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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重逢，并不总是那么令人激动，也并不一定就带着亲人回到身边时的，那种惊喜。看到她蓝色的长发，我不由得愣在了原地，若现在走过来的她直视着我的双眼，她肯定能从中读出，复杂无比的情感。

“小莫......”

刚才还在对着笔记本电脑发呆，在繁琐的工作之中陷入恍惚的我，不确定是自己没注意到她轻轻的叩门声响，还是说那家伙不请自来直接推门而入。我叫出了她的名字，撑着办公桌让自己起身，但我没有走动，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

“变化真大。哦，零食还是上次的口味啊，什么时候还多了一台冰箱？我看看，冰淇淋牌子选购的挺好的。”

她还是那样，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比起和我正式打招呼，还是我办公室里的零食更能吸引她。她会恨我吗？不，她更像是会感觉，我不值得她付出恨的这一情绪。两年了，我们两年没有相见，除开偶尔用电子设备交流以外，我根本没在这两年内，抽时间去找她。

她还记得我吧？我却有点不记得她了，当初分离开的时候，我们之间是否许下若干诺言？在那段模糊的记忆中的她是不辞而别，现在回来也没有任何提前的消息。我和罗德岛，也许只是她一生中，毫不重要的一个过客罢了。

“还在吗？这么晚还熬夜，都熬得要注意力涣散啦。”

蓝发天使已经走了过来，在我眼前用手挥舞了几下将我意识拉回现实。我点点头，从办公桌后走出，走到她的面前，看着她的眼睛。也许我该拥抱，去感受两年内未曾体会过的专属于她的温暖，也许我该轻吻，去湿润她那双旅途过后略显干燥的双唇。

可最终，还是她主动伸出双手，捧起我的脸颊，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敢做。我想说一声对不起，堕天使却没给我道歉的机会，朱唇堵住口齿，歉意吞入腹腔，化为一滩浓水，逼得心脏剧烈疼痛。

这一次，她还能在我身边待多久？下一次的离别再相见，我是否又会像现在这样，狼狈不堪？我明明还爱着她，可我又已经不像以前那样，爱的那么纯粹了。

尾巴还是喜欢乱晃，即使被我抓在手中也一点都不安分，偏细的恶魔尾巴也并没有其他种族的那般敏感，但我用手去抚摸时还是能听到她发出的，极小一声舒服的微鸣。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我俩歪腻的动作，我想暂时和小莫分开走过去回应开门，但小莫坚持要我留在原地，帮我允许了一声那敲门人进来时，她又一次凑上前，轻轻地吻住了我。

“莫斯提马......所以你带我来这里，就是看你秀恩爱的？还有，我都不知道你有个男朋友。”

我认得那个声音，虽然没和我建立起那种关系，但我也确实很久没看见过她了。在莫斯提马将我放开后，我对着她招了招手，迟疑了两三秒后，还是决定不要惹她生气，便用“菲亚梅塔”去称呼她。

见到那小凤凰的瞬间，我只觉得脑袋生疼，闭上眼，黑暗中闪过许多我不曾直接接触过的记忆，突然的不适让我下意识抱紧了怀中的莫斯提马，直到稍微恢复，我才松开手，她也转过身坐在了我身后办公桌上。

我望着菲亚梅塔，自己心中思绪万千，却只能恨自己那一张嘴一时间内什么都没法说清楚。我只是望着她，望着她疑惑的脸，等了好久才从咬紧牙关的口中，挤出一句话。

“我想和你，谈谈。”

她身后的房门，传来了上锁的清脆声响。

“我其实，不了解你。你这一辈子所无法忘却的那一个雨夜，实际上对于我来说，只是简简单单几句文本描述一般，不生动，缺乏认同感。我没能，至少现在做不到，回到过去一窥当时的情况。”

我望着她的红瞳，仿佛看见了当年燃烧于其中的怒火，尽管现在菲亚梅塔只是满脸的疑惑，不明白我在这对着她诉说的言语，究竟代表何物。

我仿佛成了那一晚上的天使，靠着共感将背叛者的情绪读的一清二楚，口中所言都是要基于情绪这一事实才能完全理解，可我没考虑到面前的她，什么都感受不到，什么情绪都理解不了。

我朝着她伸出手，手指意图触碰到她的脸颊，但她后退了一步，避开了我的动作。也是，毕竟我们不是情侣，我和她没有什么能令彼此敞开心扉的经历，她也没有理由爱我爱的死心塌地。

