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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兑坎,2

小说:妄人传 2025-08-20 21:30 5hhhhh 3300 ℃

“你要不要些批脸?”柴长顺怒道,“你先抢的我们羊肉,还说我们打人?我们给酒店送货的,没事打你组啥呢?还看你表演,谁有那个球心思?”

“姑娘,你看,”马五福爬起来提着那脏羊腿,“我们是给酒店后门送肉滴,这个怂二话不说先偷,偷不成就想耍赖呢,这腿给我们追滴掉脏水里面去了都。”

“哎哎哎,别睁眼说瞎话,那羊腿是之前这个人说好了抵表演费的,谁知道你们突然改口不认账?”杨晓轻道,“小姐姐你要明察秋毫啊,别给他们骗了!”

牧冰并未目睹三人之前的恩怨全程,仅是听到杨晓轻的呼救而来,一时间踌躇难断。

“小冰,什么情况?”

牧冰扭头一看,牧戊原、陈帆、牛昱和孙归也都赶了过来。

“哦,没什么大事,这几个人有些纠纷,各执一词。他说是他俩赖账打人,他俩说他先偷的东西。”

“没想到这刚一会合,就有幸见识您出手,方才真是好功夫,大开眼界,大开眼界!”陈帆道。

“可不是嘛,真长见识,我看都没看清……”牛昱道。

“你俩是来送货的吧?那板车是你们的吧?”孙归见柴马二人点头,便对牧冰道,“多半是我这酒店的事儿,我处理吧,真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

“也行,麻烦孙经理了,不过他们双方到底谁对谁错,我还没弄清楚……”牧冰犹豫道。

“小冰,底层互害而已,管它作甚?对错重要么?走吧,还有大事要商量呢,这里就交给孙经理。”牧戊原在她耳畔低声道。

牧冰想了一下,点点头,跟随牧戊原离开,牛昱陪同在侧。

“还有多少货没拉?”孙归问。

“还有……还有差不多两车。”柴长顺道。

“那行,你俩也辛苦了,我派人去帮你们拉,一趟运完。车要充电是吧?到我这后面停车场,有电桩,但是这个得收费啊。”

“谢谢孙经理,谢谢谢谢,收费没事,能报销……”马五福道。

“至于你么,你这种人我见的多了,”孙归转向杨晓轻,“他俩我一看就是不讹人的实在人,更何况忙着给我酒店送货,绝不会无缘无故打人,你忽悠那丫头可以,想忽悠我还是免了。所以吧,你乘着老子现在心情还凑合,赶快滚!滚的越远越好,不然老子把你做成烤全羊!”

杨晓轻才顾得上从臭水中狼狈爬起,捂着腿不断对孙归鞠躬:“太感谢您了,您是好人,您是我的大救星,祝您生意兴隆,财源广进,一帆风顺……”

“得了,快点滚吧,”孙归不耐烦道,“你对你亲爹估计也没这么孝顺过,贱货。”

杨晓轻屁滚尿流爬出小巷,宛如丧家之犬。他本想迅速溜回旅馆,但是后背和右腿痛的发慌,怎地也跑不快,倒成了一瘸一拐的小碎步。

更叫他心慌的是,一辆黑色卡宴缓缓尾随,一直从天雅酒店跟到四海旅馆附近。

“这位大哥,跟了这么一路了,你……你到底啥意思?要杀要剐,给个痛快的行不行?”杨晓轻忍受不住,停下脚步对车发问。

他一停步,卡宴便也跟着停下。车门打开,杨晓轻看到主驾驶位上坐着位身穿OL套装,梳了单马尾的妙龄美女,副驾驶位上则是个一身西服,圆脸桶腰的中年胖子。

胖子下车笑道:“小兄弟别误会,我不杀也不剐,就想看你方便了,问你点事儿而已。”

“那你问啥?你说吧。”

“刚才我听你说,那俩人不给你结表演费,你表演的什么?”

“就……就这事?”杨晓轻松了口气道,“我表演口技,我能学人说话。男人基本都能学,女人小孩动物一部分也能学。我可以一个人演仨人相声。”

“哦?那你能学我说话么?”胖子问。

杨晓轻随即调整一下状态,变换声线重复道:“哦?那你能学我说话么?”

