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Klaus if]

*B3P單行本二卷劇透&捏造

聖誕夜的壁爐火光，亦或是晚夏午後的海潮，彷彿將所有令人醉心的時地物融合其間，只能想著該如何再多延長眼下的愉悅感受———史蒂芬依稀記得狂喜是最初的引線、須臾一瞬，在那之後則是更為安穩祥和的餘波。好段時間他不再能辨認外界景物，直到耳邊窸窸窣窣的雜音凝聚成嗚咽，帶著酸臭的鐵鏽味逐漸明顯，而史蒂芬的左頰開始隨著每下呼吸刺痛。

他微側過頭，後腦勺與木質地板相連的部分反常地疼；肯定是稍早倒下時撞到的。也許待會得檢查下自己有沒有腦震盪。

「你餓多久了？」

萊茵赫茲家名下的避暑別墅與渡假小屋加總起來將近二十間，史蒂芬以這份名單為圓心，逐一徹查周遭家畜遇襲的情報，想藉此鎖定對方潛逃的路線，但最終什麼也沒打聽到，只好親自依序走訪。那是兩個月前的事了。

克勞斯於他右側跪坐，整個人蜷縮在牆角，及腰的長髮凌亂地散在背後，隱約能見到脊椎在抽抽噎噎的哭聲間起伏，單薄的布料讓每節骨頭都清晰可辨。紅髮男子在史蒂芬開口時雙肩猛地一震，片刻後才將臉自兩手心間慢慢抬起；淚跡與血痕與胃液將熟悉的五官塗抹地格外狼狽，但克勞斯已不再是幾刻前面如死灰的模樣，凹陷的眼窩周圍又多了幾分紅潤。對方呆楞著與他對視一陣，隨即反覆向史蒂芬喃喃道歉：關於他左頰新增的傷、關於他左側頸動脈底部的咬痕、關於他率先著地的腦袋。

但史蒂芬其實不在乎那些。

「你餓多久了？」

他撐起上身時痛覺自腦後一路迸發至整個左半身，然而沒伴隨著太多頭暈目眩或噁心感，於是史蒂芬無視那些信號，以手肘與膝蓋滑稽地爬行。紅髮男子瞪大了眼睛，每當他接近一寸便更顯僵硬一分，等到史蒂芬將手搭上對方兩膝，克勞斯背部已緊貼著牆、無路可退。

「把嘴張開，克勞斯。」

紅髮男子的意志力依舊牢固，於是他將指甲戳進尚未結痂的咬痕內；隨著血液打濕指尖的感觸益發強烈，翠綠色瞳孔慢慢在史蒂芬的注視下失去聚焦，而他在對方將手圈上自己肩頭時滿足地笑了。

◆◆◆

「你終於想到該回來了嗎？大夥兒已經在討論要把你逐出師門了。」

「抱歉我一時忙不過來、現在才終於有空檔跟大家賠罪。」

「…萊茵赫茲家的事我很遺憾，但我們幫不上忙，你也該死心了。」

「我正是想和妳討論這個：克勞斯他神智很清醒，不會隨意攻擊人，生理機能也和血界眷屬同等、再生能力近乎無限。」

「———史蒂芬。」

「只要有一位血界眷屬加入，我們的戰力會增加好幾倍，也能大幅抑制前線傷亡。」

「…你想要求什麼？」

「艾絲梅拉達的紋身———妳知道該怎麼刺，對吧？」

瑪達勒納倏地一個箭步向前，扯開了他的領口；結痂多時的咬痕不再怵目驚心，但對方依舊抽了口涼氣。

「寧願只用刺青充當觸媒、就為了不讓你的血變質嗎？這可不是逐出師門就能了事，整個艾絲梅拉達都會與你為敵啊！」

「要跟整個牙狩為敵也行喔。不過事情應該不會變得那麼僵啊，瑪達勒納。拿一個還只是學徒的艾絲梅拉達換能當即戰力的血界眷屬，這可比三十枚銀幣還划算，對吧？」

盯著史蒂芬虛假的笑臉，瑪達勒納咬緊下唇，與他對峙許久後才再次開口，眼裡多了幾些慨然。

「…你反而是利用了詛咒的那一方呢。」

「物盡其用是我為數不多的美德。」

「你打算永遠當個血奴、像家畜一樣地活嗎？」

「運氣好的話我想再過個十幾二十年，就能有第二名血界眷屬加入你們；克勞斯他固執是固執，耳根子倒是挺軟。」

「也許我該直接了結你。」

「而顧全大局是妳無數的美德之一，瑪達勒納。」

他的嚴師益友、他的血親，總是如冰一般冷靜理性的美人，生涯首次在史蒂芬面前無聲地流下了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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