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像是挑逗的疑问，她却将我搂的更紧。

“你又听到什么了吧？你听到的，神迹。”她突然用力将我扑倒，我紧贴着地上的柴薪，全部体重都加在我的身上，柔软的身体与我亲密接触。

四面八方迭起的枪声打破狂热的仪式。

“如我所愿。这就是血主大人给予的恩赐，让你保护我，而我和我对你全部的爱，让我相信你，就让所有人都簇拥着我们度过花海前往冥滩吧。”将我压在身下，花影的身体轻轻的耸动着，耳畔急促的呼吸是因为我们的亲密接触而高兴，还是四周的村民一个个倒下而紧张？血主大人的圣女许下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愿望？

四周的村民遵循仪式不断地舞动，纷乱的枪声中身旁之人倒下也不为所动，混乱的弹雨中一条又一条生命飞逝，倒下的村民被掉落的火把点燃，留置在此的躯体助长缭绕的火焰，哪怕火势吞天，虔诚的信徒依然在进行属于自己的祈祷，任由净化的火焰将自己吞噬，脂肪在燃烧中沸腾，混合着蛋白质，成为可怖的异香。

枪声停止，死神架在我脖子上的镰刀被狞笑的少女抬起，支撑起身体的少女腰间与我的下身接触的地方是一片湿迹，在一切结束的那刻，我与她一起高潮了。

花影的脸上布满潮红，如愿成功的计划让她的精神的亢奋到达顶峰。

“成功了！”嘴角上扬的少女将我压在身下，脸上的兴奋与哑然的声音从未出现过。

“至此，血主大人的信徒只剩我们二人，大家都成功渡过花海，到达溟滩了，现在让我们也出发吧。”四周冲天的火焰照亮少女与我，让我能看到她脸上被圣妆装点的发自内心的笑容，她伸出缺少一根指头的左手邀请我。

“你做了什么？”这一切都如她所言是计划也是愿望，那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能抛下那些视她为神圣，能为她狂热而抛弃生死的信徒们？她又是做出怎样的计划，让这么多的人都成为她的陪葬品？升腾热流的影响或是本就状态极差的身体水分大量流失，她在我的眼中变得虚幻而飘渺。

“我是血主大人的圣女，这里的大家都是从小陪伴我成长的家人，为什么不能让大家一起前往冥滩呢？我想让大家一起与我们前往那里，所以，曲医生，在你昨天向我说明了手机后，我让人将李医生他们所有人的手机都收集了起来，然后拨通了你告诉我的444，告诉那头的人，京观村有人出事了，有人死了。这样，应该就能把世界上最厉害的人带来，送大家一起去冥滩了吧？”天真的想法却让我无言，当她顶着我亲手戴上的花环坐在花海中时，那异样的美丽让我忽视了李医生的劝告，我掏出手机拍下了此生最为珍贵的照片，我甚至只是随便的告诉她在没有信号的这里只能通过紧急呼叫拨打求助电话，她却将这个保护自己的方式变作另一场屠杀的开始。

而现在，少女以相同的姿势再次出现在我面前，但她是为了这些她所爱的人，那些无条件信任她与血主的信徒，现在也如她的计划一起簇拥我们去往冥滩，大家的愿望也能实现，让我更加的感动。

“走吧……”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我身后响起，短促的枪声与少女聋啦的脑袋都让我来不及反应。

湿热的液体在少女的额头与我的肩部相碰处出现，嫣红的染料循序渐进的染满我肮脏的衬衣。我是否应该庆幸，那枚射入花影额头的子弹没有过穿，仅仅只是停留在了她的脑中。

“花影。我马上就会到的，我们会一起前往冥滩，我们约好了的。”我只是紧紧抱着温度渐渐降低的肉体，等待四周的火焰将我们与身下的柴薪一起吞噬，如花影所说，我们会在净化一切的烈火中拥抱，被先一步过去的大家簇拥着去往无忧无虑的冥滩。

直到呼啸而至的无人机洒下大量的阻燃剂与高压水枪的浇灌将广场的火势熄灭，我才发现我失去了与花影渡过花田的机会，但渐渐模糊的意识与越来越麻木的身体还是让我感觉自己与花影越来越近。

睁开双眼，我躺在熟悉无比的救护车内，身上是一块干净的被子，脸上的呼吸器为我提供着生存必须的氧气，几袋药水挂在上方的吊杆上，正在一滴一滴注入我的体内，昏暗而满是消毒水味的逼仄空间里，只有我一人。

