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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朋友,2

小说:主竜短篇集 2025-08-19 22:44 5hhhhh 3190 ℃

  “当然不会。”莲抿着唇,又对你微笑,“实际上,我已经想到让你帮什么忙了。”

  你不明所以地摸摸后脑:“哦,说来听听。”

  “给我一个拥抱。”他说。

  “神经病!”你瞪圆眼睛骂他,手臂却诚实地放上莲的后背。你不敢用力,怕他身上哪里在疼,因此这只是一个纯洁的拥抱。他乱蓬蓬的卷发蹭得你颈窝发痒,你被熟悉的咖啡气味裹住,说:“欢迎回来,老大。”他只在你耳边发出一个含混不清的音节。

  你羡慕莲拥有不上学的自由,没几天就厌烦了没有他的上学日,他的消失把你在学校本就稀少的快乐剥走一大块。要做乖宝宝,要像青苔一般低调,一如往常。课间三岛把你拉到角落,小心翼翼地问:“雨宫现在怎么样了?”

  “你没听川上说吗?他回老家了。”你不耐烦地回答他。

  “可是新闻报导说——”他神情犹豫。

  “随便你信哪个,别来问我。”你烦躁地一甩手。

  田径社重建后,你和社员们的关系缓和许多,碰面偶尔聊几句天。你听中冈抱怨那帮不求上进的一年级新人,他发泄完朝你瞅两眼,问:“怎么今天没见雨宫?”

  “他回老家了。”你干巴巴地给出说腻的答案,一边想:怎么都跑来问我!好像我要为他不来学校负责一样。但你们确实活得像对连体婴,臭味相投的不良组合,除了你还能问谁?

  你得知狮童就是害莲背上前科的人,他的宫殿是一艘在灭世洪水里游弋的巨轮,自私自利在他那里登峰造极。你记得莲在讲述自己往事时的落寞眼神,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为了被碾轧踏烂的弱小者,也为了朝夕相处的朋友。

  你顺利放下救生船,伙伴们的欢呼声遥不可及,仿佛隔着堵高墙。你首先回忆起你没能对莲说出口的话:这样能把我犯过的错一笔勾销吗?可以证明我不是一个不称职的同伴和坏朋友吗?你看见橙色的船往你这边来,莲的双臂撑在船舷上,整副身体往前倾。他的嘴张得很大,向你喊了句什么,以前的他不会露出这种表情。你听不清,只朝他傻傻地笑:嘿,你的从容都跑去哪了?这下大功告成啦!

  垂直降落在船上会让你二度骨折,鉴于佑介忙着操作发动机,女生们还惊魂未定,摩尔加纳没法变成一张肉垫,所以你猜莲大概会接住你,之后你会告诉他——

  你的脚明明悬在空中,却感到天旋地转。

  ……

  你对着冰凉的夜色叹气,拖着疲惫的腿和受伤的心往车站走。比起少年漫里打击邪恶的主角,你更像对抗中年危机的失意英雄,为了拯救世界拼掉半条命,还得被家人嫌弃带着一身伤和血味回家,问你要做梦到什么时候,为什么不清醒一点、不找些正事做?

  可是我很清醒啊!你想,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们是你没自暴自弃的理由。你羞于把这种话说出口,但他们会理解的。你保持相当的乐观。

  车站前立着条瘦长的灰影,影子侧过身,露出一张神情晦暗的脸。你暗自想:莲这是干吗呢?仇都报完了,也该露出更轻松的表情吧。你问他怎么还没回去,下意识去揽他的肩。他轻巧地躲开你的手,你这才隐约意识到自己或许犯了错。

  你战战兢兢地等他开口。他深吸一口气,直白地说:“我非常担心龙司。”

  “我?我没事啊。”你张开双臂,零件齐全,完好无损,除了被杏扇过的脸颊还在痛。他走近来,你看着莲的手往你脸上探,你贴在裤缝的手指本能地翘起又放下,这都发生在一瞬间。他的拇指用力按了按你眼角下的皮肤,那地方刺痛起来,像被一粒火星溅到。轮到你吃痛地往后一缩:“喂!很痛啊!”

  莲哼了一声:“别再逞英雄了。”

  “我没有……”

  “因为你已经是了。”他说。你愣在原地,脑中生锈的齿轮缓慢地恢复运转,你的舌头打了结:“是吗?”

  “是。”莲面无表情,凉飕飕地瞟你一眼,“龙司会为了别人挺身而出,我很喜欢这一点。可是你总往危险的地方去,有时候连自己的命都不管。”

  “我没有。”你坚决为自己辩解,“我只是想救别人,又不是要送死!那样也太没劲了。”

  “所以我才拿你毫无办法。”他紧绷的脸松动几分,微笑着摇起头。类似的话莲说过几十次,正是这种底线约等于无的纵容,让你什么话都找他说,什么事都找他商量,也让你敢拿自己的命去冒险。

  你似乎忘记了什么,是什么呢?英雄,同伴,认可?不是这些。即使是迟钝的你,也能感觉到怪盗团的旅途将要迎来终点,你该为此庆幸,不会有更多人再受苦。等一切落幕,所有人都会离开,如同一把拢不住的细沙。你想继续把美梦做下去,那根火柴恰好在莲手里,他是你发不出声的千言万语,他让你记起了自己的命运,这就够了。

  如果你的人生是一部特效拙劣的烂电影,那么编剧显然不安好心,好像嫌你还不够混乱,安排莲来火上浇油。他盯了你足有一世纪那么漫长,突然冒出一句:“我喜欢龙司很久了。”

  真见鬼,你想他真是个非常聪明、非常狡猾的混蛋,在分开的前一秒把烫手山芋甩给你,跟你表白的语气淡然得像说他要去买汽水,顺带问你要什么口味。你捧着那块灼人的玩意回家,对着房间天花板发呆,用被单蒙住脑袋大叫。为什么会是你?他有那么多选择,怎么偏偏是你?

