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切终将逝去，那创造还有意义吗”任水流抚过疲惫的身躯，，透过氤氲着的水汽，她数不清多少次对着镜子发问

  镜子里那眼间的一抹黛青与平常无异，可当她挪开视线时眼尾的余光却分明看到镜中的自己朱唇轻启“那你为什么冬末时还要制作一些梅花标本呢，你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阮梅瞳孔微微震颤着，薄唇微张，却欲语泪先流，颤抖着手伸向镜中的自己，却在触碰到冰冷的镜面后触电般地收回，阮梅怔了怔，镜中的自己熟悉又陌生，说服自己只是过劳了，裹上浴巾出了浴室

  她越发感觉到自己的人性已慢慢淡化，她不需要志同道合的好友，也不需要相濡以沫的恋人，她能毫无负担地一边对星使用“亲爱的”一类的亲昵称呼，一边喂她吃下反吐真剂将她送去收集虫王数据，这并非她不负责任，她已提早做好为星兜底的准备，只是在此之前有人出手了，不过也好，反倒省了她的事

  至于星因此产生的误会，没有必要去解释，反正药效过后她就都忘了，她向来如此，不愿与人产生过多的交集，反吐真剂“不能透露出关于阮梅的信息”亦是如此

  空间站那种位置不适合她，太过嘈杂，此番前也只是因为黑塔收藏的奇物她有些感兴趣，来前她特地嘱咐过黑塔不必大肆宣传，只是那位天才少女似乎忘了她不喜人声

  可说她像是离群索居的神明似乎又不太贴切，她淡漠却不厌世，她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会为了初冬的第一屉梅花糕排很久的队，会在听到喜欢的戏曲时欣喜地扬起唇角

  吹干头发后，满脸倦色的女人终于戴上眼罩躺回床上，只是这段时间的怪事却层出不穷

  第二天一早发现桌上的笔记被人动过了，她可以百分百肯定这不是她做的，字迹虽与她别无二致，但实验风格却大相径庭，太过激进了，反倒有点像……年轻时的她

  阮梅并未感到惊恐，反而饶有兴趣地在笔记上留言“你是谁？”

  可第二天得到的回复却是“阮·梅”

  阮梅明白，问题估计出在自己身上，感到新奇的同时也对自己做了个检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分裂出第二个人格，大概是年轻时的她

  自己这段时间心态的确是出了些问题，阮梅攥着报告但闭眼沉思，不过……这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

  实验室内，阮梅弯起唇角，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培养液中与自己别无二致的切片缓缓睁开双眼，舒展蜷缩成一团的身体，眼波流转，温婉动人，相较阮梅不同的是她眉宇间多出一抹锋芒

  舱内的营养液慢慢放尽，随着舱门打开，切片从舱内跌出，阮梅伸出双臂将她揽入怀中，切片在她颈间蹭了蹭，红冶的唇在阮梅耳畔有气无力地耳语“我就知道，你会接纳我”

  “为什么”

  “因为你我不分彼此”

  阮梅给她找了套自己的衣服，合身程度不必多说，穿戴好后对着阮梅挤出个笑容“虽说没有取个新名字的必要，但方便平时区分，你愿意的话，唤我「梅」吧”

  阮梅欣然应允，可到夜晚替梅安排房间时，独属于年轻时的她的锋芒才展露出来，阮梅抱出被子时梅悄然靠近

  双臂环过阮梅盈盈一握的腰肢，指腹隔着那层黑纱轻抚阮梅腰间的软肉，阮梅甚至感受到梅温热的吐息落在自己耳畔，梅的软肉贴在自己背后，耳垂被染得通红，蹙了蹙眉，回身将其推开，却并不恼火，语气淡淡“你做什么”

  梅伸手在阮梅肩头微微用力推了一把，看着阮梅跌坐在身后的床上，双手攀上她的肩头，单膝跪在她两腿间“平时又不是没有自己解决过需求，衣柜里内衣那一格里还收纳着小玩具吧，你我连心跳的频率都是一样的，我来代劳不也算自我解决吗”

  阮梅面色仍然厌厌的，自己年轻时这么有锋芒的吗

  “给我一个理由”

  梅勾起阮梅侧脸处的一缕秀发，在指尖微微绕着，吐气如兰，那张熟悉的脸凑的更近“我知道你只会接纳你自己，我，也是你的一部分”

