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睡在自己沙發上的，除了幽瑪也沒有別人了。誠沒有馬上叫醒對方，而是坐到幽瑪頭的那一側，輕柔地摸了摸對方的頭髮。

「唔……？」雖然他已經特別放輕動作，但幽瑪還是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別在這裡睡啊。」誠說著像是責備的話，但沒有生氣的樣子，讓幽瑪感覺有點新鮮。

「沒戴面具呀……」幽瑪小聲嘟囔道，但因為距離離得夠近，誠還是聽到了他喃喃自語的內容，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會說起這個。

「因為回到這裡，所以摘掉了。」也許是因為現在的幽瑪還不清醒，誠寬容的程度提高不少，甚至還回答了他的問題，「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誠戴面具的時候……脾氣都比較好啊。」

很好，誠面無表情地想，是時候把某人丟下沙發讓他清醒一下，但還沒等他付諸行動，大腿上傳來的溫度一下子讓他僵硬住了。

誠瞪著擅自枕到他大腿上，又再次閉上眼睛的幽瑪，不敢置信地說道：「你！」

「早餐……」幽瑪閉著眼睛，吐出單詞的模樣，如果讓其他人來看，大概會以為是在說夢話，但誠莫名地確定對方是在和他說話。

「哈啊？」雖然就算知道，也因為太過莫名其妙所以無法理解。

「明天、一起吃早餐。」幽瑪睜開眼睛看著他，但還是一副想睡的模樣。

「……」誠想著自己如果現在馬上拒絕，對方會不會清醒過來，但看著幽瑪的眼睛，他惡狠狠地嘆了口氣：「知道了。」

「你沒有說要不要一起吃……」

「知道了，明天一起吃就是了。」

誠看著幽瑪得到承諾後，心滿意足地又昏睡過去的安詳睡臉，五味雜陳地戳了戳他的額頭。

剛剛即使彼此注視，也沒看到浮現的數字，大概是藥效過去了，否則誠實在很想知道，現在的幽瑪數字到底是多少。

……雖然知道了好像也沒什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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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幽瑪眼睛還沒張開，只有褪去睡意後的意識緩緩回籠，大腦自動回憶起睡前的記憶，只停留在他為了等待加班的誠，在沙發上睡著的情況。

不過，似乎做了個跟誠有關的夢？幽瑪不確定地想著。

雖然這幾天都睡在床上，但在沙發上意外也睡得很好……唔，難道是已經習慣了嗎……幽瑪一邊胡思亂想，一邊睜開眼睛，被映入眼中的臉嚇一跳：「誠？！」

「終、於，醒來了嗎？」聽見誠那冰冷的聲音，幽瑪本能地感到不妙。

「呃、誒？」

剛睜眼的幽瑪腦袋還處於模糊狀態，眼睛先是四處遊走，留意到近距離的誠還身穿著整套西裝，而距離相近的原因，正是自己在用着對方的大腿當膝枕。

意識到這點，他慌張地從誠的大腿上爬起來，卻忘記上方的誠也正低著頭，就這樣，兩人的額頭直接相撞——『碰』。

「啊、好痛！！」

「嘶——忽然做什麼了！」

「抱，抱歉！沒事嗎？」

「你要撞壞腦子就自己一個去，別擅自拉我下水。」

這時，幽瑪回憶起睡在中途的片段。

果然剛才脾氣好的誠是夢嗎？

「對不起，只是嚇了一跳……」

「哈啊……現在清醒多了？你一直賴著不走，我回來後整整一小時都不能動。」

「誒？誠一直在這裡？為什麼……」

「不都是你扯住我不放嗎，到底是從哪裡養成這種習慣來？」

被這樣一說，仔細看了看誠的服裝，本應整齊收納在褲腰的白櫬衫，下擺一整個被扯出來，大概就是出自幽瑪的「手筆」。

「真奇怪……平常都不會睡成這樣啊。」

像是踩到哪個地雷，誠狠狠瞪了他一眼。

因為就在前兩天，幽瑪才將誠當成靠枕每晚都黏過去，但至今本人還是對此豪無自覺就是了。

「算了，睡眠時間已被削得不多。」

「真的……很抱歉。」

誠只大嘆了一口氣，一邊解開掛左自己頸上的領帶：「倒是為什麼睡在沙發了，床有問題嗎？」

「床的話沒問題，只是⋯⋯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所以在這邊等你，結果不小心睡了，哈哈哈⋯⋯」

「 你沒必要等我回來，累了想睡就先睡。」

「 這可不行，如果睡了的話，誠早上又會消失了。」

「不是消失，是去上班。」

「是是是，但是重點不在這裡。」

這倒是讓誠感到疑惑，從幽瑪的口吻聽，似乎不是關於早餐的事情，那麼又會是什麼問題？

即使是自己的原型，但有些時候還是搞不懂這個人在想什麼。

接着幽瑪小跑到拿急救箱的櫃子 ，拿出消毒藥水及各種傷口護理用品過來：「來，傷口該清理了。」

被全力撞擊的腦袋還在隱隱作痛，誠沒好氣地扶著自己的額頭，想諷刺兩句，但看到幽瑪認真地一一把工具擺出來，抱怨的話不自覺被吞回嘴裡。

傷口也確實需要清理，乖乖脫掉上半身的衣物，露出包紮的手臂。

「看起來有在癒合，太好了。」幽瑪小心地拿下傷口處的敷料，仔細觀察後開心地說道：「今天也在浴池這邊洗嗎？」

「不用，今天傷口已經可以碰水了，我自己去浴室洗比較快。」見幽瑪想反駁的表情，誠搶先說開口說道：「和某人不一樣，我剛剛可是完全沒有睡，要確保接下來寶貴的睡眠時間。」

「唔……！」雖然想說自己並不是故意的，但事實身為罪魁禍首的自己無法反駁誠這番話，幽瑪只好不放心地叮囑道：「洗完還是要好好重新包紮，所以不可以直接睡著喔？」

「你才是，這麼擔心的話，不要等我出來後又睡得不省人事了。」

「才不會啦……這次會好好醒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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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完澡後，擦著頭髮從浴室走出來，果然看到幽瑪正坐在房間的椅子上，茶几上還擺著醫藥箱，見他出來，幽瑪立刻擔心地望向自己。

「傷口沒有裂掉吧？」

「都說我會注意了。」為了方便上藥，誠暫時是裸著上半身，剛坐到床上，幽瑪就拿著吹風機靠了過來。

默許對方的舉動，讓他幫自己吹乾頭髮，又被拉到椅子上，幫傷口上藥並包紮。

「這樣就好了。」看著重新包好的手臂，幽瑪才露出一點放鬆的神情。

「那麼可以睡覺了？」時間已經超過凌晨三點，雖然在睡眠不足的情況下工作對誠來說算得上家常便飯，但現在多了一個囉嗦的監督人，如果再不睡的話，對方可能不會好好放他去工作。

「都這個時間了嗎？快點睡吧。」剛剛有睡過的幽瑪其實現在精神還很好，但既然希望能和誠保持一樣的作息，幽瑪也躺上床，蓋好被子：「明天要叫我起床喔。」

「不是都答應你會一起吃早餐了。」誠沒好氣地隨口回答道，也躺到自己的位置，逕自把燈關掉。

原來那個不是夢啊……幽瑪躺在自己的被窩裡，眨了眨眼睛，稍微有點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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