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黑帮大疯狼对小少爷的告白,3

小说: 2025-08-30 08:32 5hhhhh 7840 ℃

我头上好像浮现起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我向来不太喜欢烟草,尽管家父不会在我面前抽,但是烟草的味道总是会遗留很久,经常让我感到不适。狼族中不乏烟酒爱好者,但我向来对这些嗜好敬谢不敏。我摆摆手:“我不沾烟草。”

“不解风情呢。不过也就是逗你玩一下,老子本来也没打算在这里抽烟。”陈逢好像对我的回答毫不意外,只是把那一小包烟收回了兜里——那股橘子的清香不会被烟草覆盖了。它与树林里清新的草木气息交织在一起,说不出的和谐。

啊,我怎么又在闻这个味道了。不过平心而论,陈逢身上的橘子味总是能让我安心,或许是被救出来时,在他怀里闻了个够。

我吸了吸鼻子,懒得继续和他计较了,只要他别打扰到我看书就行。我重新翻开书本,试图重新沉浸到故事情节中去。我想在晚修之前看完眼前这一章,吊着半截不知道结局的情节的话,我想我一整个晚修都会百爪挠心。

陈逢似乎有些无聊,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我搭话:“其实仔细一想,想象中的你大概会一直窝在教室里学习。看到你也不是满脑子学业的小屁孩,其实还是很欣慰的——以后有空和小爷出去玩怎么样?”

我有些愣愣的,陈逢似乎自来熟得有些过分——“也”?他刚才说的“也”是什么意思?

虽然更多是因为那安排得水泄不通的时间表,我却还是头也不抬地如此回答:“不感兴趣。”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好像非常渴望一个人关注我,却又在把这样的人推开又推开。就好像一个鸡蛋,虽然为自己构筑了看似滴水不漏的蛋壳,却还是一击就碎。我越来越不明白自己的性格,感觉总是在病态的飘忽不定。

“嘁,真是死板。”陈逢咂咂嘴,“出去玩也是社会

......还会放洋屁。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为什么每个人都要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呢?虽然心里很烦躁,但是对方是陈逢,我却又好像不是很生的起气。

“我会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我晕晕的,已经不知道自己在用什么语气说话——我感觉我像是生了病。”我不需要你们来告诉我该怎么做。”

陈逢似乎被我的态度噎了一下,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沉默在我们之间蔓延开来。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凝视着远方的树梢出神。

不出意外的,又用这种浑身带刺的态度,把天聊死了。我最擅长的就是这个,让任何人无法提起和我说话的兴趣。我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书本上,继续追寻着那些古老的传说。

过了许久,陈逢开口打破了寂静:“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我抬起头,望向他。只见陈逢眼神飘忽,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是说,你能这么坚持自己喜欢的事情,不被外界左右,挺了不起的。”

我禁不住挑了挑眉。毕竟陈逢给我留下的一个很大的印象,便是做事不计后果的疯子——这么感性的话,倒不像是他嘴巴里说出来的。我望向他的尾巴,不出意外的,尾巴还在摇来摇去的。这时候我才回想起来,按家父的说法,陈逢确实也没比我大几岁。只是因为他桀骜不驯的模样,以及.......已然是成年人一般的体格,让我总是把他想的很老——看看他的脸,还是会想起,他不过也只是年轻气盛的青年。所以说出这种感性的话,反而才应该是情理之中才对。

“我呢,以前可能好一点,老头子那边就想让老子当个普通的小屁孩,就永远别和黑道沾边了。”陈逢自嘲般笑了笑,“可是老头子的大儿子走了——那小屁孩,生前特别喜欢欺负老子。大儿子走了,那老子就要肩负起本来不是我肩负的责任了,突然就要被按着头学这个学那个,要命了。”

我沉默着,不知该如何接话。我似乎在陈逢的既定人设里待了太久,没想过这样一个看似粗犷莽撞的家伙,内心竟大概也有这样柔软的地方。

被迫担起了责任吗?被迫学这样学那样,哪怕身不由己?我望着陈逢,不由得发呆,仿佛看到了一丝自己的影子——可是他逍遥得多,至少看起来如此。我与陈逢,又缺了什么不同呢?