  阮梅浅浅的笑意在唇角慢慢晕染开来，如初冬傲立的寒梅，芬芳幽幽，显然，这个答案她很满意，对梅越界的动作也不再抵触，反而开始期待她会带给自己怎样的体验

  梅的吻如春雨般细细的密密的落在阮梅脖颈，手指也不安分地攀上阮梅美背，食指指腹隔着手套顺着脊柱一路下滑，引得一阵瘙痒，一点一点解下衣服上的配饰，飘带，胸针

  另一只手拔下阮梅的发钗，秀发顿时一泻如瀑，梅看着眼前罗衫轻解，身姿婀娜的阮梅，唇角漾起浅浅笑意

  “交给我吧，亲爱的”

  梅伸手将阮梅按倒在床上，贴心地抽来枕头垫在阮梅腰下，春光从阮梅身上被扯得连蔽体都成问题的衣衫里溢出，雪白的柔软露出大半，梅也不急，抚上阮梅侧脸，绵密的吻落在她的眼角，又辗转至她诱人的唇，唇瓣贴合轻轻碾磨着，梅并没有很强的进攻性，轻柔的吻只持续了一小会便离开，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眉目含情的梅，阮梅忍不住攀上她的腰肢轻轻回抱，将两人间的距离更拉近一分

  梅再次覆上阮梅的唇，不再像刚才的浅尝即止，而是欲求不满地想要索取更多，舌尖探出轻轻撬开阮梅的贝齿，阮梅也探出香舌温柔地回应着梅，舌尖纠缠体液交互，吞咽的动作格外迷人

  梅轻轻衔出阮梅的小舌，轻吮慢吸，辗转流连，手指轻轻碾着阮梅通红的耳垂，阮梅被吻得浑身酥酥麻麻，身体逐渐软了下来，待到喘不过气时，拍了拍梅的背，梅这才抽回小舌，将两人连接的银丝被拉断

  梅咂了咂嘴，似乎在回味刚才的吻，又欺身上前，摘下阮梅的珍珠项链放在一旁，又将她形同虚设的外衣彻底脱下，展露出傲人的雪峰，看着梅唇角的盈盈笑意，绯红深深浅浅地在阮梅面颊上晕开，手本能地护在胸前，却被梅拽开

  梅跨坐在阮梅身上，眉眼弯弯，手指划过锁骨一路向下，在那片沟壑处停下，攀上那团柔软，感受着雪白在指尖不断变换形状，指尖时不时挑逗下尖端的殷红

  一番逗弄下，阮梅喉间可爱的声音再也止不住，喘息连连，梅俯首，温热的气息落在乳尖，将垂下的秀发挽到耳后后边探出舌尖含住了那已充血挺立的乳尖，温柔地裹挟住，每次舌尖扫过都能得到阮梅身体颤抖的回应

  “啊，梅！”

  不知是牙齿不小心磕碰到还是吮吸得太过用力，阮梅一下子疼得惊呼出声，梅这才恋恋不舍地放过那点殷红，残留的水渍显得它更加诱人

  似乎是不满阮梅出声打断自己，梅扼住阮梅下颌，食指探入阮梅口中，指腹压住其舌根，将她的喘息堵在喉间，另一只手不安分地滑向阮梅的打底裤，两指勾住将它轻轻褪到腿间，阮梅配合地抬起腿将它脱下

  “现在的我爱穿这种款式的？”梅打量着阮梅里衣的同时还不忘甩出这么一句羞耻的话

  梅直入主题，手指在泥泞的穴口处打着转，惹得阮梅一阵酥麻，像电流爬过全身，她清楚地知道阮梅身体的每一处敏感点，两指隔着里衣对阴蒂轻柔地抚慰按摩

  被刺激的穴口很快分泌出花蜜浸润里衣和来人的手指，不太体面的喘息全被口中的手指堵回喉咙，热流渐渐在小腹处汇聚

  梅对上阮梅盈满水汽惹人怜爱的眸子，唇角多出一丝弧度，脱下那最后一件黑色蕾丝，穴口便完全暴露出来，膝盖抵住阮梅的大腿根不让她合拢双腿

  有了刚才的润滑，梅的手指刚进入时还算顺利，可阮梅平日性生活寡淡，只有在必要才才会自我解决一下，下面紧致异常，梅只得放弃双指的打算，只留中指徐徐推进着

  潮湿幽深的隧道，像长满钟乳石的溶洞，内壁紧紧贴合吸附着手指，进退两难，阮梅更是忍耐到极限，足弓紧绷脚趾蜷起，喉间挤出的嘤咛让人欲罢不能

  “亲爱的，放松点”梅覆唇与阮梅耳侧咬着她的耳垂，又流连与她脖颈间轻吮，指尖的动作也温柔了不少，终于，在手指完全没入后，梅试着微微弯曲在里面活动了下后，猛地攻向阮梅的敏感点，同时抽出玩弄着阮梅小舌的手指，与晶莹的银丝一同出来的，还有那些不得体的呻吟

  “梅...慢一点...”

