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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山,那水,那青春 上 作者:雌蜂,16

小说: 2025-09-12 10:04 5hhhhh 2470 ℃

「王利平同學。我相信你穿了一定漂亮。買這兩件衣服,經辦人可費勁了,最後還是市裡金組長批條買的。你想,你不上場,他能放過我們學校。」

回來後,心裡明白,這下想躲也躲不過去了。原計劃週末理髮,也不用了,現在趕快去省軍區找宋紅苗,通過她到天目坑把藥搞到,不然來不及了。

第二下午自習,向張秀芳請了假去了省軍區。在大門,我小聲把要找的人告訴警衛室。我聽見值班的打電話說:

「宋幹事。省農大有個女學生找你。」

聽他這樣講,真當時把我羞地無地自容。宋紅苗出來將我接進去,看了我的樣子.很不高興,鄒著眉頭說:

「平子。你怎麼把眉毛修了象女孩子的一樣,下次可不能這樣,這是省城,不是大山裡。這男不男女不女的樣子,多不好。難怪門衛說你是省農大女孩,我知道一定就是你,不放心就出來接你。」

我給她一頓指責,羞得臉紅一陣白一陣。我心裡明白,當初演出時,眉毛修飾得並不利害,這次在石壁山別墅,李倩在上面大動手腳,才弄成這樣。我低著頭,不敢看她,言簡意賅地把學校這次獻禮演出經過敘述給她聽,這樣她的臉色才緩和下來。她停下來關切地問:

「這事多少人知道?」

「只有演出隊九個人和大老蘇知道。當時是作為一條紀律,誰也不敢講。為這次成功演出,班上黨支部還把我例為發展對象呢。」

她笑了說:

「那還差不多。若是組織安排的,那還是安心服從。不過你這樣的樣子更像一個女孩子,還怪漂亮的。你這身太小的男軍便裝與臉太不相稱,是四不像,一看就知道是窮山溝出來的。」

宋紅苗領我到了她的宿舍,她宿舍乾淨整潔.住著兩個人。她給我倒杯水問:

「你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

我將事先編好的話對她說:

「是這樣的。學校有位青年數學老師,,對我特好,在學習上對我幫助可大啦!就是上他家去問,他都不煩。國慶放假,他愛人帶小孩來了,我去了發現孩子老哭。後來知道是奶水不足,小孩才滿月,怪可憐的。我想請你從天目坑弄些發奶水的藥給她,幫幫他。」

宋紅苗用手指頭在我頭上勠了一下,笑著說:

「樂於助人是好的,但要考慮可能性。天目坑離省城多遠,專人跑一趟也要十來天,等藥到了,茶也涼了。算你小子有運氣,我來時,我媽硬要在我包裡塞上兩大包,外用內服都有。我不帶,我媽說除非我不是天目坑姑娘。現在晚婚晚育,不知何時才用上。送給你去拍老師馬屁吧!我馬上要下基層鍛鍊,帶著也是負擔。」

「你要走了,還回來不?」

「看你緊張的。時間是六個月,還要回來的。」

這時又進來一個年青女軍人,個頭比紅苗稍高點。看見我好奇地說:

「喲!紅苗來了客人,還是個小姑娘。」

宋紅苗指著我說:

「是老家來的,在省農大上學,今天來看我。」

「這小姑娘同紅苗你一樣漂亮。可惜穿得這衣服太不配了,老區老百姓生活還真艱難。紅苗。我床上包裡放了一套才配發的秋服,我衣服多,準備帶回家,這裡沒地方放,就連包送給這位小妹妹了。我有事先走了。再見!」

我忙向她的鞠躬,用女聲說:

「謝謝!謝謝大姐。再見。」

那女軍人從枕頭下面拿出一本書,一陣風似的出去了。宋紅苗在那裡笑彎了腰,她指著我說:

「你學女人說話比我說得還好聽。你何必做男人,就做女人算了。剛才送衣服的,她一家都是軍人,其父是師長,和我最要好了。」

她下午也有事,從箱子裡將那二大包用牛皮紙包的藥拿出來,指出白線綁紮是內用的,紅線是外用的,又從裡面拿出一套舊軍服,二頂軍帽,一起放在那人送我的包裡。送我到大門口,講到基層後再寫信給我。告辭她回到了學校,將包放進宿舍。系裡有點亂,大家為分配專業而奔忙。張秀芳找到我,叫我先將宿舍一些女人用品全拿出來,帶我來到學校西面老大門旁孤零零一間房子裡。這房子有兩間,一間是宿舍,一間是值班室;西門外原是學校試驗田,現改為學生體育場,新西大門新建在體育場西則,這值班室就廢棄了。後來校內到體育場又建了新的通道,沒人從這裡走,這老西門完全荒廢了。這值班室被學生會要去做倉庫,這次收拾出來給我用。

週五專業化分方案出台,張秀芳和我兩人分在《茶葉栽培》專業的茶(2)班,張秀芳是班長兼黨支部書記,班上其它人都分到另外三個專業去了,這樣茶(2)班幾乎沒有認得我的人了。在亂轟轟的週六,我將老宿舍的東西全搬到老西門值班室,僅在新宿舍床上放了一床草蓆,證明其床有主。

第四十三章 再扮女妝

這西門老值班室,裡面有兩張辦公室和一張上下兩層的學生用床,一隻洗澡大木盆。在值班室那間,還有一扇小門,打開裡面是個小院,水泥地面,院角有個簡陋廁所;門邊有個帶水龍頭水池;院的面積不過十平米,被二米多高磚牆圍著,像個天井。我花了一下午時間才收拾好;將辦公桌一間放一張,鋪好床後,其它東西都放在雙人床上層,在農大,我這個普通學員能有這間房,是特殊照顧了。收拾好休息一會,張秀芳就來了。她四處看了看,開玩笑說:

「萍妹子。還不錯,收拾得還怪乾淨的。我選這地方,主要是安靜,平時幾乎沒人來,生活也方便,離食堂和開水房不是太遠。你在這裡最少要住二個月,有空我就來與你做伴。你平時也不要亂跑,明天週日,休息一天。下週一晚七點在職工小禮堂,演出隊召開第一次會議。今天已是十月九號,離演出僅六十一天,要抓緊時間。」

她走後,已到吃晚時間。吃飯時,我順便帶回兩水瓶開水。我關緊門窗,洗了澡。洗完澡,我赤裸坐在床上,摸撫著胸前雙乳。它雖然目前已縮到十五六歲少女一樣大小,但仍未完全恢復;我記得第一次停藥,它縮得非常快;第二次慢得多;若現在再用藥,後果會怎麼樣?但現在己顧不得這麼多了,我取出從軍區回學校路上,在中藥店買的一筒醫用膠布。剪一隻碗口大一塊,撕去膠面紗布,除四邊留一圈外,裡面均勻撒上薄薄一層外用藥粉,用膠布包住乳房;再取出剛買的小保溫瓶,放入一小匙內用藥粉,倒入開水蓋上。穿上背心,再將紅苗送我的一套軍裝穿上身。除了肥大一點,還挺合身。戴上軍帽,將露出頭髮塞進去,感覺很好,真同軍人一樣。再看那位師長女兒送的,是一套嶄新軍裝;叫我大吃一驚,帽上別有紅星,領子上有紅領章,是現役軍人佩帶的。但仔細一看,是新式女軍官服,無沿帽,上裝小翻領,褲子上還有一條紅線,這根本不是我能穿的,我失望的放進包裡收起。洗完換下衣服晾好。心靜下來,在辦公室看書到深夜,服下水並藥就休息了。