“哈哈哈哈,好家伙!微雨,你听听,刚那句像不像?”胖子向车内美女问道。

“真像,陈总,惟妙惟肖呢,人家都以为有两个你。”美女娇声回答。

“小兄弟,想不到你有这本事,留给我个联系方式吧?”胖子拍拍他的肩。

“陈大哥是不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要有的话,我正好也没什么事,十分乐意……”杨晓轻迅速顺竿爬。

“现在暂时没有,但保不齐将来就有了,小兄弟,你先把收款码给我。”陈帆扫给杨晓轻八千块钱,“这点小钱你拿着,吃点好的,把自己稍微打理打理,留个我随时能联系到你的联系方式。还有记住,将来要想再挣钱的话,今天我和你的事,谁都别告诉,你亲爹也不行。”

“刚那一脚疼不?”正在卸货的柴长顺问。

“还行,莎莎好像没下重手,不太疼,”马五福傻笑道,“哎呀,狗日滴,长滴可真攒劲……”

“哎,哎,收一哈,还弄货着呢,你看看你裤裆子,要脸不要?”柴长顺道。

“那咋办?起来了能怪我撒?”马五福无辜道。

“你来,给你看个东西,”卸完货的柴长顺拿出手机递给马五福。

“你……你撒时候拍哈滴照片?狗胆子真大……”

“刚才趁着她说话,正面拍了一张,背面拍了两张,嘿嘿,要不要?”柴长顺笑道。

“废话嘛?要,快给我发给!”马五福迫不及待。

“发你行啊,但是吧,”柴长顺一晃手,“这顿红烧肉你请。”

“狗日滴心眼子玩上了是吧?好好好,我请,倒霉球子……”

10.

在天雅酒店单独进行完与燕渐陆的远程会议后,牧冰回到牧戊原的贵宾套房中,仔细地查看天花板,墙面以及桌椅犄角等地方。

“小冰,你在检查什么呢?”牧戊原问。

“监控和窃听设备啊,哥,连这个你也想不到?笨蛋。”与兄长独处时,牧冰俨然变成了喜欢撒娇的青春少女,与她面对外人时判若两人。

“刚才想到的了,只是问问你确定一下,不过现在我们和双石是合作关系嘛,应该不至于……”

“现在是合作,以后呢?你在目秋,我在华北军方,说到底也不是他们双石的‘自己人’,哥,你为什么有时很聪明,有时又那么傻?”检查完一圈,牧冰坐在牧戊原膝盖上,搂住他脖子娇嗔道。

“为什么?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的注意力就很难很难去想其他的事情,光在看着你,念着你了。”说罢,牧戊原亲吻着牧冰的秀发,沿她的小腹向下摸索。

“嗯啊,哥哥……别……别太激烈……我马上要行动的……”牧冰呻吟道,双手却已不由自主地解开衣服。

“你要亲自去?你才和我说过,你上级严令禁止你去啊?还说是段将军亲自叮嘱的。”牧戊原问。

“才不管他呢,我去成功率才更高。我这次不能带部队里的人,只能带燕渐陆给我的特别行动组组员,这些人靠不靠谱谁知道呢,虽然之前是姐姐的部下,大抵可用吧,啊……”

“装备都准备妥了吧?”

“嗯,妥了,哥,这方面你不用操心的,要做就快点来吧,咱们都好久没有做过了,人家好痒……”牧冰反身一推,将牧戊原压倒在床。

“等,等一下!做这个一定要关好门!”牧戊原推开牧冰,又走到套房正门前查验一番,随后回来。

“每次你都要检查好几遍门,你还没忘记小时候看过的那个老动画情节?”牧冰问。

“印象太深了,不锁门一时爽,乱伦火葬场……”牧戊原随口道。

当他脱了衣服回到床上时,却看到牧冰黯然神伤的表情。

“怎么啦,小冰?”

“没……没什么,哥哥,我们之间,是亲兄妹乱伦,所以,永远,永远都不能正式结婚,对吗?”牧冰轻声问道。

“这……”牧戊原失语片刻,亦轻声回答道,“嗯,我不愿意骗你,小冰,我们这辈子不能正式结婚。”

牧冰双手抚摸着他的面庞,忽地扑进他怀中道:“哥哥,帮姐姐报完仇以后,我们就一起远走高飞好不好?我们去国外,去不被这些伦理道德限制的地方,好不好?”