  梅非但不理会阮梅的诉求，反而变本加厉地又挤进一跟手指，如撩拨阮弦般不断刺激着阮梅的敏感点，指尖每次扣过都能感受到阮梅的一阵战栗，快感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断冲刷着阮梅的意识，她几乎快要晕厥过去，手指在梅背后抓出一道道红痕，纤细修长的腿使不上一点力气，唯一的反抗是蹬乱脚边的床单

  察觉到阮梅喘息更甚，呼吸也变得紊乱，梅揽住阮梅脖颈，灵舌探入阮梅口中缠绵，帮她调整着呼吸，终于，在一番交合与体液互换中，阮梅甬道一阵收缩，不那么优雅地泄了身

  梅抽出手指，擦干净残留在手指上缓缓滴落的黏液，待阮梅恢复好后，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将剩下的水从嘴中度给有些“失水过多”的阮梅

  “去洗澡？”

  “嗯...”阮梅撑着床挣扎地想要起身，却发现腿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梅也不多墨迹，揽过阮梅的腿弯将其抱进浴室，阮梅腿软受不了力，梅便扶着阮梅的腰，感受着温润的水流冲刷掉身上的污渍与疲倦

  “你应该轻一点的”

  “下次一定”

  “……”阮梅只是抬眸瞪了梅一眼，却并未反驳

  ……

  她越来越习惯梅的存在，能面色平静地回应着梅早安吻的请求，脖颈处也总晕染着深浅不一的红痕，旧的尚未消退便会添上些新的，对做实验到一半小腹处突然多出一双手将她圈入怀中这种事更是习以为常，梅的脑袋搁在阮梅肩颈处，时不时提些意见，她虽对梅激进的想法不敢苟同，但梅跳脱的思维倒总能给她不少启发

  大概是因为梅的人格来源于年轻时的她的缘故，梅并不像她那么淡漠，比她更接近常人，也更贴近生活，会在阮梅做饭时吵着要尝尝咸淡，可勺子伸到嘴边时又不乐意，眼神示意着阮梅，阮梅也由着她胡闹，依她的想法将汤汁吹凉后倒在锁骨，看着梅像小兽般伸舔净食物后竖起大拇指夸好吃

  会在晚上做完后牵起阮梅的脚踝端详片刻后提出绿色的指甲油会很适合她，阮梅虽对此并不感冒，但还是架不住梅的热情，任由她在自己足间点缀上小小的梅花图案

  闲时两人也会相伴着出行散心，但梅的精力现在越来越差，没一会就乏了停留在亭子里歇脚，趴在阮梅腿上小憩，阮梅理了理她耳边的碎发，看着她躺在自己腿上呼吸逐渐变得均匀

  亭外疏雨拍打竹叶落得凄切，不知过了多久，梅缓缓睁开眼，印入眼帘的是阮梅锋利的下颌线和澄澈的眸子，手中针线翻飞做着刺绣，绣的是梅的睡颜，已经完成大半

  “以后没完成的你可以自己对着镜子绣完”

  阮梅薄唇微张，却还是将嘴边的话又咽下去，木纳地点点头，她和梅都心知肚明，这具人造的身体终究是有极限的，时间快到了，可谁也没挑破这层窗户纸

  天色渐晚，阮梅拿起手边的油纸伞，梅撑着想要站起，却在细密的雨声中引起一声骨头折断的脆响，阮梅回过头看到梅瘫软在地，疼得牙都快咬碎却还是忍受着一声不吭，这具躯体显然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阮梅一言不发，只是默默扶起梅，将她手臂搭在自己肩膀，搀扶着回了家

  这种情况并不是第一次，三日前阮梅发现梅的衣衫少有的没整理好，问起时梅只是笑着摇摇头，她敏锐地察觉到梅的暗淡的双眼已经看不见了，修复梅的身体对她来说不算难事，可这毕竟治标不治本，梅的逝去已成定局

  夜晚梅躺在阮梅怀里一边品味着阮梅亲手渍的梅花糕，一边听着阮梅拨动阮弦，唇角笑意更甚，呼吸却渐渐归于平静，尾音落下，却有些走调——她感受到梅的脉搏停止了跳动

  她走得很平静，连一句像样的告别都没有，只给阮梅留下本实验手册，里面详细记载了自己身体的各项数据及随时间推移身体出现局部崩溃，意识短暂消失晕迷的现象，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实验材料，毫无疑问，作为一场实验来说她非常成功，可阮梅却看着熟悉的字迹，眼中某些情绪翻涌，却阖了阖眼，合上被滑落的晶莹滴湿的笔记

  梅剪的窗花仍贴在窗上，梅栽的绿植也还在摇曳，可折下的那枝养在瓶里的梅花枝却败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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