第二天是週日,我起清早到體育場鍛鍊,早飯後想想還是到大老蘇那裡去一下,把參加演出隊的事告訴他,也許還有幫助。不到九點就到了,客廳裡大老蘇正在哺導孩子作業,李倩首先看到我,向我作個手勢。我悄悄繞過大老蘇,直接進了李倩房間。她鬼鬼祟祟向門外看了一眼,回房將門鎖上,對我作了個鬼臉,打開鎖著立櫃,拿出一隻小箱,打開鎖,從中再拿出一隻紙盒。我奇怪,什麼東西一道又一道鎖,收得這樣緊。打開盒子一看,我如同電擊一樣;照片上有兩個穿著五彩斑斕的旗袍,化著濃妝年青女人,五花大綁,背插亡命牌,走在一片密林中。我知道這盒照片是什麼內容了,我一張張翻著,感到血往上湧,渾身打著冷顫,手抖個不停,太刺激人了;同時感到李倩也一樣,她靠著立櫃,櫃子都在抖。我看完後,李倩馬上就收起來,一道道鎖好。我半天才說:

「刻骨銘心,當初若我們被水庫人發現了會怎樣?」

李倩回了一句說:

「怵目驚心。那我只有死路一條。」

李倩重打開房門,我和她重坐下來,她輕聲問:

「萍姑娘今天來有什麼貴幹?你是無事不登三寶店,看你穿這套軍裝,即合身又英俊,從那兒弄來的。」

「是烏溪公社宋書記女兒送的,她在省軍區政治部工作。我今天來告訴你,我遇到大麻煩了。」

李倩大吃一驚,她急急忙忙說:

「這事還是跟老蘇說吧!我們女人頭髮長,見識短。我去喊他去。噢!」

一會兒,神色慌張的大老蘇走進來。他聚精會神聽我講完了宣傳隊之事,他沉思了半天。最後說:

「這件事對你確是件非常麻煩事,不是一件好事。你走到今天,確實不易。這是你的機遇和誠實、能忍辱負重、堅韌不拔、吃苦耐勞性格結合的結果。你現在最佳出路是,不要再生枝節,順利畢業走上工作崗位。但樹欲靜而風不止,命運這東西不是你能控制了的。」

他想了想又說:

「這次從國慶演出到《一二.九》會演,又把你拖進去。想置之度外,已不可能,身不由己呀!就同當年無意中捲入天目坑群眾演出一樣,無形之中把你的命運同宋書記切身利益聯繫在一起,才有了你上大學的機遇。你若是一個老老實實耕作勞動,或勤勤懇懇教書的下放學生,是不可能上來的,何況你還有那種家庭背景。事情往往就是這樣,即有風險,其中也含有機遇。安排你到宣傳隊男扮女妝的人,對你今後的前途也是能施加影響的人。這主要看,是不是能把他們希望做的事辦好。當初你全身心投入,扮好了當地人心目中四姨太,所以才有園滿結局。」

我認為大老蘇分折得非常有道理。就插話說:

「那你認為,我怎樣才能扮好我現在的角色呢?」

大老蘇胸有成竹地說:

「依我看,叫你上午男妝去上課,又女妝去排演,不斷轉換角色,不僅難度大,而且在一個房子裡,忽男忽女地迸進出出。雖然你介紹那地方偏僻,但不同天目坑絕對沒人去。學校倒底是人口稠密地方,說不定有那些好事的肯定會好奇,盯上你,事情反而敗露。我想,不要有顧慮,要豁出去,就同當年在天目坑一樣,徹底女性化。那怕在其它方面作出犧牲,也在所不惜。一個默默無聞的茶葉系學生,是無人關心的;但校演出隊的漂亮女主角,有多少人關注,不能出一點花邊新聞,的這才是成功關鍵。還有一點,你認為《一二.九》後,這種生活就結束了,我認為不可能,要有長期計劃。」

大老蘇一席話令我豁然開朗,我心中已有底。請李倩給我多做幾條月經帶,給我帶回去了,偽裝好下身。當天,我在市裡理髮店,將滿頭亂發剪成女妝,買了一面梳妝鏡和一些女性日用品,待天黑時才回校。我到值班室後,將男性用品服裝全收起來,又加大內外藥量,當晚胸部反應很強烈,又脹又痛,手都不能碰,一夜都未睡好。