  等你憋红一张脸,缺氧地从被窝里探出头,你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意。第二天你顶着黑眼圈找到莲,问他哪来的自信觉得你会接受。

  “不是的,其实我也有点紧张……”神通广大的团长难得结巴了一下,嗫嚅着说,“但是被拒绝也无所谓,只要待在龙司身边就足够了。”

  “笨蛋,我不是早就说过你的容身之处就在我旁边吗?”你咕哝道。

  你好奇他选你的理由,没人对你抱有期待。你值得称道的只有对他的忠诚,无论怪盗团存在与否都不会变。莲说,因为你是他第一个朋友。他觉得命运在作弄他后又敷衍地给了一点补偿,让他在走进鸭志田的城堡前遇到你,你甚至不了解他,就把他视作同伴,完全没有道理可言。神也没料到祂一时怜悯降下的施舍堪比沙漠里最后一汪泉水。

  你被他说得哈哈大笑:“因为我最讨厌讲道理!”

  莲复学后你们照旧在天台吃饭,他在建筑的阴影中亲吻你,只有那几排被悉心照料的盆栽见证。你想象过和文静温柔的女孩子接吻,她的嘴唇会像天鹅绒,让你神魂颠倒。可夺走你初吻的人是莲,虽然他的嘴唇也同样柔软,同样令你头脑发晕,同样文静温柔——至少在异世界外如此。  

*

  狮童的覆灭并非句点,红色的雨水倒灌涩谷,你们以意想不到的方式迎来最后一战。你们遭受的所有苦痛和沉浮,在伪神看来不过游戏一场。伪神现出真身,遮空蔽日,彰显祂的不可撼动,要你们黯淡退场。

  时候未到。你说,你的同伴们这么说,亚森也这么对莲说。你看着莲摘下面具,挣断锁链,撒旦耶尔的羽翼卷起一阵狂风,庇护你们所有人。

  透过亚尔达拜特头颅的空洞,你们见证了世界重生后的第一抹日出。蓄着光彩的云舒展,膨胀,将绝望的雨蒸发无踪。而在庸碌的世间,这些壮丽的景象仿佛从未发生过,你们已经不在意了。

  你们约好第二天开最后一场庆功宴。你去了那间运动商店,买下那双你看中许久的运动鞋给自己当犒赏。平安夜下起了雪,太冷也太静,你干脆缩在房间里玩游戏到深夜。暑假去阁楼玩,你对着莲的蓝白机噗嗤笑出声,问他从哪搞的这台能进电子游戏博物馆的老古董,放话说下次要带他见识次世代主机。事实是你俩都忘了这回事,现在你又把它捡回来。明天要开庆功宴,不如后天再邀请他,就这么办!你想。

  游戏进入第五章时铃声大作,你从坐垫底下摸出手机,歪头夹住它,手还放在摇杆上:“莲,怎么啦?”

  “我爱你。”他说。

  你停下动作。手机差一点跌落,你腾出手握住。“……啊?”你张着嘴,窗玻璃映出你不知所措的脸,“好突然……哎,不是,怎么说比较好……”

  电话那头无比安静,莲的呼吸声平稳地穿过电波,他在等你。房间响起嘈杂的警示音效,两声枪响过后,你操控的人物倒地,血条归零,GAME OVER的字样滚过屏幕。你语无伦次,笨拙地说:“我也爱你。”

  你听见他轻声笑起来:“那么晚安。”

  “喂喂等一下!”你对着话筒嚷嚷,“后天有空吗?要不要来我家玩游戏?”

  “后天?”莲的声音低下去,“再说吧。”

  “这样啊……”你竭力掩盖失望,反正明天也能见到他,“我随便问问而已,没关系!”

  莲挂断电话,手机显示此刻是凌晨12点20分。那家伙大概是因为打倒了神才激动得难以入睡。你盯着通话记录,迟缓地晃了晃过热的脑袋。

  圣诞节你们提前抵达卢布朗,进门只瞧见面色凝重的真和老板,以及趴在吧台哭泣的双叶。你不明就里:怎么回事?那家伙呢?

  “抱歉,我尽力了……”真怅然叹息。

*

  二零一七年的最初两个月和你以往的人生没区别,前十六年你不认识雨宫莲,这一年你依然没见过他。莲绝对是个不合格的朋友,他可以直白地告诉你他爱你,对自己面临的难关却不肯多透露一句,他和他的英雄主义把你搅得一团糟。当英雄也并非好事,尤其对他亲近的人来说。

  你们为他四处奔走,茫然的时刻常有,这时候摩尔加纳会怎么做?莲会怎么做?他仿佛还在你耳边说话,他的缺席不会再让你停下脚步。

  漫长的取证过后,真的姐姐带来莲将无罪释放的消息。你们坐在光线昏暗的店里,等待门铃响起。你低头看玻璃杯,可乐气泡从杯底往上浮。二氧化碳在你胃里游荡,连同你的情感在弥漫着咖啡味的空气里膨胀,你还没想好再见面时要说什么。

  你要为迄今为止发生的一切感谢他,你绝无仅有的朋友,你一心一意对待的朋友,你着迷不已的朋友,你的坏朋友,你的男朋友,你胸腔里持续跳动的那玩意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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