风吹过,树影摇曳,有一片叶子落到我的笔尖——被陈逢揪走,放到眼前端详。

“老祖宗说,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个叶子——你觉得我们相似吗?应该也不尽然。总之,老子还挺佩服你的。在你家里人的束缚以外,你能坚持自己的选择,不随波逐流——哪怕只是来小树林看个书吧。这些实在都很难能可贵。”陈逢拍了拍我的肩,站起身来,“行了,老子不打扰你了。改天有机会,我们再聊。”

我鬼使神差的点点头,目送着他翻过围墙,又消失在视野中。他好像真的就只是来找我说说话而已——他的背影,似乎也透露着一丝孤寂。

他真的只是来找我说说话啊。

9

爸爸妈妈都不算很好说话的类型,所以我最后是在放学路上,和管家老先生问到了陈逢更多的一些信息。

为什么要关心他?是因为他救了自己吗?还是因为自己对他的冷淡而产生的愧疚?我不知道,但是就是有一股求知欲,促使着我去进一步了解这头大狼。

陈逢不是玄鸦帮老大的亲生骨肉,而是在帮派火拼中,被丢到垃圾堆里的弃婴。他被玄鸦帮收养,逐渐长大。由于玄鸦帮少主陈小虎的意外离世,被迫担起了本不该他承担的重担——并且处理的非常不错,就连道上好像都有了“陈二爷”的名号——手段稚嫩但已经相当毒辣,做事不计后果,很招恨。

......听起来真的和我见到的陈逢八竿子打不着,这是一个人?

说实话,听了这么多小故事,虽然很多故事关节未知——比如为什么玄鸦帮会收养来路不明的弃婴,但我不禁对他产生了一丝同情和理解。说实话,生在明家,虽然总是被压榨个人时间,但我也算从小锦衣玉食,从未尝过颠沛流离的滋味。

黑帮......说实话,接触陈逢之前,更多的我也只是从影视作品或者文学作品里接触这个群体。刻板印象而言,由于忠诚等一系列品格,某种意义上黑帮可能非常排外。陈逢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长大成人的环境大概险恶无比,就算有帮派老大罩着他,或许成长过程中也吃了不少苦。

可是为什么是我呢?为什么对我这么上心?我不知道。

陈逢还是会偶尔跑来小树林找我,不得不说,有背景故事的一些加持,我对陈逢也算多了几分好感。我不再对陈逢的搭讪感到厌烦,偶尔也会和他聊上几句。今天也不例外——不过他还是翻墙爬进来的,无论如何都显得有点狼狈了。

“喂,今天看什么书呢?”陈逢还是一屁股坐到我身边的草坪上,伸长脖子瞄了一眼书页。

“《风云列国志》,讲一些打打杀杀的历史故事。”我合上书本,不经意间瞥到陈逢左臂上的一道新伤——事实上已经结痂了,但是看见蔓延的巨大伤口,我还是起一身鸡皮疙瘩——看起来很像一刀砍上去留下的。我咽了咽唾沫,“胳膊怎么了?出去打架了?”

陈逢不在意地笑了笑,耳朵抖了抖:“没什么,帮里几个不开眼的狗东西,想搞点事情造次,就随便教训了一顿。”

......你们的“随便”不会是擦枪走火的那种吧?我不禁想。

我叹了口气,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小药瓶——是刚被救回来那几天,每天都要擦的药。不过身上的伤痊愈以后,我也一直忘记拿出去。我偏过头去,把药瓶子递给陈逢:“这是我们明家的药,反正我是不知道家里产业那边怎么调的,但对伤口恢复很有帮助。虽然你已经结痂了,但也可以每天涂两次。"

陈逢有些玩味地接过药瓶,又笑了笑——他一笑,我就能看到那一嘴尖牙利齿:"谢啦,小少爷。你最近是不是对老子态度好了不少?"

“......少自作多情了。”我别过头去,感觉脸烫烫的,结巴了半天,“......谁叫你整天在我眼前晃悠,不理你显得我很没礼貌吧?......”

陈逢又是咧嘴一笑,揽住我的肩膀——以前从来没这么近过!我的大脑好像即刻宕机,心跳如擂鼓一般,跳得我感觉脑袋都一抽一抽的。这些对于直男来说应该是很正常的勾肩搭背而已!勾肩搭背!对!我不断的给自己做心理暗示,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以至于似乎完全忘记了挣脱这件事。“嗨,别嘴硬了,老知道你其实挺在意我的。我们是朋友嘛!”

......朋友吗?我的心绪似乎又逐渐回温,理性回笼,我轻轻挣开他的胳膊,嘴上却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心里有种奇奇怪怪的感觉。不知不觉间,他们便成了朋友吗?

