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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釣り上げるためのエサですか(上)

小说:所见皆是奇迹 2025-09-02 08:12 5hhhhh 10000 ℃

  藤再次醒转时,他感觉自己情况糟透了。不全因为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地方。皮肤上讨厌的透明黏液让他知道早上遭遇的一切并非噩梦,黏液还被吸入了体内,呼吸道里都蔓延着一股熟悉的薄荷清凉,稠糊糊的流体在鼻腔食道里涌动的触感引得他一阵恶心。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窒息,貌似肺脏透过这些黏液也能汲取氧气?如果人类也通过鱼一样的腮进行呼吸,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挣扎着坐起来,打两个喷嚏,咳嗽几下,姑且是把体内的唾液排了个七七八八。睁开眼,满目的异样光景又让藤有点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四周和地面都是巨大的透明玻璃板,高有五六米,围起来的面积和篮球场差不多大,感觉有点像原来世界的…鱼缸?藤此时就坐在“鱼缸”角落的一个塑料容器里,容器外形莫名觉得有些像等比放大的宠物用小水盆。靠着玻璃墙的地铺上,三个衣着褴褛的人垂头坐着;高墙之外,能看到更多情况和藤所在的“鱼缸”情况差不多的建筑。

  “还好吗,要不要再躺一会?”

  耳畔突然响起的人声让藤紧张了一下,扭头看去,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人蹲在旁边一脸关切地看着他。

  “不,不用了。”藤脑子还有点懵,只胡乱做下回应。虽然身上疼痛未消,但要继续躺在这一大摊唾沫里还是算了。

  “哪里不舒服就说出来,不要勉强。”青年站起身,“喊我晞就可以,左边一个日,右边一个希望的希。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藤…谢谢你。”

  “没什么。啊,我们都是很少见的单字名呢。”晞看起来很高兴,朝藤伸出一只手。“这样说话也不方便,你试试能不能站起来,我帮你把那女人的口水洗干净。”

  藤在他的帮助下仍费了不小劲才站直,双腿依旧有点不听使唤。青年在一旁小一点的塑料器皿里舀水给藤全身上下冲洗了一遍。

  “喂,差不多洗洗得了,要是把咱这星期的水用完,你俩去找主人要洗脚水喝。”角落里,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遥遥嚷道。

  “行了,迟明叔,别对新舍友那么苛刻嘛。”晞表情不见波动,继续往藤身上浇水。

  

  拜夏日所赐,水分蒸发很快,藤得以无须长时间保持难堪的全裸,洗完澡没一会就可以给干爽的身体披上衣服。说是衣服,其实只能算打了几个洞的破布,这里的人好像都是一样的装束。

  玻璃高墙保养得还算清洁,贴近它观望,很容易就可以看到外面的风景,只是目光所及之处尽是冷冰冰的人类造物,完全起不到赏心悦目的功能。

  “小藤,在想什么呢?”

  温和的声音接近过来,晞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身边。藤欲言又止了几秒,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怎么说…变故一个接一个,事情发生得太快了。”

  洗浴更衣完成时,藤就已经和青年聊了几句。晞的双目炯炯有神,身上好像有永远用不完的热情,与“鱼缸”里其他垂头丧气的人都不一样,从搭第一句话开始,就没停止过对藤的帮助和鼓舞,提出的问题也不厌其烦地详细回答。听晞讲述,藤并不特殊,那个紫发的少女,本性残暴得与她展现的气质几乎互为反面,来到这里的人少说有四分之一遭遇了和藤相似的对待。接近。诱惑。告白。性爱。最后,幸运的被圈养进“鱼缸”,不幸的直接化为一滩碎肉。而这里的其他人有的也和藤一样误入庄园到了这里;有的似乎本来在外面有正常的生活,被霂珊主动出击抓了过来;还有不少来历不明的奇怪男孩,生活常识如同白纸一般。但无论曾经的身份如何,现在都只能作为霂珊的…晞的原话是“玩具”。

  用“玩具”来形容人类,本应是个会令人费解的修辞。不过藤只需要感受一下自己仍隐隐作痛的胸腹部,以及回想造成这般伤痛的手指于少女本身相比有多么纤细,便很容易就能理解。

  晞拍了拍藤的肩膀,思绪被拉回现实。

  “没事,刚到这里会迷茫也很正常。但是,不管怎样都要活下去,有难受的事可以告诉我,心里会舒服很多哦,亲测有效!还有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没有比活着更好的事情了’,不知道小藤有没有听过。”

  “嗯,在书上看到过。”

  “只是…”藤歪头靠上玻璃,远望着外面十多个和他们一样矗立在地面上、气氛一样死气沉沉的“鱼缸”。晞的阳光也照不透彻他内心的霾雾。

  “我们,还能回到原来的生活吗?”

