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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她不知道,3

小说: 2025-09-04 21:32 5hhhhh 6740 ℃

库罗德不知道,谢兹愤怒的理由。

谢兹原本与库罗德维持着良好的利益关系。拿钱办事,付出劳动而获得酬金。即使谢兹本人的想法稍微改变,也不影响这关系的持续。

后来,意外地演变为长期的身体关系。即使内心会有些窃喜,谢兹也还是提醒自己、自身只是库罗德手下的佣兵而已。这种行为对双方都不该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只是增加了服务内容、增加了酬金,一切皆无。

但,就算如此,谢兹也单方面地认为,自己得到了库罗德的信任。毕竟,自己姑且也算成为了库罗德的秘密性交对象(的确算不上什么“情人”)。以人之常情来看,就算是库罗德,也还是会选择信赖的人才这样做吧。

与帝国签订盟约时,也让谢兹到场了。虽然艾黛尔贾特他们都表现得视为不见,但专门让一介佣兵见证历史时刻,说不定也是库罗德风格的体贴。

然而,在库罗德的策略下,兰道夫死了。

那是必要的牺牲,为了击溃教会的主力卡多丽奴,也为了削弱帝国的实力。

帝国即使是盟友,也同样是需要提防的敌人。帝国的棋子是免费的,丢失了也不可惜。

谢兹非常生气:“这样做和那些指使佣兵团去死的贵族有什么区别?想要胜利,那就拿我的命去换啊。”

库罗德哀伤地回答:“你不一样,你是我们重要的伙伴。拜托你,体谅我。”

所以,谢兹才彻底愤怒了,生气到抛下库罗德、独自回了营地,在军议前的时间里独自难过。

有些贵族会指使佣兵团去死。谢兹知道,那是无法指责的交易。

说到底,佣兵是拿钱办事的职业,无论何时都有拒绝交易的权力。一些贵族会谎报状况雇佣佣兵团——这种人大概率会被其他佣兵团拉入黑名单,或者不得不使用更高价钱进行下次雇佣活动。

命是自己的。要怎么拿命去换钱,是佣兵自己的选择。所以,就算被雇主要求去死,佣兵也只能嘴上骂一骂,只要接下了任务就必须完成。

但谢兹曾以为,库罗德不一样。

比任何人都爱惜朋友、将领、伙伴的库罗德,绝对不会给出“去死”的指令。即使有太多次能够“丢卒获胜”的棋局,库罗德也选择了更保守、更难看的失败。只是不舍得丢弃棋子而已。

谢兹错了。

库罗德是谋士。说到底,也只是把所有棋子与战果放在天平的两端,在其中选择更重要的一端。谢兹曾以为,名为“伙伴”的棋子无条件地最为重要,无论如何都不能舍弃。但兰道夫之死证明了,并非如此。

如果那战果的确大得惊人,如果那棋子刚好是不那么亲近的伙伴,库罗德也会选择激进的打法、舍弃棋子以获得胜利。说到底,只是单纯地比较孰轻孰重而已。只是以往谢兹所经历的战斗中,很巧合地,没出现什么比伙伴更重要的战果。如果出现了,即使是信赖的人,库罗德也会选择让对方去死,以获得最后的成功。

可是,库罗德却要背负这份死亡。

对谢兹而言,思考策略是一件很累的事情。连聪明的库罗德都那样疲劳,换做谢兹,大概不只是“彻夜不眠”那个级别的苦难。

因此,谢兹选择了更简单的做法,“一刀切”。无论何时都默认保存我方实力是必要的,无论何时都不拼上性命,这才是佣兵的生存之道。

库罗德却没有这样。他总是在作着比较,作着决断。为了这次的胜利放弃兰道夫的性命,库罗德是英明的,成熟的、充满领袖魅力的。谢兹可以对这结果没有意见。

但,库罗德自己呢?

谢兹知道他不是无情的生物。和那些玩弄佣兵性命的贵族不同,库罗德对伙伴们的感情是真挚的。即使总在隐藏思考,却从来都不隐藏关怀。

他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害死了同伴会痛苦、会自责,会背负他人死亡的人。

只是杀死了兰道夫,库罗德就足够悲伤了。担下伙伴们的指责,隐藏悲伤地情绪、几乎被自责击溃却还是指引军队继续前行。

……都那样良心不安了,却还是逞强着选择了“正确”的库罗德。

他不是“绝不背负他人死亡”的佣兵。他是本可以没有人性,却选择了与伙伴同在的国王。

如果同样的状况,是希尔妲、是洛廉兹、或者是谢兹自己,在牵制卡多丽奴呢。

谢兹不敢想象那种事。

要说出“相信伙伴绝对能赢”而过度自信、导致他们重伤死亡吗。要舍弃“击溃中央教会”的愿望吗。单单是被扔在这样残酷的抉择中,谢兹就有些窒息的错觉。

如果,某一天,库罗德差一点就能击溃敌将、而自己牵制着强敌,处在战场的另一端。库罗德会选择放弃胜利、来救援自己,还是继续相信伙伴、不再救援?

