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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神雕续】99-100,1

小说: 2025-09-11 10:48 5hhhhh 7580 ℃

 字数:26664

 更一下正文,省得你们以为阿四挂了,其次,咱们半年后再见~

 另外,期待红大更新的江湖梦缘,已经好几周无了,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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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九章 正邪会际花魁忖

  夏夜芦动风意冷,温江泊船舷覆霜。

  值此大战将起,汉水两岸皆是一片灯火通明。襄阳城东闹市,先前请兵来救周阳的少妇,隐在围观的人潮中,目送士卒护着醉成烂泥的青年,在吕知府的陪同下与白胖老者等人一起离去。

  「那年轻后生是谁?真是好胆,吃醉了酒,竟敢在此持刀伤人……」

  「他可是郭大侠的义子周小侠,曾在东门杀过叛将哩!想是那几个厮鸟无端招惹到他!」

  「兄弟所言当真?既如此,吕知府来得恁快,应让军将们拾辍那几人一番。」

  「知府怎会理睬这等小事?那胖老头俺认得,正是临安来的天使,脸被划伤的那人,、今日进城亦穿官袍……」

  「啊!那周小侠如何是好?伤了朝廷使节,想来知府也难保他,唉……」

  看热闹的百姓议论纷纷,有赶来不久的,连声问询;有认得周阳的,替他叫屈;亦有今日见过宋廷使节的,止不住摇头。美貌少妇则魂不守舍,眸子直勾勾望向被人架着的青年,犹豫片刻,终移莲足跟了上去。

  少妇不是别人,正是藏香阁的妍蓉,被庞达许配给乔二后,因清白被毁,只得听从。两人过在一起,猥琐虞侯倒未短她吃穿用度,却因妍蓉在床笫间总冷颜相对,拒不迎合,折腾这花魁几晚,就失了兴致,动则打骂羞辱,甚至吃醉了酒,曾提刀在她脸旁来回比划。

  一来二去,淸倌儿倒也怕了,逼自己假作顺服,暗地里却对那厮更增厌恶,且每逢独处,便要以泪洗面。这也怨不得她不甘心,试想一个玲珑女子,如何肯将自己的后半生,托付给那等龌龊汉子。

  琐事不提,只说妍蓉跟至府衙前,见一众人进了西侧的司监,挎着篮子望内几眼,含着泪转身而去。她一路幽幽愁愁,返回城中偏南的宅子,轻叹一声,推开院门而入。

  「贱人!早叫你备好酒肉,现今才他娘回家,莫非与野男人幽会去了!」未至前堂,就听一声叫骂,她朝里一望,见乔二醉醺醺坐在桌旁,将一个空坛踹向自己。妍蓉怕再遭他拳脚,忙来到近前,将篮中菜肴铺到桌上,弯腰筛酒时颤声道:「方才闹市生出事端,有人动了刀兵,因此耽搁了时辰……」

  「甚么鸟事,引你这贱人注目,害得老子苦等,空肚吃了一坛酒……」乔二抓起个蹄膀,一边啃食一边朝她襟领内瞄,隐约见两团白腻晃荡,更是黄牙发力。

  「据说……是郭大侠的义子与朝廷使节起了冲突,将一人嘴脸划伤,惊动了巡视的军将……」发觉他色眼灼灼,妍蓉红着脸直起身子,使箸布菜时又道: 「过了不久,奴家见吕知府也赶来,兴许是真的。」「周小王八伤了天使?哈哈哈!却是再没活路!不过换做老子是他,今晚见了那等丑景,也会发作一番。」乔二先惊后喜,狂笑时口无遮拦,可想起不久前未能功成,担忧黄蓉药效过后察觉蹊跷,又拧巴着丑脸喃喃道:

  「唉,明日且去姓庞的府里打探一下,想我先前熄了蜡烛,那女诸葛应不会……」妍蓉曾为花魁,自有城府,闻言美眸一亮,上前布菜倒酒。乔二早已饿极,来者不拒,吃了半晌听她道:「先前见夫君甚喜,好似与那姓周的有仇,不若与蓉儿说说,等往后再见那人,妾身也暗自啐他一口。」

  猥琐虞侯耳听「蓉儿」两字,直被搔到痒处,又见这淸倌儿与往日不同,极为恭顺,便将啃净的骨头扔下,用油手扯她过来,掀袍褪裤时淫笑道:「小贱人倒是心奇,想知晓此事?嘿嘿,且来给老子吹箫,听老子慢慢分说。」说话间,已将插过女侠菊庭后,一直未软的肉器露了出来。

  早前在小楼,因这厮熄灭烛火,瞧不真切,此刻一现,却见那屌物粗大硕壮,单论尺寸,堪比荒唐子的凶枪。只是前端包皮半长不短,将紫黑色的龟头裹住一半,看着极为恶心,如似被大石卡住喉咙的粗蟒,难以吞吐咽唾。

  妍蓉似颇惧这丑物,犹豫片刻,怯生生钻入桌底,小嘴即将含住包皮的龟头时,强颜欢笑道:「服侍夫君本就是蓉儿之责,只是夫妻一体,凡事还望郎君明言,好让妾身略有分晓,往后不至于闹出笑话,徒惹夫君心烦。」「娘的,若你早有此心,老子也不会……撕!!」乔二酒醉下毫无提防,正感慨时,被她含住阳具吞吐,直爽得浑身打颤。

  妍蓉先前虽是淸倌儿,可久在柳街花巷,自然习过房间媚术,口交比女侠娴熟许多。她将大屌吃过一半,便用香舌游走,朱唇抿勒,尽在男子的增乐提感处,一对眸子也从桌下朝上望去,透着乖巧与询问。

  「此事乃天底下第一丑闻,老子说出来,定会吓你一跳!」乔二不是藏事的性子,眼见妍蓉如此,一边嚼肉吃酒一边道:「你可知那周小贼今夜为何如此?只因撞见自己的姘头与人私通,而那姘头正是他的义母,大名鼎鼎的女诸葛,郭大侠之妻黄女侠!」淸倌儿久居襄阳,如何不知北侠夫妇,闻言心头一惊,险些咬断嘴里腥臭的大屌!等回过神来,顺势用贝齿自头到尾,逐圈研磨,香舌亦抵住马眼舔玩。同时螓首上下微动,示意自己信得,心中却道:「原来周公子总不肯说,只因他心上人竟是……不过……将我弄晕……与他在凤仪轩欢爱的女子,莫非也是……她?」念及自己当日无故晕倒,失身给这腌臜汉子,或许与此事有关,淸倌儿一时委屈至极,眸中一片湿润。猥琐虞侯忙于吃喝,并未察觉,接着道:「嘿嘿,与女诸葛私通之人亦不简单,便是这些时日出尽风头,且提携老子的庞主薄,仔细算来,他与老子也算一伙,毕竟都为江北……罢了,这些不能与你个妇道人家说,省得传到外人耳中……」「那姓周的小王八以为撞破了奸情,便去喝酒泄愤……却未曾想到,正是他与义母乱伦之事,被庞主薄当做把柄,而骚夫人对这小贼多有维护,宁愿失身给姓庞的,也不愿牵扯到他……他娘的!只是不知姓庞的使了何计,能将女诸葛逼得束手无策,直勾得老子心痒……」乔二倒不傻,提及攸关性命之事时,连忙含糊带过,还托出自己的臆断加以掩饰,话到最后,不解庞达降服黄蓉的手段,脸上尽透羡嫉。

  这厮当日被庞达晾在外面,不知凤仪轩发生何事,可妍蓉如何不晓?稍一比照,更是印证先前所想。不过此刻她已缓平情绪,心中盘算时,不忘与趴在乔二跨间舔笛吹箫,更装作跪立不稳,不经意间伏下身子,露出胸襟中的深沟腻渠。

