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帆躺在床上，拿起手機開始刷每天的任務。

用手機玩蔚藍檔案沒有什麼好處，打總力戰比較難打、看紀念大廳也比較模糊，有時候連音質都沒有那麼好。

但他又能怎麼樣呢？電腦很貴、筆電很貴，比他們更貴的是房租和水電。

作為一個無氪玩家，要一百羈絆還是有辦法的，如果每一次抽卡時，都不把招募點數換成角色，而是等待自動轉化成啟動石碎片，然後拿去做禮物，理論上是可能做到的。

在兩個咖啡廳都把陽奈邀請過來摸頭之後，陳帆才準備要把體力拿去刷日常關卡。

“哎呦，終於一百羈絆了？”陽奈一百羈絆的提示彈了出來，語音還沒有播放完，就突然被掐斷。

手機燙的離譜。

“不會要壞了吧？這手機優化也不會做好一點，真是的。”陳帆嘟囔著抱怨，看著手機突然卡死，然後黑屏。

陳帆放下手機，這個時候對手機做什麼都是沒有反應的，倒不如放下手機洗把臉、上個廁所，等他自己閃退了，再重新打開一次。

“煩死了......”陳帆上完廁所之後，正要跳到床上繼續玩蔚藍檔案時，突然屏住呼吸。

剛剛在遊戲內的那個空崎陽奈，坐在他的床上，身上沒有穿任何衣服，不過頭頂的光環倒還是閃爍著。

陳帆第一個念頭不是“面前這人是不是假的？”，而是滿滿的自卑和惶恐。

早知道就不要熬夜了，臉上都是痘痘；早知道就好好的整理房間了，這些陽奈的r18掛軸還這樣擺著，雜物亂放，髒衣服也是隨便亂丟......

手足無措，第一次陳帆感受到這種情緒。他面試的時候毫無緊張感，老闆知道他開的薪水只能招到一個廢物，他也知道自己是一個廢物，兩邊一拍即合。

“老師......？”陽奈的聲音很好聽，柔弱、遲疑的樣子，彷彿是某種脆弱的小生物。

陳帆啞口無言。

“是的，我就是老師”嗎？我配嗎？我這樣的人，配得上陽奈嗎？

她連站在這逼仄雜亂骯髒的房間，都彷彿是一種玷污。

“不是，我不是老師。”？說得出口嗎？朝思暮想，無論是半夜被憂鬱情緒擊垮時所想的人；又或者是黏稠的淫慾高漲時，想的都是她，就要這樣否認？

“老師，你變得好多。”陽奈率先打破寂靜。“但是我認得出來是你。”

她環視周圍，亂而不髒，小而齊全，與其說是衛生習慣不好，不如說是被生活擊垮到沒有力氣來處理這些瑣事了，房間的功能不再是為了舒適，而是僅僅為了遮風避雨的地方。

“很辛苦吧？”陽奈湊上前，踮起腳尖，抱住陳帆。

四個字。陳帆從國中畢業之後，就幾乎沒有哭過，他知道自己很笨，也知道社會很殘酷，他只是這樣任由社會強姦而已。他以為他已經失去哭的功能了。

僅僅只是四個字，淚如泉湧。

不是那種聲嘶力竭、使勁哭喊的痛哭，只是默默地啜泣著。

======

陳帆驚醒。

他記得剛剛發生了什麼......？

房間被整理的一乾二淨，衣服也用手洗乾淨了，陽奈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因為他一個人霸佔了單人床的所有位置。

他低頭一看，完蛋，已經十點了，他從來沒有睡過頭這麼晚過，今天是星期四，產能加強的時候，雖說他不是什麼很重要的職位，但是他必須要在場。

電話響起。

［畜生向你發起通話，是否接通？］

“你到底要過來了沒？你知道整個team就差你一個人嗎？你不想做可以直接和我說，不要這樣裝死騙我薪水，怎麼樣？你又要說你生病了？你上個月已經生病過了吧？”

“是這樣的，涂組長。”陳帆恭敬的說道。

“怎麼了？”

“操死你的媽，老子不幹了！”陳帆如釋重負，彷彿栓在他脖子上三十年來的枷鎖終於解開了。

陽奈在一旁擔憂的看著他。

陳帆伸手摸向那銀白色的頭髮，柔順的如同絲緞。

涂楚笙掛斷了電話，似乎還不可置信的輕咦了一聲，只是這些都不是陳帆要關心的了。

雖說他是一個失敗的人，但一點點小錢，讓他們不工作一個月，然後偶爾吃點好的--而非冰箱裡面的吐司抹果醬--還是做得到的。

不過，回過神來，陳帆又突然有些拘謹。

“陽......奈？你真的是那個空崎陽奈？單手mg42，肉體扛巡航導彈，近距離連吃散彈槍的陽奈？”

陽奈的薄臉忍不住泛紅，這些是事實不假，但這些並沒有什麼，她本來與生俱來就能夠做到這些事情了，如同誇讚羚羊跳的高、獵豹跑的快一樣。

--至少陽奈認為這是很普通的。

“是，老師，我就是。不過我感覺我來這裡力氣有些削弱了，昨天在做家事的時候，也感覺力氣沒有之前那麼大了。”陽奈低聲囁嚅道。

“喔？”陳帆一聽就來勁了，力氣變小？豈不是.....？

突如其來的來比了一場比腕力。

陳帆竭盡全力，青筋在他瘦弱的手臂上爆起，不過陽奈的手如同鋼筋那樣，連一絲形變都沒有。

“不過老師也變得更弱了呢。”陽奈的臉紅的如同上了粉撲，一邊輕輕笑著，鬆開了手。

陽奈雙手合十，放在鼻子前面。

“你剛剛辭職了？還好吧？是我害的嗎？”陽奈擔心問道，該不會才來到這裡的第一天，就把老師的生活搞砸了吧！

“辭職了？”陳帆不屑一笑，他好像很久沒有這樣意氣飛揚，好像回到國高中那時候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了。“我把他炒魷魚了！就連剩下的工資我也不結了，誰稀罕？”

“陽奈，我可是可以創造奇蹟的[大人]啊！”雖然和面前這個人才見面不到，但無論是陽奈或是陳帆，都感覺面前這人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嗯，老師已經創造了很多奇蹟，我相信你。”陽奈淡淡笑著，不過，並不是陳帆最近十年來聽到的那種譏笑，而是看著面前意氣風發的青年男子，忍不住露出的微笑。

（本章完）

閒聊在下面。

小说相关章节：陽奈到現實世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