谢兹可以掌控自己的胜利、预测战斗的胜负,库罗德却不能彻底相信他人。

他必须做出残酷的选择。胜利是为了全雷斯塔的人民,失败则是为了自己重要的同伴。他最终选择了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必须思考一切因素、在极端的时限中,硬着头皮去做出非黑即白的选择。

他想要掌控一切。以区区人之力,去掌控命运。

这样下去,在完全胜利之前,库罗德自己会垮掉。

“如果我死了能够换来库罗德直接战胜帝国和王国、统一芙朵拉大陆,库罗德会选择让我去死吗?”

【这很难说呢。人都是利益的生物,你的雇主尤其如此。但我不认为他会轻易放弃你,谢兹。】

“嗯,谢谢,拉鲁瓦。”

【如果我的死能换来战胜“灰色恶魔”,你会那样选择吗,谢兹?】

“我们是一体的,拉鲁瓦。那种状况,大概就是我们一起击倒贝雷特、一起倒下了吧。”

【我很荣幸你会这样讲,谢兹。】

谢兹是佣兵,佣兵可以死得潇洒、活得坦荡。但库罗德不是。

如果,就像自己刚才所说,一边是谢兹的存活,一边是统一全芙朵拉的伟业,要库罗德做出选择——如果是谢兹自己,倒是非常好选。拿钱足够多,库罗德也不是雇主,为他的伟业献出生命也算是死得其所——但选择者是库罗德,他要怎么做呢。他还能保持清醒地、硬撑着,说出那个选项吗。他能背负那一切的责任、苦痛与遗憾,继续不发疯地活下去吗。

库罗德明明很聪明,却仿佛想不通这样的道理。他难道以为他自己是万能的,以为一切都由他来决定他来背负、觉得他自己强硬得铁石心肠吗。

谢兹知道他的内心,那份作为人的柔软。库罗德却无视了自己的内心。

所以,谢兹愤怒了,狠狠地愤怒着、也为库罗德而哀伤。

我还不够强。如果我能强大到战无不胜,他做选择时会不会更有余裕呢。

谢兹悲伤的理由,库罗德并不知情。

谢兹不知道,库罗德将自身作为诱饵的理由。

芙蕾伽聘用了杰拉尔特佣兵团,为复仇而来。得知消息的库罗德以自身为诱饵,想要诱捕“灰色恶魔”贝雷特。毕竟,如果贝雷特和杰拉尔特一起出现,那联邦国就没任何人能战胜他们,谢兹自己也不算有把握。将敌将分开是必须的行为。

作为国王,十分大胆、乱来但合理的举动。谢兹如此认为。

但,并非完全如此。

库罗德希望谢兹避开与“灰色恶魔”的战斗,无论从战术还是个人的心情上。

“灰色恶魔”是谢兹的目标。库罗德从还在士官学校时、第一次见谢兹的时候就知道,她因为找人迷路,才误打误撞地救了三位级长。

此后的战场上,虽然两次遇到杰拉尔特佣兵团,谢兹却还是没能战胜他。势均力敌,或者稍逊下风。库罗德还记得那次失败,狼狈地从帝国领回同盟,谢兹重伤着、跑着、道歉着:“抱歉,差一点就能赢了。那家伙突然有很奇怪的力量……”

库罗德对“灰色恶魔”身上的力量没有头绪,但对谢兹的伤势有非常清晰的认知。自从多次的性行为、对谢兹的裸身也彻底观察过后,库罗德理解了那种实力的差距。

那不是“差一点就能赢”,而是“差一点就死了”。

战争年代总会出现一两个几乎不是人类的“战斗怪物”,贝雷特很显然属于那一类。单单一个将领就几乎能主导整个战局的走向,碾压其他一切敌人。

很不幸地,贝雷特总被敌方雇佣。虽然派出了谢兹进行应对,但库罗德从来都命令谢兹以自身性命为重,可以交手、但不要硬来。

很不幸地,谢兹游走在这命令的边缘。

这也不能埋怨她。“与贝雷特交战”本就是她的夙愿、她加入同盟乃至联邦国的理由,她在战场战斗的意义。仿佛她只要战胜了贝雷特,之后的一切都可以不管不顾、甚至生死与否也无所谓。