“小冰,我也很想,真的很想,就像悠和穹那样,”牧戊原抚着她的秀发叹道,“可是,要抛下的太多了。我是牧家这代唯一的男丁,又是长子,有承接家业,延续香火的责任,而姑且就算这些老古董观念我全都不要,我的教育,生活,工作,文化根基也全都在国内,强行割裂所要承担的代价实在难以想象。更何况我们若是走正规移民程序,以你我身份,必受到重重阻碍。”

“就,就不能偷渡吗?”牧冰小声道,“据我所知,一向是有不少人走路子逃出去……”

“小冰,你我都是体面人,如何能做那些老鼠一般低贱的偷渡客?他们在国内好似猪狗,逃去国外了却又如同蟑螂,在阴暗的下水道中求存,每吃一口米饭面包都是对食物的侮辱。他们即不能融入当地的文化社交圈,又不能回到故乡,只有日夜在中文网络上发疯,成为永远的异乡人。”牧戊原道,“这类人天生渴望有一尊神像来跪拜,不是东方的便是西方的。他们完成了对乡土形而上的弑父,却又无法为新的父神殉道,因为新的父神同样视他们如蝼蚁。他们只配做耗材,到哪里都不能获得真正的独立与自由,仅剩无穷无尽的怨毒。小冰,我们在国内各自都有远大前程,不应当成为这样的小丑。”

“嗯,哥哥,你是对的,”牧冰噙着泪道,“我以后不提这件事了,我也不奢求任何名分,只希望,你尽可能久地陪着我,你多陪我一秒,我就多幸福一秒。”

“小冰,不要说这样的话,我好心疼,”牧戊原紧紧抱住她,动情道,“我向你保证,这辈子决不与他人成婚,就这样一直陪着你,直到我呼吸停止的那一刻。”

夹杂呜咽声,喘息声与浪叫声,两人赤裸着滚作一团。

11.

唐文古顾不得隐蔽性,急匆匆拨响对讲门铃,一脸担忧的柳醉烟打开公寓门。

“醉烟,前天不是刚见过,什么事又要见我啊,这么着急?我可是翘班来的。”

“文古,你这次出差回来,没觉得事情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吧,非要说的话,出差前那次,我走的太急,没洗澡也没弄外套,感觉好像是被我家那位发现了……不过你放心,她找不到这里的。”

“你想什么呢,我说的不是这方面,”柳醉烟道,“你们公司……没什么异动吗?”

“我们公司的异动?醉烟,你关心这个做什么?”唐文古警惕道。

“我昨天上街闲逛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议论说,要炸了你们猎崖的总部,你不就在总部大厦上班吗,我好害怕……”柳醉烟垂下头,十指紧扣。

“就这?醉烟,这有什么好怕的,你放宽心。”唐文古笑道,“说要炸我们总部的人多了去了,他们就算是吹牛也得排队。而且,我们的保安组和特勤部都不是吃干饭的。可别自己吓唬自己。”

“那……假如,我是说假如,”柳醉烟可怜巴巴看着他道,“你提前得知你们总部大厦将遇袭,然后你们的那些主力都不在总部,你……你能保护自己吗?”

“这是什么问题?”唐文古莫名其妙道,“如果真是那样,我会第一时间联系韦主管和张组长,再上报边总,请求紧急方案。有的是办法嘛。”

“嗯……那就好,昨天以来,我一直胡思乱想,就害怕你出什么事,”柳醉烟微微展颜道,“听你这么说,我总算放心了。哎,你看看,我还模仿你请求支援的口气,写了好多废话,我像个傻瓜……”

“你写的啥啊?”唐文古接过手机好奇道,“我看看。”

“文古,你念出来如何?我听听有没有电影台词的紧迫感?”柳醉烟笑道。

“好啊。我来念,‘边总,紧急请求支援,总部即将遭遇大规模斩首行动,请看附件’,‘我这里信号极差’,‘因我主力均在北郊地下生物研发部,总部大厦守备空虚’……”

唐文古念到此处,骤然停顿,啪地将手机拍在桌上。

“醉烟,你为何知道北郊有地下生物研发部?我从未告诉过你!”