週一早晨,我穿上那件墊了海棉乳罩,穿了那件人造棉無袖園領衫,下面穿那件新的女軍褲,腳穿才買的白力士鞋去鍛鍊。上午上大課,再穿上那件摘掉紅領章新女軍官上裝,當我坐在張秀芳身邊時,她都不敢相信。課間操時,她將我拉到西門值班室,質問我為什麼不按她要求去做。我把大老蘇的分折,重複一遍,她聽的時候不斷點著頭,認為有理,但她表示這情況還要去匯報。

十月中旬,天氣好,氣溫高。週一晚上宣傳隊第一次開會,我有意穿上那件鮮麗的花的確良上裝,內襯人造棉園領衫,頭昂的高高地坐在張秀芳旁邊,目不斜視,高傲地像一位公主。宣傳隊共二十人,十男十女,來自除茶葉系外其他科系。張秀芳不參入演出,是負責人。當天晚上,我當隊員面,將舞從頭到尾跳一遍。張秀芳將複製的舞譜發給每個隊員,供他們平時練習。由於有男隊員參入,學較組織校外專家對舞譜作了較大改動,受邀專家中也有大老蘇。

我每天活動量非常大,早上二小時,下午二小時,晚上三小時以上。由於時間緊,學校抓得緊,這次選的隊員不同原茶(8)班那些女同學,都有相當基礎,有的還出自梨園世家,排練半個月後,己能將舞劇完整的跳一遍。

這半個月,我胸部同氣吹得一樣鼓起來,乳頭甚至滲出水樣液體。這時我停掉外用藥,減少內服藥。由於跳舞,活動量大,腰更細,腹更扁平,身材更加苗條婀娜。服用藥後,頭發生長明顯加快,身體的變化,使我不要再遮遮蓋蓋,生活上方便多了。

演出隊成立後不到十天,鄭玲玲和倪麗萍就得到消息。她們到茶(2)班找到張秀芳,軟纏硬磨地要參加;有幾次還衝進演出隊排練現場,我及時避開才未發現。張秀芳從心裡不想她們介入,她們知道我的根底。但倪麗萍在學校認得人多,活動能量大,搞得張秀芳左右為難。那天午飯後,她到值班室找到我,探討這件事。我權衡利弊認為,還是要她們來好,若由她們胡鬧,反而把事情敗露。來了後同她們說明白,還能幫助我們保守秘密。張秀芳思慮再三,還是吸收她們,她安排倪麗萍作她的副手,鄭玲玲上場演出。張秀芳社會事務太多,不可能整天在演出隊,她們來能照顧我。

決定吸收她倆後,張秀芳首先帶到值班室來見我。開始張秀芳並未告訴她倆,我住在這裡。來了之後,鄭玲玲看了我半天,對倪麗萍說:

「這個人是誰呀?好靚呀!看她眼好熟,但我實在想不出是誰。」

她們從未見過素面一身女妝的我。我那濃眉修成淡淡細細的臥蠶眉,黑油油大波浪捲發堆砌在頭上,蓋住了雙耳,遮住一半頸子;尤其是堆在胸部顫動的肉包,比她倆隆得還高;身穿豔麗花的確良女襯衫,紮在一條帶紅邊新軍褲裡,揚柳細腰,婀娜迷人。見她倆這樣,我與張秀芳笑得前合後仰,幾乎叉了氣。她倆鬧不清為什麼,倪麗萍盯著我看了半天,半吞半吐地說:

「張秀芳。她,她莫非是王利平?」

我上前一步用男聲說:

「倪麗萍。你說得對,還是你眼尖。」

鄭玲玲驚得目瞪口呆。失聲說:

「我的媽呀!這是王利平?在外面見到,打死我也不信。我是奇怪,這王利平死到那裡去了,我找了幾次都未找到。」

張秀芳滿意地點著頭,我知道她的心思。連她倆都認不出了,恐怕在農大再沒有人能認識我了,她放心,我也安心了。其實我心裡還是很憂愁的,這胸口能不能恢復,怎麼辦?我不可能一輩子扮女人。