她仿佛注定了要在和贝雷特的战斗中爆发最强的力量。在库罗德的预测中,那大概率是失败,死在“灰色恶魔”的剑下,被埋葬在战场的黄土中。也许,一些巧合与幸运之下,谢兹能胜出、却也从此失去战斗的意义,她会离开战场、离开联邦国军。

无论哪一种,对库罗德而言都是相同的。“灰色恶魔”将会是谢兹离开联邦国军的最大理由。以往这两人的战斗中,库罗德虽然期待谢兹完全取胜,却也为“灰色恶魔”的撤退而欣喜。只要强敌还在,谢兹就还会为自己工作、还会留在自己身边。

但,今天有些不同。

库罗德知道谢兹还在为兰道夫之死而哀伤。她仿佛要把那份感情也投入到战场上、战斗的模样多了一份死志,一份库罗德不想看到的自我牺牲般的觉悟。

如果是现在的谢兹,面对她曾经的宿敌,也许,会抱持着“必死”的决心,去彻底拼个你死我活。如果同样都要死,至少要死在宿敌的剑下——库罗德看到了这样的愿望。

联邦国军不能失去谢兹。库罗德自身也同样不能失去重要之人。

所以,库罗德要阻止。以自身为诱饵,冒着极大的危险、将“灰色恶魔”调离战场的核心位置。希望这次谢兹能听从命令,不要强硬对战。

……为了联邦国军活下来,为了我活下来。

然而库罗德将自身作为诱饵的苦心,谢兹并不知道。

库罗德不知道,谢兹违抗命令冲出去、与“灰色恶魔”拼死战斗的理由。

【现在的确是个与“灰色恶魔”决战的好机会。不过,我没想到你这么容易就听从了我的建议,谢兹。】

“嗯,如果现在不去决战,之后后悔就来不及了!”

【我会把全部力量借给你。】

“一起上吧,拉鲁瓦!”

谢兹前去战斗的理由很简单。那边是“灰色恶魔”,而那边还有库罗德。不能让重要的……不只是雇主的人,死在这样的战场上。

如果敌将不是“灰色恶魔”,谢兹也许会恪守命令。但,那是谢兹最知道实力的战斗怪物,稍有不慎就会一败涂地、瞬间死亡。如果没有拉鲁瓦的力量,谢兹自己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而库罗德的战力与经验并不如谢兹,说是“充当诱饵”,更像是“成为活靶子”。

如果是平时的库罗德,谢兹也许会恪守命令。但,今天的库罗德有些不一样。他叹息了几次“是兰道夫的妹妹啊,我要是死在她手上,也是罪有应得吧”。

拉鲁瓦提醒,那也许是蒙蔽“灰色恶魔”的谎言。

但谢兹无法判断,那是否是库罗德真正的想法。

他总是在做残酷的决断、自责,背负着他人之死前行。而现在,复仇者上门,他认为自己应当受到屠戮。

库罗德的内心在动摇,以这样的状态去充当诱饵……那就不是谢兹最初设想的“大胆却合理”行动,而是带有死志的、“活下来最好、死了也无所谓”,莽撞与胡来。

人在精神崩溃时会寻死,谢兹曾见过那样的佣兵,被自身精神压垮、选择自我了断的佣兵。当然,并非自杀,而是放弃防御地完成最后的任务、死在战场上。佣兵就该死在战场,死得其所。

库罗德或许会认为,他该死在他仇敌的手中吧。冤有头债有主,他背负着死者的重量。

但国王不能死在这里。联邦国不能失去库罗德。谢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送死。

所以谢兹还是冲了出去,挡在“灰色恶魔”面前。

以现在的实力,能赢。自己已经足够强大,能够战胜“灰色恶魔”,甚至能进一步战胜杰拉尔特、战胜一整个佣兵团。就算不够强大,也要强装出凶狠,要战无不胜,要掌控整个战局……

战斗胜利。杀死了杰拉尔特。冰冷的雨。朱迪特被杀。

逝者不会回归。

如果重来一次,一切会改变吗?

