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章 是我 五节

“为什么你的肉体还没有崩溃？！你要遵循我的意志才对！”

她的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惊讶，比起刚刚那副洋洋得意的样子，这副下巴惊到要掉下来、眼珠子瞪的滚圆，那美丽的脸就这样被夸张的表情撕裂开来，脸上的那些年轻的血肉支离破碎；

取而代之的，是那娇小身躯的转变，就像是破茧的蝴蝶一样，从那柔软白嫩的血肉里面钻了出来，开始拥有和陈同样的身躯。

“咚！” 陈趁着这个蜕变的时机一拳就这样击打在她的胸口上，强而有力的拳头把李利天的胸口打出一个凹陷，可以清晰听见那些肋骨一根一根断裂的声音。

“你只是杀死自己的前途，你不知道永生对我们来说多么重要，你在百年之后能忍受着失去那其他六个人的痛苦独活？我不信。”

李利天退到那虚拟形象的身上，金发的女孩脸上呈现着笑容，穿着那一身棕色的jk服，与李利天的垄资系统呼应，那来自异次元的面孔在聚集着来自虚拟的力量。

“驱散不掉吗？” 贝利法尔深入那虚拟形象的手被弹出来，伤口的痛苦还是让她的身躯屈服，肠子顺着肚子的伤口流了出来。

“没用！” 李利天隔空掐住乌特拉、陈洁和田茉莉的脖子，就好像有超能力一样，那青筋暴起的手指紧紧地依赖不知名的力量掐紧了乌特拉她们。

“你给我住手！”

那虚拟形象透过李利天的身体，双拳齐出，陈只觉得自己体内的某种形象被击打的极其痛苦，紧接着就是裤兜里的手机出现了几道裂纹，发出了破碎的声音。

“为什么……她的虚拟形象可以脱离这一切来杀人……”

陈跪倒在地上，有些破损的手机从裤兜里滑了出来，陈握紧自己的手机，将那个手机重新开机。

“你要是敢动手，我就把她们全都掐死！”

李利天拿着手枪指向陈手里发亮的手机，另一只手掐的也越来越紧绷，陈重新站起来的时候，膝盖又被补上了两枪，再度跪倒在地上。

“不许起来，跪下，服从我，罪人，器官贩子！你早该死在这里！”

李利天轻蔑地看向趴在地上的陈，踩着她的头，用高跟鞋在她头上碾出血来，来回用那尖锐的高跟钻，好像要从那不存在的大脑中钻出点什么，企图用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来让人服从——就像陈在东南亚看见的那些事情一样。

“啪！” 陈洁她们被掐晕之后松开了，在这里李利天并不敢拿这些偶像怎么样，这些有名气的人都是赚钱的大腕，贝利法尔的死更是不能触碰的红线，不然那些后面的资本会害死现在李利天这个身份的人。

“把她带走就足够了。” 李利天小声说道，外面的那些保镖走过来，陈狼狈地趴在血泊里面，有些痛苦的望向那些保镖。

“装进运钞车，然后送到飞机上运到天中去。”

李利天拿着一个手铐给陈铐上，突然周围一片黑暗，一根接一根的银色丝线如河流般在黑暗中流淌，随后传来一个接一个头颅滚动的声音， 那些保镖在霎时间被丝线切割的四分五裂，噼里啪啦的掉在地上。

“轰！” 那些丝线聚集成一条长河轰开李利天和那个虚拟形象，黑暗消逝时，贝利法尔捂着肚子倚靠在墙边慢慢坐在地上，半梦半醒的看向陈。

“贝利法尔？” 陈从浑浑噩噩里晃了晃脑袋，刚才几乎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但自己浑身的伤口已经觉察不到痛苦了。

“用……那个……” 贝利法尔看向陈腰间的玉佩，玉佩在衣服上晃动，那是贝利法尔送给陈的。

“这个嘛？” 陈握紧玉佩，却始终没感觉到那个玉佩上能有什么样的力量。

“捏碎它！” 贝利法尔喊的嗓子都嘶哑了。

“啪啦！” 玉佩破碎的声音在陈的手中回响，玉佩里面不知名的血红色液体从陈那雪白的指缝里滴落出来，液体浸透了陈的手心，可以依稀看见那些液体在血肉里流淌的姿态。

“我……” 陈只觉得自己的右手正在发热发烫，并随之将这种感觉传递到了全身，体内的骨架正在散发出生物的电流，刺激那些血肉加速生长来填充皮肉的伤痕。

“贝利法尔？这是什么？！你……对我做了什么？” 陈的全身都在发生某种异变，后背上长出一根接一根银色的金属骨刺，身体里有一种虚拟的数据被分离出来，逐渐与现在的陈重叠，那是陈现在正在用的虚拟形象。

