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一紧衣领，收好束腰，拿上抹布和掸子，开始今天的第一项工作——打扫活动室的书架。

居家养老护理员是个轻松的活，虽然工资不高，但旱涝保收，所以幼师刚毕业的我，就投报了这里，想着可以轻轻松松混一份工资。如果，这里没有这么多灰。。。灰尘的。。。的话。

“哈哈哈哈哈啾啾啾！”

我的思绪到这里，也被一个喷嚏打断，没办法，我的鼻子很敏感，稍有风吹草动，就痒得不行，偏偏这家护理院已经开了十几年，它要是有灵魂，说不定自己都算是个老人了，里面本来就不多的房间，几乎都是霉味，活动室里到处都是灰尘，屋顶也是漏风漏雨，摄像头大多成了摆设，还好，据说也已经没几个住客了，不然那个整天打牌的院长，可得赔死。

“哈哈哈哈啾啾啾！”又是一个喷嚏，让我手里的鸡毛掸子落了地，身子也失去平衡，不得不弯腰，服从喷嚏的威力，看来是过敏症又发作了，我已经感觉到背上有些发痒了。

不对，好像也不全是过敏症，身后有脚步声，那是，那个老头。

金老汉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的身后，他是这里的老住户了，虽然其实连七十岁都不满，但他似乎很喜欢来这里，因为总能遇到女护理员，而他色迷迷的眼神，就像是蛇信子一样，舔舐得让人很不自在。

“哈哈哈。。。。哈哈哈哈啾啾啾！”然而，喷嚏似乎不肯停下来，也自然不会给我躲藏的机会，团身弯腰之际，一双大手就来到了我的周围，挡住了我所有的退路。

“金。。。金爷爷，你，你来了呀！”我一手还捂着鼻子，不让鼻涕流下了，但金老汉的一口黄牙，已经来到了眼前，让我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欸，这是给我的纸巾？谢谢，金爷爷你真好！”拿过他皱巴巴的纸巾，我不敢细想他用来做过什么，但至少缓解了眼前的尴尬，算是好事。

“今天正好我轮班呀，唉，这里也该打扫打扫的。”我得转移注意力，这老头肯定偷偷抽烟了，呛死人了。

“啊这么厉害呀，股票。。。啊。。。股票又涨了呢！”差点又是一个喷嚏，灰尘的味道混合烟味，鼻子太痒了，身上也跟着刺挠得不行。

“才。。。才没有学跳舞呢！我是背上过敏！”这老头子得寸进尺，让人要吐了，手都搭到我的束腰上了，气得我身子一转，把束腰都弄脱落了，“我先送您回去吧！时候不早了，该做晚课了！”

还是要对他凶一点，不然这老头还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说着我板起面孔，像赶鸭子一样，催着金老汉走会了他的房间。

“哈啾！哈啾！哈哈哈哈哈啾啾啾啾！”这老头，一个人住弄得和狗窝一样，看起来像是两百年没打扫了，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三个喷嚏下来，都还没能拿到门背后的扫把。

“金爷爷，你也打扫打扫呀！这么多灰，我看着都不舒服！”谁能想到那扫帚头还是断的，掉在地上惹得一层灰，刚刚几个喷嚏开嗓，现在又被迷了眼，我也保持不了什么矜持教养了，哪怕老头就在我背后，也得好好骂他一顿。

但不等我骂完，喷嚏就打得我不得不掉头转身，扶着墙面，才勉强还能站住，再抬头，金老汉正低头站在我眼前，双手贴在要带上，缩着脖子，不敢看我一眼，好像是个做错事的三岁小孩，等着挨训。

“什么？你不会？这么多年活到狗身上去了！”我听着他嘴里嘟囔辩解，气得脑袋都要炸了，“还都是你老伴儿做的，怪不得人家跑了，留你一个老不死呆在这里。”

扫帚柄在我手里，抽得地面噼啪作响，差点就控制不住打在金老头的身上。

“炒股？对啊，你就会炒股，赚了些钱，可现在怎么还在这里过日子呀？你知不知道人都是有感情的！”

金老汉唯唯诺诺地低着头，也多亏了他这样，没看到我因为鼻痒，有些绷不住的表情。

“嚯！我头一次听说，什么叠衣服，丢垃圾都能算照顾的，就连猴子都会给别人抓抓背呢！。。。啊啊哈哈哈啾啾！”可恶的灰尘，鼻子，眼睛，身上，像是百抓挠心一样难受，就这样竟然还要和这个老头扯皮，我也是白读这么多年的书。

“什么，你也帮你老伴抓痒？你一个大活人，还要和猴子比，我。。。我真是。。。哼！”看着眼前这个除了一点养老钱，别的什么都没有的小老头，我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那行！你抓痒厉害，来！我正好背上痒痒！你来抓抓！”

哼！糟老头子眼睛都直了，包子皱的老脸上，像是喝了两斤酒一样的红，要是再老几岁，估计当场就要走了吧，我就不信他敢动手，正好我也松一下衣服，过敏实在太难受了。

“呀！你。。。金爷爷。。。你怎么？”但就在我抽出衣服下摆，准备透透气的时候，衣领的口子竟然自己破开了，一双粗糙如木的手，就从背后腰眼处钻了进来。

“别。。。别这样。。。呀！唉。。。就，就是这里，对，上面一点，啊！”我本来是拒绝的，但那布满死皮和老茧的手，对于过敏的痒感出奇奏效，尽管意识还再抗拒，身体却不自觉地靠了过去，嘴里甚至指挥起来。

“再用点力。。。对，旁边一点，对，用手指尖，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里哈哈哈哈哈，那里不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这老头子果真坏得很，抓着抓着，竟然从身子两侧，把手伸进了我的胳肢窝里，直直钻进腋毛之中，没有一丝遮挡，让我如遭雷击，连一个“不要”都说不出来，就扭着身子笑完了腰，估计是这老头子在报复我吧。但更要命的是，被人胳肢的我，根本控制不住身子，两脚乱踢，把门给带上了，叫人都叫不来，倒是把一地灰尘全踢了起来，门户大开的鼻子，在大笑中狠狠吸了几口。

“哈哈哈啾啾啾！哈哈哈啊哈。。。别。。。啾啾啾！啊哈哈哈哈哈！”喷嚏的抖动，让胳肢窝下的手指更加不听话，我的笑声也愈发无法控制，身子渐渐无力，跪倒在地，胸衣的带子也扣在了那老头的手指上，吃不住份量，断成两截。

等我从喷嚏和痒感里回过神来的时候，上半身已经几乎一丝不挂，只有那老头站在对面，一脸淫笑。

“经调查，本期案件属于诱导犯罪，嫌疑人为女性，借助工作便利，穿着不符合规定的简易服饰，包括领结、束腰等，通过对地形多次踩点，谋划图书馆至房间的路线，诱骗被害人出手，形成猥亵情况，利用被害人年事已高，跟不上时代的特性，无法取得司法援助，进而提出私了，骗取受害人大量养老金。以上证词内容符合情况，请嫌疑人签字画押。”

我看着我不熟悉的文字，却连苦笑都笑不出来，只能在女子拘留所的小房间里，被人按着手，按上了红手印。也好，虽然这样得坐牢，但她们应该就不会再挠我胳肢窝，要我认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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