“文古,你忘了?你出差之前就告诉过我,说你们那个韦部长带了好多人来北郊仓储区呢~”

“你答非所问!我问的是……啊哟!”唐文古话未说完,大腿上便被柳醉烟扎进一根针管,活塞嗤嗤推进,透明液体尽数注入。

唐文古一把推开柳醉烟,不待他发怒,眼前已一片模糊,美妇凑到他耳边,红唇一张一合,似乎在低语些什么。

“文古,谢谢你帮我录音,对不起……”

12.

“这些照片里的黑衣人,防弹车和无人机是怎么回事?”赵震离问。

“唐文古跟语音信息一起发来的附件里的东西,再联系他时,就联系不上了。”边猎道,“我让人定位他的手机,短时间内在集团总部大厦周边出现过微弱的信号,此后不知所踪。”

“那倒真邪门,他一个市场部的经理,哪来的这么些照片?又是从哪得知的总部要被袭击的情报?现在人还联系不上,百分之百有诈。”赵震离道,“老边,你脑子好使些,我说的没问题吧?”

“按理说确实如此,本来很可能只是某种拙劣的鬼把戏而已。但我这里还有两份与老唐的语音信息交叉印证的情报,这才是我现在焦虑的根本原因,”边猎起身,在总部总裁办公室内踱步,“第一份是大约一个小时前,西北自治领的边防部队发现潼关一带的防空雷达出现异常信号,但极其短暂,几乎一闪而逝,军方正在调查,还专门询问了是不是跟我司有关。”

“什么意思?有入侵者?”赵震离问,“第二份呢?”

“前天我从双石的内线收到消息,双石联合目秋甚至华北军方,极有可能在这几日对我们展开行动,至于具体方案和时间,他级别不够,搞不清楚。”边猎道。

“目秋这就和双石穿一条裤子了?这么说,唐文古这几条没头没尾的语音反而变得可信了?”赵震离道。

“怎么个可信法?我的内线都不知道行动的具体目标,他一个市场部经理,连自家强植延续剂的情报都知道的极其有限,又如何得知总部大厦会遭袭击?更何况他的语调也颇为奇怪。”边猎反问道,“要么,跟了我十几年的老唐也是内鬼,他故意放出这些东西扰乱我的视线;要么,他真的临时知道了些什么,但情况特殊,他只能传递给我们这么多;要么,他被人陷害,然后被利用了。现在信息量严重不足,我要如何判断,如何选择?”

“作为粗人一个,我反而觉得不需要搞这么复杂,”赵震离果决道,“老边,你之前跟我说过,咱们现在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铺设强植延续剂流水线的准备工作,没错吧?”

“没错,老赵,你想说什么?”

“那么,咱们现在最紧要的地方,应该并不在总部大厦,而是在北郊地下。”赵震离道,“如果他们真的要炸大厦,让他们炸!咱们人都撤不就行了?无非是丢了面子而已,可如果他们要攻的地方是……”

“老赵,我明白了,”边猎道,“我这就让大厦的全部人员紧急撤离,然后集中所有眼下可用的人力去北郊,你我都去。”

赵震离点头道:“我就是这个意思,消息再混乱,总有轻重缓急之分。”

韦巽乾推门进来道:“边总,抱歉没敲门,我查到唐经理的去向了。”

“定位手机了吗?”边猎问。

“不,没有定位,但是我们调集分析了各处监控,他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里,是在鸳鸯镜小区大门口。”

未等边猎答复,赵震离急道:“你是特勤部韦主管吗?”

“是我,您是……”

“我姓赵,边总不是说你一直带着特勤部主力和张组长一块守在北郊吗?你怎么在这儿?”

“老赵,那是我的意思,我收到语音信息后让他抽调一部分人,帮我查一下老唐的事情……”边猎说到一半,忽地失态,颓然跌坐在办公椅上。

“边总,怎么了?”韦巽乾不安地看向赵震离,又看向瘫坐的边猎。

“唉,从让你抽人来查老唐定位开始,事情就坏了,老赵,我真不该做选择,从我开始选择的那一刻起,我已然中计。”边猎脸色发青,额头上浮现细密汗珠,“韦主管,你现在立刻,马上,带着所有你手里的人和装备,包括这大厦里的安保人员一起,给我赶到北……”

韦巽乾的通话器适时响起,他连忙接通道:“喂?北郊仓储区保安室吗?”

