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逝去的日子

申介不知荒废了多少个日子，半打酒在指节上挂着摇摇欲坠。

远处孩童在公园的嬉笑传入耳畔，路灯昏黄的微光透过。

（真是无忧无虑的一群人啊。）申介冷笑一声。

“等他们上了年纪那又是另一马事，会变成自己讨厌的样子吗？”这个面容憔悴的男人低喃道。

月光似乎把街道分成了两个世界，一面还尚有余温，另一面似乎快暗淡的要凋零了。

申介回到公寓，半打酒就那么“矗立”在桌上。

半夜，申介与女人欢愉了一晚上。

直至股间的热血慢慢褪去……

申介瘫软得依在女人肩上点燃一支香烟，“可以再陪我一夜吗？”他用手搂住女人穿过腰间一把托起女人的侧乳。

女人没有停下穿衣的动作挣扎得摆脱申介，申介随即狠狠地捏了下女人的乳头。

女人立马呼给申介一巴掌。罢后，申介撑在床边垂下头，烟灰消逝落下。

“砰”一阵摔门声，死寂下来。

这男人躺在床上像死了一样，他缓缓合上眼。

翌日 晚

“哎，小雅你知道211公寓发生命案了吗？现在群聊都要传疯了！”

“啊……你可别提了，那些人就那么爱吃瓜吗，我下班回来路上小区门口都堵得水泄不通了哇！”

“现场说尸首都不翼而飞只留下一滩血跟一些白色的像脑浆一样的玩意！还有人说目击到了像天使似的白光……对了，你姐不是最喜欢研究这些东西嘛，她肯定第一时间跑去记录了。”

“也许？不过到头来发现是一场恶作剧就搞笑了，毕竟社会上还真有那么无聊的人。实际上那些灵异事件哪有人们传的那么邪乎。唉，都饿了，你做饭了没有？”

“当然！就等你回来了！”

——（聊天记录）

姐，下周我放假了，我寻思着要不咱仨出去玩玩？

啥呀？连出去玩都消费不起了吗？再说去了看你俩秀恩爱吗？咦，你这家伙。

哪有……你平时这么忙也不抽空陪我嘛。

还在整理素材呢，晚点聊啊，我还得看安排呢。

好吧。

清晨的一缕阳光洒在世间，一幅和谐生机的世界。

“妈妈，早餐我想喝豆浆！”

社会有条不紊的运行着，好似上了发条。人们如同一样齿轮在他所处的位置自然运作着。

“小雅，路上注意安全！”

“好！”

汽车的轰鸣声通过十字路口四散开来。

一幕幕如剧本似的上演着。

“快走吧，上学要迟到啦……”

“昨天那里死人了，啊？不知道吗？”

211公寓前已恢复了原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同一时间远在深山的一处秘密基地里。

申介从手术中苏醒过来。

手术台上，这个男人半合着眼望着虚无的天花板。四周雪白的墙，白得空洞。没有窗户，没有挂钟什么都没有。

（连感觉都没有了）

之后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类从一处原本严丝合缝的墙展开的门探入进来。

几人围住手术台，申介转动眼球扫视着几人身体却无法动弹。只见到那几人嘴里似乎在嘀咕着什么却有听不见。

随后一人掏出针管，申介明白了他们的意思。缓缓合上眼再次沉睡过去。

傍晚的风裹着余温，微扶起她青色的衬衫衣角。

略显疲惫的脚步依然利落，如同一台电量将尽却任坚持运转的机器。

路过公园时，一阵清脆的嬉笑声拽住她的脚步。几个孩子正在喷泉边追逐，水珠溅在夕阳里碎成金红的光点。

她怔怔地望着。

（真是无忧无虑的一群人啊。）嘴角弯出一抹动人的微笑……

“嘟—嘟—”。她掏出手机撇了眼讯息 原来是她妹妹廖雅发来的一则消息。

（还是那么任性嘛……）

收回手机转身走向公寓的方向。

一天傍晚。

“哎？你……该不过真打算去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只是个线索，还不确定呢。”手指无意识的抓起一边一角，”很抱歉不能跟你们一块儿出去玩啊……廖雅？”

“根本不是出去玩的问题吧！”尾音微微发紧，“你一个人往深山老林里跑就为了调查个线索吗？你可心真大啊！你别去可以吗？”廖雅带着几分担忧说。

她听着妹妹的担忧，目光落在窗外的夜色里。“再说吧。”她最终只是这样回答便挂断了电话。

廖文是廖雅的姐姐，目前在新闻部工作担任记者一职。由于是个新人所以迫切的想要拿出成绩来。

十六日的下午，也就是三天前。

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性来到廖文的工作岗位。

“你好。请问有空吗？我想为本部提供些素材，时间紧迫我们到外头去谈吧。”

