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点在说明

天色暗下后若叶睦下车买了两瓶水。

今晚看不到月亮，孤零零的便利店像一颗随时会熄灭的火星般缀在山谷中。店里没有其他客人，只有扩音器反复播着听起来异常热闹的广告。唯一的店员机械式地接过商品，扫价、包装、收银，最后在将货物交给睦的时候终于开口，说出了工作流程中最后一道设定好的程序：“谢谢。”

同她的客人一般寡言。

往常这件事一般都是由丰川祥子来做的，但她今日似乎有些疲倦，靠在车窗上，兴致缺缺。睦将水递给她时也不过拿在手里，就像拧开瓶盖的力气也没有了。

“祥，要休息吗？”

“嗯。”祥子蚊声道。

老旧汽车旅馆的走廊漆黑一片，只当你靠近房门时才会有微弱的感应灯不情愿地苏醒。拉杆箱的轮子滚在劣质地毯上发出细微怪诞的不和谐音，从廊道的一端滚到另一端，终于在某处停下，接着响起的是生锈轴承的摩擦转动声。

昏暗的白炽灯闪烁几下，终于挣扎着亮起，随着空气的流通，一股淡淡的霉味迅速散开来。六帖大小的房间里靠墙挤着一张半大双人床，床头柜只有半对，两把老木椅中间夹了张微型茶几，床对面薄薄的电视柜上架着台二十四寸旧型号电视。干湿未分离的卫浴在玄关右侧，也算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走出浴室时睦身上还氤氲着热腾腾的水汽，祥子正靠在枕头上看电视。枕头表面虽因岁月而有些泛黄但还算干净，只是它有些过高过硬，枕得人颈椎有些酸僵。

“祥。”睦唤了一句。

“睦，头发没有擦干。”祥子轻叹了口气，在床头柜的某一层找到了吹风机。

睦浅绿色的头发好像变黯淡了一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祥子想，应当是很早之前，但她现在才注意到。

廉价吹风机的塑料外壳没过多久便变得有些烫人，轰鸣盖住了电视的声音，不知到底在报道什么。不过从色彩呆板的画面看总不会是若叶家继承人和丰川家继承人同时失踪的新闻。

祥子捋着睦的发丝，滑过手指的触感同以前一般柔顺，所谓的黯淡也可能只是灯光对人脑的欺骗。

祥子突然觉得有些无趣。她将吹风机扔到一边，撩起睦的发，手指在白玉般的肩颈上摩挲，然后拨开浴袍，轻咬上去，留下一枚浅浅的齿痕。

散开的蓝发拂过睦裸露的脊背，似痒非痒。

“祥，要做吗？”语气和往常一般毫无波澜。

祥子贴着睦的背，从身后环上她的腰，指尖蜻蜓点水般抚摸着睦长期学习芭蕾而光滑紧致的小腹，唇舌在耳轮上舔了一下，在睦的耳边绵绵道：“嗯。”

睦的身体下意识瞬间紧绷，她能感到颈侧祥子湿热的吐息。她扣上在自己腹部起舞挑逗的手，拇指在对方掌心划弄。身后的人嗔怪似地挣脱拍开睦的手，头埋在她的颈窝，更加大胆地探向小腹下方已有起伏的东西。本就未完全散开的热气再次聚集，上涌，这次睦紧紧地扣住了那双细腕。

不再允许祥子肆意妄为，她转身吻住祥子的唇，捉住香软的舌尖，如同交尾般缠在一起。第一次做这种事是在什么时候，祥子想去回忆，大脑却因为缺氧而麻痹。生理性的眼泪模糊了视线，祥子恍惚看到那时如同两头受伤的小兽般靠在一起的睦和自己。

睦是因为自己才受伤的。

电视还开着，播报员正毫无感情地预告着明日会是个大晴天，暧昧的喘息声在狭小的空间回荡。

仰躺在床上，祥子的浴袍已经滑到胸前，露出半边丰腴，轻轻一撩，睦便能含住浑圆挺立上的那一点乳尖，再用舌去取悦它，惹起一阵颤栗。

“睦……”愉快的电流流抵每一簇神经末梢，祥子不由紧抓睦肩头的布料，吐出绵软的轻哼。

“祥，这样，可以吗？”取代巧舌的是从小练习吉他结着薄茧的手指，珠粒在拨弄下逐渐红润，坚硬。

“嗯……”祥子感觉皮肤在发烫，从睦触到自己的那一刻开关便被打开。

睦一边触捏，一边去吻她的发，她的额、鼻尖、脸颊、唇珠然后是白瓷般的颈，暖湿的舌在她皮肤的每一寸都留下了印记。

酥痒的情欲在脑内攀升，有甘甜的热流从身体最深处不断泌出，祥子不自觉地想要夹紧双腿，却被睦的膝盖撑开。粗砺的指尖沾上一点甘蜜，抹在蒂珠，轻轻抚弄，揉搓直至肿胀、饱满。