库罗德知道,这是没有意义的思考。

现实冷冷地摆在那里。最为亲近之人、母亲的挚友、帮助自己融入芙朵拉的朱迪特,自己一生也无法偿还恩情的朱迪特,已不在人世。

谢兹在道歉,如果她更强一些、牵制住贝雷特,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失去了重要战友,她也很难过,自责到无地自容。

自己在道歉,如果不选择激进的打法、朱迪特就不会冲出去,也许她就不会死。

谢兹说,因为她冲出去击退了贝雷特,战况才走上了激进的道路。

自己说,谢兹想要和宿敌决战、没有过错。自己答应过她,要帮她完成愿望。

……

话语就这样胶着、回环,仿佛没有尽头的螺旋。双方都在自责,都想揽下责任,却又几乎要被那悲痛击垮。

“都是因为我没有相信库罗德。”谢兹说,“我不相信你能逃过贝雷特的攻击、我没能相信你作为诱饵的战力、我害怕你会选择死亡,所以,违背了命令,扰乱了战局。”

因为没有相信?不,相反才对。

库罗德知道,是因为自己没有相信谢兹。如果自己相信谢兹的实力,就不会那样莽撞地作为诱饵出击;如果自己没有说那些半真半假的丧气话,谢兹就不会因担心自己而冲出去。

是自己没有相信谢兹会珍惜生命。

谢兹展现了她的能力,自己却辜负了她的努力。

库罗德不知道谢兹在想什么。谢兹也不知道库罗德在思考什么。

“如果我相信库罗德的策略,相信库罗德能处理好一切,就不会那样……”

“不,你不相信是正确的。谢兹。”

“库罗德?”

“我的策略害死了朱迪特,我很弱小,没能强大到让你完全相信。”

“这种话……”

“而你也很弱小,谢兹。”库罗德继续说,“你没能强大到战胜杰拉尔特后还有余力杀死‘灰色恶魔’,你也没能保护朱迪特。”

“……嗯。”

“我不是能预测一切的万能策士,你也不是战无不胜的战斗怪物。”

“我们,都是弱者。”谢兹喃喃地说。

“因为,我们都只是‘人’啊。”库罗德长长地叹气,像是要把肺的空间压缩得不剩一丝。“我们,都是弱者、不抱团取暖就活不下去的弱者。”

强者有着挽救一切的力量,但库罗德没有、谢兹也没有。

也许世间存在全知全能的神,但神没有站在库罗德身边,也没有站在谢兹身边。

身为“人”,就应当承认自身不够聪慧、承认自己无法预测操控一切。

身为“人”,就应当承认自身不够强大、理解自己无法随心战胜所有强敌。

身为“人”,就必须接受不如意的现实,接受重要之人的突然离别。

身为“人”,就会为自身的弱小而悲伤、为重要之人可能离去而恐惧。

“我想继续相信库罗德。就算实力不足,我也会继续变强,继续为了库罗德、为了联邦国战斗。”谢兹说,“库罗德还愿意相信……弱小的我吗?”

她伸出了手。一直被手套遮盖的,曾在战场杀敌也曾温柔触碰他的,谢兹的手。

犹豫的两秒内,库罗德想了很多。

“相信弱小”是不合理的。弱小意味着脆弱,而脆弱易逝的生命是不可信的。

但,强者不会眷顾弱者。那么,弱者如果不去相信彼此,还能相信谁呢?

一个弱者无法完成的事情,两个弱者……十个弱者也无法完成。

但至少,能为彼此提供心灵的慰藉,可供灵魂休憩的归处。

这是弱者的战斗方式。纵然有离别,也能坚强挺过悲伤的唯一方法。

库罗德用力握回那手,像是担心逃脱般抓着。

“你愿意继续相信我的策略吗,谢兹?”

“我愿意。”

“即使我的策略并不成熟,会害死重要的伙伴?”

“我知道库罗德已经做了最好的决断。”

“你并不知道我其实在想什么,也许我本就计划着让谁成为弃子。”

“嗯,我不知道库罗德在谋划什么,只是相信我自己。”谢兹说,“我看到库罗德的心,我相信我自己的眼睛。”

“你又看不到心。”

库罗德苦笑着,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即使没有衣物,心脏也还被皮肤与肌肉遮挡着。人是看不到他人的心的。

“我知道,它在跳。我感觉得到。”谢兹同样把库罗德的手放上自己前胸,“我们是一样的,弱小却不服输。”

她直视他的双眼:“我会相信弱小的库罗德。库罗德,愿意相信弱小的我吗?”