“队长，他醒了。”这次又是怎样的神谕？

救护车的门被拉开，一个穿着黑色战术装的魁梧男人走入车内，他胸口与肩上的魔术贴却是镀铬工业的标徽，步频正是那广场上的脚步声。

“曲水，本次医疗援助唯一的幸存者。”那个男人的声音与我在广场上的神谕一样。

“求求你，让我也前往冥滩吧……”花影那明媚纯粹的笑容又在我眼前绽放，刚刚明白了自己的真意与爱着自己的人一起相约离开，现在却只剩我一人在此，听从了神谕的我却还是没能让一切顺利，这是不是血主大人认为我不能享受那一切？

分支1

“真是太可惜了，你也是一位医生吧？为什么会相信那些根本不存在的东西？”遗憾的话语带着长长的叹息与他一起离开，整个车内又只剩我一人。我摘下脸上的呼吸器，从还未被换下的衣服中掏出还没来得及还给王哥的打火机，看着车内的监控探头，扭下氧气罐的阀门，颤抖的手指旁亮起一瞬的火花。

“各单位，注意与幸存者保持距离，准备面对爆炸。”带着来此救援的小队成员默默离开那台独置于广场中的救护车，那个男人点起一根皱巴巴的香烟。

“队长，你确定他会自杀吗？”身旁扛着摄像机的队员问道。

“没错，因为咏血这帮东西我最清楚。”无尽的恨意从男人身上蔓延而出。

“好……”队员的话还未说完，剧烈的爆炸就将那辆救护车和车中的一切彻底破坏。

“行了，把祭祀现场和刚刚的这些都弄个备份，打包好，李局会找人来拿的，这里已经没我们什么事了，让山下负责堵截的弟兄们准备一下，放警察和记者上来吧，我们先去路边藏起来，为那帮畜牲搭上一辆老救护车真是不值当，市医的那伙人为了申请新车也是狠得下心啊。”男人收起胸口挂载的无线电，无言地回望一片涂炭的故乡，毫无留恋的大步离开。

分支2

“有东西把你的命保下来了，所以你现在给我安静一点。”男人来到我的身旁，无言的注视着我，而四周摇动的点滴与液管让我知道，装载着我们的救护车已经开始移动，困乏带来的无力与模糊让我闭上双眼。”

不知道已经过去多久，皮革眼罩让我睁不开双眼，抵住喉咙的口球让我无法发声，铺满软垫的房间与将双手固定在身前的拘束服，都是另一所医院才会有的东西。

虽然睁不开双眼，但我的眼前总是会出现白日中明媚的花田与绝顶处漫天的繁星。

虽然什么声音也没有，但寂静之中又收到神谕。

“为什么要把他保下来？难道你们不知道他已经接触了那个邪教？”难掩的怒气喷发而出。

“和你们多年前所做的一样？因为另一个棋子的‘失误’，把一个被洗脑的疯子放出去，再找一个外界难以接触的山村，放任他再制造一场同样的灾难？你们尽管尝试吧，但只要我还活着，就算是要丢掉我没有生机的生命，我也会去阻止你们的。”那个带队的指挥说出的威胁，却让我感觉是对自己过去的遗憾。

“不会太久的，我会亲手解决一切。”神谕消失，我感受到面前吹来一阵凉风。

“曲医生，你终于来了。”恍惚中我又站在花田的边缘，少女久违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让你久等了，花影，看来大家都在等着我们了，我们不快点可不行。”我兴冲冲的来到少女身前，熟练的握住她伸出的双手，将她拉到背上，双手从身后反搂上她的腰肢。

“人家一直在这里等你呢。”她将脸贴在我的背上，温热的吐息掠过我的脊背。

“去哪？”

“当然是向前，冲啊。”少女有抬起头，高举着左手，元气满满的指向前方。

魁梧的男人将空膛的手枪丢入禁闭室，他履行了自己对自己的诺言，将那个破坏他的世界的伪物彻底消灭。

“喂，赵总，人我已经杀掉了，麻烦你帮我转告他们，我会在公司等着他们的……”

离去的男人没有关上禁闭室的隔离门，房间中躺倒的尸体流出的鲜血溢出房间，染红他曾踏过的地面，殷红的地面仿佛那追逐着他的东西在现实的投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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