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过半，太阳还舍不得离去的下午四点。小牛穆康跪坐在阿前面前，不安地摆弄着手指。几个孩子呼出的热气，让本就不大的房间更加燥热难耐。

“我刚刚踢球，不小心把王爷爷的窗户打碎了。”康康小声说到。

那是穆康成为阿前弟弟的第二个星期里发生的事。康康是只小奶牛，比阿前小两岁，个子却已经比阿前高一些，身量也壮一些，站在阿前身后正好露出一圈描边。但此时此刻，他缩成一小团，看上去弱小无助又可怜。

阿前拮据的家庭要养育三个孩子，本来是不想再添新丁的。因为一些机缘巧合，还是收养了康康。阿前并不排斥他，相反康康温顺的性格跟他很合得来。等再熟络一点可以带着他一起去打零工，这孩子力气不小，一定很能干，阿前时不时会这样想。

回到现场，阿前挠着下巴问到：“有去道歉嘛？”

“那个……球还在他家里，我去道歉了……”康康的憨憨的声音越来越小，还带一点哭腔，“他说要赔玻璃的钱，不然就别想拿球……”

“那个老头是挺烦人的。”小潘尝试着打趣地说，“又没有几个钱，很小孩子斤斤计较。”

刚刚场面还挺紧张的，小猪小潘就搬了个椅子在小书桌边，假模假式写作业。阿前在自己家这群弟弟妹妹面前，还是很有长兄样子的。这让作为独生子的小潘心生羡慕，嘴上却总数落他有偶像包袱。

“去去，闯了祸，赔块玻璃是应该的。”阿前说。

“可是……”康康很不好意思地说到，“可是我没有钱哞……”

回想起来，他和小潘玩球的时候也闯过这个祸。以至于都没问多少钱，就从小金库取了相应的金额出来。顺便一说，小时候因为阿前没有零花钱，玻璃是小潘赔的，阿前还帮他背了一个礼拜书包。

“这个钱你拿去，记得好好道个歉。”阿前嘱咐完，想了想又补上一句，“算借你的哦，以后带你赚到钱再还我。”

康康听了，总算松了口气。

之前的时候，康康听小左小右说了许多阿前如何喜爱那个宝贝足球，对待弟弟妹妹如何严厉的事情。搞得康康已经做好挨一顿骂和挨好一顿揍的准备了，刚刚心里也是直打鼓。哪怕头发挡住了眼睛看不出来，他也不敢多看阿前一眼。

“还不快去。”

“……哞！阿前哥哥，这就去。”

接过钱，康康赶忙站起身，即便腿有点麻了还是着急出了门去。

阿前看着他，轻声叹了口气。小两周以来他都没见过康康这么战战兢兢的样子，思索了一会儿自己是不是太端着架子了，给康康留下不好的印象。每天半睁着眼睛的小牛阿前，看起来确实没那么好相处，可他对谁都很好，只是不像和小潘那样会打打闹闹罢了。

“老大哥，想什么呢？”小潘戳了戳阿前的脸颊。

“没，没什哞。”

“那个球你攒了挺久的钱吧，要是真拿不回来了，你会打他么？”

“真没了也没办法吧，康康这么老实，又不是故意的……要是小左弄的肯定把他屁股打开花，保证一礼拜都坐不下。”阿前面不改色地说着什么可怕的话。

这么热的天，阿左打了个寒颤。

小潘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细节：“小左，你小子哆嗦什么呢？”

“没，没什么。”

“不会是你闯的祸，叫康康顶包吧？”小潘笑着说。

“哪，哪有！”小左结结巴巴地说，“潘潘哥你不要血口喷牛！我只是……我只是听阿前哥说的……突然屁股就有点疼……”

小左抿着嘴看向一边，小潘则悄悄擦脸凑到他脸旁边，贴得超级近：“你很可疑哦~”

“噫~~~你吓我一跳！”

“哼哼哼！大侦探潘尔摩斯！和他的助手前生（小声）调查开始！”

“大哥你很浮夸哞，而且前生是什么啊。”阿前吐槽到。

“哦我的嫌疑人，亲爱的柳左先生，请阐述一下当时发生的事情吧。为了你可爱的小屁股，请不要撒谎哦，我的朋友。”小潘滑稽地问。

“下午我和小右在操场玩，然后……”

“哦，介于您以往充满活力（淘气）的表现，我们还是先来询问一下另一位目击者吧。”

“喂是你先问我的好吧！”阿左叫到。

小潘好像没听到似的，把卷成一卷的作业本递到小右的嘴边：“哦我亲爱的柳右女士，可以麻烦您陈述一下案发前后的事情么？”

“陈述是什么呀？”

“就是说。”

“哦哦~我可以保持沉默吗？”

“不行。”

阿左阿右是一对龙凤胎，当时正要准备上小学，也就是说，马上要步入人都嫌的年纪。阿左是个调皮的男孩子，哪怕是阿前这样好脾气，也难免隔段时间就要动用武力去教训一番。而阿右，是最小的妹妹，总是笑嘻嘻，说话慢悠悠的。作为团宠，她很享受哥哥们的照顾，以至于康康的加入只会让她觉得又多了个哥哥可以照顾自己。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了吗？

“下午的时候，我和小左哥哥在操场玩球~”

小右说得很慢，以至于小潘要时刻提醒她继续说下去：

“嗯嗯，玩球。”

“后来康康哥哥就来了，问可不可以带他一起玩。”

“然后呢？”

“小左哥哥不让~”

“后来他就非要一起，然后就一脚把球踢飞了！然后就……”阿左一边比划着，一边抢着说到。

“哦亲爱的小左先生，还没有问到你。”

“可是她说好慢！”阿左急的难受。

“小右女士~”小潘继续问。

“到——~”

“小左不让康康一起踢球，然后发生了什么呢？”

“然后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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