只是朋友而已啦。

在我看来,更像是我构筑的心理防线在一步步崩塌,自从我们的关系进一步缓和后,他来找我的次数也多了起来——小树林俨然成了我们的秘密基地,这里不会有人打扰到我们。

陈逢大概也知道了我见缝插针的学习安排,所以常常会给我带一些”外面的新鲜玩意儿”——大部分是一些珍奇的小吃。事实上,或许有很多都是路边就买得到的“垃圾食品”,但于我而言实在是山珍海味一般的存在。

一直被控制着营养和饮食,就连吃点小零食都有种做贼的心虚感......我每次吃这些东西,都感觉背后凉凉的。

一天,陈逢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一脸得意:"猜猜这是什么?"

我狐疑地打量着那个盒子,其实第一反应想猜是什么小零食,但是包装盒看起来太正式了。我便说:“不会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吧?别出来个什么惊喜给我吓的够呛,我今天就把你头按在地里。”

......话刚说完,我便感慨,自己已经可以像铁哥们那样说话了,而前一段时间我都还只是在一味地自我封闭,情绪极端不稳定,对人的态度忽冷忽热,我都觉得自己生了病——现如今,却又重新感受到了生命,感受到了自己鲜活的肉体以及重新焕发生机的思维。

陈逢呵呵一笑,打开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支做工精美的钢笔,乌黑的笔杆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的动作太正式,搞得像在对我——求婚?

我喷了,明琦,下次换个比喻吧。我差点想狠狠掐自己一把。

“这个款式好像还是什么限量的。虽然我不太懂,但是你不是喜欢看书写东西嘛,这个送你,又实用,看着也高档。”陈逢将钢笔递到我手中。“主要是记得你前一段时间,说你的钢笔摔在地上摔坏了。”

钢笔摔坏了是确有此事......不过就连我自己,都已经淡忘了这个事情。我真的有和陈逢说过吗?是无意识的吗?

那些无所谓。哪怕我不记得,陈逢也记得。

我小心翼翼地捧起钢笔,感受着金属的冰凉触感。这笔开销可能不是很小,毕竟添上了“限量”之类的tag,他便成为了饥饿营销的商品。我怔怔地望着手中的钢笔,鼻子莫名有些发酸。

搞什么......从来没有人这么认真的在乎过我,从来没有人好好听我说过话——从来没有人,会在意一些我自己都已经淡忘的话语。

“谢啦,陈少主。”我哑着嗓子说,眼眶不自觉的有些湿润,“我会好好珍惜的。”

“谢个锤子啦——小事。”陈逢挠了挠脑袋,一副根本没在意的样子。

骗子,尾巴摇得像电风扇一样快。

10

陈逢总是来找我,所以后来,我都习惯把晚饭带到小树林里吃——去小树林躲避学校的喧嚣,好像从这时候起,就变成了游戏里的日活,每天都做。

但我的生活,其实从未改变——每天不是被繁重的课业缠身,就是要应付家里安排的各种兴趣班,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但是好像早就习惯了,我会用发呆解决自己的疲惫,屡试不爽。

过几天好像有课堂测验——事实上,初高中时的这些测验,不需要太过于慌张与在意,只要自己努力就好了——毕竟这里不是大学,你考不及格不会完蛋。虽然很不情愿,但是如果我能让自己的书面分数好看一些,那家里人可能就能对我放松一些——或者说,我也才拥有能和家里人讨价还价的资本。我也是第一次,放学以后还抱着书,一边看一边悠悠走出校园——今天没有晚修。站在校门口,我环顾了一下四周——管家老先生好像还没来。

一些沉重的回忆涌上心头,我肯定不会自己走回去了。我决定就这样,站在保卫室旁边等他,很久没过来就拨个电话。如此想着,我又低头继续看那些生涩的公式,耳朵不自觉的耷拉下来——学习永远不会是什么开心的事情,至少于我而言,永远也不会是。

不知道看了有多久,一个黑影遮住了书页上的阳光。我抬起头,却没看到意料之中的管家老先生——又是陈逢。他一脸痞味,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冲我挑挑眉:“诶,真巧啊小少爷。”

我望着他脖子上的头戴式耳机出神——他有真的拿起来听过吗?还是说这本来就只是一个装饰而不是耳机?我又沉浸到自己的世界里去了——我总是这样,总想改改这随时随地神游的坏毛病,却本性难移。

“诶诶,听到老子说话没?”陈逢在我面前摆摆手,我这才回过神来,“走,哥们儿,别看了!今儿个天气这么好,我们出去玩玩呗!”

