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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父亲性转变萝莉,儿子含泪收幼妻(上),1

小说:tmd!萝莉炼成术! 2025-08-19 13:45 5hhhhh 4740 ℃

  雪一早就停住了。

  男孩忍不住缩了下脖子,冻得有些发红的脸颊,在衣领中埋的更深了一些。

  “冷吗?”

  伊齐基尔听到动静,问向脚边的小家伙。

  “嗯...”维德怯生生的回应,抬头望着父亲高大的侧腰。

  一阵窸窣的声音响起后,伊齐基尔蹲下身子,轻手轻脚地替年幼的儿子套上一条稍显宽大的围巾。

  “足足缠了三圈呢,”伊齐基尔将围巾打上不易松开的结,又捏了捏儿子红彤彤的小鼻尖。“维德还需要多吃一点,才能长身板啊。”

  这孩子的眉眼,真是越来越像他的妈妈了...

  回想起因难产而离世的妻子,饶是已经过去六年的时光,伊齐基尔的心神仍是避免不了的有些恍惚。

  “这下好点了吗?”

  “嗯...”身上被裹得鼓鼓囊囊的维德,面色看上去好了不少,但稚嫩的眉宇间,却仍是带着一股紧张和忧虑。

  男孩看着父亲的面孔犹豫了一阵,举棋不定,挂着微小晶莹的睫毛眨了又眨,像是在为心里的烦恼而感到困扰。

  “可是,爸爸...”维德鼓起勇气,尝试着把心底的思虑付诸于口,但话语中却丝毫没有底气。

  想要说什么呢?

  从外出时就绷着一张小脸,语气里也没有多少开心的情绪,伊齐基尔当然是早早的就注意到了,只是儿子这一路上都不太曾有要开口的意思,显得些许沉默,此刻终于憋不住要说出来了,自然勾起了伊齐基尔十足的好奇心。维德想对自己说些什么呢?儿子六岁的小脑袋瓜里,到底在为些什么事情而感到烦恼呢?

  “爸爸...”

  伊齐基尔屏息凝神,仔细倾听着儿子口中吐出的每一个音节。

  “我们今天...真的要出去玩吗?”

  哑然失笑,问题出乎意料的天真童趣,他们明明都从府里外出这么久了,可儿子却还在为了这件事情烦恼着,甚至一路上都还在纠结,倒是有些傻乎乎的可爱。

  “真的要出去玩吗,爸爸?”

  男孩明亮的眼瞳不安地闪烁着,又问了一次。

  “当然是真的啦,我们现在不是已经在外面了吗。”

  “是...但是...爸爸这次还会像前几次那样,玩到一半突然去工作吗?就像夏天那次一样?”

  “不会。”

  “去年秋天时玩‘小富翁’那次?”

  “不会...”

  “两个月前的‘勒高’积木?”

  “...不会。”

  伊齐基尔感到有些惊讶,儿子说的这几次玩耍他几乎都没有什么印象了,可维德却还能那么熟悉地说出口,就好像他们父子间每一次共同的游玩,都被儿子清晰地记住了一样。

  面对那张仰起的小脸,和儿子急切担忧的眼神,他心里忽然生出了一丝愧疚,如果不是管家丹尼斯不厌其烦地向他再三提起,只怕他不会甘愿把整整两天的工作都抛诸在脑后,特意腾出空闲带着儿子跑到府邸以外的地方去专程放松游玩的。

  “那还有一次...”

  “维德。”

  伊齐基尔打断了还想继续说下去的儿子,直直地盯着维德的眼睛:“爸爸可以向你保证,今天哪里都不会去的,不会再有之前几次的情况发生了。”

  “真的吗?”男孩将信将疑。

  “真的,今天在这里不会有工作是我必须去做的,也不会有突然的会议等待我去开,所以完全不用担心玩耍到一半爸爸突然离开,对了维德,你可以看爸爸手指的方向。”

  “维德你看那,那是什么——”

  “是...是...一片雪堆?”