  「你这贱人今日倒转性了,也罢,这两物便予你了……」猥琐虞侯瞧见后,不禁瞪大淫眼,撂下酒碗探手过去,捏了把淸倌儿饱满的双峰。见她扭腰羞躲,笑嘻嘻从怀中掏出红兜金镯,扔在地上道:「这两物正是那小王八留下的,想来是要献给那骚夫人,却便宜了小贱人你,嘿嘿……」妍蓉面露喜色,忙不迭吐出屌棒,将兜镯拾起细看,后又揣入怀中。随即缓解外裙,轻咬贝齿,起身跨坐在他腿间,一边持着屌棒对准湿透的嫩穴,一边娇声问询道:「那……夫君与他何怨何仇?近日来,总见你不着家,却让奴家担忧……」「娘的,老子原在谷城吃香喝辣,莫名被调到襄阳,半月前与姓韩的厮鸟吃酒,据他说是得罪了那小王八,才让老子来前线担惊受怕!不过你且宽心,老子已寻到个机缘,只要你总如今夜这般,嘿嘿,往后勿论鞑子胜还是大宋胜,老子都能护你得活……」闻听此言,乔二咒骂不止,又见妍蓉要往下沉,记起方才与绝色女侠短暂的菊屌相连,不禁淫怒交杂。这厮将她抛向小榻,从一旁的柜中取出些古怪物件,淫笑道:「小贱人,且让老子试试这些新花样,好等明日……嘿嘿……」却见他手持一捆红绳,一片绸质眼罩,以及一颗四面开口、穿着皮条的黑色珠子。妍蓉看清后心颤不已,虽连连摇头,双手却已被他绑在一起,眼睛也蒙上绸罩;

  目不能视物,更令她惶恐,可还未叫出声来,突觉嘴中多出个圆物,紧接着后颈一紧,便只能咿呀作响。

  「明日便这般弄她,看那骚夫人如何能逃……」猥琐虞侯摆弄好后,看着因惊惧而颤抖的胴体,脑中意淫不断,随即把淸倌儿翻过去按在榻上,淫欲爆棚时,硕大的肉鞭抵在后庭处,将胯下之人视作先前逃走的女侠,挺腰狠插过去……

  襄阳城西数里外,一处水丰草茂的牧场,当中数百匹战马成列奔腾,个个膘肥体壮,雄姿勃勃。最前的两匹红马更是神俊异常,肩高五尺有余,肌腱硕壮,绺毛光滑,驰骋时好似天驹降世。

  「靖儿,先前既说要战,今夜偷过江北便是,还来此看马作甚?我等虽老,可论起腿脚耐力,却不输这些牲口。」牧场旁,数十人借月色静观马群,年纪大多五六旬,不乏僧道丐农。其中一个目光炯炯的老道忍耐不住,出言询问,正是长春子丘处机。

  领众人至此的郭靖闻言,转过脸去,恭敬解释道:「丘师傅,诸位前辈、朋友中亦有不精轻功的,此行若去或转战千里,总不能奔至半途,落下他们。再者有马儿代步,也能养精蓄锐,以待恶战。我知您急于杀敌,可总要筹备万全。」「丘道长,郭师弟所言不错,如今两国交兵,我等既要深入敌境,多做筹备绝无坏处。」一旁,书生打扮的朱子柳也出言相劝,又转头问郭靖道:「不过郭师弟,所谓兵贵神速,不知何时率我等前往江北?」「这……还需今夜回去与内子商量,方能定下。」北侠听罢稍显犹豫,寻了个缘由推脱,又对众人道:「大夥可入牧场,先替门人弟子挑选战马,稍后郭某再请他们来此。」自下午军议结束,郭靖便赶往驿站,征询群雄之意,顺便探查他们恢复的究竟如何。那数十位武林名宿及门人弟子,自中了仙人散后,憋在此间足足两月有余,若非仙子与女侠各得解药,恐还要继续躺着动弹不得。