演出隊來的學生在省農大都是人尖子,沒有一個是省油燈。由於張秀芳在學校的位置,大家有點怕她。若她不在,在排練休息時,亂成一團。也難怪,年青俊男靚女在一起,嘻嘻哈哈,又是打又是鬧,你追我趕,誰也管不了,不做點出格的事那就奇怪了。正因為如此,我要與他們拉開拒離,更不敢與他們嘻鬧。其實我也是青年人,年齡比他們小多了,看他們耍得歡,心裡也癢癢的,礙於我身上的秘密,只敢做一個觀望者。天天在一起跳舞,耳濡目染,也想同他們接觸。特別是我指導他們跳舞,糾成他們動作時,那些男孩子有意無意觸動我的胸部的乳房,弄得人心猿意馬,當時還在發育,本來就脹,這時碰得痛得鑽心,但就是不恨他們這種挑逗行為,就當沒這回事。我這種縱容行為導致他們膽子越來越大,就是那些女孩也不放過我,只要脫離張秀芳的視線,他們男男女女合起來作弄我,我又不好意思告訴張秀芳,有時真是苦不堪言。

第四十四章 學唱樣板戲

排練到十月底,大家對豐收舞曲基本熟悉,已能完整地從頭演到尾,當然還很粗糙,很多地方要改進,一些細節還要推敲,但在《一二.九》晚會上演出己有把握。張秀芳很滿意,整個演出隊員懸著的心放下來,整個排練氣氛變得輕鬆,愉快,而且我身上的擔子也輕鬆多了。這時張秀芳又找到我,對我說:

「萍子。最近學校領導找到我,指示演出隊除了備戰《一二.九》晚會,還要跟上全國大唱樣板戲的大潮,要排出高質量的樣板戲;不能演整部戲,能表演一些摺子戲也行。所以要抽出一部分時間和精力,學會唱演樣板戲。萍子,目前舞劇你暫放一下,平時練習你就不要參加了,你到藝術團找你的熟人,先學幾部拆子戲回來,再教其他人。那幾個家裡有人會的,也要他們回去學。」

當時的學校考試是開卷的,及格是沒問題的。政治活動壓倒一切,即然給我下了任務,那要不折不扣的去執行。

在參加演出隊之前,去請教過大老蘇,之後有近一個多月未去了。這一個月我體型變化很大,再去他家還真有點難為情。特別當心他那個十多歲,口無遮攔的小孩來出我的洋相。故我選擇下午二點到他家,李倩肯定在家休息。這十一月初,天氣怪涼的。我裡面穿一件園領衫,外面是那件花的確良再,套上那新的女軍裝,照了照鏡子,看我草綠色小翻領裡面,露出有紅玫瑰花的襯衫,很好看;捲曲的頭髮蓋住了臉的眉以上部分,一張青春秀麗的臉露出一絲笑容,是一張徹底女性化的臉,我放心了,我再理了理頭髮,挎個軍用小包出了門。

我第一次獨自女妝出門,心裡還是有點緊張。學校裡很安靜行,人很少,出了校門就不同了,馬路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我在公交車站,儘管我站在站牌後很隱蔽的地方,還是感到人的目光。我努力鎮定自己情緒,目不斜視地上了公交車,往藝術團去。

大老蘇曾劃過右派,受到單位歧視也在情理之中。他的家分在藝術團宿舍最偏僻位置,在一層,陽光不好,是很差的宿舍。當我推開他家小院門,往裡走時,房屋紗門裡傳來李倩大嗓門。她喊道:

「喂!大老蘇出差了,不在家。」

我這次來主要找她的,所以穿過小院子直接住屋裡去。李倩毫不客氣說:

「你這人怎麼啦!我不說了大老蘇不在家,你還往屋裡闖。快出去!」

我拉開紗門走進客廳,李倩激怒了。她從裡面往外衝,把我往外推,邊推邊喊:

「你這女人怎麼啦,腦子有病。他不在家,你硬闖。你想幹什麼?我李倩也是不好惹的。」

我聽大老蘇說,李倩在藝術團潑辣是出名的,作風正派也是人人皆知。她將大老蘇也管得緊,所以他家是非少。但她不能這樣對我呀?我抓住她推我的手說:

「蘇嬸。你今天怎麼啦!不歡迎我?」

她聽到我的聲音楞住了。她摸了摸我的頭,仔細看了看說:

「天啦!怎麼是你。我還以為是哪個女婊子,騷勁發了。婊子我是不歡迎的。」

她站在我面前,有些不快地說:

「平子。大老蘇叫你男扮女妝,你也太出格了,把胸裝得這樣大。我倒要看看,你在裡面塞了些什麼。你就不怕人拆了你的西洋鏡?」

她伸手要解我胸口外衣的鈕子,我忙伸手阻攔。她板著臉說:

「放開!我看有什麼關係,你蘇嬸又不是外人。」

我放開,手她解開鈕子後,將園領衫掀上去後,眼突然睜得老大。她手握住嘴,「啊」了一聲,然後又用手很很抓住捏了一下,我痛得抓住她的人,「唉喲」的叫了一聲。

她鬆開手,抓著我的胳膊。關切地說:

「這是怎麼搞的,以後會恢復嗎?是不是大老蘇說的那偏方,這藥這樣利害,不會有後遺征吧?」

我整理好上衣。苦笑說:

「可能不會有吧。我在天目坑時候,吃過藥後長得比這還大,那時人小,它堆在胸口,沉得很,路都走不好。後來停藥了,很快也恢復了。」

李倩坐下來說:

「今天來又有什麼事求大老蘇吧!他真的出差了,沒有十天半月是回不來的。」

「我今天不找他,專找你!」

「找我?找我幹什麼!」

「這次演出隊派了一個新任務,學唱京劇唱樣板戲。你看我多長時間能學會,十天行不行?」

李倩聽了哈哈大笑。她指著我說:

「你這小子真不知天高地厚。我都不敢說我學會了。京劇那麼好學的?十天,連邊都摸不到。」

「那學唱幾段總行吧,我先學幾段應付在說。」

「你若真想學,我可以教。成不成靠你的恆心和努力,我們從今天就開始吧。」

李倩從京劇從基本的發音和台步開始教我,念,唱,做,打循序漸進。李倩說她只能教方法,成不成靠我平時下的功夫。她認為我反正是業餘的,學多少是多少。

以後我每天天不亮,到體育場吊嗓子;有人來鍛練,我就先做操,再練京劇舞台動作和台步。下午到李倩家裡一板一眼跟著李倩學京劇各種唱腔,十多天過去了,還真有點上路了。李倩感概的說:

「大老蘇說你悟性高,真不假確,是一塊梨園材料;可惜生不逢時,否則真是京劇男旦的好苗子。」

大老蘇回來後,正式教我唱《紅燈記》中李鐵梅的幾段摺子戲。他會拉京胡,學了幾天,他夫妻倆說還真有點京劇味,應付場面應當沒問題。

倪麗萍加入演出隊後,與我的關係更貼近了,她多次邀請我鄭玲玲和張秀芳到她家去玩,我想我現在這種女性打扮,實在不想多接觸人,故一次次拒絕了。到了十一月中旬一天週末,演出隊一切都很順利,大家都想放鬆一下,那次張秀芳主動提出到倪麗萍家去玩一玩。我再也無法推脫,只好同她們一起去。這時省城氣溫己很低,不足十度。我沒有冬衣,屋內有暖氣還行,出門穿上學校為排戲發給我們晚上禦寒的軍大衣,還是感到冷,主要是大衣裡空蕩蕩的貫風。當張秀芳、鄭玲玲、倪麗萍和我一行四人到了倪麗萍家時,人都凍疆了,進了屋人還打哆嗦。