  问题久久没有回应。晞第一次对藤的问题报以了沉默。

  

  傍晚时分,“鱼缸”迎来了归巢的乌鹊。男人看起来比晞大一点,也可能是因为又长又乱的毛发而显得老成。他是被一个年轻女佣扔进“鱼缸”的,藤还是第一次见到除霂珊以外的女性。这个女佣比霂珊还高,起码有三十米,看来至少男女体型这方面霂珊没有骗他。

  被女佣从两米多的高度扔下,男人好像一点事都没有,他一骨碌爬起,四面环顾几下,就朝藤的方向快步走来。

  “新来的,快点跟我过来。”男人力气大得可怕,直接揪起藤的衣领强迫他往“鱼缸”中央走。

  藤回头看晞,得到的只有一脸无奈的苦笑:“小藤,别害怕,见到她听话一点。”

  “站这别动。”走到中间,男人指示道。男人的语气并无颐指气使之感,藤意识到他可能也是受人之命。

  长毛男又从角落拽起另外一个男孩到藤身边,然后抬头向高耸身形的女佣抬手示意,自己则后退了两步。

  藤还没看清女佣的表情,就和另一人一起被抓进了她散发香皂味的手里。而后女佣只是把他们放在了“鱼缸”外边,就自顾自踏着钝重的脚步走远。这下藤更加不知所措了。

  “那个…你叫藤对吗?”见藤一直傻站在原地,已经走出好几步的男孩忍不住回头,语气听起来不太自信。

  “是的。所以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这种情况是霂珊要我们过去。还是快走吧,到迟的话,不光我们,同房间的大家都会遭殃…”

  “哦哦…”藤似懂非懂地追上男孩。

  男孩一头简练的黑发,在人均蓬头垢面的这里不免显得鹤立鸡群,所以藤在“鱼缸”里就有注意过他。他一直和另外一个稍大些的少年坐在一起,两个人似乎都属于不善言辞的类型,被女佣抓出来之前藤就没听到过他们的声音,总是低敛着头,只偶尔互相说几句悄悄话。出来后一路上也从来都是藤主动搭腔,非必要绝不多说一个字。

  放置众多“鱼缸”的地方好像是别墅的仓库,南边是擎天铁幕般紧锁的金属卷帘,西墙则开着正常的小门。两人花了十多分钟走到门口,翻过门槛,扭头望着空无一人的宽广走廊,藤心里突如其来响起了雷鸣。

  “那个。我们,不逃跑…”

  不等把话说完,藤的胳膊就被一把抓住了。男孩看起来年龄小,手上力道却像铁铸的钢爪,抓得藤忍不住大叫一声。男孩随即减小力气,但五指仍然牢牢箍着他,看来是下了决心阻止他逃跑。

  “对不起弄疼你…但是你跑了,我都不知道她会怎么对我…”

  “那你也跟我一起走不就好了!放开我!”

  “绝对不行!…我们那么小,她一下就能抓住我们,跑不了多远的…”

  男孩和藤对视了一瞬,藤胸腔里刚刚沸腾起的的挣扎和热血被顷刻冷却。在男孩迅速别开的眼神里,藤看到了深不见底到他无法理解的程度的恐惧。他开始明白为什么不需要由女佣押送他们。

  藤终归是很丢人地没能拗过这个明明看起来比他小几岁力气却很大的男孩,只能跟他继续自投罗网。

  他看着悠长的走廊渐渐隐入高墙,如同看到了自己越来越陷入泥沼的人生。

  

  藤想过霂珊的卧室会离仓库很近,但没料到仓库门正对面就是。以仰望的视角行走在熟悉的陈设间,霂珊居高临下睥睨他的画面不受控制地在脑海里重播,气管好像被堵住,呼吸困难,肚子也莫名有点疼痛。

  两人看了一圈儿,也没见到霂珊的人影,男孩明显松了一口气。他牵引藤径直走到霂珊的大床跟前,一言不发地脱起衣服。

  “等…你这是干什么?”