陈逢嬉皮笑脸地拽起我的胳膊。为了及时止损,我几乎是应激一般挣脱开了——光是这么正常的身体接触,说实话,我都觉得下面有点抬头的趋势。我无奈的说:“你懂什么,人也得为将来做准备嘛。再说了,一会儿管家就要来接我回去了。”

“书什么时候看不是看?你天天被关在家里,一出门上这个课那个课的,像个笼子里的金丝雀似的,多憋屈啊!偶尔放松放松,不行吗?”陈逢弯下腰来,凑到我旁边——那股橘子清香萦绕在我鼻腔里,带给我的安然感已无需多言。他神秘兮兮的笑了笑,指间肉垫搓了搓我的耳朵尖,我的耳朵不由得抖了抖。“那小少爷,你猜管家为什么没来,而我在这里呢?”

“你把管家弄死了然后来绑架我?”我突然脱口而出这么一句玩笑——甚至连我自己的大脑,好像都没反应过来。

说实话,在我看来这完全是名副其实的玩笑话,但陈逢似乎真以为我这么猜——他的表情出卖了一切,有疑惑不解,也有反应过来以后的一小丝无奈和——愠怒?说实话我不想惹他生气,我只好赶紧补一句:“啊啊,我开玩笑的。”

不要和直男开玩笑啊......

“卧槽......老子会是这种人吗?”陈逢轻轻揪着我的耳朵尖,用指甲尖戳刺了几下,那股酥麻感从耳朵往下蔓延,奇奇怪怪的——这种轻微的刺痛,居然让我更清醒了一丝——包括我的下身。“不拐弯子的话就是,今天你管家忙,到我来接你。”

“啊?”啊?

噢这完全像做梦一样,我可以和陈逢一起走回我家——我可以和我心生情愫的直男多待一会儿了。

明琦,你真的是个贱皮子。或许陈逢就是我的“直男劫”吧。

管家有事情,所以为了保护我的安全,家里人又花钱叫陈逢送我回家——乍一听好像确实是合理的。

......不过家里人花钱让他来,只会让他接我回去,而不会让他带我出去玩才对啊。

或许是陈逢也看不下去我神游的样子了,干脆趁热打铁:“走呗,你这小屁孩估计街都没怎么逛过,跟老子去看看烟火气也不错。”

哪是“没怎么逛过”啊,几乎算是“从没逛过”吧,每次上街,都是列好一个清单,写清楚自己要做什么要买什么,一件一件的做完,然后回到家里继续做自己该做的事情——“逛街”,一个平常而普遍的动词,在我看来好像也无比陌生。原来,在街上可以只作消遣的游荡吗?答案是必然的——而我并没体验过这样的感觉。

我叹了口气,把书一合,塞进书包。管他呢,既然陈逢都说是管家忙才来的,就放纵这一回吧!

才不是出事了可以甩锅给陈逢。

11

说实话,从我的角度而言,我们是像做贼一样溜了出来。

外面的世界对我而言,事实上也算新奇——毕竟我没怎么来过闹市区,尤其在人流量巨大的时间点。嘈杂的街道,形形色色的行人......空气中弥漫着一些油炸食品的味道,平时在家里的管教下,我根本没办法吃到,所以鼻子对这样的气味显得更加敏锐。

“小屁孩,欢迎来到真实的世界。”陈逢的话突然把我拉回现实。他甚至张开双臂,做出一个浮夸的欢迎姿势——差点撞到迎面走来的路人。听到那个路人骂骂咧咧的走过,我忍不住笑出了声,一颗紧绷的心也放松下来。

“你想吃点啥?今天可不用小少爷花钱。”陈逢又揽着我的肩膀,似乎对刚才的小摩擦毫不在意。穿梭在小吃街的摊位间,我只觉目不暇接——都想吃,但是胃也就这么大一点。

噢,陈逢搂着我走路,我已经不会应激了,比上次有进步。

“你随便点一些什么就行,我……我很少来这种地方,不甚了解。”我说的是实话,平日里都是管家老先生接送我,我根本没有机会拿到这些长辈眼里的“垃圾食品”。

陈逢挑了挑眉,“你简直白活了”的表情就这样写在脸上。他麻利地拉着我的手爪,在每个小摊之间穿梭,点了一大堆东西——麻辣烫、炸鸡排、章鱼小丸子……

我感到有些恍惚,这些东西对于其他人而言,大概是触手可及的平凡之物吧。有的人身居高层,却会和那些平淡的美丽脱节,说起来也实在可悲。

把吃的都买好,我们找了个僻静的角落位置坐下,大快朵颐起来。我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冒着热气的鸡排——香辣的味道在口腔中炸开,一下子点燃了味蕾。我忍不住赞美:“突然知道为什么大家喜欢油炸高热量食品了......这也太好吃。”

“那是,这些店都开了好几年了,前几年我就在吃——跟老子出来还会给你吃不好吃的?”