“是的。韦主管,您刚才带了几个有些面生的兄弟,说要进地下生物研发总部视察,我们特地再确认一下……”

“刚才?放你的屁!”韦巽乾骂道,“老子刚才就不在北郊!你个笨怂货以为老子会影分身吗?马上通知张组长,现在在地下看到有像我的人,直接给我击毙!听到没有?直接……”

通话器中传来海量杂音,滋啦作响,信号已被切断。

“边总,和北郊的联系被干扰,有人用拟真面具扮成我的样子混进去了!现在怎么办?我先赶过去?”韦巽乾也慌了手脚,不知所措。

“要坏,要坏……”赵震离喃喃自语道。

“都别着急,急也没用。”边猎很快镇静下来,“鸳鸯镜小区……哼,老唐啊老唐,终究难逃色劫。韦主管,你拉上所有有战斗力的人给我往北郊冲,我稍后就到。老赵,你也去,你和韦主管带着骨干,用单兵飞行器先过去!”

二人领命离开。

在与军方详细沟通后,边猎用湿巾使劲抹了把脸,仰头苦笑道:

“兵家有云‘客贵速战,主贵持重’,我是一点儿也没听进去,被几条语音信息扰了心智,东调西散,徒耗人力,我这个蠢材,老的可真快啊……”

13.

“跟外界通讯被干扰了?什么时候开始的?”

“张组长,我们刚发现。”

“韦主管呢?还没回来?”

对方未及回话,一位保安组成员跑近喊道:“张组长,你看哈这是啥?他说像大雁,我看着咋不像?”

张凹顶走到高倍潜望镜前,只一眼便道:“雁你个腿!这他妈是无人机群!”

他扭头再看时,那一片“雁群”的翼展下方,接连亮起醒目的光点。

“边防是干啥吃的!快,切断地下主电源,启动备用电源,重点把守坑道入口和主控室,启动机关……”张凹顶大吼道,与此同时,整个大型坑道地动山摇,巨响随冲击波自地面传来。

数秒之间,猎崖兴建于北郊地面近一万平方米的仓储区,有一半灰飞烟灭。

生物研发总部内脚步慌乱,漆黑中亮起零星灯光,一张看似熟悉的脸孔出现在主控室忙碌指挥的张凹顶面前。

“韦主管?你这么快就回来啦?你可太及时了……”

砰!

第一声响拧动了发条,随后,枪声大作。

14.

赵震离和韦巽乾赶到北郊时,先映入眼帘的是地上仓储区的残垣断壁。

“张组长?张组长?”

地下研发部一片狼藉,一路横七竖八尽是歪倒的尸体。

“赵……赵哥……”

赵震离循声翻找,带人救出被压在实验室碎玻璃下的张凸底。

“小张,什么情况?你哥呢?”

“赵哥,快追,他们刚撤,就几分钟……快……”

“赵兄弟,通讯恢复,边总给我信息了,推测空袭来自华北工业有限公司研发的新型号隐形无人机,地面袭击人员身份待核查,我先带人去追,边总希望我们最好是击毁一两架无人机或者活捉几个敌人,自治领军方也正在组织拦截。”韦巽乾道。

“韦主管,我去吧,这里的善后工作我完全不擅长,还有唐经理的事儿我也只是一知半解,我现在请示边总,你借我些人,如何?”赵震离道。

韦巽乾略一犹豫,道:“不用请示了,赵兄弟,看得出边总十分信任你,事态紧急,就按你说的办。”

15.

赵震离带着十余人,皆乘单兵飞行器,向东飞去。

“赵哥,你看!”一名特勤部队员喊道。

赵震离以瞄准镜观察,清晰地望见前方漂浮的七个身影,六人身穿与猎崖保安组组员相同的黑色西服,为首的那个却是一身墨绿色军服。

“不要急着开火,这么远还有风,难打中的!给我缩短距离!”赵震离道。

但对方仍察觉到了追兵,身影迅速下沉,隐入一片翠绿杨树林中。

“赵哥,我们跟下去吗?”

“跟!分散包围,务必不能放过!”

众人追至杨树林,正降落时,只听得砰砰两连响,两名队员先后额头冒血,倒裁葱掉进树丛。

赵震离暗自惊叹“好准!”,立时对通话器道:“小心,有狙击手。先以投掷物压制他们,我呼叫支援!”