  男孩白了他一眼。

  “我建议你也快脱光。万一衣服被弄湿或者她帮你脱可就有点麻烦了。”

  “呃,有道理。”

  学着男孩的样子,藤把“破布”脱下塞进床底缝隙,然后跪在地上静静等待。过一会儿觉得跪姿不太舒服,又换成了盘腿。

  只能说藤还太过年轻,见过的人与事太少,那层厚厚的天真还未被社会打磨干净。他并非是忘了险些夺走他生命的弹指,但霂珊带给他的爱抚仿佛嵌进了他内心更深的地方。即使想起那可以轻易将他搓成血泥的巨指时身体仍会止不住颤抖,但在急剧加速的心跳中,除了畏惧,似乎还伴有一丝与消极情绪相反的悸动。

  男孩脱衣服的行为和昨晚的遭遇让藤隐隐猜到“鱼缸”的居民们平常要扮演何种角色,胸腔中随之升起的期待把藤自己都吓了一跳。但他转念一想,如此的生活确实并不是不能接受。原本的世界仅存名义上的自由,本质还是要在名为工作的铁链半径内活动,而“鱼缸”的居民,起码藤目前接触到的人无论是没有老茧的皮肤还是少见肌肉的体格都不像是经常劳动的样子,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似乎只有自由和满足霂珊的生理需求。如果对逃跑就此死心,安心接受被他人圈养使用的人生…

  屋外异样的响动吓得藤打了个激灵,他借机刹住思路,没敢继续想下去。他意识到这个想法的尽头是一个有去无回的深渊。

  

  熟悉的脚步声踏碎寂静,气氛瞬间像是被脚步的主人踩在脚底压缩至极限般沉重。地面仅仅震颤了三次,藤就将盘腿换回了跪姿,霂珊每一步落脚,他都会不由自主把身体伏得更低。

  霂珊打着哈欠,悠哉游哉地走到书架旁拿了一本书,才坐上藤他们正对着的床沿位置。穿着拖鞋的巨足降落身侧,被鞋底挤压的空气掀起一阵充斥胶革味的风。待她把裸足从鞋中抽出,经沐浴露点缀的湿气又将位于霂珊双脚之间的两人笼罩。

  就好像没看到地上跪伏的两个人一般,霂珊心无旁骛地翻阅起书本。

  回想昨夜的告白,藤对与霂珊的再见有了许多期待。他幻想霂珊会哭着向他扑过来,说早上的事情只是误会。他幻想霂珊会一脸歉意地向他道歉,保证不会再出现同样的失误。再不济,她也会将他捧进温暖柔软的手心,向一旁妒火中烧的男孩昭告,就算是在玩具里,小藤也是最特殊最惹我喜爱的那一个…

  然后他就和男孩一起被无视了。

  无视往往意味着最极端的轻蔑。

  脑内昨晚吐露甜言蜜语的景象愈发清晰,但因这糖衣炮弹而生的,在她进屋前尚存的天真幻想轻易就被她此时的无视轻易摧毁殆尽。

  

  没一会,大概是厌倦了端正的坐姿,霂珊变换坐姿,左脚踩住拖鞋,右腿翘起二郎腿,右脚则正好悬停在跪伏着的两人头顶。

  即使刚洗完澡,从浴室到卧房走这一小段距离在拖鞋和霂珊脚底酝酿出的味道多少还是有些微妙。再加上附着于皮肤未干的水分,和足以覆盖一辆轿车的巨大脚掌散发的热量,藤感觉就好像被关进了桑拿房,只是这桑拿服务的气味令人不敢恭维。漫反射来的月光也被脚掌遮挡了,睁开眼,所见仅剩压抑的黑幕。寰宇自然的恩赐本应平等惠及每一个人,就算藤那个世界的人类也只能耗费大量人力物力构筑起钢筋混凝土的森林才勉强遮断它,可现在少女只是降下她的一只脚,就剥夺了一个人承纳天地福祉的资格。