  维德望着伊齐基尔右手所指,那是一片平缓的山坡,白色的积雪在上方堆成一丛又一丛低矮的雪堆。

  “是的,那不是一堆写满了字的文件,不用爸爸去勾阅答复。”伊齐基尔提起左手,又说道。“维德你再看那里——”

  “是一座森林。”

  “是的,它不是府邸的房门,不会有人敲门进来,带着一堆事情要和爸爸商量。”

  说到这里,伊齐基尔不禁把手掌覆盖到儿子金色的脑袋上,用微小的力度悉心地抚摸。

  “所以维德,今天就什么都不要担心了,我们在这片冰天雪地里唯一的任务就是好好放松,不管有什么事情爸爸都不会离开的,今天一整天爸爸都会陪着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事情。”

  维德幼小的面庞舒展,父亲宽大的手掌摩挲在脑袋上,带来安心的触感,只是他心里仍有一件带有困扰的事情,还没有向父亲倾诉出来。

  “那爸爸...今天回去之后,我可不可以...暂时不练剑了啊?”

  “不是想偷懒!就、就是休息一天而已!就一天!”似乎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些欠妥,年幼的维德急忙向父亲解释补充,生怕给父亲留下了贪玩的印象,连累自己的请求遭到拒绝。

  “哈哈,当然可以啊,其实偶尔休息一下也没什么的,只是休息之后一定要努力勤加练习,不能因为这一次中断就导致破坏了习惯,维德现在年纪尚小,正是打基础的重要......”伊齐基尔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意识到自己又下意识摆出了教育儿子的架子,使劲摇了摇头把一些别的念头清出脑海。

  遂把手掌搭到儿子小小的肩膀上,深吸进一口冰凉的空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没那么严肃:“不练就不练!除了玩以外,其他的事情就都不要想!”

  “今天啊,爸爸要带你好好的玩耍,快检查一下自己的东西都带齐了吗,维德的小背包有没有落在营地?”

  用力地摇晃脑袋,男孩一脸认真的将背后的包裹举给父亲看,满满当当的,里面装了不少东西。

  “那我们走吧,在冬季打猎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维德要是饿了,就自己从包里拿点食物吃。”

  伊齐基尔温和地说道,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什么都不考虑,专程陪着儿子出来游玩。

  以后是不是该多这样几次?

  “嗯!”

  男孩兴奋的点头,满怀期待地跟在父亲的身影之后,肩上随着他的动作而一起一伏的背包,在这片冰天雪地里愉悦地沙沙作响。

  他故意踏在父亲走过的地方,热衷于让大脚印的中间多出几个歪歪扭扭的小脚印,但无奈男孩的个头太小腿还太短,跨起步来艰难又摇晃,活像一只喝得醉醺醺圆滚滚的小熊崽。

  父亲和儿子一起向着不远处的深林走去,伊齐基尔越走越慢,维德越走越快,明明距离算不上遥远,父子两人却是走了许久。

  天空是很沉的颜色,隆隆罩着这片平静的雪原,日头藏匿在云层背后,隐隐有了放晴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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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德...求求你不要...”

  !!!

  维德从泥沼般的恍惚间回过神来。

  四肢各处陌生而又温暖,仍是身体里流动着的催情分子在偷偷作祟。

  伊齐基尔此刻正被他压在身下,婆娑的泪眼里是惊慌和无助,维德有些惊奇,原来曾经那个每天都有很多的工作要忙、脸上经常挂着坚硬表情的父亲,竟然也会露出这样女孩子气的神态,让人忍不住心生爱怜,和继续欺负她的欲望。

  “求...你了...”

  手掌里的纤细脚踝仍没有放弃挣扎,两人抵在一起的性器也因为她的动作而产生了一些摩擦。

  “嘶——”

  滑腻的蜜缝贴着维德的下身滑动,差点把他紧绷着的勉强还能够称得上清醒的意识撩拨弄断,但腰间还是没忍住哆嗦了一下,接着身体里燃起更多的火焰,顺着灼痛的血管脉络一路上升到他的耳边。

  就这样插进父亲的体内吧~里面都是香香甜甜的汁液~被那些香津软肉紧紧缠住、吮吸、嬉戏,被父亲下面的小嘴争相着榨取,一定能够让人舒服的灵魂都升到天上去~

  好似有个声音在他耳边这样低声催促,其所说的内容,更是极其诱惑淫靡。

  反观伊齐基尔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是被整整一瓶媚药直接淋到头上的,到现在意识还没有完全沦陷只能归功于她那强大的意志力,但方才那一拉扯着心神的摩擦也着实是不好受,太着急着和儿子离开那个危险的距离,却是在刚开始分离的第一个瞬间,就在夸张的快感刺激前败下阵来,连带着她好不容易积攒起的气力也功亏一篑。

  蜷曲起来向后退却的纤细腰肢,失了力一般松软垂落。

  就是现在,趁着她此刻没有丝毫防备的姿态,压在身下小人哭泣着高潮的脸蛋上,和她那舒服到痉挛的柔媚身躯上,那将会是一场多么美妙的景色啊。

  行动...结合...释放...