“谢谢你,谢兹。”

毫无征兆地,联邦国国王流下许多眼泪,与他军队的队长紧紧相拥。他啜泣着,拼命压制着声音不被帐篷外的卫兵听到。不能让其他人见到这份软弱。

但,她可以看。同样在痛苦、在流泪的她,是同伴,是比同伴更重要的存在。

同为弱者,她可以托付。

“……朱迪特她,死了……”

“我知道,那是我们战斗的结果。”

“谢兹。”

“我在。”

“我相信你,谢兹。所以……别死了。”

“放心,我会变得更强,不会让库罗德再经历残酷的痛苦。”

“别离开。”

“哪里都不去。我是你的佣兵。”

“留在这里,谢兹。”

“我就在这里。”

“陪着我。”

“嗯,我一直都在,库罗德。”

……

哭泣结束后,两人第一次在军营帐篷内裸身相对。

雨还在下,雨风还在吹,照明用的油灯火焰跳动,反射在两人眼中。

谢兹看得到库罗德眼中的火苗在舞蹈。

带着苦涩触感的吻,混合了眼泪的咸味。他毫无保留地拥抱谢兹,热烈却不像之前那样粗暴。只是吻着她的嘴、她的脸颊,她的全身。像是盖下印章般,用吻痕遮盖她那些伤疤。从前胸到双乳,再到小腹——对侧腹那处伤疤非常介意、反复数次地在上面覆盖自己的痕迹。

“我很嫉妒‘灰色恶魔’,”他突然说,“他在你身上留下了抹不去的印记。”

“那你没机会了。”谢兹笑着,“我们不会敌对,库罗德。你也不会伤害我。”

“是呢,真遗憾。”

【他倒是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心上留下烙痕了呢。】

似乎听到了少年的声音,库罗德没有分心。他继续吻着,从那伤痕向小腹、更向下,直到她的秘处,那里的花瓣依然含苞待放。

和之前不同,只带了些许潮气的,普通的花瓣。

他掰开她的大腿,将头迎上去。

“库罗德,不用做到这一步……”

“相信我,谢兹。”

到底在“相信”什么,谢兹并不清楚。以自身的视角看不到库罗德的动作,只能感知他在吻自己下面的唇瓣,像是吃贝壳中蚌肉时那样,带着汁液吸吮。他刻意弄出巨大的水声——大多是他自己的唾液,却还是让听其声的谢兹感觉到羞耻。一些黏滑的、属于谢兹自己的爱液流出,也被他含入口中、又重新涂在有些充血的两片花瓣上。他的鼻息喷在秘处附近,谢兹因这刺激而不自觉地收缩穴口,殊不知这让内部包含的爱液更多地分泌出来。而库罗德那乱糟糟的头发蹭着她的大腿根——无论她如何揉乱都会复原的俏皮棕发,此刻也像羽毛刷般给她的身体挠着痒。那些酥麻却无法逃掉的痒意、连同阴唇收到的爱情般的按摩,一同搔挠着谢兹的心、她的脑。即使拉鲁瓦偶尔说一句【比之前认真不少呢】,谢兹也无精力去应对。库罗德刻意地让声音弄得更大,像是对抗那些令人羞耻的水声般,谢兹的呼吸也更加粗重。微微反弓的身体让她仰起头,紧盯着天花板——并不熟悉的,库罗德所在帐篷的顶端,上面投射着乱动的影子,分不清是自己还是库罗德还是灯火自身在跳动。

忽然,一阵被雷魔法击中般的快感袭来,谢兹情不自禁叫出了声。

库罗德正用他那能言善辩的舌头、那最为灵巧的舌尖挑拨她敏感的小豆。男性的唇舌算不上呜呜细腻,味蕾给它附着了一层颗粒,让这份爱抚也颇具质感。谢兹几乎能感受到他舌上每个小粒的挤压,在自己小小的蜜豆上也能来回划动。一阵阵酸而麻的快感袭上她的身体,像是连续不断的海浪,一波又一波,逐渐淹没全部的意识。被玩弄的不适感与快乐叠加,谢兹想要从这感觉中逃掉,双手将床单抓出皱褶、抓得变形,双腿想要夹紧却被库罗德的双手按住。在这样几乎被束缚得不能动弹的姿势里,谢兹只能左右摇晃头部,试图摆脱快感的纠缠,却还是被牢牢锁住、成为性事的俘虏。双手转而狠力捂住自己的嘴,在一阵自己也觉得震耳欲聋的“呜呜”声中,迎来第一次高潮。猝不及防地,爱液喷在库罗德身上、脸上,而穴口仍在欢喜地一张一合——谢兹并无法看到。