  众人本就是为对抗魔教、抵御鞑军而来,如今伤势痊愈,怎能咽得下这口窝囊气?得悉即将能上阵杀敌,自然欣喜若狂,更求战心切,恨不得催北侠即刻动身,就连修身养性两年的长春子,亦是如此。

  可军议之时,因爱妻意有所指,郭靖不免催生顾虑,虽极为赞同庞达的突袭之策,仍欲回府与黄蓉商量一番,再作定夺。只是群雄急不可待,北侠实在拗不过,只得领他们来此选马,暂作拖延。

  数十位武林名宿走南闯北,却未曾见过这等良驹,待北侠说完,各自去挑选中意的马儿。郭靖则喊住丘处机,待众人走远,才道:「邱师傅,早在大会时便想问你,结果拖到如今,此番怎未见王师傅前来?」「靖儿,我本还要问你们夫妇,未曾想你却问起我了……」长春子闻言一愣,回话后见北侠也一脸愕然,奇道:「一年多前,你夫人曾寻过王师弟一趟,不知所谈何事,事后他便动身北上,再无音讯。」「原来如此,等晚间回府,弟子问问蓉儿,再告知您。」郭靖听罢放下心来,暗觉应是妻子有事相托。两人又聊几句,丘处机便进入牧场,挑选马匹去了,留他一人在外。

  过得一阵,郭靖忽听阵阵脚步声响,片刻间,从对面林中钻出无数兵卒,头前是个额有金印的雄壮军候。却见他们行动迅疾,纵然未着甲胄,可稍一列队便有惊天煞气袭来,仿佛才从地狱中搏战而返。

  只是尽显彪悍后,三百余人却不敢妄动,皆眼巴巴望向牧场,让人心生胆寒之余,又觉这些劲卒有些腼腆可爱。北侠瞧见时,不禁面露难色,稍加思索,招呼那军候过来。

  这一营兵马,正是那夜守在驿站的劲卒,亦乃郭靖的侍卫亲军。遥想当年,他在襄阳举起义旗,抗击鞑虏,不少血性未泯的汉子自愿投入麾下,甘为部曲。而营盘虽自发而结,亦无营号,可十余载间与鞑子交锋无数,追随北侠陷阵先登,多次力挽狂澜。

  最扬名的一战,则是在樊城陷落前以步制骑,硬捍千余薛怯军,更杀得鞑子大溃。鞑军胆寒之余,却送了个名号,以此营士卒多着厚甲重斧,喜鏖战而不退,曰之铁林军,褒其身心似铁,聚阵如林之势。

  直至今日,最初结营的儿郎们有大半葬身沙场,建制却编入宋军,当下既有各厢各部选拔的精锐,亦含前来投奔的绿林好汉,皆是百战余生的老卒,就连韩如虎、樊天正等人也曾服役营中。

  且说那额有金印的军候小跑至近前,冲北侠锤胸一礼,双眼却瞄向他身后的牧场,挤出笑脸道:「郭大侠,吕知府不是将这些战马拨给了俺们?这几日,众儿郎才与它们厮混熟了,您今夜带这些前辈高人来……莫不是要?」「不错,今日军议已定下北上焚粮,这些战马……先借某一用……」面对亲随部曲,郭靖倒没隐瞒,亦知他们心思,解释时脸露歉意。

  那军候听罢颇为失落,眼看群雄挑马,亦透着不舍与自责,嘴上道:「郭大侠莫怪,今日府上轮值的兄弟回来,已将此事告知……好马虽难得,俺们却只恨骑术不精,身为部曲,无法随您出战江北……」北侠见状,原想安慰这亲军统领一番,可话到嘴边,却不知该说些甚么。正为难之时,有数骑从东面飞驰而来,他眼力如炬,见最前那人正是耶律齐,只觉应是女婿将史孟捷接回襄阳,便拍拍那军候的肩膀,迈步迎了过去。

