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决心（布加拉提pov）

　　“……布加拉提、布加拉提！”福葛急切的呼唤将我从神游中拉回现实，“呃，抱歉，刚才我走神了……你说什么？”

　　“你今天看起来相当疲惫啊？昨天晚上送特里休回去发生什么了吗？”坐在会议桌对面的乔鲁诺向我抛来直球提问。

　　“我的私事也是今天会议的议题吗？”我挂上私事免谈牌，希望话题就此打住。

　　“但如果你的私事影响到公事我就不能不过问了。你知道你今天已经是第几次走神了吗？”

　　长叹一口气，我向乔鲁诺道歉：“对不起，明明最近很多事亟待处理，我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但我无法集中精力是事实。

　　“今天先到这吧！”乔鲁诺合上待审议的文件，交给福葛：“看来得辛苦你了。”福葛有些无奈但还是接过老板的任务：“不辛苦，为了大家嘛！”起身离开时，还给了我一个“拜托早点搞定”的眼神。

　　“现在来谈谈私事吧？”乔鲁诺起身走到我面前靠坐在桌上，看来他是不打算放过我了。

　　“真的……没什么。”并不是说谎，只是送她回家，讲了几句话，什么也没发生。

　　“你们都是我的挚友，我希望你们都能幸福。”乔鲁诺不打算兜圈子，双眼直直地盯着我。说实话他的目光太过犀利，那种毫无秘密可言被他看透的不安感充斥着我，好像我在经历一场审判。

　　“你到底在怕什么？”他继续“审问”着我，我想我只能坦白：“……她的未来不在这里，也不应该在这里。”

　　“你问过她了？”

　　“没有，这还用问吗？有眼睛就看得出来她适合更广阔的舞台，而不是在这里和黑帮纠缠不清。”

　　“所以你没在意过她的看法，只是你自己的臆断。”如果他是律师的话，我猜他一定无往不利，他轻而易举地激怒了我。

　　“她太年轻了！她从15岁就和我们在一起，会产生一些生活在黑帮的世界里也是理所当然的错觉！但她和我们不同，她有权利享受更多的人生，做不同的选择，不能因为我的自私就毁掉她的可能性！”我咻地一下起身激动地向他大喊，随后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无力地跌进座椅：“对不起……我有些失控了。”

　　乔鲁诺并不在意，但也不打算结束这个话题：“如果追求个人幸福是自私的话，我想上帝也会宽宏大量地原谅你。布加拉提，我知道你总是把个人需求放在最后来考虑，把大家的幸福作为自己的幸福，但请你诚实地面对你自己，不是对我或者任何人，你真的是因为这个理由吗？”

　　“你到底要说什么？”我不想再纠缠这个无解的问题了。

　　“当年我说要打倒你的老板时，你是知道我们一定会成功而成为我的伙伴的吗？”

　　“……不，是因为我相信你。”

　　“那现在，也请你相信她吧！”乔鲁诺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头。“给她打个电话，你比我清楚该做什么。”说罢，步出了会议室，留我独坐于此。

　　“真是……可怕的男人。”单手支撑着额头，我感到头痛不已，这就是为什么他会是我的老板。对人心的洞悉，对时机的把握，找到弱点绝不手软，他才是我最不想碰到的对手。

　　“相信……是吗？”我茫然地看着远方，心底那个一直被我忽略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我没办法再回避下去。

　　我害怕，我拥有过的幸福会再次化为乌有。父母婚姻的悲剧让我对爱情并没有太大的信任感，如果当初他们是因为相爱而结合，为什么又会分开呢？爱情是一时错觉，一场冲动，亦或是生物学上的多巴胺分泌？那么她对我呢？在那么特殊的情况下相识，她还那么年轻，也许是雏鸟情结或者吊桥效应，她怎么能确认这就是爱情？就算这是爱情，它又会持续多久呢？如果给她广阔的天地，她还会有更多的邂逅，也许她真正的“爱情”在未来呢？

　　太多太多的不确定，而我可以确定的是，她对我意义非凡。我不想用爱情这样的字眼描述这种感觉，我觉得那远远不够。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产生的，我察觉的时候，她早已深植于我的灵魂深处。也许我的身体比我的意识更早发现也更加诚实，我要站在她身边最近的位置，我不愿别人来触碰她，如果她需要帮助我希望她只会牵起我的手，就连将她安置在老家的房子也不能说没有私心，我想要她做那儿的女主人，我想要她来填补那个空洞。

　　我对她的温柔体贴也早已超越了保护关系的范畴，我想将她的心困于我身，却害怕改变这段关系的定义，这何尝不是一种卑鄙？等我决定放手时已经太晚了，伤害已经铸成，而她出人意料的决绝，反衬出我的愚蠢。如果无论如何都会失去她，为什么不尝试拥有她？

　　无关她对我是怎样，是我，想要她。

　　不再犹豫，掏出手机翻到她的号码，我拨了出去——

小说相关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