库罗德没有说什么“只是玩弄小豆就高潮了”之类的话。

反倒是拉鲁瓦说了句【这样就扯平了呢】。

谢兹并不想同样地弄脏库罗德的脸。可还没等她从高潮的余韵中平复,那热热的软肉已经侵入了她的内部。和长竿不同,柔软与韧性兼备的舌头,搅弄着她的里面。比手指更为轻快地反复出入、每次都带出些新的蜜汁,再卷动周围的嫩肉一同送进去。而他的鼻梁仍蹭着高昂充血的阴核、刚刚高潮过还很敏感的蜜豆,无秩序地撞击带来不规则的快感。谢兹的小腹再次收紧,自身也感觉得到穴口连同内部在抽动,刚刚过去的感觉卷土重来、容不得谢兹抵抗,过于迅速地,迎来了又一次的欲望迸发。

“啊,啊……”

谢兹完全地失去力量。连续两次的绝顶体验让她异常疲惫。但,这才刚进行过前戏。库罗德这才让他自身抵着谢兹的穴口——熟悉的触感。两片花瓣被它撩开,内部的汁水牵扯着银丝流出,与那先端的小口溢出的先走液混合。而它恶作剧般地拒绝了那些柔软的邀请,转而用它膨大的竿头、它略硬的竿身,来回磨蹭着被打开的细缝、摩擦着那绯红的肉珠。

“别,别玩了。进来……”谢兹有些不满地抱怨,想要伸手比划些动作、却根本无力抬起手腕。而对方轻描淡写地说着抱歉,将自身挺入。

漫长的进入时间,像是一整天那么久。谢兹感受得到他刻意用着极缓的步调,像是突破处女的狭窄般,一点一点地进入、艰难突破一个又一个障碍。

以前远行时的行为中,库罗德总是直接一插到底。他的行动迅速而直接,今天却换了个样子。像是细细品尝般、像是极力克制感情般、像是担心破坏般,缓慢地侵入。好不容易大概进入了一半,又缓缓退出,让它鼓胀着的头部反向撑开内壁的保护。然而退出也不彻底,只是稍微的退却,又重新向前突进,一寸一毫。快感也随这行动变得粘腻,像蛇般绕着身体,几乎是一种拷问。

“为什么,这样。”谢兹问。

“慢一些,或许对你的身体负担小一些。”库罗德回答。

“可以了,按你想的去做。”谢兹继续说,“我是为解决你的欲望而存在的。”

“‘解决欲望’?”

“嗯,你需要的时候,无论战斗需求还是身体需求,我都会在的。”

“‘身体需求’,呢……”

之前的一切仿佛是幻觉。库罗德差点气到失去理智——实际也一瞬间失去控制地、将性器整个地突入谢兹体内,让她痛到发出叫声,眼睛里含着眼泪。

“好疼……”似乎听到她的哀怨。

【他说不定并非在“解决欲望”。】似乎又听到那个少年的声音。

但这些怎么样都无所谓。

库罗德只是非常恼火而已。都已经发生这么多事、做到这步、话说到这份上,谢兹却依然什么都没理解——这份天真的愚蠢,只在这时让库罗德尤其恼火而苦笑。

在帕迈拉,男人只会给最中意的女人做口活,那是“高贵”的男性表达“臣服”的形式。

就算谢兹大概不知道帕迈拉的风俗……她居然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眼中的她是何等重要。

策士没有长着一张能直接吐露爱意的嘴。

所以,应该用行动让她知道。

谢兹被他执拗地爱抚着。他的长竿深深地侵入,似乎将她的小腹也顶起一片,让她也看得到它的位置。借着淫液的润滑,它在极限中仍进得更深,几乎要把宫颈口也撑开。而这带来的快乐感不可估量,谢兹几乎被这样的冲击所击倒。在他反复的进出中,她的内壁被磨得痛、分泌更多汁液,却也欢喜地吸紧、让每一寸肉褶都更为贴合、让每一片内壁都能感受被抽插的快乐。然后,将这些感受全部汇总,一并丢向本体,让她的骨髓也燃烧起欢愉,让她的血液更欢快地沸腾。而他没有扶着她的细腰,而是俯下身、将她抱起。姿势变化,谢兹坐在库罗德腿上,重力让她不由得沉下去、那异物更用力地冲击不能打开的最后防线,谢兹被折腾得有种要死的错觉。而他蹭着谢兹的胸。她越是被快感折磨得反弓身体,越将那雪白的团子、嫩红的乳点送到他面前。他毫不客气地享用,抱紧她的身体,将头埋入其中。嗅闻着、磨蹭着,牙齿与舌头玩弄那不安分的肉柱,齿冠刻意地咬合轻磨,听她被同时多点袭击而发出的独特叫声。