  「岳父,岳父!出事了!」怎料离得越近,郭靖越感不对,望见女婿脸带蹙迫,喊声颇急,不禁脚下连点,霎时间奔出数十丈。待他勒停马儿,耶律齐跳下也顾不得行礼,喘气道:「岳父,不好了……阳弟他……出事了!」「齐儿,出了甚事?如此慌乱。」北侠知女婿向来稳重,料想定是出了大变故,又听与爱子有关,一股不详感油然而生。

  耶律齐略整思绪,简短诉说来龙去脉,只听道:「岳父,孩儿刚刚接史前辈回到府中,原要安排筵席款待,不料吕知府派人来告,说阳弟闯了大祸,据闻他因醉酒,在城东闹市与朝廷使节起了冲突,持刀划伤一人脸鼻。」「甚么!后来呢??可告知你娘亲了?」郭靖大惊失色,连发数问,耶律齐不敢隐瞒,答道:「因前些时日,阳弟在东门立功,军中有不少人识得他,巡逻间正撞见此事,为了护他,险些与来使一行……幸得吕知府去得快,化解了僵持,现如今阳弟被收入府衙司监看管。」话到此处,他顿了顿,又道:「起先……孩儿便是去寻岳母,怎料府上人说,岳母自军议后就未曾回来,孩儿又去丐帮分舵,也没见着人,后去大营询问,才知她与庞军师结伴走了……因此才来寻岳父您……」「想你岳母……应是与先生谋划布置去了,且随我来。」郭靖倒不惊讶,与几个亲随交代一声,便拉上女婿,发足朝襄阳奔去。

  有他相托相携,耶律齐勉强跟随,只觉沿途景物疾退,竟比方才驾马飞驰还快上数倍。心中又敬又羡,直感岳父恐已入化境,也不知自己修炼多久,方能到如此地步。

  未过半盏茶,两人就奔至府衙,却因郭靖心急,进城之后,破天荒携着女婿飞檐走壁。司监附近聚着不少军卒,被公差挡在外面,瞧见北侠皆上前行礼,诉说城东之事。

  「郭某谢过各位护助我儿,只是城中自有法纪,往后万不能以私废公。」郭靖抱拳回礼,先道了一声谢,便命众人各回值守,旋即与耶律齐拍开大门,步入司监,在衙役的引领下,往牢狱而去。

  穿过班厅,绕行几条甬道,未到监房前,岳婿俩就听里面一阵噼啪作响,俨然有人正用鞭刑,其中还夹杂着阻拦、劝解之声,以及阵阵痛苦的闷哼。

  「啪!啪!啪……」「哈哈哈!小狗贼!怎不见方才那般嚣张?」「放肆!汝等尔敢!快将那些士卒唤回来,老夫跟他拼了!!

  两人急往内闯,到得两排监房前,就见头一间刑室中,周阳上身赤裸,双脚缚绳,被两个御前班直按在地上,正遭汪御史甩鞭抽击;而在外面,吕文德喝骂不断,与小吏想冲进去救,亦被几个汉子阻拦;至于范都知则眯着细眼,安稳坐在一旁的长凳上,身后两个御带面露不虞,看着牢中的情景。

  「住手!」发觉爱子正遭鞭挞,郭靖怒喝一声,一时间梁震瓦抖,将众人的注意吸引。范都知起身正要言语,他却不管不顾,径自朝周阳而去,浑不将其放在眼中。那宦官老脸一愠,朝左右示意,两个御带颇为无奈,却挡在北侠前路,认真拉开架势。

  郭靖毫无知觉,只盯着周阳前行,眼中透着关切与担忧,好似周遭人皆不存在,仅有他与爱子一般。耶律齐跟随在后,见他即将撞上两个御带,不禁出言提醒,而傅远二人出手前,亦照会了一声。