  逐渐高涨的情欲依旧在维德的耳边不依不饶地说着,随时都在想着把他脑中的思绪给拖到温柔甜蜜的海中。

  身体里管控着情欲的部分在药物的催促下兴奋异常,幻觉的触肢缠结于脑海往上,竟是先他欲望的行动一步,率先在想象中品尝起了面前娇息可人的体内芬芳。

  父亲先前那无助的眼泪,就好像两粒不大不小的坚硬钻石,在维德的心海上扣下了不断扩散的涟漪。那沉闷的回响让他终于认清了自己的行为,就算对父亲有着再深沉的爱意,在药物的影响下趁其不备地告白和做出一些更加出格的事情,再怎么说也太不像话了一些。

  更何况伊齐基尔体内的媚药剂量不知道是他的多少倍,也就意味着父亲一直在抵御着是他数倍程度的夸张药效,都能够保持住自我不向欲望屈服,那他这个做儿子的,无论如何也不能向自己体内的这一点微小的催情药剂低头。

  他却咬紧牙齿,竭力上升,抗拒着进一步的沉沦。

  在这深沉的撕扯之下,维德只觉得自己好像从中间分成了两份。

  一半想要将那具柔软的躯体紧紧嵌进怀里,将那张颤动的樱桃小嘴含在口中包裹吮吸,下身也显得更加具有奉献精神,拼命渴望着释放。

  另一半则是饱含着怜悯,想要抚平父亲紧绷小脸上难耐的神情,擦干她躯体上蒸腾的汗珠,好令其能得一夜安寝。

  “呃呃呃呃呃...”

  敌对的念头相互挤压碰撞,他难受极了,身体里像是塞满了无数的粉末,渴求着一次畅快的绽烈。

  不管在什么时候,欲望都是人类最大的敌人,它琢磨不定,没有外形,来自内心最深处的地方,甚至寄宿在人们体内都不能够被有所察觉,但欲望却无时无刻地对着人们的理性垂涎欲滴,随时准备冲破牢笼大快朵颐一番。与欲望的对抗是艰难的,它不是一般的洪水猛兽,有着非同寻常的暴虐力量,但并不能因为这样,就放弃抵抗去拥抱沉沦。

  “呃呃呃!!”

  能够麻痹心灵的利齿在接触到理性之前,最终被扼住了咽喉。

  维德拼命抵抗着下身想要擅自塞进父亲体内的冲动,腰部的肌肉夸张的弓着,甚至在一定程度上都发生了变形,但总算还是在最终的临门一脚前取得了胜利,没有插入到那令人垂涎欲滴的洞穴中探索,而是贴在了上方,父亲那光滑平坦的小腹之上。

  毫厘之差,但意义却大不相同。

  体内肆虐的药物并没有战胜他,他也没有因为对父亲的爱意,就不顾她的感受,趁此机会把自己的情欲对着伊齐基尔的胴体一通发泄。

  缓缓抽动腰部,粗壮的棒体在细腻的肌肤上轻柔地演奏,他也不敢太过用力,怕又连累父亲把她的身体刺激到不听使唤的欢愉。

  但滚烫的温度和坚硬的触感,以及柱身上条条凸起盘结的青色肌管,还是把伊齐基尔细嫩的肌肤摩挲到分泌出了不少黏蜜的汁液,其后这些汁液又在棒身和两颗肉袋的动作下,涂满了跨间和她的整个小腹,滋咕滋咕在两人的接触之间不停作响。

突然间一阵抽动,成片的灼烫精液从他被药物驱动到狰狞可怖的下身处倾泻而出,将伊齐基尔因快感而不停颤动的粉色身躯上弄得狼藉不堪,浓厚的雄性气味和身体上传来的黏稠滚烫,令她迷蒙的心神更加晕头转向。

  

  但是随着这股热流的喷发,维德身体的陌生感也缓缓褪去,身体不再僵硬,沸腾的血液和大脑逐渐平息下来。

  “哈啊...哈...”

