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內容綱要： 晚餐時分，兩人分享小時候的事情。得知雙方父母都很溫柔。清清講述了自己吵着學殺豬，被嚇到但倔強堅持，以及父母教導要感恩食物、不浪費的道理。詳細描述了她第一次動刀砍偏、刀彈飛差點傷到父親、父親開玩笑（換個爹）、母親氣得拿擀麵棍追打父親的溫馨打鬧場面，以及最終學成的故事。炎炎也分享了自己家裡開飯館，下午餓了想自己做飯，結果因魔雞蛋太大（堪比小冬瓜）、操作失誤導致廚房起火，母親（蝦精）用冰凍術救場並遷怒打了睡着的父親（蛇妖）的糗事。兩人為媽媽們「女兒犯錯先打爸爸」的共同點而大笑。炎炎也提及第一次成功煎出荷包蛋的簡單喜悅。

玄麟元年，青陽月（四月），初七日，傍晚

木屋內，燭火（由清清以微弱靈力點燃的照明術）搖曳，映照着兩張風格迥異卻同樣引人注目的臉龐。炎炎已經從瀑布邊回來，臉上的紅暈褪去了不少，只是眼神還有那麼點不自然，默默地吃着飯，不再提那道「特殊」的拍黃瓜。先前那旖旎又荒唐的氣氛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經歷了共同事件後的、略顯沉靜的安寧。

鼠肉地瓜湯散發着樸實的香氣，龍骨瓣莕菜清脆爽口。雖然依舊沒有像樣的調味料，但對於此刻的兩人而言，已是難得的溫飽。

清清小口地喝着湯，目光落在桌面上啃剩的幾根鼠骨上，眼神不由得飄遠了些。「這地瓜湯…倒讓我想起小時候家裡的味道了。」她聲音很輕，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懷念。

炎炎擡頭看了她一眼，沒吭聲，只是默默地又舀了一勺湯。

清清像是陷入了回憶，自顧自地說下去：「我家在入門派前，是鄉下地方務農養豬的屠戶。爹娘都是老實本分的凡人，沒什麼大本事，但對我…都很溫柔。」

聽到「溫柔」二字，炎炎咀嚼的動作慢了下來。她想起了自己在魔界那個煙火氣繚繞的小飯館，想起那個總是嘮嘮叨叨卻會偷偷給她藏好喫的阿娘，還有那個不善言辭卻會用粗糙大手摸她頭的阿爹…他們，似乎也稱得上溫柔。

「我爹娘…也挺好的。」炎炎難得地低聲應了一句，聲音有些模糊。

原來，她們都曾擁有過溫柔的過往。清清心中微動，看着炎炎略顯彆扭的神情，決定分享更多一些。

「我小時候啊，膽子特別大，」清清笑了笑，眼中閃爍着回憶的光芒，「看我爹殺豬，一點不怕，反而覺得他那把刀使得威風，整天吵着也要學。」

「可真到了跟前，看那血淋淋的場面，聽那豬撕心裂肺地叫…說實話，第一次還是被嚇得半死，晚上做了好幾天噩夢。」她輕輕搖頭，「但我那時候性子倔強，嚇歸嚇，第二天還是要去，非要學會不可。」

「我爹娘拗不過我，也就隨我去了。不過他們一直教我一個道理，」清清的語氣變得鄭重了些，「他們說，萬物有靈，這些牲畜犧牲自己養活了我們，我們要帶着感恩的心，儘量快點結束牠們的痛苦，而且牠們身上所有能用的地方，都要好好利用，把食物吃完，不能浪費。糟蹋糧食，是要遭天譴的。」

炎炎安靜地聽着，沒有插話。這些道理，與魔界弱肉強食的法則格格不入，卻又似乎…有些觸動。

清清繼續說道，臉上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道理聽了不少，可真輪到我第一次自己動刀，就出了個大糗事。」

「那天我爹讓我試試給一頭小豬放血，我緊張得要命，卯足了勁，結果手一抖，刀口偏了，沒刺中脖頸，反而『噹』一聲，劈在了豬腦門上！力氣還用大了，把一小塊頭蓋骨都給砍掉了！」

「更嚇人的是，那殺豬刀被硬骨頭一彈，脫手飛了出去，『嗖』一下就朝着旁邊看著我的父親臉上去了！」

炎炎聽到這裡，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清清也無奈地笑了：「是啊，我當時嚇傻了，以爲爹爹肯定要揍我一頓。結果妳猜怎麼着？」她學着父親當時的語氣，誇張地拍了拍胸口：「我爹險險地一側頭躲開了，驚出一身冷汗，然後看着我，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說：『我的乖乖，清清這是…嫌爹爹礙眼，想給自己換個爹不成？』」

「噗…哈哈哈！」炎炎這次是真的忍不住大笑了起來，連眼淚都快笑出來了，「妳爹…還真有意思！」

「可不是嘛，」清清也樂了，「結果我媽媽聽到動靜衝出來，一看那場面，又聽到我爹亂說話，氣得臉都白了。她抄起廚房的擀麵棍，先是瞪了我爹一眼，罵他『都什麼時候了還胡說八道！教壞孩子！』，然後就氣沖沖地追着我爸爸滿院子跑，非說要打爛他那張破嘴！我那時候剛嚇壞了，看着他們倆那樣打鬧，反而『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她說着，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溫柔的笑意，輕聲補充道：「現在會想起來，那時候…真的很幸福。」雖然日子清貧，雖然技藝生疏時鬧了笑話，但那種充滿了生活氣息、吵吵鬧鬧卻又彼此關愛的溫暖，是後來在合歡宗勾心鬥角、步步為營的日子裡，再也尋不到的。

「後來呢？妳真的學會了？」炎炎止住了笑，好奇地問道。

「嗯，」清清點點頭，「雖然開頭不順，但我爹還是很耐心地教我，後來慢慢就學會了，放血、開膛、剔骨…樣樣都行，到我離家前，已經可以獨當一面，幫家裡分擔不少活計了。」

炎炎看着清清，目光有些奇異。這個看似柔弱嬌媚、出身於合歡宗的女子，骨子裡卻有著意想不到的堅韌與…接地氣的過往。她忽然覺得，自己對這個「鄰居」，似乎又多了一分了解。而清清分享往事的坦誠與那份對溫暖過往的眷戀，也讓炎炎心中那層因出身魔界而築起的硬殼，悄然鬆動了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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