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本地特色不可不尝

正如预言术显示，今天的生意确实不错，一大早就有人开始就餐，曹草感觉自己手里的盘子就没停过，李老板忙着下厨，而老板娘在忙着传菜和结账，刚刚洗完一批盘子的曹草又被叫去帮忙从库房再搬些食材出来——这还是早上李老板发现生意会很好提前准备的情况下。

事实上大家来得及吃中午饭的时候都已经快下午三点了，而看李老板备菜的架势，曹草怀疑他已经忘记早上看到的预言了，至少已经忘了一部分——于是他不得不咳嗽一声提醒自己的老板：“话说老板，要关门么？”

“天啊，曹！今天的生意好的爆炸！你怎么能有关门这种想法？”李老板的声音越压越低，“算卦预言什么的封建糟泊，在华夏讲一讲也就算了，可是我们现在都到了阿妹你看了，要相信科学，你懂么？”

懂了，左眼跳财是好兆头，右眼跳灾是封建迷信.JPG

曹草决定放下助人情结、尊重老板的选择，不过这不代表他打算把自己也折进去，于是随着外面天色越来越暗，他的警惕心也越来越高——如果真的有人闯进来打劫，那么他会在第一时间寻找掩体然后呼叫莉莉娅的支援。

随着夜幕渐渐降临，饭店里的客人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李老板不停催促曹草帮忙，使得他无法留意门口是否有可疑人员进出，尤其是看着只有微弱的街灯光线照亮着外面的街道，心中的不详感觉也越来越重。

“你会不会类似侦测邪恶之类的阵营法术？”曹草冲着看热闹的莉莉娅询问，但后者只是摇了摇头：“我没有准备这个神术，而且从我浅薄的了解来看，这个法术也帮不上你什么忙。”

行吧，曹草也想起来在民风淳朴的美国，一个侦测邪恶丢出去怕不是街上要有一堆红点。

就是不知道这种神术的运转机理如何，究竟是有自己的标准还是入乡随俗遵守当地法律——在曹草寻思的时候，他注意到一个奇怪的人影走进饭店。这个人看起来很可疑，穿着黑色卫衣，戴着兜帽，手上还拿着一大张报纸包着什么。曹草心中警报立刻响起，他迅速闪到厨房门口，冲着忙于炒菜的李老板发出“呲呲～”的声音，同时用手指比划了一下门外，还没等李老板反应过来，刚进门的非裔美国人就开始大声呼喝：“抢劫！把所有东西都交出来!”

因为这句话太过唐突，店里的客人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于是这个劫匪走到其中一桌客人面前，继续嚷嚷：

“把钱掏出来！把钱给我！”

结果这桌客人没理他，他气鼓鼓走到另一桌前：“趴下！钱呢！”

总算听见响声的李老板跑出厨房，却看到劫匪一脸无奈的喊着：“大家把东西都给我！这不是玩笑!”

在观察了劫匪手中的报纸后，李老板得出结论：“那里面没枪，他在吓唬人。”

对于李老板的判断，曹草只打算信一半——这是出于对当地人生活经验的尊重和对自己生命的负责得出的结论，很显然，如果这位劫匪先生真的掏出一把枪来，李老板也会以最快的速度跑进厨房拨打911报警电话，不过现在，作出判断的李老板正迈着步子试图上前把劫匪请出去：“那边柜台上的零钱罐你可以拿走，如果你饿了，我可以给你一些吃的，但请不要吓唬本店的客人。”

然后他就被劫匪从包里抽出的什么东西重重砸在头上：

“见鬼！你们以为我在开玩笑么！我再说一遍！把钱都交出来！”

挥舞着一把枪的劫匪显然比刚才更有威慑力——尤其是老板躺在他脚边的时候——饭店里的客人立刻乱成一团，如果不是因为劫匪占据了唯一的出口，只怕就要有客人趁着混乱逃单了。

说起来这是曹草第二次遇到劫匪了，正处于“有经验、但不多”的状态，不过在他采取任何行动之前，一个高大的男士站了起来：

“快住手！你没有看到老板试图帮助你走回正路么？你怎么可以如此攻击一个是手无寸铁的人？”

由于这位顾客背对着曹草，所以他看不到对方的脸——不过显然劫匪的注意力同样被分散了：“闭嘴！你这个老家伙，我没有胡乱杀人，你们就要感谢我的仁慈了，现在把钱都交出来，每一个人！”