  维德疲惫地喘着气息,仅是父亲体液里的一点药剂就令他这么难以忍受,那伊齐基尔体内里的状况,又将是多么一幅痛苦的光景啊。

  他轻轻把手掌盖在那发烫的光洁额头上,渗出的汗液早已经打湿了她的额前发丝,甚至还在升腾着肉眼可见的蒸汽。紧搂着父亲不着片缕的狼藉娇躯,怀里的温香软玉,此刻却只能激起维德对父亲的丝丝心疼,先前的火热情欲,都已消失不见。

  “要不要再喝点水?”维德揉捏着父亲颤抖的耳垂出声问道。

  伊齐基尔半睁着迷离的双眼,软嫩的小舌无力地怂搭外露在唇上,口间除了阵阵的低声呻吟和喘息,早已发不出一点词句。她的脑袋先是轻微的摇了摇,再又后知后觉的上下点动,不过这时维德已经起身开门接水去了,望着赤裸着上身离去的儿子,伊奇基尔竭力动弹起身躯,想要拿起自己被丢在一旁湿漉漉的衣服,却怎么也够不着。

  再捏起床上的被角,向着自己肚子上黏糊糊的狼藉扯去,想要把那些白色的东西全部都擦干净,可是她忘记了自己的胳膊此刻是多么的无力,光是抓紧被单就已经耗费了全力,更惶提把肚皮上的液体全都擦掉。

  一番挣扎无用功,身体里抽去了骨头泄了气和力,软绵绵的塌陷在原地。

  伊齐基尔头抵着床沿,承认了自己的无力一般闭上双眼,她是那么的想把身体上的东西全都弄掉,不然的话那些浓厚的气味就会带着那些令她心神荡漾的东西钻入脑海——儿子压在她的身上耸动,而她自己却还暗自感受到快感,身体偷偷高潮到了痉挛。

  “咳哼❤️......”

  方才的画面在她脑海里不受控制的轮番播放,她差点又没忍住发出声音,其后躺在床上压抑着嗓音默默忍受。

  只是脸蛋鲜红欲滴,让人看了后不禁想要嘬上一口。

  三日后。

  托拜厄斯家府中。

  伊齐基尔坐在自己工作的书房中,屁股下面的椅子上垫了三层加高的棉布垫,舒适的坐感和经过加高后恰好适合她此刻身姿办公的高度,按理说应该是一个能有效提高工作效率的环境才对。

  可面对着桌子上堆积如山的文件资料,她一点想要办公的念头也没有,心烦意乱的,心绪芜杂的简直就像此刻她脑袋上顶着的乱糟糟的长发一样,清洗之后就没有打理,而且还被两只小手抓狂似的乱揉了一通。

  “哈啊...还有很多文件等着批复呢,晚上还会来人,还得做汇报,还得吃晚餐...可是...唉...”

  可就是提不起劲来,文件上的每一个单词都认识,连成句子读到脑袋里却完全留不下印象,一份文件看了好几遍也没搞清楚写的到底是什么内容,以至于坐着那么久了她却连一份批复也没有完成。

  明明就知道这些工作拖延下去只会越来越多,明明就知道还有这么多的事务等待着要处理,晚上还有客人要来,再不工作的话积累到明天只会更加没有处理的欲望,可她始终就是找不到动力,提起笔就不知不觉的发呆,看了两句话心神就游荡纸外,还好她提起笔的时候忘了沾上墨汁,不然只怕文件还没看懂就已经被墨水浸透。

  就连心不在焉的原因她也始终都找不到,刚一思索起为什么会这样的原因,心思就开始游离起来,想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有想,回过神来对自己走神的内容却又没有丝毫的印象,徒留下一片空荡的茫然,一次次漫无目的之中消磨掉了时间。