  时间一长,藤发觉自己慢慢习惯了她脚底的气味,一时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毕竟麻木也算是一种解脱。但此时将藤那微渺的身躯都用自己纤细的小脚丫完全遮挡、甚至看不到他的霂珊,却好像猜透了他的所思所想,连脱敏的机会也不想放给他。她牵动右脚悠闲地晃动起来,抬起时便会在脚掌下制造出一片低压区,周围还算清新的空气争先恐后涌进脚底,几近毒入膏肓的两人本能地贪婪汲取起这来之不易的解药。等到肺腑内的浊气被消解大半,霂珊就停止摇晃,经运动激发出更多汗水的足底重又压迫回头顶,被纯净空气救回的身体也再次被熟悉的汗味填满,且对于刚刚重新适应正常空气味道的身体而言,仍是不输第一次的激烈刺激。

  如果说之前的汗味稀薄得还能让藤有些小兴奋的话,现在盈满薄薄一层汗液的脚掌之下的空间则真正称得上无间炼狱。矮小的两人本就只能呼吸到二氧化碳含量较高的地面空气,霂珊脚汗中蒸出的水分更进一步挤占了氧气的比例。藤不得不加大呼吸的力度和频率以保证身体的氧气供应,于是可预见的,浓郁的汗味也一次次跟随呼吸侵入身体。这种被足汗腌透的空气就算同体型的人闻上一口也要敬而远之,别提藤的体型比霂珊的一根脚趾大不了多少,他只喘息了几下就被熏得头痛欲裂。

  匍匐在她脚底逼仄黑暗的狭缝,能呼吸到的只有被她的汗水污染的空气,根据男孩同样一动不动的跪姿推测,在没有她的准许前,擅自移动也是存在风险的。

  即便已如此卑微,却仍换不来她的一句垂怜。即便被如此苛待,却仍不敢稍起头已抢地的跪伏。因缺氧和汗汽熏蒸而昏聩的头脑恍坠梦境,神思迷离之间,藤开始迷思质疑,如此不成体统的自己真的还可以称得上自称万物之灵长的人类的话,那虚踩在自己头顶,比自己更加自信,无拘无束在书页间汲取着知识,无需向任何人卑躬屈膝的她,又算是什么呢?在原来的世界,哪怕最极致的尊卑差距,也可以“伏尸二人,血流五步”为胁迫。但此时面对超越常识般压倒性强大的她,再强壮的战士恐怕也无法在她随意两根柔嫩光滑的脚趾的揉搓下存活;再灵活的武师也绝对无法逃离她瞬息间便可踏出数米的巨足的重压;甚至只要她想的话,一人屠杀尽一支冷兵器时代的军队恐怕也不难吧。更别提自己,仅仅是她脚心微微分泌些汗水,就将自己折磨至这般境地。那这名为“藤”的渺小生物,哪怕对她再愤怒、不甘,又能改变些什么呢?

  霂珊进屋时被掐断的思绪再次抽出新芽,藤更加清晰感觉到自己面前延伸着一上一下两条岔路,向下那一条如同笔直的滑梯,虽然踏上它无异于开始无可挽回的堕落,但对比另一条近乎绝壁的上坡,顺从引力坠落无疑更加轻而易举。

  无需做任何努力,只要听从霂珊的每一条命令,表现得比那个男孩更加敬畏,成为她最驯顺的宠物…啊啊,到时也许连宠物都算不上吧,宠物还能拥有主人的喜爱呢。藤还记得昨晚的一夜旖旎,记得曾见识过的霂珊的完美身躯,刻骨铭心到那深处早就应该散尽的余香仍然缠绕着他的灵魂。如果能认她为主,就能再一次和那极尽美好的身体亲近,甚至今后有无数次机会被吸纳进它最柔软最私密的地方。如若被她赏赐下更多如梦似幻的体验,生命和尊严又何足道哉——

  但是。

  就这样逆来顺受地接受她踩在头顶,硬生生吞下她施舍来的傲慢,心中诞生的抗拒为什么又是如此强烈呢。驻足岔路踌躇不前时尚怀疑起自己是否比霂珊更加低等,那跳下斜落的岔路之后,身心都不再为自己所主宰之时,就算她以闲聊的口吻和女佣谈起那个曾经是“藤”的东西,说他只是一块没有心智只会在她脚下蠕动的烂泥,恐怕自己也会立刻深信不疑吧。

  不间断冲击嗅觉的浊气动摇大脑无法集中精力思考,藤只粗略觉得如果再不想办法攀登上那条绝壁,自己沦为霂珊脚下的行尸走肉只是时间问题。她有做到这件事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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