“永生的秘密，贝利法尔竟然带出来了那么一点点吗？你那样轻而易举的使用了，你始终都不是你自己，一具我的幻影而已！”

她的虚拟形象也与自己重叠在了一起，异次元的利刃从那虚拟形象的身上拔了出来，“杀了我，你依旧是杀人犯，为了同伴安全下来的胜利，你得屈服给现实。”

“我不想屈服给现实，我会找出这一切的真相，我不记得我是你的幻影，我只知道我是我自己。”

那股液体让陈体内的骨架散发出滚滚的电流，借着贝利法尔体内的服务器，一同演算出来自其他次元的“陈世旧天”。

“来了。” 那一身喷发着蔚蓝色火光的装甲若隐若现的在陈现实的身体上，蔚蓝色星河般的长发飘荡着，红色和蓝色的瞳孔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手握一把机械长剑，此刻那把长剑在不断地流溢出红色的光晕。

“你……你的虚拟形象比我的贵？”

“不然呢？” 那黑色的装甲不断地迸裂，流出蓝色的火焰，一身蔚蓝色的汉服和丝绸随着火焰撕裂，整个形象化作鲜红色，向前挥舞出第一剑。

李利天后退十几步闪开那广阔的剑光，这种力量对现实没有什么太大的破坏力，但是击中虚拟形象有极大的损伤，基本上算是把直播形象的数据割毁了。

“我现在只想知道真相，我现在！只想！知道！真相！其他的我什么也不想知道！我不想成为你的幻影，我的记忆清晰地告诉我，我是陈极天，不是任何人。”

陈握着那把剑刃在走廊中挥舞，剑光割破了那些洁白的墙壁，留下许多烧焦的痕迹，李利天左躲右闪，那一身的衣服还是被红色的光芒灼烧的一丝不剩。

“来大厦吧，我会告诉你一切的，停手吧，现在你把我切开了能有什么用呢？”

李利天踩在走廊的窗户上，上面的玻璃已经被她打碎了，陈自己也追不上李利天的速度了，把她砍了也确实没有什么用处，只会徒增寻找真相的难度。

“嗯……” 陈把剑插进陈世旧天的手掌，眼睁睁看见李利天逃离这里，“可是大家该怎么办……”

“陈！发生什么了？！贝利法尔她怎么了？” 秦世代背着任，纳兰霜鸰和苏流以及小红走到了这满是鲜血的走廊，到处都是昏迷的保镖和被切的支离破碎的保镖，贝利法尔靠在墙边喘息，听见秦世代的声音才勉强抬起头看向她。

“来了啊……你身上的伤……呃……我还是关心我自己好了。” 贝利法尔捂着肚子在秦世代的面前站起来，纳兰霜鸰的右手发出白色的流光凝聚成一个刺猬的花纹，那些花纹的线条被抽离出来，犹如天女散花一样洒在每一个昏迷和受伤的人身上。

那些伤口奇迹般的愈合，光芒在这血腥的走廊中闪耀，直到大家都这样陆续的复苏过来，一切就像是幻梦一样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是杀戮？什么是中弹？那些保镖抱着这样的疑惑默默地离开了这里，那些对陈她们的敌意也完全消失了。

“真神奇的能力，竟然可以消除人们之间的恶意吗？” 贝利法尔摸了摸愈合的伤口，和以前无异，诧异的看向纳兰霜鸰，现在的纳兰霜鸰已经不会因为治愈这么多人而感到身心疲惫了。

“消解恶意？他们是敌人吗？” 纳兰霜鸰原本那装作高冷的脸上一下子充满了疑惑，“不是其他人杀的？” 纳兰霜鸰把目光看向唯一站立的陈，有些畏惧的缩到秦世代的身后。

“我杀的，别放在心上，有的是警察局和政府给我们垫底，她不会是凶手，我不会把属于我的罪孽洒到现在尚未杀人的任何人身上。”

贝利法尔对纳兰霜鸰解释道，纳兰霜鸰呆呆地点了点头：“那么，那座古墓牵扯到的蝶夜港的势力在哪呢？”

“我想，很快就能一见分晓。” 陈快步跑了起来，掠过其他人的身边，一切的秘密都在那栋大厦里，自己的身世与那些死者身上谜团，就在那里。

“这就是传说中的oss吗？” 苏流看见地上那些被切的稀巴烂的保镖，小红逮着那些保镖的尸体块露出尖牙使劲吸取里面那些早已经停止流淌的血液。

“秦世代，你跟着我们先去大厦，还是在纳兰身边护着那个任什么来着，反正我不强迫你。”