  并且心神还陷到了一种过分的惊疑之中,任何一点细微的声响都能激起伊齐基尔突兀的反应。

  就好比此时,从门缝里忽然传来了微弱的“哒哒”脚步声,伊奇基尔的身体一下就紧绷起来,握笔的手都不自觉用力了几分,身体前倾,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门外的那个脚步声之上。

  节奏比起她心里的标准快了些,步程很短、脚步轻快,也就是说身高要比她脑海里蹦出的那个身影底上不少,也就不是她设想里来的那个人。但又很奇怪,她悬上来的心思在放松的同时又拉扯得更加紧张,即使明知道门外来的不是她担忧的儿子维德,但却不受控制的往那边联想,甚至蹦出了许多不切实际的想象。

  也许儿子有什么急事要说,也有可能是他今天穿了一身略显别扭的服装,再或着说他是换了双鞋、踩着高跷,不然就是故意变换了走路的习惯,好让她听不出门外来的人到底是谁,为的是要来一记意料之外的突袭...

  她深知自己这些想法荒诞的离谱,又无论如何都忍不住去往这些方向发挥想象,而这些“万一”随着她的联想却又显得更加具有可能,因为她没有办法证明这些离奇的想法不可能发生,所以就代表着真有可能发生——即使只要她冷静下来仔细一想就知道那都是不可能的。

  所以当她越确定的感觉到门外来的人不是维德的时候,她就越觉得那就是维德,这矛盾的想法揪着她不放,弄得好像是她在为自己儿子的到来找理由一样,都有些快分不清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情绪了,是害怕?是期待?还是忐忑?

  搞不明白,但不管是什么想法,她都只觉得有几根看不见的丝线在背后紧紧吊着她,害她下不来地面,对一切风吹草动都紧张异常,脚尖悬空扣着地面,另一只没有握笔的手不知道要放在哪里才好,按在腿上显得姿势有些奇怪、放在桌上则会令人感觉到她的拘谨,到底要放在哪里才会相对比较自然?

  该死,她好歹也是受过专业军事训练的骑士,还是位在政场上有着一定地位的城主,为什么会对一个门外来的脚步声那么紧张?如果门外来的人真是儿子维德并且不敲门就进来的话,那看到她这幅慌乱的表情怕不是又会露出那种仿佛被射中心里柔软的地方的陶醉表情看着她。

  伊齐基尔简直快要恨死儿子的那种神情了,自从遭遇袭击的当晚过后只要她和儿子父子两人单独相处时气氛就会变得奇怪,她竭力维持住的身为父亲的尊严在儿子那宠溺包容的目光中一下就失去了刚强,变得柔软不堪,她甚至控制不住的也会往奇怪的方向去想,不自觉就落入了儿子的圈套里,被他牢牢掌控着节奏动弹不得。明明那么危险那么不应该,万一突然有人经过看到她和儿子相处时的状态,或者在外人面前气氛也变得奇怪,那么别人会怎么看待她这个城主、怎么看待她这个已经四十岁的人、怎么看待这个身为人父的人,她想都不敢想。

  门外的脚步停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两下清脆的敲门声“咚咚”。

  “请进。”伊齐基尔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显得正常平静。

  “打扰了。”

  推开沉重的木门,女仆苏西一下就看到了成堆文件后方坐姿意外端正的伊齐基尔,表情也半绷不绷的怪异,看上去又像失落又像放松,看起来倒也显得非常正经,连带着苏西也紧张起来,还以为是在她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来了什么身份高贵的重要角色。

  她扫视两圈,也没有看到除了老爷以外的任何人。

  可真是奇了怪了,老爷最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给人的感觉怪怪的,总觉得老爷有些惶惶不可终日,难道还是没有从前几天的事情中缓和出来?