我又忍不住埋头大口吃起来。在这一刻,所有的压力和烦恼都被美食冲散了,整个人都轻松愉悦起来。我吃的满嘴流油,大概是完全没有少爷的样子了。但我的心里却涌起一股暖流。

时间时间就这样停下来吧,让这个被家族束缚的少年可以永远这般肆意快活下去啊。

12

虽然回家去被骂了,但是听见是陈逢带着我出去玩,家里人似乎又松了一下口,没有特别为难我。

至于管家为什么去晚了,我也忘记了,家里人也没和我说。

不过,有陈逢在身边,家里人便没有对此颇有微词。家里人难道也很喜欢陈逢吗?还是单纯忌惮于他们黑帮的危险性?——不过两个小孩能干出什么事情呢。

坐在书桌前,我不禁还是会回想那天下午,吃完高热量零食以后,笑的灿烂无比的黑帮大狼。

“咱们接着浪会儿!走,老子带你去个好地方。”

那时候,我们有说有笑地走在黄昏慵懒的阳光里。一缕清风吹过,遥远的钟声悠悠传来,将我重新推进自己的思绪里。

有时候,黄昏这个时间,我会被家里人安排钢琴课。如果我现在,还在乖乖坐在钢琴前,估计正被老师唠叨着手法不到位吧。

可是我们刚刚去干了什么?打电玩,太酷了。我还顺带着留下了一个游戏币——很廉价的材质,不过举起来以后,阳光下金属反射的光泽,可以晃得我微微眯起眼。

光仿佛照进了我的心里。

陈逢那时候,神神秘秘地带我来到一座破旧的居民楼前,一路领着我拾级而上。这个楼看起来已经上年头了,楼道里散发着霉味和烟味,外面的喧哗声、狗吠声、甚至还有婴儿的啼哭声交织在一起,有些让人心神不宁。不过在楼道里遇到别人,他们都会和陈逢打招呼——诸如“陈少主下午好啊”“陈少主今天过得不错吧”这一类的寒暄。

陈逢还真是受欢迎呢——影视作品里的一部分黑帮也有这样的特性,非常受基层民众欢迎。

“你带我来这儿干嘛?”我打量着周遭陌生的环境。随着楼层的增高,那些嘈杂的声音似乎在变的越来越小。

陈逢只是神秘地笑笑,伸手推开了顶楼的一扇铁门:“当然是带你来老子的秘密基地。”

“吱呀”一声,眼前豁然开朗。楼顶的天台,视野极佳,可以将整个城区的风貌尽收眼底。微风吹拂,衣角猎猎作响。

“怎么样,我发现的地方不错吧?每当我心烦的时候,都会来这里吹风,抽烟,好不惬意。”

我环顾四周,偶有几只飞鸟掠过天际,火烧云染红了半边天。空旷,自由,壮丽,美得令人心醉。我突然理解了陈逢为何也会把这里选做秘密基地。

“来来来,坐下歇会儿。”陈逢走到天台边缘,拍了拍身边的空地,自己率先坐下,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说实话我特别恐高,望着楼下蚂蚁一般的人群,我还是会打寒战。“不强迫你坐在这,后面也有椅子——不过你坐在这,老子也不会让你掉下去,哈哈。”

我鬼使神差的,好像就突然对这样的高度麻木了——大概是可靠的安全感使然,我也在他身旁坐下,静静地看着他吞云吐雾——我居然没有排斥他抽烟。这个玩世不恭的大狼,此时有着一种慵懒的帅气。我把目光移向天空,若有所思地望着远方,恍惚觉得两人仿佛一直这样相识着,又仿佛才刚刚认识。

“喂,陈逢,谢谢你,带我看到了这么多不一样的东西。”我突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这个世界原来有这么多东西。”

陈逢好像愣了愣,随即嘿嘿一笑,使劲揉了把我的脑袋:“小屁孩,跟我还客气什么。”

