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算不上太过寒冷，细雪只浅浅覆盖过泥土，给伫立的竹林披上华贵的银纱。城下町的行人们只是欣赏着张灯结彩预备迎接新年的街市，说书人与老者总会在此时感慨几句国泰民安之类的话。

自那位新登基立国的女帝掌权后已是过了十余年之有，能将原先荒淫无度的前朝推翻而后将一盘散沙般的国家统领至此，不可不谓是千古难见的开朝皇帝。只是这位陛下虽是贤名在外颇有民心，却也只是对一般百姓而言，对那些稍微懂些其中关窍的官将而言，她雷厉风行的手段足以让他们战栗。本来还留有些权力与私军的世家与豪族几乎被全盘收拾干净，连带他们以为最能拉拢的宰相也被联姻的由头收入那位女帝的后宫当中，如今可谓是万策已尽了。

皇宫每年都会举办庆年宴，分布在全国的群臣与豪族家主基本都会提前半月有余准备贺礼，无人胆敢缺席——除却是女帝明令可以自由选择的几家开国功臣，而掌管城下町的大将军一家便是属于其中，尽管将军已逝世多年，这份尊荣仍然眷顾着他的后代，也是现任城下町领主少有的承恩。

毕竟权势这种殊荣，连傻子也不会拒绝。

说回城下町，那赤眸的白狼领主虽平日基本都留居府中处理事务，不过每年冬天都会只携几个仆从便会出城，安住在城外郊区一处专供用来放松休憩的偏宅，花费将近一月的时间才回返町中。虽然各地领主偶有玩乐也是常态，但总有些好事的家伙会将此事与领主身旁那位俊秀温顺的同族仆从联系到一起，然后在酒肆楼阁猜想两只雄狼之间如何大肆行花天酒地颠鸾倒凤之事，其中还不忘添油加醋些令人面红耳赤的情节。当然，至于真实情况是否如此，就没有人敢实际置喙了——在当年的叛乱后，那位领主的手腕与当今的女帝也是愈发相似。那间偏宅的具体位置难以寻到，近些年前白狼领主掌管的势力范围也愈来愈广阔，他也建了不少视察各地用的落脚住宅与分家宅邸，行踪就更加神秘莫测了。

至于议论纷纷的中心，深居在竹林中的那间私宅，自然是指当初悠尔塔接应亚诺避难的那所。如今它已经被它的主人重新扩建修缮，成为了一间专供出门游乐时的度假地，不过周边的地带仍被领主维持成没有开发的模样，只是清扫了一些肆意疯长的杂草与游荡的野兽，似乎是其有意为之。

至于领主究竟在偏宅内作何事偷闲休息？其余的仆从们也只负责打理清扫与准备饭点，只知晓自己的主人偶尔会带着那位白狼管事出行，或是在自己卧房里闭门不出，剩余的事便也无从得知，而他们也不会对此多加打听——如今领主府的侍者仆从全是领主亲自搜寻来调教培养之人，自是不会对献上忠诚的家主有何异议。

所以，纵使有些奴仆在路过房门前听到其中些微的呻吟与粗喘，也只是绯红面色掠过覆着浅绒的吻部侧，随后便快速回到自己手头的活上。

“……哈啊……”

偏宅顶层的浴室现下已被引入附近地底的温泉水作了汤池，偌大的房间被氤氲蒸气熏得潮热，从窗缝间漏进来的几缕冬日暖阳落在泛着涟漪的水面上，天外的冰天雪地与这一方暖池仿佛全然不存联系。偶尔吹来的寒风掠过摇曳的风铃，随即消融在半掩春色的帘幕前，同先前的喘息一同奏响。

相合许久难舍难分的拥吻终于由着身材瘦削些的白狼主动抽离，亚诺迷醉地望着面貌在热雾中变得朦胧的悠尔塔，不知为何，只是在恍惚中见到对方的笑意，便足以让他心生欢喜与满足，情欲与爱恋如同泥沼，将他所有的思绪拽入深渊。纵然胸背脖颈上有许多被对方留下的抓痕与咬痕，他也只觉心中一股蜜糖般的滋味油然而生。

“嗯呜……真是不错的傻样啊，领主阁下。不过得记住，这次可是我施舍给你的奖赏啊，你会乖乖表现好的吧？”

悠尔塔此刻正跨坐在亚诺的身上，被热水打湿的长发披在肩后，稍有些肌肉的身体上满是水珠与汗滴，相较平日的模样更有一番别样的韵味。金眸白狼的语气中一如既往地带着轻蔑与嘲弄，今日还增添了几分兴起的暧昧，他用狼舌舔舐着巨狼因为兴奋而有些发红的鼻头，继续撩拨着对方的情欲。

既然眼前这只将他前半生的记忆完全剥夺的罪魁祸首仍渴求着自己给予的羞辱与疼痛，悠尔塔也不介意继续与对方维持这种有些病态的关系。况且事到如今……连悠尔塔自己都无法分辨，自己的那份怜悯有无在日久蹉跎中生出一点一滴的爱意。