  苏西心想多半就是这样,毕竟这几天来了好多重要的客人,国王得知后也向各城接连派出了信使,事情好像很严重的样子,据说老爷被袭击的那天还闹出了很大的动静,不少人都听到了,那也难怪老爷状态有些不好。

  她看向伊齐基尔的眼神里不禁多了几分怜悯,她身为一个小小的女仆也做不了什么事情,服侍好老爷令她少在一些琐碎的事情上耗费心神,就已经是苏西能做到的最好的帮助了。

  “还有点烫,老爷小心点喝。”

  苏西嗓音不由都轻了几分,平稳的把一盏还在冒着气的热茶端放到了伊齐基尔的桌子上,换做往日她还会嘻嘻笑着要给老爷捏捏久坐的脖颈,今日却没有了嬉闹的念头,还是让老爷清静一会,好好平复一下心神吧。

  “谢谢。”

  “嘿嘿~”换来一句感谢后,苏西心满意足,脚步更加轻快几分,抱着茶盏的托盘关门离去,看得出来,她已经很努力的在压制着蹦跳起来的冲动了。

  听着那雀跃的脚步哒哒地下了楼梯,伊齐基尔尽力绷出来的样子瞬间褪去,身体似被抽离了骨头一样软趴趴的摊在桌上,拢起双臂把脸蛋深埋其中,露出的眼睛出神地盯着叠放的整整齐齐的纸张,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响后,忽然又用力地把脸埋的更深,发出意义不明的长叹,让它们在聚拢的臂弯里回响的沉闷,又突然直起身子,开始活动起身体的各处,腰肢、手臂和双腿,放任它们朝着各自的方向舒展生长,舒适地长吟。

  而后又回到了先前茫然的模样,双臂撑在腿边的座椅上,脑袋被肩膀托举,呆望着桌上的事物发散自己的思维。

  她觉得多半还是那瓶撒到自己身上的媚药的原因,药效强大到可怕,虽说是好不容易挺过了,但肯定还是留下了后遗症,现在她这副茫然易惊无法集中心神的状态,显然就是当时留下的后遗症。

  明天还是叫医师来看看吧,她心里这样想着,抬手端起茶杯轻微抿了一口。

  “嘶——”

  忘了茶水还有些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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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嘘——”

  伊齐基尔伸出手指在嘴边比了个一,示意儿子说话要小些声音。

  “看到那边的雪堆了吗?我们追踪的那头梅花鹿就在那。”

  年幼的维德循着父亲所指的方向望去,远处树木掩映的雪堆中,一个影子正埋头窸窣动作着,维德不由瞪大了眼睛,惊喜的张口想要呼喊,但想起父亲刚刚小声的提醒,又连忙双手捂住嘴巴,留一双流彩的眼眸在外兴奋的闪烁。

  见儿子这幅高兴之余不忘噤声的模样,伊齐基尔怜爱地抚摸起儿子的小脑袋,低声说道:“维德真的有在好好保持安静呢,了不起。”

  孩童得到了父亲的鼓励和抚摸,笑得更加开心了。

  “走吧,我们靠近一点,可要好好跟紧爸爸了维德,千万不能让它闻到你的气味了。”

  “嗯!”

  维德用力地点头,一手捂着嘴巴,一手拉着父亲的衣衫,卖力的跟在那个高大身影的后方。

  父子二人来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得益于伊齐基尔对于狩猎的得心应手,那头毛发棕黄的梅花鹿并没有发现他们,仍低头在雪堆中寻觅着食物。

  “可以了,这个位置...”伊齐基尔从背后轻轻取下特制的手弩,小心不去惊动那只正埋头苦干的鹿。

  维德站在一旁,满是期待地仔细看着父亲的每一个动作,取下弩身、拿出短箭、扣弦上箭、然后摘掉箭头上铁质的防护套,只是这把弩箭的型号却有些小巧,只有他父亲的巴掌大小,伊齐基尔拉弦上箭的这一整个过程,看起来就像是在摆弄一副玩具。

  这时,伊齐基尔竟然缓缓地把手弩拿到了维德的面前。

  “这是爸爸特地找人定制的小号手弩,维德不怕的话,也可以自己试试。”

  维德讶然,年幼的目光不可思议的望着父亲的脸,似乎是不敢相信爸爸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急忙摆头,手也跟着一起摆动,嘴里呜呜的听不清说了些什么。

  “维德害怕吗?那待会爸爸让你闭上眼睛的时候,你可千万要闭好,别被吓到了。”

  维德又摇摆脑袋,“噗哈”一声松开了捂住嘴巴的小手,小心翼翼的说着:“不...爸爸...我只是怕做不好,万一没有打中该怎么办...”