  「岳父,小心!」「郭大侠,得罪了!」两人又如先前对付荒唐子,一个长拳远攻,一个贴身擒拿,不过此番却用尽全力,极为认真。怎料招式刚使一半,被郭靖随意左右一拨,他俩顿觉一股磅礴之力袭来,立时倒飞出去,摔在地上。而北侠步伐未停,仅稍稍一挫,继续不快不慢,朝刑室行去。

  几个拉拽吕文德的御前班直,眼见此景,哪敢上前,皆胆战心惊退到一旁。老吕头怕北侠暴怒伤人,到时再无转圜的余地,吭哧吭哧跑来道:「郭大侠,今夜都怨老夫,没能安护令郎,不过凡事都有解决之道,你可莫要……」「吕公宽心,郭某省得。」郭靖虽不停步,闻听此言,却冲他微微点头,继续朝牢门步去。而在刑室内,眼见他越走越近,按着周阳的两个汉子也松手退开,汪御史倒无惧色,叫嚣道:「莫怕,任他甚么北侠南侠,也破不开这铁栏铁门!」说罢,他又隔着牢栏,手指北侠骂道:「姓郭的,你气不过某仗义执言,便指使义子袭击朝廷使节,果然贼鼠一窝,我……」不想骂到一半,郭靖已至近前,抬手抓着近寸粗的监栏一扯,在他惊恐的注视下,将两根铜铁扯出个圆弧,随后钻入刑室。眼见神力如斯,汪御史险些吓得屎尿齐出,双腿发软,一屁股摔在地上,口中连声讨饶。

  「这位朋友,犬子持刀伤了你,乃郭某不教之罪,具体如何偿罚,明日再计较如何?郭某愿一力承担。」眼见此人脸上包着溢血的白布,郭靖略一停步,平静的冲他躬身告罪。而后行至爱子身旁,去解他脚上的缚绳,温声道:「阳儿,可否无碍?且随为父回家。」自那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喝,周阳即知郭靖到来,加之身受鞭刑之痛,酒也醒了七分。他并不悔先前所作所为,可见自己闯了大祸后,一向严厉的便宜父亲既不斥骂,更将罪责尽揽,感动之际,禁不住潸然泪下。

  想他自小流落街头,何曾感受如此关爱,只觉身旁相貌朴实的中年男子,此刻竟如遮风避雨的高山一般。可美妇说与儒生的言语犹在耳旁,青年心结难解,认定自己无父无母,天生孤苦伶仃,虽听北侠相唤,却别过脸不去看他。

  郭靖没发觉异常,只以为爱子受伤颇重,解完绳索,俯身便要把他扛在肩头,一旁耶律齐见状,亦上前帮手。怎料还未抱起周阳,不知何时逃到外面的汪御史,躲在范都知身后,又叫骂道:「慢着,仅凭你几句言语,便想带这小贼走?谁知你们父子是否使诈,打算趁夜畏罪潜逃!」翁婿两人听罢,冲他怒目而视,郭靖转头对吕文德道:「好!吕公,以郭某往年的微功,能否抵我儿今日之过?」想他向来对子女极严,犯错从不包庇,只因周阳自小失散,心怀愧疚,这才破例维护。日后待爱子伤愈,自也少不了责罚。