但我坚持着，朝着她伸出手，这一次，她没有躲，她发现自己突然不能躲，身子不听使唤僵在原地，我的手就这么触碰了上去，抚摸着她的脸颊，轻轻撩起垂落的红色碎发。

“莫斯提马，你做了什么？我动不了了！”

“冤枉啊，你看我，手都没碰过法杖一下。”

菲亚梅塔并没有预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她本来只是跟着那堕天使来到我的办公室，但现在却只能无力地对着那天使嘶吼，去质问事情为何如此。

蓝发的堕天使就在我身后，坐在我办公桌上，笑着去看着自己的同事出尽洋相。她不会告诉那小凤凰真相，告知了又有什么意思，不告知又能有什么损失？再说那所谓的真相存在的本身，有意义吗？

她不是神明碎片的持有者，更不是碎片本身，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黎博利，是我的干员，我不恨她，我本没有理由那么做，但是......我还是有点忍不住。

几乎在同一时刻，她恢复了自由，腰间的铳械也被立刻拔出，正面指着我的脑袋。刚才那样对她的动作，算是性骚扰了，她让我立刻做出解释，否则不惜让我脸上挨一发爆破弹。

“我还是，不了解你。至今为止，你依然恨着那个叛徒，一心想着要他付出代价。不，我不是在责怪你，我只是看的比你多那么一点点，或者说，不是当事人的我，不怎么在乎。”

“你说什么胡话，你又懂什么？！”

踩中她的雷区了，她扣住扳机的手指微微地颤抖着，但她还在对我忍耐，理智告诉她不能对拥有这个身份的我下手，还不能这么做，即使我刚才说出的话做出的事像疯了一样难以让人理解。不过就算她开枪，那武器也只是会哑火，让她自己感到更深一步的恐惧罢了。

“我确实不懂，我无力干涉大部分事情的走向，我只是个台下的疯癫看客，偶尔上台自我沉醉地舞上一曲。”

我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犹豫片刻后还是决定，对她叙说。她们几乎都走出来了，从八年前的阴影，唯有她，没有共感的她，还停留在那一个雨夜。

“可以的话，我想与你分享我所见所闻，让你窥视到部分过往，这样可否让你，能从怒火中脱离而自由片刻？”

可她根本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她摇头拒绝了我的疯话，虽然她的反应在意料之中，我却还是感到可惜。

事情本不该是这样发展，我本不能就这样打破规则，但规则破碎本身并不代表着毁灭，只要我有能力去为我的行为负责。

看看她吧，看看这只不死鸟，多年来那火焰一直燃烧于她的胸腔，未曾因时间流逝而减弱分毫。她还能那样愤怒多久？如此可笑，抱着拿捏不当就会毁了自己的恨火，她不觉得累吗？可笑归可笑，但她本身并无错误，而沦落到现今处境的我，又如何不可笑？

我何德何能，想要用自己狭窄的牢笼，去困住那一只向往自由的鸟儿？可在我眼中，那所谓自由又和引火自焚有何区别？

“收手吧，doctor。你已经吓到她了。”

小莫看起来对现在的状况不算是很在意，她跳下桌子挪到我身边，双手抱住我的脖子，嘴巴凑到耳边轻声劝我放弃。我与她许久未见，但她在我身边时的小习惯仍未改变，那细长尾巴还是会不自觉缠绕上我的手臂。

“我已经很仁慈了，我没有给她捏造一份虚伪又美好的记忆，没有安排一场战斗然后用重伤甚至死亡，去换取她的真情。我还保留了她的自我，不是吗？”

我有能力做到更多，比如在雨中抱着崩溃的她陪着一同痛哭，在星空下咖啡店外献上深情告白，或者做出承诺，假装自己不在意却依旧愿意守望着她，让时间推动她主动投入怀抱。

但这些又有什么意义？这些我早已腻了的事实强加给她又有什么乐趣？我根本不了解她，她心中装着的只有拉特兰，以及背叛的那个雨夜。我该把自己安插在她人生的哪个阶段与她相遇，才能让这份情感至少不那么虚伪到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让她那样癫狂，还不如现在带着愤怒瞪着我，要来的真实。