果不其然，亚诺看起来只比先前更为兴高采烈，却又始终维持着谦卑的姿态与语气，不敢越过半步。当年之事给他带来的阴影恐怕比他自己所想都要眼中，如今他对外人、甚至是自己管辖下的平民都能做到杀伐果断，唯独不愿用自己的身份去牵制悠尔塔半步。

毕竟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了那天的犹豫所赎罪，以及为眼前与故人似是而非的存在赎罪。若是能讨得他半分欢喜，他自愿是将对方带来的疼痛甘之如饴。

为了悠尔塔的幸福，去践踏他人也不会再有丝毫迟疑——纵然是去践踏自己，这次他也会带给悠尔塔……无忧的一生。

“……呜！”

亚诺飘散的思想被一阵疼痛唤回，他定睛一看，悠尔塔正咬在自己宽厚的胸膛上，似乎口中的狼舌还在挑弄着其中挺立许久的乳首，又疼又痒的刺激反而让亚诺欲火再度高涨，忍不住呜咽一声。金眸白狼依旧是那幅带着浅笑的模样，他撇去齿边落下的丝丝血液，犹如带满荆棘的狠艳之花。这种若即若离忽冷忽热的态度，带领着亚诺越陷越深。

“看着我的时候，可不许走神想其他的事情啊，明白吗？你也不想惹我生气吧？“

“是、是……！都是我不好，我不会再犯这样的错了！所以请不要再不理我……！”

即便是泡在温泉当中，亚诺仍然止不住打了个寒颤，回想起自己之前不知为何突然便遭到悠尔塔冷淡对待的经历。几乎有整整一月，只要出现在悠尔塔的面前，金眸白狼最多只会留给亚诺一个冷淡的眼神，而后转身离去，让他在迷茫之余更多是感到了难以言表的痛苦。在送给悠尔塔的赔礼好几次被拒之门外后，他的态度又在某一天悄然恢复，在悠尔塔主动对他问候后，亚诺才终于找回了那种心绪的安定感。

唯独被悠尔塔置之不理这一点他无法接受，亚诺的焦急几乎要流于眸光当中，他垂下脑袋，几乎是在恳求着金眸白狼原谅他这一回的失礼。不久，他便感觉到悠尔塔的手爪攀高，捏紧了他的下巴。

“不错，态度还算诚恳嘛。现在把我服侍好的话，之前的无礼就给你一笔勾销吧。”

“服侍……我、我明白了。悠尔塔想要的话……”

亚诺咽了口唾沫，他相当清楚悠尔塔所指的“服侍”是什么意思，所以他很快就把这份主动权移交到了骑在自己身上的金眸白狼手中，自己则准备好顺从地配合对方的动作。虽然，亚诺本身也相当期待肉欲的欢乐，尤其这是与仰慕之人的交欢。这也是悠尔塔的奖励——至少亚诺真心如此认为。

硬挺炙热的根茎已在先前的调情打闹中充血饱满，无论是悠尔塔的尾根后亦或亚诺的胸腹上，都能清晰感受到那份与泉水全然不同的，带着粗硬的温度。金眸的白狼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有些强硬地坐上巨狼胯间那根冒出水面的暗红狼根，几乎没有多大阻力便将茎尖用后穴吃进。只消片刻，球结外的肉茎已经挤在紧致的肠甬当中，随着两狼无意识的动作而迸发强烈的刺激。

“嗷……还真是让人吃力的尺寸啊，不过最近总算能轻松坐进去了。在我满足之前可不许求饶啊，傻大个色狗？”

“哈啊……我会把全部子种都献给悠尔塔的，所以……唔嗯……！”

肉体碰撞的声色夹杂了水花泼洒开来的朦胧，飞溅的白浊很快就被水流冲刷干净，淫靡浪荡的叫喊在浴池间持续了整个白日，直至太阳落山后才有止歇的迹象。

纵使亚诺的身体素质不错，连续被榨出数发的狼精后还是有些腰酸背痛，疲惫与异样的满足徘徊在全身间。即便如此，他还是撑着身躯将精疲力尽后睡过去的悠尔塔抱起——若在平日，恐怕悠尔塔断然不会允许亚诺未经允许便对他作出如此亲昵的拥抱。卧室已有佣人提前整理过，白狼领主径直将自己的爱侣抱至床榻上，却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盘腿坐在床边欣赏着悠尔塔的睡颜。

阳台外昏黄的夜空燃起了烟火，城下町此时已经开始了新春庆典的庆祝，但町城的主人却没有半分由此而生的愉悦。他捂住了仍在睡梦中的悠尔塔的双耳，只是纯粹地……享受着这一方天地中的宁静。

“新春快乐，悠尔塔。做个好梦吧，然后……”

他将后半句话藏于心中，事到如今，他已经不再拥有能够许下愿望的资格。好比孤独绽放的花火，片刻的光明倒不如永远的黑暗。

只有赎罪就足够了，剩余的部分，他不会奢求。

“不会再有然后了，直到这辈子结束就好。”

小说相关章节：细蟹语谭细蟹语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