“呀,啊,库罗,德……不要,同时……”

而他知道她喜欢这样。之前的经验已足够。他熟知她的身体,知道她会对怎样的刺激给予回应,知道该如何取悦她。他不再需要看到她的表情。他要她也享受其中,全心全意地抱她。

而她已快要跨过界限。快感与灵魂集聚在脑壳、在头顶拼命钻孔、想要得到解脱。

“不行,不,不行了,要,又要去,又要去了……”

“嗯,去吧,谢兹,我也……”

自身也似乎到了顶峰。身为飞龙领主锻炼出的大腿肌肉出现了与疲劳不同的酸痛感,一些细小的部位收紧,热流在下身汇聚。估计着她的节奏,库罗德放开那依然诱人的胸部,抱紧她,让自身与她彻底贴合。而后,重新吻着她,像是要吞下她所有高昂的叫床声般,长久地吻下去,单手压住她的长发、不许她逃去其它地方。他加速下身的运动,感知到一股冲动、便任由热流迸发、被她收紧的穴道彻底吸收。而她绝顶瞬间的叫声也正如计算地被他收入腹内,绝不给他人听到。

松开对她的束缚,尽力将她缓慢地放回床上,库罗德的下身依然保持着硬度。她温暖的内部仍包裹着他,而他正和心爱的女人性交——只是再次意识到这个事实,库罗德便不受控制地迎来第二次爆发。

精液将内腔填得很满,却也让其中的缝隙也变得滑腻。稍微的前后移动并不困难,而紫发的佣兵试图侧过身逃走、躲避快感的灼热:“已经……足够了吧……”

“谢兹,再陪我一次。”库罗德的内心并不满足。如果不把全部的精神都用尽于此,就不能传达自己近乎全力的爱意。让她彻底侧过身去、感受到自身在她的甬道内旋转了角度——这又是别样的感触。拨开那些会挡住她身体的紫色长发,抬起她的大腿,这样侧身交错地顶撞。侧躺状态下,她的双乳更显巨大、被身体的振动带出许多波浪,简直是视觉的暴力。于是库罗德也躺下去,从后方抱着她,摸得到她挺立的乳头,搓弄着拨弄着。嘴唇深深地吸附她的肩膀、后背,让下身的打桩对她的皮肤构成拉扯。然后重新向上,去她的耳边厮磨。像吃嫩滑半生的兽肉般,吸吮她饱满的耳垂、占有她的耳廓、让自己的喘息、呼吸、声音,全都坠落进她的耳孔。此时此刻,她只能感知到他一人,只为了他一人而存在。他摸着她的小腹,感知到自身在其中的撞击、自身已留下子种的质量……仍不足够。手指继续向下探索着,拨开丛林、重新摸到那细嫩的蜜豆,以微痛的力度挑弄它,感觉到她在自己手中、在自己怀中的颤抖,像是被钓起的大鱼般挣扎。用力地吸在她的脖颈上,仿佛要咬断颈动脉般,临近死亡才有的快感——全都注入进去。如果回到和平时代,就不要再吃药,全部吸收掉、容纳进去、然后,在这柔软的身体内……

这样的“再陪我一次”大概又重复了两次,也许是三次,库罗德没有计数。以为是最后一次、拔出自身时,看到那穴口涌出的白沫,又重新坚硬起来、想要注入更多。

【比兔子更旺盛的精神呢。】那少年的声音越来越清楚。

库罗德也为自己的体力感到意外。经历拼死的战斗、死别的悲伤、精神几乎崩溃的自己,因为得到信任、贪恋这份温暖,而一次次地结合,直到自身也彻底疲软。

恋恋不舍地离开时,谢兹轻哼了一声,却的确再没有丝毫力气移动哪怕一根手指。她的眼神虚无着,已到了睡眠的边缘。

【彻底地筋疲力尽了。做到这程度,再怎么说也无法继续了。】

“嗯,是啊。”库罗德附和道。

【……嗯?】

“不能再继续了,今晚……就到此为止了。”

于是谢兹几乎是硬撑着睁开了一点眼睛:“库罗德,你看得到……?”