贝利法尔向秦世代伸出手，秦世代摇了摇头：“不了，我们一会自行去大厦支援你们，我欠任长方一命，抱歉……”

“你才舍不得当个妾，对吧。”

贝利法尔说完狂奔而去，跟上陈她们四个人的脚步，秦世代差点没笑出来，苏流和小红她们也跟了上去，纳兰霜鸰把任背在自己的身上，快步走向KTV的外面。

“看来我们这趟飞机来的很值啊，正好赶到了真相大白的时候。” 秦世代看向黄昏的远方，和纳兰霜鸰坐在苏流和小红开的跑车上面，情不自禁的靠在了纳兰霜鸰的肩膀上，纳兰霜鸰的怀里还躺着不省人事的任长方。

两个小时后。

大厦全部停电，处处都是尸体和染上血液的墙壁，每个保镖和工作人员都被钉死在画好特别法阵的雪白墙壁上，漆黑不见五指的楼梯间里除了尸体就是尸体，九个人分成两队在两条楼梯间里以不同的方向包围这里，并登上李利天说的天台。

“结束了，我自己。” 陈率先登上天台，把陈世旧天的剑刃从左手掌中拔出来，并让那剑光从这城市黑暗的天际中闪耀。

“李利天的爷爷是更天中某个著名的大书记，在过去创造了数不清的功劳，他现在近一百岁，靠那机器和药物维持，只要他还在，李世城就有数不清的关系和人脉……”

“你想表达什么？” 陈竖起剑，把剑放到自己的眼前，时刻准备杀了这个可恨的女人。

“拿到了永生，他永生之后，也必将带给我们所有人权力和富贵，我杀死了那些保安、保镖、工作人员等，并在他们的社交账号上发布了每个人逝去的消息，人们对每个人的死亡感到惋惜，他们的账号得到了数不清的人的关心，他们缅怀的力量和数据汇聚在我的身上；”

“李利天虚拟偶像的账号也是死人，因为平台可不会认证一个死去的人，所以我以她母亲的身份得到了这份……大家对于死人日夜缅怀记录的力量，他们每个人的祈愿和言语……”

“你这个畜生！” 陈握紧剑向前奔跑，身后张开蔚蓝色的钢铁羽翼，腾空而起，红蓝双色的瞳孔燃烧起熊熊的烈焰，朝向李利天劈了过去。

“我已经掌握了虚拟的生死观！李利天的爷爷有自己的视频号，是他的家人为了吃流量，拍摄他每天在ICU里苟活的视频，那些观众们的辱骂和怒火更能成为我的力量！在如此爆火的流量之中！你是杀不死我的！”

“轰！” 那是成千上万的流量把陈震倒在地上，带着每个人的负面情绪和正面情绪涌入虚拟形象里，完全突破了次元的桎梏，在服务器和网络遍布的城市里演算出了真实之虚拟形态，逃逸到了现实里面。

“好！一出好戏！女儿你终于坦白了，准确的说，陈小姐。” 李世城踩在陈的身上，指着在天空中一头金发，一身JK服，握着一把长弓的“李利天”。

“我们都是贪婪的欲望者，所以我不会跟你追究杀死我妻子和冒充我女儿的事情，但这个永生，我可要独吞，剩下的你随意……我最亲爱的骨架……”

李世城拿起一根针剂，对着陈扎过去，陈连着李世城一脚踢开，马上爬起来握紧剑刺向李世城，李世城侧身躲开剑，一拳把陈揍到李利天的身边。

“去死吧！” 那流量的热度聚集到现实化作黑色的光芒刺向陈，陈张开双翼飞向另一栋大楼，没想到那流量竟然直接将那虚拟大楼融化，里面的那些人还在过着自己的生活时，突然间大楼消失，从高空中如雨般坠落。

那些红色的雾气缭绕着托起坠落的每个人，小红在夜幕中用雾气迷醉了每个人，让他们失去眼前的这些记忆，并救下他们。

“这里交给我们吧！陈，我听说了，接下来是斩断宿命的时刻。” 秦世代在不远处的高楼上呐喊，陈笑了笑又看向大厦那边，田茉莉和乌特拉她们已经开始了对峙。

“输了你们就照常赔付违约金。” 贝利法尔从陈洁、田茉莉和乌特拉三个人中间走了出来，纳兰霜鸰变成刺猬模样在贝利法尔的头发上面瞪着他们。

“我们可输不了。” 水落苍雨变成了李利天的母亲，从李利天的身后走了出来。

“小刺猬，别让秦世代消耗太多，夺回你正主的灵魂才是目标，战斗估计杀不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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