我再次伸手过去，这次，她忍无可忍，扣动了扳机。如我所愿，那把忠诚的武器哑了火，无论她再怎么努力，疯狂扣动扳机，剧烈摇晃铳械，这武器也没有带来预想中的烈焰，反而是给那主人降下无尽的疑惑，以及一丝恐惧。

“疯子......你想要什么？”

手胡乱地在她的脑袋上揉搓着，而我倒是很欣赏她现在的那一副表情。她高傲，她不屑，她愤怒，但我只是，只是想让她释然。

再一次抚摸上她的脸颊，轻轻的捏了一下，体会了一把少女保养极好的面部肌肤。我笑着，笑容应该足够诡异，能把面前的她给震慑到就好。纵使她不会理解我，她对我的表情只会感到进一步的恼火。

“我能要什么？也许是肉体欢愉，也许是你对我的心扉敞开，无论如何，可能对你来说，会有点疼。”

菲亚梅塔紧咬着牙关，但我能看得见，红瞳烈火中，闪过的恐惧越来越难以被掩藏。她后退，我逼近，直到少女的后背碰上房门，不再有半点逃跑机会，我的手也在这时放上她的双肩，轻轻一挑，让外套顺着手臂滑落。

她的枪还在指着我，枪口死死抵住我的胸膛，随着彼此间距离的靠近，那把枪转而向上抵住我的下巴，扳机循环往复地被扣动着，依旧毫无杀伤力可言。我并不恐惧她开枪，但这把枪的存在还是碍着我下一步的动作，我也只好抓着她的手腕强迫她把手放下，顺便让她发软无力武器也随之脱手。

“菲亚梅塔，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

现在那小凤凰脸上的表情，又多了一种震惊，随后是极度的厌恶，被我抓着的那只手挣扎着想上来给我一个耳光。哪有我这样表白的，去除人家的武器，还把人家给按在了门上，我这说是强暴还差不多。

“死变态，你这种人怎么当上领导的？！”

“只是稍微对你特别关照一点罢了。”

胸部十分有分量，隔着内衣和衬衫去用手揉弄，也能感受到其中的沉重分量。我只控制住了她的一只手，至于她的另一只，像是以牙还牙一样抓着我的手腕，但她使不上多少力气，抓着我也没法阻拦我的动作。

手指挑动衬衫上的纽扣，慢慢弄开一颗，衬衫便被束缚其中的存在撑得往外开了一些。这衬衫对她来说稍微有点小了，双乳被挤压得我都感觉有些心疼。

做到这样就好，她的意志坚定，直接动粗上手反而是无法让她放下执念。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我松开了手，同时她也有些身子发软，靠着门跌坐了下去。

暂时不理会小凤凰，我回到办公桌前，扶着小莫的背，托着她的腿，支撑着她身体的重力，将久别的爱人轻轻抱起。看来她这段旅行伙食还不错，手上传来的压力比印象中要大一些啊。

愤怒的目光一直钉在我的身上，好像沐浴在其中的我就能立刻忏悔一般。我抱着莫斯提马，绕开了刚站起身的菲亚梅塔，穿过自动开启的房门，踏出早已改变的门外空间，也就是回到我的宿舍房间内。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光用言语可表达不清楚我的渴求，将她轻轻放下，她的蓝色长发也一同披散在白色床单之上，青蓝色瞳孔中隐藏不了对我的思念。我闭上双眼，抓住她的一只手肘，弯腰俯身，准备再次夺走她的亲吻。但她的一只手指先我一步，在我的嘴唇上停住，我这时才反应过来，她问我的打算不是针对于她自己的。

回头望去，那肥鸭还是老老实实跟进来了，此刻正远远地靠在房门边的墙上，别过脑袋望着地面，一点都不愿让我们这边的光景映入她自己的眼帘哪怕一点。

“小莫，你相信我吗？”

叹口气，搂着天使的腰肢帮助她在床边坐起身，再按着她的双肩，望着她的双眼。她的目光稍微偏移，望了望我身后的菲亚梅塔，随后又转回来，凝视着我。彼此再次闭上眼眸，我凑过去让我们的额头相互触碰，随后静止，让四周的声响只剩下我们起伏着的呼吸声。

小手攀上我的面颊，抚摸着的同时她也睁开了眼，读过我想法的她没有表现出多少对我的认同，但也只是叹了口气，并没有阻拦我的意思。手顺着脸颊爬上后颈，出力拉拽，彼此间距离便缓慢缩短，短到双唇足够碰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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