  「郭大侠何出此言?范大监,待老夫写个条陈,禀明……」吕文德听他说得决绝,似有离开襄阳之意,不禁万分紧张。而在一旁,范都知缓缓起身,冲着郭靖笑道:「呵呵,郭壮士说的严重了,如今国势衰颓,正需你这等豪杰出力。」言至此处,他话锋一转,又为难道:「只是袭击朝廷使节,视同谋反,咱家虽然知晓是误会一场,只恐此事传到临安,圣上不信……」「那依你说,该当如何?」郭靖浑不知已入套中,听他绕来绕去,不顾吕文德连使眼色,直接发问。范都知闻言一喜,心知计成,拍手道:「好!咱家也无意为难你们父子,只消你即刻带人赶去江北,于明夜丑时前烧了鞑子的粮草,令郎之罪便……」他本要说令郎之罪便可免除,谁想汪御史贴过来,耳语道:「中贵人,这厮在襄阳势大,不能不防,此番良机难得,可将其子带回临安羁押,以作制约,令其有所收敛,专心为国效力。」老宦官不知这人已投靠鞑子,再次献计,是想将荒唐子带离襄阳,寻机处死,以泄毁容之恨,并离间北侠与宋庭。他听罢颇为心动,可现下正是用郭靖之时,恐将其逼急了,便改口道:「令郎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他在此狱中服刑一年,以作惩戒,郭壮士意下如何?」郭靖虽觉范都知要求太过,可今夜勿论对错,周阳持刀伤人却为不争的事实,而他本就有近日出兵之意,亦打算惩治爱子一番,以作教训,因此稍一犹豫,便要出言应下。

  「不可!爹爹,这老头没安好心!」一直未曾言语的荒唐子见状,不禁撑起上身大叫出口,他倒不怕被监禁一年,只感老太监几人意图不正,情急下道:「今夜所有过错,孩……我自己承担,与你无关。」「傻孩子,一家人莫说两家话。」郭靖未听出他语气变化,拍了拍红着脸的爱子,转头对老宦官道:「郭某应下了,容我稍后整顿人马,备齐械物,凌晨便启程江北。」「好,郭壮士应是信人,咱家便回去静候佳音,此处留与你们父子叙话。」范都知大喜过望,微一拱手,便在两位御带及几个班值陪同下,朝外行去。汪御史阴算未成,恨瞪郭靖父子一眼,跟随在后,耶律齐目送这人离去,眉结拧成一团。

  至于吕文德则颇显无奈,可事已成定局,只得呼喝一众小吏、衙役下去筹备,又通会北侠自己在外相等,便摇头而出。

  待众人离开,刑室中,父子俩一个立着,一个又趴回地上,皆不言语,场面颇为尴尬。耶律齐眼见此景,心知自己多余,识趣的转出监牢,打算备些水食与妻弟送来。

  「阳儿,自你到襄阳,便遇烽火再启,为父平日繁忙,从未与你叙过话,趁尚有闲时,你我父子谈谈如何?」沉默许久,郭靖缓缓开口,语调温厚,尽透着亲近和蔼。可惜周阳抑郁难消,过得半晌也没回答,只别过脸继续趴着,好似睡着了一般。

  「孩儿,你自小离散,为父亏欠你良多,因此平日尽量不来管你,只怕与你生分。」北侠不以为意,甩开前袍,就地坐在他身旁,又笑道:「看你这般模样,倒像极了你杨过兄长年少之时。」荒唐子听罢颇感兴趣,忍不住微微一动,不过仍不接话。

  「你业已成年,为父也不愿对你说些大道理,可你真想如你杨过兄长那样,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当要辨明是非好恶。」郭靖发觉后,替他整了整乱发,又沉声道:「你本就年轻气盛,又学了一身武艺,为父只怕你自持胜过常人,从而肆意妄为。恰如今日,你将这人伤了,明日又将那人伤了,可曾想过对方家人因你争强斗狠,会怎样难过伤心?又或者碰上比你厉害的,将你伤了,那为父与你娘亲又该如何?」「今夜事已至此,为父再不怪你,却望你以此为戒,往后遇事三思而行。」郭靖想到甚么便说甚么,语重心长一番,便起身欲走,留爱子在此自悟。刚行几步,却从身后传来周阳幽幽之声,只听道:「爹……孩儿……据闻我并非是你与娘的亲生骨肉……」「阳儿,你说甚么疯话!」北侠先楞后惊,转身凝视着爱子,微怒道:「是谁胡言乱语?速速告知为父!」「爹爹休问是谁,只求你与孩儿讲述实情!」荒唐子梗着脖子,不惧与他对视,泪儿从眼眶滴落时,透着希冀与哀求。经先前北侠掏心置腹,他的怨气消散大半,可还是忍不住,想亲耳听父亲吐露真相。