附近一声闷响,通话器中便只余下滋滋的噪音。

“对面怎么还有干扰弹?麻烦了,不该让大家分散包围的……。”关掉飞行器的赵震离正自后悔,一颗手雷自相隔数十米远的斜对面粗树桩后掷出,直奔面门而来,他下意识向后跳开,翻滚两圈卧倒。

轰!赵震离原本用来当做障碍物的杨树树干被炸断,钢珠与弹片雨点般四散,他左腿左臂多处受创,剧痛钻心,全赖强再生细胞支持,方不至于休克。

树林中不断响起枪声与爆炸声,三名特勤部队员先后匍匐摸到附近,赵震离打手势指挥他们以优势火力压制掩护爆破,三人会意,其中二人按指示向方才丢出手雷的位置倾泻子弹,另一人安装高爆枪榴弹瞄准。

榴弹爆炸的烟雾散去后,四人以22分组交叉掩护前逼,却发现原定目标位置空空如也,似乎从未有人驻足过。

“怎么回事?以这一带的障碍物情况和我们的交叉火力,他是转移不走的,除非上树……”

一念及此,赵震离猛一抬头,右侧杨树顶的枝叶中,绿影闪过,渗下两颗漆黑的投掷物。

“卧倒!”

赵震离缩身后滚,恰巧落在土坑中躲过弹片直射轨迹,但他的队友便没有这般幸运,那敌人时间掐的极准,扔出两颗空爆钢珠雷,一人当场死亡,其余二人已失去战斗能力,即便及时得到救治,也难免截肢之苦。

“这人好玩命,他就不怕炸到自己么?”赵震离未见其面,已生三分敬畏。

周围叶片响动,那人不但热兵器运用娴熟,身手也是绝佳,赵震离目力仅能捕捉到残影,他只得以声音为准绳,一边不断转移位置,一边连连对几处树顶射击,如此连续挪移,竟又回到起初降落的位置,被炸断的杨树干仍横卧原处。

赵震离心下明白,敌人的本领强他太多,再以此等方式对抗,有败无胜,除非以自己擅长的路数赌一把,看对手是否会被他拖入自己熟悉的领域。

于是他站起身来,将武器装备全部丢弃,伸脚在断树根部,高举双手喊道:“我投降,请允许我的队员得到治疗!”

刷,墨绿色的影子出现在他正前方十数米处,细长的狙击枪管正对着他。

赵震离第一次看清敌人,身形瘦削,个头稍矮,一张陌生而帅气的男性面孔。

“抱歉,我们收不了俘虏。”这男军人所发声音却反常地清厉悦耳,赵震离凝神细看,那露出的小段脖颈修长平滑,哪有一丝男性喉结的模样?

“男军人”又继续道:“就算能收,我也决不会收猎崖的鹰犬。你们,都该死。”便利落地扣下扳机。

说时迟,那时快,赵震离晃脚一挑,双手握起极长的断裂树干,大喝一声,向敌人顶去,子弹命中左胸,但他去势仅稍一缓,仍前冲不停。

那人本预计一枪击中赵震离要害,无论他有什么花样都不济事,全没料到他如此神武,要开第二枪时,枝杈已欺近眼前。

赵震离以命搏杀,总算击中一合,敌人狙击枪落地,以双手狼狈抱住部分枝杈,被他顶得直向后退,不由得发出“嗯啊”娇喘。

“论蛮力,她还是不如我的,只是她速度实在太快……”赵震离想。

然而尽管有强再生细胞保住性命,心脏中弹还是极大影响了他的后续劲力,敌人后退靠至一颗杨树站定时,已将他第一波爆发力尽数卸去。赵震离蓄一口气,变顶为扫,这招威力本也甚足,但全无第一击的突然性,被轻松闪开。

敌人单手拽住低处树枝跳起,身体在空中翻个跟斗,再落下时,手中已多了一把从腰间皮带上取下的微冲。

哒哒哒哒哒哒!

赵震离胸腹处血花连爆,倒退数步,后仰倒地。

那人又取回她掉落的狙击枪,枪管对准赵震离眉心。

砰!

哒哒哒哒……不远处又响起一阵微冲,赵震离的受伤队友均被补枪打死,两名穿着黑西服的男子小跑过来。

“牧少校,这股追兵已全部歼灭。但又折了几个兄弟。”

“点过人没,就剩你们俩了?”

