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少女被帶到一間檢查房，身後的女警解開了她被反銬在背後的雙手。「現在搜身，把衣服脫光。」女警員冷冰冰的命令道。少女順從地脫下毛衣，然後逐粒解開旗袍校服裙上的鈕扣，裙子滑落在地板上。少女的身體暴露在空氣之中，也展露出了她身上一道道大大小小、新新舊舊的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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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今天也謝謝妳了。」剛回家的年輕太太將三百塊錢的補習費交到了少女手上，看着她兒子桌上整齊完成的功課，年輕太太很是滿意。「俊希上學期的考試成績出來了，中、英、數都有八十分以上。自從妳為他補習以來，他的進步真的很大呢！對了，現在時候也不早了，家傭姐姐應該煮了晚餐，妳要留下來一起吃嗎？」

「…不好意思啊俊希媽媽，我今天也要趕着回去，你們吃吧！俊希的功課已經做好了，也溫習了星期四的測驗，他說今晚想玩一下遊戲機…」精靈的男孩朝着他的補習老師擠著眼色，母親摸了摸小俊希的頭，「好吧，最近你很乖，快點吃完飯去玩吧，記得十點前要洗澡睡覺！」俊希趕快拿起飯碗：「謝謝媽媽，謝謝楊老師！」

楊芷盈是真光女子書院的一位中五學生。每天下課後，她都會趕往補習學生俊希的家裏為他補習功課，之後才回家休息。由楊芷盈升上中學開始，家裏就沒有給她零用錢了。起初，她總是在便利店和快餐店兼職，可是每小時只得三十多塊錢的薪水，實在不足夠應付她的生活費。後來，在機緣巧合之下，同學將楊芷盈介紹了給俊希的媽媽。當時小學二年級的俊希在學校的成績總是不合格，他的性格又頑皮好動，母親給他找來的補習老師都拿他沒辦法。

俊希媽媽給楊芷盈開出了每小時一百塊錢的補習費，這對於她來說是很不錯的薪水了。作為傳統名校真光女子書院的高材生，楊芷盈的幫助使小俊希的成績有了顯著的進步，僅僅一個學期便取得了全科合格。對她來說，這份差事既能為自己賺取生活費，不用像以前一樣捉襟見肘，又可以幫助到一個成績稍為落後的小朋友，而且工作也算是挺輕鬆的。可是，沒有人想得到這一份優差，竟為了一個悲劇埋下了伏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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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淺藍色旗袍校裙和黑色皮鞋的楊芷盈在地鐵站的月台上顧不上儀態地奔跑着，校服裙擺的開衩處有著縫補縫補的痕跡。可是，最後她還是沒辦法趕上在列車關門前上車，錯過了這一班列車，意味着她是不可能準時回到位於慈雲山的家了。

眼前這位少女，氣喘吁吁地站在幕門前嘆氣。她擁有細似櫻桃的小嘴和高挑的鼻梁，在旁人看來本來應該也算是一位相貌標致的女生。然而她一對烏黑的大眼珠，卻只流着疲憊的眼神。同樣烏黑的披肩短髮，與她白晳的肌膚形成了明顯對比。她纖瘦的身形隱沒在厚而寬大的毛衣裏面，一雙手臂甚至纖瘦得像是屈手可折一般。

晚上7點14分，早已滿頭大汗的楊芷盈終於回到家門前。剛用鑰匙打開大門，迎接她的，是老父親重重的一記耳光。

「不肖女，現在什麼時候了？你又死哪裏去了？」楊芷盈被這突如其來的巴掌打得腳步也站不穩，頭撞到金屬門框上。面對這樣的虐打，她卻好像早已習以為常一樣，只是低着頭，慢慢走進屋內。楊芷盈並不是獨生女，但因為種種原因，她現在是唯一還住在這個家的女兒。自懂事以來，楊芷盈總是在父母的體罰下成長。為了遮掩身上的傷疤，就算是夏天，她也總是穿着厚厚的毛衣上學。飯桌上並沒有留給她的飯菜，剩下的只有幾個空碗碟放在那裏。楊芷盈回到自己的小書桌前，拿出了書本和功課準備晚習，又在桌子下的小抽屜拿了之前藏起來的餅乾充飢。

楊芷盈一邊托着頭、一邊認真地寫著功課，卻感覺到手有點濕潤。定睛一看，才發現手上沾滿了血水，大概是剛剛撞到門框的傷口流血了，她只能嘗試用紙巾將傷口的血液印乾。

這時，房門被推開了。「 喂，你剛剛沒看到飯桌上的碗碟嗎，還不快去洗？害我被你爸罵，真是沒好東西。」楊芷盈的母親手裏拿着雞毛掃帚，操着不純正的廣東話罵罵咧咧地進來。

廚房裏的楊芷盈正清洗着餐具上的污跡，旁邊袖手旁觀的母親又質問了起來。「你爸讓我問你，這陣子總是晚回來是死哪裏去了？」

「之前就跟你們說了，我是去給學生補習，今天她媽媽剛好回到家，跟我聊了兩句，錯過了班車，所以才遲了回來。」楊芷盈正在鋅盤前面清洗碗碟，冷不防母親手上的藤條用力打在她身上。「去別人家補習補這麼久？該不是在外面交了男人吧…」

「我沒有！」楊芷盈的反駁招來了母親的怒火。「頂嘴？我讓你頂嘴、讓你頂嘴！」她手上的藤條像雨點一樣打在楊芷盈身上。

楊芷盈恨恨地看著虐打自己多年的母親，這些年來她從未聽到過母親對的一句關心，哪怕是自己撞到頭流血的剛才。

她默默地緊握着剛剛清洗完的生果刀，向母親走去。母親這時也放下了手上的藤條，向後退了兩步。

「你這是想造…造反…？」

毫無準備，楊芷盈手中的利刀便捅進的母親腹部。「呃…呃…」她還想說話，胸口又被捅上了一刀。

僅僅十數秒的時間，母親全身上下被捅了十多刀，渾身浴血伏在地上，已經失去生氣。跨過了母親的屍體，楊芷盈提着沾滿鮮血的生果刀走出了大廳。

楊芷盈的那年邁的父親無法相信眼前的畫面，從來文靜順從的女兒竟拿着刀子撲向自己。他用力捉住她持刀的手，父親的年紀雖然老邁，但憑着男性天生較大的力量，還是能壓制瘦弱的楊芷盈，將她手中的刀子打落地上。楊芷盈鼓盡了全身的力氣想擺脫父親的手，兩人抱在一起倒在飯桌旁邊。混亂之中，父親的後腦正正撞上了尖銳的桌角，瞬間濺了出大量鮮血。他還想站起來對楊芷盈動手，她卻已抓起他的衣領，用力地將他的腦袋挫向桌角。一下、兩下、三下…直至面前這個長期家暴她的老父親再沒有任何反應，栽倒在血泊之中，而楊芷盈也癱軟在地板上，身上淺藍色的旗袍校服裙染上了緋紅的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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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9報案中心，有什麼能協助你？」

「…我殺了人，請來拘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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