“很模糊的一片白色。”在库罗德的视野里,有个白色的影子比训练时距离千米的箭靶更为模糊。

【我很惊讶,谢兹之外还有第二个人看得到我。】

“看样子你就是那奇怪声音的来源了。”库罗德尝试向那幻影搭话,“虽然看不清,你的声音还是很清楚的。”

【是么,你的听觉也不错。】

“所以,你是什么?幽灵?”库罗德迅速地抛出了困扰自己许久的疑惑。

“拉鲁瓦不是幽灵……”谢兹强硬地维持着精神,“是我的‘命运共同体’。”

“那是……什么。”库罗德问。“很好的伙伴?”

【我来解释更为妥当,谢兹。】

“我们一定要今天解释吗……得快点……回去……”床上的佣兵几乎睁不开眼。

“为了加深彼此理解,这样的交流是必要的。”库罗德点点头,“抱歉,谢兹,多等我们一会儿好吗。”

“好吧,就一会儿……”

确认谢兹会安静等待,库罗德这才重新面向白色的模糊幻影:“单刀直入地问,你是谢兹那奇怪力量的来源吗。”

【的确如此。你是怎么知道的?】

“只是猜想。不可思议的东西之间有些关联……这样的直觉。”

【你很聪明,‘国王’。】

“叫我‘库罗德’就行。”

【你也可以称我为“拉鲁瓦”,这是我的名字。】

“拉鲁瓦。”库罗德端正了态度,“你是什么?你和托马修或者缪森他们有关吗?”

【很遗憾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库罗德。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自己也不知道啊……”

【我醒来时,谢兹正在被“灰色恶魔”追杀,而我给予她力量、救了她。此后除了“拉鲁瓦”这个名字,我什么都不记得。】

“很可疑的说辞呢。”

【可疑也是事实,我的力量和那些奇怪的人是同个类别。我自己并没有与他们相处的记忆,也许过去有什么关联,但也与现在的我无关。】

“换言之,你不会与他们为伍?”

【嗯,我的目标只有帮助谢兹完成愿望,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你大可以放心,库罗德。尽管我不确定详情,但似乎,我是“大司教”与“中央教会”他们的敌人。我残存的感觉如此提醒我】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对吧?”库罗德听到谢兹发出的均匀呼吸声,再次小声地感谢了纯白的幻影,“谢谢,拉鲁瓦。今后也请多关照了。”

【我是谢兹的智囊,自然也会帮助你……只要你不找谢兹的麻烦。】

“怎么会,如你所见,我很重视她。”

【故意做到力竭,让她在你自己的帐篷睡着?】

“这就看话怎么说了,哈哈。”

熟睡的谢兹不会知道,库罗德有意拖延了时间。

拉鲁瓦的情报的确很重要,让谢兹留在这里也同样重要。本就昏昏欲睡的她,大概撑不了多少时间就会彻底入眠。这也是计划的一环。

于是库罗德翻找她脱下的衣服,从中拿走了小小的物件——对佣兵而言,象征绝对忠诚的“哨子”。

【盗窃是不好的行为。我看着呢,库罗德。】

“这不是‘盗窃’,只是拿走将来属于我的东西。”

【你倒是不客气呢。我讨厌这样自大的语气。】

“那就抱歉啦,拉鲁瓦。”国王只在嘴上说着道歉,暗地里却打着自己的盘算。从抽屉拿出新的信纸,借着还没熄灭的灯火,写了许多字。“如果她先醒来,就让她拿走这个吧。是哨子的‘回礼’。”

【谢兹可不一定会把哨子送给你。】

“如果她不满意,当然可以来找我退掉‘回礼’,拿回哨子。”

尽管这么说,库罗德已经做了充足的安排。

会有人一大早发现谢兹不在她的住处,进而发觉她在国王的帐篷内过夜。而国王又刚好拿着谢兹的哨子、加上她身上出现了特别的吻痕……这一切代表了什么,对军队的同伴们而言,自然不言而喻。原本就是重要的战斗伙伴关系、经常出去远行,现在又是重要的战后,经历重要同伴之死、心灵受伤的两人互相安慰、发展到初夜的身体关系……一切都水到渠成。谁也不会说谢兹的坏话,谁也不会发觉在此之前已有异常。之后就是什么人目击谢兹拿着自己写的婚书,一切都可以划上完美的句号。

【你不打算直接对她说吗。】

“那不是策士的做事风格。”

尽管之前刚理解了“身为‘人’,无法预测掌控所有事项”,但策士永远是策士。对待最重要的人、不能干坐着等什么自然的发展,得拿出十二分的思考,设计最完美的路线。

事件全都在库罗德的计划内,而谢兹并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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