祥子感觉整个人都在发软，腿心的泉眼也淌得愈发欢快。她搂着睦的脖颈，轻舔了一下对方的耳垂，语调缱绻，“很舒服…睦…睦……”

睦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耳轮泛起了些许粉红。她咬住祥子的唇，手指顺着甘泉的引诱缓缓潜入那隐秘深处，只在柔软的内壁上轻轻一按便引得身下的人发颤。待到祥子好像适应了纳入，睦屈起指，关节熟练地刮弄着祥子的敏感点。

“啊……”酸涩感从小腹爬上头皮，娇声逐渐控制不住，睦的另一只手还爱抚着滑腻的乳房，祥子只觉得大脑快要被这快感填满。

就当祥子即将到达顶峰，睦停下了动作。手指从秘密花园中退出，快乐的电流旋即断了路，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空虚感。

被唤醒的情潮没能被按压下去，反而翻腾得更加汹涌，在全身漫延。

“睦……”祥子的眸子里又凝起了水汽，她唤着睦的名字，手指在睦的心口轻挠。

睦安抚般地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不消片刻，祥子便感觉到，另一样滚烫的，属于睦的东西靠近了泉口。

“祥，可以进去吗？”

“嗯……”似回应鼓励一般，祥子的手微微用力，交叉的十指缠得更紧了。

得到允许，睦开始试着探入。空虚的身体再次有被充盈的感觉，只是埋进了头部，内壁便是一阵痉挛，等到睦的分身整根没入，祥子霎时快要快乐得晕了过去。

肉体的欢愉，精神的欢愉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都不过是化学物质对中枢神经的刺激。

祥子又想起第一次咬下苹果的时候。

她从丰川家逃了出来，躲在若叶家只有睦会去的温室。外面的消息全都只能从睦那里获得，不仅愈发悲观，且由于有意无意的打探次数过多连睦也开始被怀疑。

祥子决定逃走，更加彻底地逃走。她平静地向睦诉说着自己的决定，睦也平静地给温室里的小花浇水。等她把计划交代完，睦手中倾斜的水壶被拿正了。

“我和祥一起。”睦说，和自己一般的金丝雀黄色瞳孔里看不出任何波澜，但却十分坚定。

“这是我自己的决定，睦没有必要把自己牵扯进来。”祥子说。

“不，我和祥一起。”睦摇摇头重复道。

她们热烈地辩驳，拥抱着推让，没有结果。

交合处不断传来淫靡的水声，每一下撞击都让祥子内心一颤，娇柔的喘息，木床的吱呀声就这样混在一起。祥子去捧睦的脸，去吻她的唇，而后她对上了睦的眸子。宝石般剔透的晶体和从前一般平静。

祥子小时候觉得睦像一个人偶。精致、漂亮的、昂贵的人偶，由于太过珍贵美丽所以没有人能拥有她。但人偶是有心的，她选择和自己成为共犯。

“睦。”祥子又唤起了睦的名字，不似欢爱时的缠绵悱恻，而是怜惜。

“祥？”睦有一瞬的疑惑，然后她发现祥子的泪淌满了面颊，她罕见地有些慌张。

祥子捉住替自己拭去泪珠的手，紧握住，说：“谢谢。”

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能体会到祥子的泪是开心的，欢愉的。就像现在接纳她的甬道在更加热烈地欢迎，吮吸自己。

她从背后搂住祥子，动作温柔却一次比一次顶得更深，也想要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每一寸心。

直到怀里的人嘤咛着瑟缩，甬道收缩颤动，睦也被潮热包裹得感到一阵满胀酥麻。

电视不知是什么时候被关掉的，房间里安静非常，能听见浴室悉索的水滴声。

她们就这样相拥着睡去。

可明日的太阳还会照常升起。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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