站在她工位旁的是一位约莫四十左右的男性身穿剪裁考究的深灰西装，“保安认得我，所以让我进来了，另外我认为这个线索是会对你有益的。”

廖文警惕地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本部要下班了，如果你真有什么有用的信息还请简明些。”她注意到男人眼中闪出一丝她未曾见过的威严不由得让她紧张起来。

廖文推开茶水间的门，百叶窗透过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屋内。

“那就废话少说了，廖文小姐。”

（等等，为什么他会知道我的名字？）

“一周前211公寓有一桩坠楼惨案的发生，当时你应该在现场吧。”

“嗯。”

“在场的没有一人发现尸首，所有人都认为其是场恶作剧但我认为事情没那么简单，那个死去的人也许是申介，自那天起我就没有联系到他了。我是他的高中同学，我刚进社会工作时他给予了我很多帮助，虽然他有很多坏习惯也不敢相信他会做出那种蠢事，所以我一直致力于调查背后的真相，就在不久前我在城市另一端的一处深林里发现了疑似申介的尸体。

廖文半信半疑，低着头捋着头发。

“就是一周前他发讯息给我说他要和女友去城市西边露营，也许他们在那里遇难了。211公寓前的血迹也许只是个幌子，有人利用了这种现象去欺骗大众，背后做起见不得人的勾当。”

“嗯，我该走了”

男人一把抓住廖文的手，“如果你打算跟我一起调查的话可以打我的电话。”

“我会的。”

“可别一个人来哦，遇到危险我也不能保证能救你。”

回去的路上，廖文不断的思考所有细节，她对现场的诡异状况感到可疑又对男人提供的线索抱有一丝希望，认为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展示自己能力的机会。

可能在男人说出是关于211案时她在内心就已下好决定了。

（廖雅，这几天我决定好去调查了，也请别对我太过担心，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虽说姐姐也是这么任性，总之，祝你假期愉快，我会尽快回来的。）

2 残破之青

“代号070426睁开你的眼睛。”

冰冷的白光刺入视野，耳畔回荡着某种无机质的嗡鸣，像是从深海底部浮上来的机械回音。

那声音似乎没有源头，亦无性别，如同直接从颅骨内侧响起。

眼皮沉重如砧，每一次挣扎都像是撕裂粘连的血肉。终于，视野里浮现出模糊的轮廓——惨白的顶灯，四周白得空洞的墙。还有一张俯视的脸。

手术台上的男人直起身子，随后一位身着白褂全身似乎都没盖的带着人脸面具的类人生物将镜子递至眼前。

镜中是一张陌生的脸。那脸如同从不同人身上剥下来东拼西凑上去似的奇怪，但却又感觉不到一点改造的痕迹。

“这……是我？”

声音出口的瞬间，喉间传来异样的阻滞感。

手指颤抖着抚上脸颊，触感冰凉……

“070426。走出这间房间，在走廊尽头会有人为你解释的。”

那股嗡鸣再次传来，记忆在颅内翻搅。

大约一分钟后，身体的不适感一一消散，男人的躯体恢复温度。

这个男人走下手术台，迈着有力的步伐通向新世界的大门

走廊也是一望无际的白，如同死后的世界一样。

尽头那扇门在普通视觉里只是另一个白色平面，他凭借本能将视角转换，血红突然覆盖视野不断向前变焦放大直至尽头的大门呈高亮色。

推开那扇门，屋内只有两个小椅子，也是单调的白色。

对面坐着一位全身白色西装的类人生物，那西装也是没有一丝纹路，白的格外阴冷。这个类人生物脸上也挂着没有表情的人脸面具。

他伸出唯一一只黑色的手示意让眼前的男人坐下。

“070426。”发出一阵回响耳畔的空灵声，“你知道你醒前还是谁吗？”

“不知道”男人果断地回答。

“你知道的。我们在你的海马体里植入了很多并非你的记忆但又是事实。好来辅助我对你的解释。”类人生物摘下人脸面具，面具下是空洞的虚无的。“你生前的名字——申介，那是你的人类名字。你死亡时身体已经四分五裂了，所以我们在你身上移植了许多来自不同人得器官，而你的部分记忆属于我们。”

类人生物从虚无的椅子上站起身来，“其实你什么都知道，那部分损坏的记忆无法补救，不然我们想保留更完整的你……你可以走了，我想对你说的都在你的记忆里，我只想招呼你过来好看看我的杰作。记住，你走出这里就不在是申介了，也没有所谓的代号，我称呼你为VX，你是生化改造人VX。”

“现在你是我们的人。”

2025，04，09 宜華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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