  郭靖一时无言,想起晌午在书房撕信一事,心觉妻子定不会外传,而田伯光作为爱子恩师,也应会对自己徒儿保密。然见周阳这般模样,势必有所获悉,只得肃然道:「你自然是我与你娘亲的骨血,为父初次见你,便心有悸动,只是当时不敢相认。孩儿,你方才所言,为父听罢胜过刀绞,往后……万万不能再提……」周阳听罢深受触动,可黄蓉那番言语萦绕耳畔,本想再问,终究心头一软,不愿涉及到她,将脸又藏在地上。

  「为父也不瞒你,今日晌午,你师父确实送来一信,可其中表述不详,被为父给撕了。」郭靖以为他不信,又上前来解释一番,随后动情道:「阳儿,为父心拙嘴笨,不知该怎样向你表述,可咱们一家只要相亲相爱,又何须纠结血缘?」话毕,北侠静候爱子回话,不过苦等半晌,也未能如愿。眼见已至深夜,再耽搁下去,只怕物械备置不齐,他无奈道:「为父此行江北,要带破虏与你姐夫同去,家中只剩你一个男丁,倘若事有万一……其他有你娘亲操持,为父自不担心,只有一件需托付给你。此物,乃我替一位朋友保管的遗嘱,现下暂存你手,切记莫要轻启……」郭靖放下一个小匣,转身就走,快至甬道时,从身后传来哭声道:「爹!孩儿不孝……无法鞍马相随,谨祝爹爹旗开得胜!凯旋而归!」「你好生在此待着……」郭靖也回了一句,脸带笑意,再不停留,快步出去寻吕文德,筹备北上所需之物。

  待他走后,监中衙役一一进来,打算收拾出个宽敞牢房,供周阳长住。此处乃临时羁押之所,白日开时,才从城外监营提人,即审即判,夜间不留囚徒。不过虽然清净,因久未住人,牢中陈设破旧,落满灰尘,倒废了他们好大一番功夫。

  这帮人已得吕文德吩咐,也有心讨好北侠,虽缴了荒唐子的腰刀,却并未锁住牢门,只要不出班房,任他在里面闲逛。

  过得片刻,耶律齐搬来一床干净被褥及水食,安顿好周阳,却架不住他催问,将北上焚粮一事告知。荒唐子这才清楚,父亲因为自己今夜的过失,即将仓促赴险,直恨不得偷跑出去追随。

  耶律齐相劝几句,趁他吃喝,聊起遇见汪御史时的情形,得到详尽后,也没多说甚么,便告辞去寻郭靖。周阳将姐夫送出牢外,回来时满身疲倦,随意将被褥铺展,脱鞋躺在上面。

  「才知爹爹竟如此爱我……可娘亲……唉,若你明日晌午之前,能来此探望,我……我也原谅你就是了……」顺着铁窗仰望星空,青年慕然一叹,心中怨气终究被痴情冲散,念起美妇的一颦一笑,渐渐闭上双眼。

  待荒唐子入梦近半时辰,忽然间,头顶传来一阵细微的瓦碰,就见两个蒙面人落在牢前。他们还未从袖中取出吹箭,远处即响起一阵悠扬的箫声,紧接着不知被何物贯脑,瘫在地上没了生息……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郭靖与吕文德略作商议,汇合破虏及耶律齐赶往驿站,请其余人前去城西牧场试马。武林群雄大多精于骑术,少部分没碰过马的,也因习武之故,灵活协调,上手极快。虽不能说御马冲阵,可骑行赶路,疾奔驰骋,却不在话下。

  期间,吕文德大开库房,送来一批上好的兵甲弓矢,还有成袋的粮秣与引火之物,以及不少布匹棉绸。他为免动静过大,撇开公差衙役,改遣巡视的士卒小心搬运,分批抬出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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