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言：李二才娶媳妇洞房这段，我决定简单带过，因为情节必然和孙睿那段雷同，一样的东西想必读者看了也不新鲜。）

　　李运兴老是老了点，可是办事还真是雷厉风行，比自己的两个宝贝儿子不知道靠谱了多少倍，没到一个星期，就联系赵叔把那约定好的疯媳妇带回了山村。打从看到这新媳妇第一眼，孙睿就察觉到了这孩子的不正常。

　　这个孩子说是有十六岁年纪，看起来也就十三四岁的个头，瘦得皮包着骨头，比长期受虐待的孙睿几个还要营养不良，皮肤是惨白的颜色，显得很久没照过阳光的样子，模样倒是有点俊，可是那双眼睛看任何人的眼神都直勾勾的，倒也不是傻瓜看人的那种直勾勾，而是他的眼神里带着一种…狂热。对，孙睿想得出最贴切的形容就是狂热了，这孩子看谁都像是要拉住他的手有一肚子话要倾诉一样。最离谱的是，这孩子不是被赵叔捆来的，是跟着赵叔一路走进堂屋的。当时天还没黑，也没到全村人吃席的时候，本来孙睿和王永华被喊来做给新媳妇上课，灌肠，换衣服那一套事的，可是这孩子一进屋就给孙睿和王永华上了一课。

　　“你就是我老公吗？真壮！”那孩子对着李大顺劈头就是一句，眼里满是由衷的笑意。

　　李大顺调教的男媳妇多了去了，从没见过这样不用调教的，倒是愣在当地不知道咋办。倒是李二才有点不高兴，走上去一脚把那孩子踢翻在地，说：“不长眼的东西，我才是你当家的！”

　　那孩子被踢了个跟头，居然就像没事人一样立刻爬到李二才脚边磕头认错：“骚逼错了，骚逼没长眼睛，骚逼给当家的磕头了，请当家的管教骚逼！”

　　李二才也懵了，这新媳妇怎么比被调教了三四年的还要贱？

　　这时候赵叔过来摆了摆手，对孙睿和王永华说道：“你俩赶紧带他去后屋收拾收拾，洗干净了再说。仔细点，这娃娃什么都懂，就是有点手重，你俩别让他给自己灌肠灌太多水了，别刺激他自己捅自己屁股。娃娃，你听话，今晚好好伺候着，有你舒服的。”

　　那孩子重重点了点头，说：“赵叔，我听话！当家的，我肯定不给你丢面子！”高高兴兴地跟着孙睿去了。

　　孙睿和王永华带着这孩子走后，赵叔才转身对老李家父子三个赔笑着解释：“我事先告诉你了啊，这是个小精神病，在精神病院被打怕了，根本不用我拐就跟我来了。”

　　李运兴皱眉道：“听他说话，这肯定不是雏了，老赵，你咋整来个被玩烂了的给我二小子当媳妇？”

　　老赵睁圆了眼睛说道：“老李，这小子要是齐齐整整的，在哪不得卖五万块钱？你看他瘦是瘦，脸生的多俊啊！给吃点好的养一阵子，就跟电视里那唱歌的仨小孩一样俊，他要是还是雏，轮得到你拿一万块钱就买了去？”

　　李运兴还是觉得有点吃亏，但是一分钱一分货，一万块钱买这么个玩意，也不能太挑拣。又问道：“他脑子什么毛病？傻不傻？”

　　“嗨，他是疯了，他可一点都不傻，我跟你讲他怎么疯的啊，我听人说……”

　　而此时在后屋，孙睿和王永华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小孩哥熟练地撅着屁股，自己给自己灌肠，他对自己下手确实太狠了，孙睿只好一边劝，一边帮他慢慢地灌。

　　“小弟，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王永华低声问道。

　　“我叫代嘉。十六了。哥，你们真的天天都被人打，打完了被人操吗？”

　　王永华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点了点头。

　　代嘉也没说什么，“嗯”了一声，也没表示满意，也没表示对这种生活的恐惧。

　　“你们的下面…是被他们烧的？”代嘉又问。

　　“是的。一会儿我们给你涂药，然后你得跨火盆，千万要肚子里憋一泡尿，不然就全烧掉了…”孙睿解释道。

　　代嘉的表情出乎了孙睿的意料，他稚嫩的脸上显出的表情分明是狂喜！那种高兴的表情近乎狰狞，让孙睿寒毛都立了起来。“全烧掉了也行吗？”代嘉居然问出这种逆天的问题。

　　“孩子，你真不怕过这种日子吗？”王永华毕竟是老师，还是对孩子有耐心。“他们会打你，侮辱你，把你当畜牲打，全村的男人都会操你，把你当厕所用，这些你都忍受得了吗？”

　　“这样的日子不是正好适合我这样的人吗？”代嘉平静地说。

　　“任何人都不该过这样的日子！”孙睿小声但是斩钉截铁地说。他不理解，他们拼了命决心逃离的生活，为什么一个花季少年就这么自愿往火坑里跳。

　　“你是我嫂子吧？”代嘉仍然笑着问，笑容却有点褪去了颜色。“嫂子，你不知道我以前的事，我是有罪的人，我的身上全是罪孽，我这样的人，就配过这样的日子。”