显然不能再犹豫下去了，曹草轻声呼唤莉莉娅的名字，后者立刻开始施法：“ParalithusHomo！”

原本激动地挥舞手枪的劫匪就这么突然定在原地，脸上还保持着愤怒的神色，但已经一个词都蹦不出来了，由于事发突然，现场的大部分人都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刚才挺身而出的男士还试图讲道理，而曹草已经越过他，将匪徒手中的枪卸了下来，随后又扶起来还倒在地上哼哼的李老板，后者此时还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尽管如此，还是试着提醒曹草：“枪上有保险，不要乱丢以免走火。”

李老板艰难地爬起来，捂着自己的头，他看了看已经被定住不动的劫匪，又看了看刚才仗义执言的客人，随后还是先冲着自己的老婆喊道：“老婆子，赶快报警。”

接着又冲着曹草低声道谢，最后才朝着刚才的先生挥了挥手：“本，你可真勇敢，居然敢对着持枪的歹徒斥责。”

被称为本的客人也走了过来，他试着扶住摇摇晃晃的李老板：“大卫，你太莽撞了，在不清楚对方是否有凶器的情况下，你应该先报警。”

然后他转身看下依然动弹不得的劫匪：“他这是怎么了？突然就一动不动？”

李老板看了看曹草，见他摇了摇头，便随口对本敷衍道：“不知道，也许是因为被你斥责所以羞愧难当晕过去了吧？”

“可他明明还睁着眼睛呢！”

“那可能是突发性肌肉痉挛，要么就是脑梗。”李老板冲着门外张望了一下，喃喃道为啥警察还没来，随即冲着其余客人招呼：“今天发生的意外给大家带来了惊吓，为表示歉意，全场一律八～嗯…九折！”

曹草一边拿着麻绳把动弹不得的劫匪绑起来，一边感慨阿美你看的人民就是见多识广，前脚遭遇了抢劫，后脚看到问题解决了就能继续淡定的用餐，难怪后来外星人入侵的时候纽约打成一滩废墟，也没见有多少民众质疑政府办事不力。

大约是夜间警力不足，原本最多10分钟就能抵达现场的警察磨蹭了半个多小时才到，不过莉莉娅的定身术显然持续时间更长，完全动弹不得的劫匪就这么被搬上了警车，手枪也被当成作案工具没收。本先生倒是很热心，一直陪着李老板跟警察做完现场笔录，并证实了那个动弹不得的家伙确实是劫匪，至于他为啥突然动不了了——可能是因为羞愧难当晕过去，也可能是突发疾病，总之这事儿最好问医生，他和饭店里的人们都不太懂。

等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李大卫突然紧紧抓住了曹草的手：“曹大师，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此时的李老板的双眼圣洁得仿佛迷途知返的羔羊，“您刚才那是隔空点穴么？我忽视了您的警告，多亏您出手相救，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

“那给我加点工资？”曹草一时想不出什么要求，就先随口提了一句他和莉莉娅之前商量的要求。

“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谈钱就俗了。”李老板摸了摸仍在隐隐作痛的伤口，“我这小店还有点空间，不如为您在角落里搭建一个隔间，供人求卜问卦，咱们五五分账，如何？”

“你刚才不是还说谈钱就俗了么？”眼见老板娘已经关上了店门，曹草也不再担心有客人会突然闯进来，“而且给人算卦这事儿岂不是严重干扰后厨工作么？”

“您要说这个我就不困了——”李老板立刻拉着曹草坐下来，又招呼自己老婆端点花生米和酒过来，“咱们华夏人就算出了国，在美利坚扎根，依然有不少人信阴阳风水那一套，您每天上午算卦，下午帮厨，到时候您这名声借着我这店的老客们传播出去，多多积攒用户，双份工资可以早日盘出自己的店。然后我再帮您联系个靠谱的中介，就在这附近安家立业，再请人帮忙跑跑关系补办证件洗白身份，等哪天总统搞特赦，把绿卡办下来，您这不就一切不就水到渠成了么？最重要的是——”李老板喝了一口酒，润润嗓子，又伸出大拇指比划着，“您跟那些江湖骗子不一样，是有真本事的~！”

好家伙，曹草简直怀疑这位李大卫老板以前没少办类似的活，没准当年他自己就是这么安下身的，不过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所有的本事其实都是莉莉娅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在一个有超凡力量的世界里，他的第一个目标其实是找个地方苟起来然后等莉莉娅恢复力量后赶紧开门回家——如果回家前能捞上一笔便于带走的财富或者高科技资料什么的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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