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可要开始了。先从肚子这来吧。”

玛姬剪开了他身上被血浸透的衬衣，把一包止血粉倒在了腹部的切口上。

“呃——！”

变本加厉的刺痛让杰森挤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忍着点，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玛姬手上的一次性缝合器说难听点比订书机好不到哪去，回想起以前自己用这玩意的经历，就算是私法制裁者也免不了犯怵。

“麻醉针有吗？”

“过期了”

“镇静剂呢？”

“有是有，不过是给马用的那种”

“奥施康定？”

“你知道这玩意买不着。”

“MOTHERFUCKER！酒总有吧？”

“这你倒是问对人了，要那种？金酒？白兰地？还是肯塔基波旁？”

“有什么来什么，我不挑。”

玛姬无奈地从自己的水晶玻璃柜里给翻出一瓶佳酿递过去：

“就不能忍忍？疼不死的。”

杰森费力地咽下嘴里的酒，咬着牙反唇相讥：

“要不你来试试？我保证你这辈子不想来上第二次。”

“太遗憾了，我可以直接关掉痛觉模块。喝够了没？我要动手了。”

不锈钢钉刺穿皮肤将伤口合拢起来，高度烈酒的镇痛效果只能说是聊胜于无，杰森双拳紧握，死死咬紧牙关对抗着剧痛，渗出的汗珠化开了他脸上结块的血痕，一滴一滴打在木地板上。

终于，最后一发钢钉将伤口彻底合住，玛姬给他贴上纱布，轻轻拍拍手，成就感油然而生

“呼，搞定了，好像也没那么难吗。还有没有其他要钉的地方？”

疼的有出气没进气的杰森虚弱地抬起手指了指左肩，掀开衣服一看，又是一个血肉模糊的弹孔。

“子弹卡在里面了，你得取出来。”

说这话时杰森满脸的不情愿，眼神里全是生无可恋。

“别要死不活的，我手很稳，保证不给你造成二次伤害。”

这发子弹打在了上斜方肌处，幸运地避开了要害。玛姬把消过毒的金属钳探进创口，轻轻松松找到了那发9mm子弹。长痛不如短痛，她迅速一抽，把弹头从杰森体内掏了出来。

“艹！嘶…………你要是想杀了我可以直接对我脑袋开上一枪，真的不用这么麻烦。”

“省点力气少说两句吧，还有要取的子弹吗？”

“谢天谢地，没了。剩下的伤口都不深，用纱布包一下就够了。”

杰森长出一口气，如释重负般软倒在了躺椅上。

“话说，我还没问呢，你怎么搞成的这样？谁有本事把你揍这么惨？”

玛姬夹着蘸满酒精的棉球擦拭着杰森满身的血迹，顺便向他打探着虚实，毕竟杰森皮尔斯这么狼狈的样子可不多见。

“我能不说吗？”

“别害羞吗，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呗？”

“……潜入失败了，我不得不干掉所有人——只用一把1911和三个弹匣。就这么简单。”

“有枪在手你还能落了下风？退步的有点厉害啊。”

“这能怪我？那些日本黑帮个个跟他妈不要命一样，人手一把武士刀冲上来就砍，挨上一枪都不带停的，受这么点伤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日本黑帮？合着把歌舞伎町掀了个底朝天的人是你呗？你去那种鬼地方干什么。”

“合约内容，无可奉告。”

“好吧，那我不问了。”

见杰森不想回答，玛姬也不再追问，静静地拿起绷带一圈一圈往他身上缠。

“完事了，能包起来的地方都包好了。”

看着镜子里被几乎要被裹成木乃伊的自己，杰森唯一能做的就是长叹一声接受现实。

“你现在这样子让我想起了赌场那次……”

“你还有脸提赌场那次？要不是我帮你挡了那么多枪你今天还能站在这？”

“那你也不想想是谁给你垫的天价医药费？”

“……算了，这笔烂账有的是时间再算，我得睡一会。”

杰森不想再纠缠下去，习惯性地躺回了沙发上。

“起来，去床上睡。我再没良心也不至于让伤员睡沙发。”

把一身伤的杰森安顿好之后，玛姬扔掉手上满是血的橡胶手套，开始收拾起自己的被子。

“你不一起睡？”

“咱俩躺在一张床上会发生什么……这种事想必不需要我来告诉你吧？我可不希望你今天晚上就把伤口给弄崩了。”

“说的也是，那晚安，我顶不住了。”

“……安心睡觉，少想些有的没的。”

骗术师抱起被子，转身走向客厅的沙发。

“……玛姬。”

身后传来杰森的声音，他难得叫她的名字一次。

“怎么了？”

“……谢谢，今天晚上……多亏你了。”

“睡你的吧，你谢我的时间多的是。”

她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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