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敌人的常规部队开始接管战线。

诱导步兵已完成压迫任务，现在是把握"火力空窗"的最后时机。等这几辆车就位，火控网会全面更新——到那时他连站起来的机会都没有。

这就是他的窗口。

也是他死前唯一能动的时间。

他冷静地开了枪。

砰——

第一发打中一具诱导步兵的后颈，穿出喉咙，从她口腔爆出，牙齿飞溅，舌头断裂，她整个人向前扑倒，枪还在手里，但再没扣出子弹。

他不等观测，换了位置，低身冲入旁边的小型弹药凹坑，趴下、支枪、再瞄准。

砰，砰——

第二发打进一具敌兵的腋下，从乳房边缘掀开大片血肉。她没死，但倒地翻滚，蜜穴在地上摩擦出一片红；第三发打中她左腿根部，扯开了大阴唇，粉红的肉向外翻起，腥红液体猛地喷出三尺远。

他没等她倒下，已经滚向下一处碎石间隙。

这是他活得久的原因：从来不站第二秒。

他射击、换位、再射击——精准、冷静，像他训练时的第六个月。

他不是想赢。

他是想拉住时间。

想告诉那些车上的人：你们的诱饵还没收场。

他干掉第四个的时候，地面突然震了一下。

咚——

不是爆炸。

是履带碾过断木，M113的车体在转向。

他从狭缝里看到——第三辆车顶，一个人影正从舱口探出半身，双手抬起，扳开机枪支架，搭上弹链。

他明白过来：

他们要扫林了。

哒哒哒哒哒哒哒——！

重机枪咆哮着开火，弹链高速颤动。树皮像雨点一样炸飞，碎木打在他肩膀上，他缩进碎石后，听着整片林子被削得稀烂。

他不动。

他不敢动。

连抬枪都不行，只要一露头，那个探身在炮塔上的人就会把他打得像鸡窝。

咔哒哒哒哒——！

第二辆车的射手也顶出舱口，跟着开火。

他知道这不是压制，而是清场。

他们不是想把他吓回来，而是准备把整片林带削成"无生命反应区"。

他慢慢蜷起身体，把背贴住石后。他试着放慢呼吸，手仍扣在扳机上，但他不敢动。

然后他看见了——

远处那片林边，一团火光猛然闪起。

不是手雷，不是迫击炮。

是——

坦克炮的炮口火光。

他刚反应过来——

天就塌了。

第九章：火光之前

火光点起来的那一刻，他什么也没听见。

没有炮声，没有爆压，也没有那种"末日般的怒吼"——只是像天空被什么东西切了一道口子，红色的、滚烫的，从远处划过天顶，朝他飞来。

他看见那道光的时候，没有躲。

也不能躲。

那一秒，什么都慢了。

比训练慢，比梦还慢，比死亡更慢。

他看着火光在眼角逐渐扩大，世界变成一种极其柔和的灰红色，像血洇进旧床单，又像深夜里最后一块炽热炉石。

然后——他想到她。

不是她的脸。

也不是她中弹时倒下的那一刻。

而是她的身体。

是她躺在他怀里时的姿势——那种蜷缩着、乳房贴着他胸口、蜜缝因为刚做完爱还微微张着的样子。

她的头发黏在他肩膀下，呼吸顺着锁骨轻轻吐出来，像风，又像火。

他记得那一刻她是温的。

就像现在这道火光一样。

他几乎想张嘴对她说一句什么——也许是对不起，也许是你是我的，也许只是想再叫她一次。

可他来不及说。

火到了。

爆炸不是冲击，是吞噬。

石头、树枝、枪、躯干、弹匣、泥土、骨头、记忆、皮肤、血液——全都在那一刻被炸成白色的、无声的、干净的碎片。

他的身体没有留下什么。

连那具诱导步兵的尸体也一并被撕开，血肉、子宫、乳腺、蜜穴，全都融进了尘土。

风吹过林线，把焦土吹凉。

再没有谁会记得他曾在那里站着，曾站着看她死，然后自己也等着。

只有那些M113还在缓慢前进，履带碾过平原，继续往下一个林线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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