我任他揉着自己的毛,哪怕这样会让我的毛发变得乱糟糟的。我嘴角漾起淡淡的笑意,毕竟平日里,我习惯了周遭人的客套和敬畏,又或者是冷淡。可这个大狼,直接这样横冲直撞地闯入了我的人生,炙热而真诚。

”等以后你要是觉得家里太闷了,就来这儿找我。咱们一块儿浪,嗨到天荒地老。”

我点点头,温声应了一句:“行呢。”

天边的云彩染上一层淡淡的金黄,将我们俩的侧脸轮廓镀上一层柔光。有些情谊,就这样在不经意间萌芽,只待时日渐长,愈发坚韧。

13

时间过去了多久呢?陈逢还是会翻墙来找我,还是会给我带小吃——时间允许的时候,还是带着我溜出去玩。我甚至和他逃了一次钢琴课——真是不可思议,曾经的好学生明琦,现如今已经学坏了。

但,也算是从一个提线木偶,逐渐成长为了一个有血肉的人吧。

日子好像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去,没有陈逢的日子显得仍然索然无味——我没有想到,我居然这么快的适应了他的存在,就连大脑也食髓知味,在没有他的日子里,我感到意外的空虚。

“喂,小屁孩,要是我很久都不在,你会想我吗?”

当然想——哪怕你对我只是......哥哥对弟弟?雇佣兵对雇主?无论什么关系都好,总之不是恋人。你不会知道我喜欢上了你,而我也不会让你知道。

好害怕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黑白生活中的那抹彩色突兀的消失,我不知道我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

你会觉得我是一个变态吗?会觉得同性恋很恶心吗?我不敢问自己,也不敢平时旁敲侧击的问你。我不敢多嗅你的气息,也不敢表现出你揪我耳朵时其实我都会硬——我害怕被你疏远,害怕自己这些怪癖被你发掘出来后,会让你退避三舍。

虽然感到不甘心,但是现在这样不远不近的关系,其实已经很好了吧,明琦我啊,也应该知足了。

不过你也好久没来看过我了吧?带着我逃了一次钢琴课,问着我:“要是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你会不会想我?”

我当然想你。你什么都没留下,你没告诉我你要去干什么,你的联系方式也一直没有回应。我也会抽出宝贵的闲暇时间,去你的天台发呆,看天边熟悉的火烧云逐渐染成黑墨——“陈逢那小子啊,很久都没来过了”,居民楼的人都这么说。

混蛋,到底去了哪里呢?

有时候,不知情比知情更能让人安心——不确定性带给大家的是猜想,而当事实被尘埃落定的放在我的面前,我只会发现自己的无力——我什么也做不了。

“陈逢那小屁孩啊。玄鸦帮前几天和别的帮派有太多利益冲突,谈不拢火拼起来,啧,陈逢冲在老前面,子弹没吃,但是给人拿刀捅了。”

管家无意间和我谈起时,或许也觉得我和陈逢之间没什么羁绊吧——看见我眼神突然变得空洞,管家似乎感到很意外。

好难过,上一次这么难过是什么时候?眼泪仿佛要夺眶而出了。

我仔细想起,上一次情绪崩溃,是被绑架后,在陈逢怀里哭了出来。

那天琴也没怎么练稳当,老师也是一如既往的把事项都交代好,便直接开始放养我。老师走后,我逃课了——第一次自己逃了出来。我慌忙从教室冲出来,连书包都顾不上拿,一路疾驰的赶往......

赶往哪里?

我应该去哪?我知道他在哪里吗?

我刚跑到教学楼外,夜空繁星点点,我的脚步逐渐慢了下来。我浑身发麻,一股迷茫涌上心头,那股使不上力的感觉几乎把我吞噬——我什么也做不了吗?

对,狼啸酒店——当时我被绑架,被救回来以后就安顿在这里。那里是玄鸦帮的地盘......他一定在那里,一定的。

夜幕降临,酒店门口灯火通明。我已经忘记了疲惫,忘记了疼痛,哪怕我是一路不喘气的跑了几大个街区才来到这里。我气喘吁吁地跑进大堂,径直朝电梯冲去。在楼层不断攀升的过程中,我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种可怕的画面。我摇了摇头,迫使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事情却越发明晰。路上遇到了一些玄鸦帮的人,更加证实了我的猜测——他一定在这里。大概是知道我是明家少爷,路上也没什么玄鸦帮的人拦我。

小说相关章节: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