倪麗萍家在《反帝路》,原來叫《洋房路》。這裡解放前都是有錢人造的小洋房。倪麗萍父母都是解放後從海外回國報效祖國的愛國知識分子,市政府將沒收反動官僚的小洋房分給她一幢。她父親是心胸外科專家,母親是兒科專家,是省城數得上頂級醫生。在文革初期受到本單位造反派衝擊,但很快被介入的軍管會保護起來,沒有被批鬥和抄家,在文革中還算平安。因為無淪誰掌權,生病還要找他。其實張秀芳也很想交結這位在省城人脈極廣的專家,對她今後肯定有好處。

那天他父親不在,母親正好倫休在家。她母親也只四十多歲,保養得很好,看起來要年青多;個頭高,有一米六八左右,身材也好,模樣也俊;倪麗萍很像她。我們來之前,倪麗萍已通知家裡。進屋後,她媽媽熱情招待我們,叫家裡保姆遞上熱茶。倪向她媽媽一一介紹我們,當她媽媽握著我的手說:

「麗萍。你這同學怎麼穿得這樣單薄,看這手凍得冰涼;外面這樣涼,怎麼不多穿點衣服。」

倪麗萍說:

「人家來自偏遠的大山裡,生活當然沒有城裡人好。就她身上穿的,還是省軍區一位女軍人送的。」

她媽媽聽了點點頭。我心裡特緊張,倪麗萍過去告訴過我,她媽媽是醫生,最擔心她看出我裝扮的破綻,更怕倪麗萍向她露了底,倪媽媽表情很正常,看來倪麗萍遵守諾言,沒向她媽洩露我身上的秘密。倪麗萍把我們拉進她的閨房,關上門,我們四個談論著國慶演出和現在演出隊的一些趣事,笑得都透不過氣。三個女人一台戲,房裡熱鬧而又歡樂的氣氛,使我忘掉生活上所有的煩惱和憂心。

「看你們樂的。」不知什麼時候她媽媽進來了,慈祥地說:「麗萍想你們來玩,她就喜歡人多熱鬧。」

看她進來,我們都禮貌地站起來。她雙手捧了一疊衣服,是水紅色,閃著的絲綢光澤,一看就知道,是很貴重的絲緞。她對我說:

「姑娘。你還小,不到二十歲吧。看你這樣瘦弱,不穿棉衣是過不了冬的。這件衣服是我和你一樣大,做姑娘時,我娘家給我置的。當時在讀書,未穿幾次。我己不能穿了,麗萍也不願穿,在家閒著,送給你御禦寒吧!」

我不敢收,望望張秀芳。她笑著點點頭,這時倪麗萍上前插在我與她媽之間埋怨說:

「媽。你真是的,這件老古董,是四舊東西。我早就對你說過,要燒掉,不能留。幸虧她們都不是外人,若是不懷好意的人,發現你還保留這東西,揭發你是個守舊分子,可要倒大黴,你就是不聽,還要送給別人,莉萍你不能要,凍死都不要穿。」

這時張秀芳走過來,從不知所措她媽的手上接過衣服,抖開一看笑著說:

「麗萍。你真會上綱上線嚇唬你媽。你在城里長大,作為獨生女留城沒下過鄉,這斜大襟衣服,在農村很普遍,這件不過是面料要好點,怎麼是四舊呢。」

鄭玲玲接著說:

「這衣服式樣我下放的那個地方姑娘們都穿。莉萍。你還不謝謝倪媽媽。」

倪麗萍媽媽很高興。對她女兒說:

「我幸虧沒聽你的話。連你爸都講你極左幼雅。看你同學多穩重,成熟。你真該多學學她們,別的本領沒有,嚇唬我的本事大得很。」

張秀芳把衣服交到我手上。我忙對倪麗萍媽媽說:

「謝謝你,倪媽媽。謝謝你的棉衣。」

倪媽媽走後,她們起鬨,要我馬上穿起來試試。倪麗萍看我沒內衣,從她房裡找出一套高領棉內衣給我。這麼豔麗的衣服,當她們面,我真不好意思穿。我不理睬,自作主張地準備拆疊好帶回去。鄭玲玲立馬衝上來奪下來,然後三人一起上,剝掉我外衣,套上內衣,將這大襟棉衣穿上身。她們這樣強人所難,我也有些氣惱,我雖鬥不過,但當我穿好後,我又去脫,鄭玲玲見這樣,一下將我解鈕子的雙手扭到背後,倪麗萍找出一節帶子綁上。她們樂得哈恰大笑。