“是的,出发时共十五人,目前七人阵亡,五人负伤,负伤的兄弟我们很难带走,已经都给他们痛快了,目前共三人存活。”其中一人道。

“唔,你们俩有高爆枪榴弹或者手雷吗?我的用完了,给我一颗。”牧冰道。

“没,没有……我们别说投掷物,子弹都快打光了,怎么了?”

“这人心脏中弹跟没事儿一样,又带不回去,不炸碎怎么行?而且,他刚才喊了句话,我总觉得他的声音耳熟,可一时回想不起来。”牧冰以枪口指着赵震离的尸体道,“我们抢回去的资料里很可能就有相关的秘密。”

“那多补几枪吧,或者再用枪托,把脑浆全打散!”其中一人道。

“这人的装备呢?怎么都不在身上,附近找找,说不定有雷……”另一人道。

轰隆隆的履带声与螺旋桨声传入耳畔,大片黑影自天际线疾速移动,劲风吹拂。

“他们部队到了,牧少校,还是快撤吧!”

牧冰提起微冲,又向赵震离的尸体补了一梭子,恨声道:“走罢,我们抢到的东西最重要,别因小失大。出了A省省界就有接应了!”

“牧少校,直接开飞行器撤还是利用地形先躲一躲?”

“敌人装甲兵,武直和无人机都到了,躲起来就是等死,飞高了就是活靶子,只能利用地形林木作超低空机动规避,”牧冰道,“跟我来!”

牧冰麻利地启动单兵飞行器,口中喃喃自语:“姐姐,你看到了吗,替你报仇的第一步,我已经迈出来啦……”

16.

一架运输直升机缓缓降落在Y市军用机场,牧冰撕下拟真面具,和仅剩的一位双石特别行动组组员走下舱门。

等候多时的陈帆及牛昱连忙迎上前去,陈帆道:“牧少校成功归来,看样子大事已成,您真是战神呐!恭喜了!”

“谢谢,陈经理过誉了,”牧冰与二人握手,“贵方特别行动组成员损失惨重,十四人中十二人战死,还有一人在超低空操控单兵飞行器的时候出了事故,只带回来一个。”

“必要的代价,伟大的牺牲!”牛昱边与幸存组员握手边道,“您是战神,而这十四位跟随您的兄弟都是英雄。我们一定会料理好死者的后事,并给生者以重奖。”

“好,牛总经理有心了,”牧冰道,“猎崖地下研发总部的两台微型主机硬盘,我都已拿到手,不过肯定有加密,这方面还要多仰仗贵方的本领。”

“责无旁贷,责无旁贷!”陈帆道,“只要东西在,解密对我们来说只是时间问题!”

“那我就放心了,”牧冰从内衬中拿出一块巴掌大的主板,“这是第一块,现在交给陈经理,烦请您送回双石总部一趟。至于第二块,等贵方破解了第一块,并将所有信息分享给我之后,我再双手奉上。”

“这……”陈帆尴尬地接过硬盘道:“牧少校,咱们合作已经这么紧密无间了,您……您对我们双石还不放心吗?我们这样的龙头集团,燕总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怎么敢食言呢?您不妨把两块都给我们,我方保管也更安全嘛,到时候破解了内容,一定毫无保留地分享……”

“哪里,俗话说鸡蛋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嘛,是不是?”牧冰意味深长道,“陈经理言重了,我当然相信燕渐陆总裁。可是说到底,贵方是生意人,我是军人,生意人呢,什么都能谈,这回亏了,下回赚。军人呢,有些事不能谈,有些利不能取,有些原则不能妥协。您说对吗?彼此各握一块硬盘,我相信对我们的合作百利而无一害,更能够鞭策我们向消灭猎崖的共同目标前进呢。”

“狗屁的共同目标,你要挑起全面内战灭了猎崖,你就去,我们可没想这么极端……”牛昱心下道,但却一个字也不敢讲出口。

“好吧,我理解您,如果一定要这么做的话,”陈帆叹道,“但是,我希望您也能遵循一条原则:绝对不把这块硬盘给予其他人,包括您的兄长。特别是华北政方或军方,连消息也不能让他们得知,只说您对猎崖实施报复,杀了人,拆了房,仅此而已。我们在那边也不是没有渠道,一旦发现您违反约定,那我们也只好被迫无奈,做出一些令彼此双输的选择,我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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