　　“孩子，你怎么就有罪了？你是不是以前就会这些事儿？”王永华问。

　　“我爸。”代嘉只说了两个字，却几乎讲出了一个人伦悲剧。王永华和孙睿细细品着这两个字，半晌没敢说话。

　　“那你爸呢？”孙睿小心翼翼地问道。

　　“死了，我杀的。”代嘉平静地说。忽然代嘉嗷地大喊了一声，像一条疯狗一样对着空气猛地咬了两口，一把抓住孙睿的衣领，痛苦地说：“嫂子…，求你以后别问这件事，永远、别提！”孙睿吓得魂不附体，连忙说：“我不问，我不问！”

　　代嘉的反常喊声引来了前屋的李大顺等人，见此情景，李大顺不由分说拉开了两个人，对着孙睿就是一顿大耳刮子。

　　“叫你仔细点别刺激他，你他妈听不懂人话？用你俩在那嚼舌根子？都他妈给我老实点，今晚再敢说话，老子立刻给你送到村头厕所灌粪汤子！”

　　“哎，老李啊，这孩子脑子不好，你可得看住了他，他不能跑，他巴不得挨操呢，他是不知道疼！你这儿媳妇也是的，没事惹他干什么！”

　　李运兴脸上也挂不住，骂道：“这点小事也做不好，去墙脚蹲着，屁股撅起来挨家法！你俩都是！”

　　王永华和孙睿只好乖乖像两条狗一样趴在墙角，面朝着墙，撅起两个被操得肿成一条肉缝的屁股，自己用手扒开挨戒尺抽。

　　在谁也没有关注的时候，代嘉忽然拿起桌子上的一把剪刀，说道：“赵叔。”

　　李运兴，李大顺，赵叔，李二才都吓了一大跳，赵叔喊道：“伢子，你要干啥。”

　　代嘉把剪刀放到胸前说：“赵叔，我知道疼的，我没病。”然后咔嚓一声，他面无表情地剪下了自己左边的乳头。“这样，就很疼。”然后又面无表情地把剪刀移动到自己的两腿之间。

　　李二才吓得脸色煞白，连忙冲过去一把夺下来代嘉手里的剪刀，大声骂道：“你他妈神经病！”声音很大，也很抖。

　　代嘉直勾勾地看着李二才，说：“当家的，我没病。”

　　“我没病。”

　　“我真没病。”

　　代嘉细长枯瘦的手指已经比划到了自己的右眼，左眼还是直勾勾地看着李二才，下一步他要干什么已经显而易见。

　　李运兴连忙喊道：“伢子，我是你公爹！”

　　“公爹？”代嘉身体一动没动，直勾勾的眼睛转向李运兴。

　　“公爹知道你没病！你，你也知道疼，你现在疼不疼？”李运兴换上了一副孙睿从没见过的面孔，慈祥地笑着问代嘉。

　　“疼。”代嘉说，“没疼够。我爸说过，好孩子不怕疼。”

　　“你是好孩子，公爹知道你是好孩子，好孩子才能嫁我家来做媳妇，你要是抠了眼睛就破相了，新媳妇怎么能破相呢？”

　　代嘉茫然地重复道：“嗯，新媳妇怎么能破相呢？”

　　“破了相老公就不要你了！你听话，老公就要你！”李二才也反应过来，自己这个媳妇不正常，不怕打骂，得反着来。

　　代嘉终于是放下了自己的手，呆呆地看着空气。

　　“来，当家的给你上药，别乱动，嫁到我家来，你全身上下都是我的了，以后不许自己伤自己，得经过当家的同意，知道吗？”李二才一边说，一边接近代嘉，最后大着胆子一把搂住代嘉，代嘉一被搂住，僵直的身体立刻就软了下来，乖乖地任李二才摆布。眼睛还是直勾勾地看着李二才。

　　李二才这才有机会仔细看看自己媳妇儿，越看，越觉得虽然行为有点吓人，长得是真俊，而且年纪比自己还小，倒像是自己弟弟一样，想着想着，脸上也有了点笑意，倒真是挺温柔地给代嘉包扎了伤口。

　　李二才一笑，代嘉忽然也笑了，他说：“当家的。”

　　“听话，今晚好好的，当家的疼你，好不好？”

　　“我听话。”代嘉乖顺地说。

　　老赵悄悄地在李运兴耳边说：“他说的听话，就是把自己往死里弄，一会儿你们悠着点，他，可是真不知道疼！”

　　于是稍后全村人便是见证了几十年来村里最离奇的婚礼，新媳妇不哭不闹，高高兴兴地完成了每一项羞辱的流程，反倒是老李家三个人小心翼翼地，生怕新媳妇受了伤，有人窃窃私语，说听说老李家这个新媳妇是疯的，看来确实是疯的，你瞅他跨火盆，完全不知道躲，就那么站着被火烫，要不是二才推他一把，只怕是真烧坏了！

　　代嘉规规矩矩地完成了每一个流程，在晚上回家时，某个只有他和孙睿在一起的时刻，他忽然说：“嫂子。”

　　“嗯？”孙睿已经轻易不敢和这个“妯娌”说话了。

　　“嫂子，他们也知道疼，不是吗？”

　　“……”孙睿没明白这话的意思。

　 “嫂子，你和我不一样，你不该在这受罪。他们欺负你，我都知道。我不傻，我没病”。”

　　孙睿的眼泪不知怎么就刷地流了下来，他摸着代嘉的头说：“弟弟，你没病，你真没病，有病的，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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