第四十五章 演出隊的故事

我雙手綁在後面,停止無意義掙扎,哭笑不得地坐下來,低著頭不理睬她們。張秀芳和鄭玲玲上來硬將我架起來站著,倪麗萍將衣服整理好,對她倆說:

「你們看,還怪合身的。身上腰圍都基本合尺寸,就同給她定做的一樣。」

她倆放開我,轉到我前面。鄭玲玲興奮的手舞足蹈,她對張秀芳說:

「秀芳。你看莉萍多像個農村待嫁的新娘子,漂亮得很。」

「象,象!」張秀芳也拍著手說:「非常像!」

倪麗萍好奇地問:「農村的新娘子就是這樣的?漂亮,好漂亮啊!」

正當她們圍著我,又是取笑,又是挖苦,我逃又逃不掉,躲又躲不開,窘迫得無計可施,她們拆騰得熱鬧時,有人敲門。我嚇得一下躲在張秀芳後面。敲門的是保姆,她請我們吃中飯。她們馬上鬆開帶子,我立刻將內衣高領翻過來蓋住棉衣衣領,再將穿來紅苗那套軍裝套在棉衣外面,同她們一塊去吃中飯。中飯後,我們告辭倪麗萍母女,回到學校。

回到值班室,我脫下外面的衣服,仔細摸撫這件手感光滑柔軟的棉衣。它穿在身上真暖和,實際上我知道,這不是一件普通棉衣,而是絲棉的。穿在身上就同一件薄毛衣一樣,非常伏貼,不同棉花的,那樣肥大臃腫。質量比在天目坑穿的還要好,因為它厚薄特均勻,不像天目坑那件,下部有的地方發硬,而上部有些地方絲棉有脫落現象。這件式樣不是太花梢,它滾著紫紅邊,用的是紫紅色布扣而不是花盤扣,領上三排扣,右襟三排扣並在一起,右腋下五排扣;水紅色緞子面料上,佈滿了孔雀尾羽橢園形暗花,左上胸是用絲線繡的一朵帶枝葉玫瑰,大紅花辨,綠葉紫梗,是太豔了,一般人是不敢穿出去的。這件衣服就是胸圍小了點,我想可能是乳房太大了,己接近在天目坑時大小,我想離《一二.九》不過十幾天了,我決定把內服的藥也停了,不能再刺激乳房了,否則也太出格了。到十二月節目演完它,不會縮多少,能應付周圍人的眼光了。

十一月下旬,學校為我們置辦的服裝和導具已全就位,從這時開始,學校安排我們在每個系演一場,增加我們舞台表演經驗,對劇本作進一步改進完善。在演出同時,將我們幾個人最先學的樣板戲的摺子戲,也拿出來讓大家評價。第一場表演給《畜牧系》學員觀看。在舞蹈演出前,清唱樣板戲的摺子戲;有《沙家濱》、《杜娟山》和《紅燈紀》選段;我唱了李鐵梅幾段唱詞。這次表演後,學校那位團委書記找到張秀芳,轉達了學校的一個指示;校領導看了這次實況演出後,認為這幾段樣板戲非常好,跟上了當前大唱樣板戲的時代潮流;還特別提到我的清唱,唱腔非常優美,聲色很好,但剛強不足;認為用於歌頌黨,歌頌社會主的抒情歌曲,效果會更好。所以除了要練好樣板戲外,在豐收舞曲開始那段序曲,伴舞的三人舞不變,安排我出場獨唱那段《豐收歌》的歌詞,這樣更好。這一下更加重了我的負擔,不僅要舞,還要唱,特在這一段專門沒計了一段獨舞的動作。下一場為蠶桑系表演,中間只有四天間隔,我的時間更緊了,除了上午上大課,基本上把我其它學習時間全佔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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