  听到儿子担忧的话语,伊齐基尔温和地笑了。

  “打不中也没有关系,维德,爸爸不会责怪你的,只是一次尝试而已,失败还是成功都不是最重要的。”

  “那万一我没有打中,我们今晚岂不是就要饿肚子了?”

  “没关系,你忘了留在原地安扎营地的丹尼斯叔叔了吗?他这会应该也去打猎了,我们失败了的话,丹尼斯叔叔也会打到猎物的,要是他也失败了那也没事,我们带的还有不少食物呢,维德,不论怎么说爸爸都不会让你饿肚子的。所以你要试一下吗,维德?”

  “......”维德低头认真思考着父亲的话,不多时就抬起来脑袋,用力的点了点头:“嗯,我要试一下!”

  他从父亲手里接过那把小巧的弩箭,握在手里尺寸刚好合适,然后他就按着父亲的指导,用正确的姿势好好拿住了手弩,虽然有些摇晃,但姑且还算有模有样。

  “前面的那个金属的凸起叫做‘望山’,是用来瞄准的东西,用一只眼睛把它和你的目标对齐,弩箭就会朝着你瞄准的地方发射。”

  “握把的上面有一个小扣,那个是保险,防止不小心把弩箭发射出去误伤别人的装置,等你瞄准好了,把那个东西关掉,扣下‘悬刀’就可以把箭矢发射出去了,不过要小心,千万别伤害到自己了,狩猎还是小事,但是维德一定要注意别把自己给弄伤了。”

  伊齐基尔细心地教导着儿子该如何操作,眼睛紧紧盯着维德的双手,生怕他一个不小心伤到了自己。

  维德就这样在父亲身影的遮蔽下,用他那细小的手臂稳稳拿着这把手弩,努力对准了瞄具,却迟迟没有动作,被空气镀上了一层冰霜的眉头皱在一起,像是怎么也下不去手。

  那头鹿貌似找到了一片能吃的食物,垂着头大口嚼着,短尾向上翘起,似乎是口中的充实令其感受到了愉悦。

  维德一直是个心思敏锐的孩子,这点伊齐基尔是清楚的,他此刻也一定是察觉到了那头鹿进食的心情,这才起了恻隐之心,把那头鹿当成了一个鲜活的生命来对待,这才有些无所适从。

  “不忍心吗?”

  “嗯...爸爸...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太好?我的手掌受伤了会痛,那小鹿呢?它们被弩箭射中了的话,肯定也会痛吧?”

  温柔地把手掌贴在儿子的脑后,伊齐基尔抚着维德后脑勺有些扎手的短发,思索着该如何教导儿子这些不好解释的事情。

  “是的,维德,真是个善良的孩子,就像我们受伤了伤口会流出来血一样,梅花鹿的身体里也流淌着血液,受伤了就会疼,疼了就会喊,就连树木植物也是一样,折断了会有汁液淌出来,大多数是透明没有颜色的,还有一些树从伤口里淌的是黄色的液体,最后还能变成透明的石头,叫做琥珀。

  红的、白的、蓝色、绿的,黑色的、彩色的还有不会淌的,虽然各不相同,但我们都生存在这土地上——哦对了,说不定地下也有,反正我们都是这世界上的生命,只是叫法不同罢了,人类、动物、植物,我们从这个世界上诞生,也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狮子会吃牛羊,牛羊会吃草,草呢吃土喝水又爱晒太阳,就像天上的星辰都绕着这片大地旋转一样,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不用有什么负担。”

  维德听的似懂非懂,这些话他虽然都听明白了,但是想要理解,显然还是需要更多一点的时间来解决。

  “那所有的东西,最后都会被吃掉吗?爸爸,你会被吃掉吗?我也会被吃掉吗?”充满童稚的声音,带着担忧和不解。

  “会的,”伊齐基尔言至此处停顿了一下,眼神不禁飘到天空中,那浓厚的云层里,透过星辰和旭日运转流行的轨迹,一些牵扰着世人心神的深刻事物,就掩藏在其中。“我们最终都会被吃掉的,但就像维德吃东西可以长大一样,我们被吃掉都是为了再吐出来,树木和草吃掉土以后就吐下了小草,牛羊吃掉小草吐下小牛和小羊,狮子吃掉牛羊吐下了小狮子,最后啊,土和云又把所有人都吃掉,吐出了更多的土和更多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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