立刻就把这个问题,甩到了脑后。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最重要的是,我,还活着。

找到了。

终于,找到了。

“地址!把你们医院的地址发给我!”阿哲对着电话,几乎是在咆哮,“我……我马上过去!”

他挂了电话,甚至都来不及收拾任何行李。他抓起钱包和钥匙,像一阵风一样,冲出了那间他已经被困了三个月的、像牢笼一样的出租屋。

他用最快的速度,订了最早一班飞往滨海市的机票。

在飞往那座陌生城市的、万米高空中,他看着窗外那不断翻滚的云海,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岚。

等着我。

我来了。

第五十二章

经过几个小时的飞行和辗转,阿哲终于,风尘仆仆地,赶到了那座陌生的、充满了海腥味的城市里的、第一人民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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