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很脏，我不太喜欢。”羽风薰摇了摇头，“但我心脏跳得很快，你听得到吗。”

黎明到来，破晓的阳光透过采光极好的房间，将数尽光芒照亮羽风薰。羽风薰在笑，他的笑容仿佛有什么魔力，牵引着朔间零一步，两步走向他。手抚摸上羽风薰脸上的血迹，轻轻一擦，抹出一道迤逦的长尾。朔间零的拇指在颤抖，而那张脸却轻轻地贴上了朔间零的手。

“我第一次感觉到血是滚烫的。”羽风薰轻声道。

“但现在汝的脸很冰凉。”朔间零的目光移动着，最后半眯着定格在羽风薰那双亮晶晶的双眼上。

朔间零感到一阵馥郁的香飘飘绕绕涌进鼻子里，钻进四肢百骸中，唤醒了些不知名的感觉。他嘴边泄出些只有羽风薰听见的吐息，搂着羽风薰的腰，凑上前与羽风薰唇齿相贴。

他们逃回了教堂后的小屋。关上门，羽风薰勾着朔间零的脖子急切地寻找朔间零的嘴唇，不断地吻。朔间零也迫切地给予回应，他几下就把人身上衣服扒了个精光。他们的吻毫无章法，磕到嘴唇牙齿时只是觉得一瞬的疼，下一秒又被唇舌的触感勾走所有神经的注意。

朔间零的衣服也被羽风薰慌乱的手法扯下大半。朔间零的吻顺着嘴唇一路向下，时而露出尖牙恶意地轻咬。羽风薰情动地望着朔间零，手指插进朔间零的头发，拇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摁朔间零的头皮。

朔间零扯着羽风薰的裤子，嘴角蹭了蹭羽风薰已经半硬的阴茎。羽风薰错愕了一瞬，而温热的口腔在那一瞬含住了前端，他几乎要不争气地早泄了。羽风薰眼角湿润，几乎要支撑不住腿。

“别，朔间……”

“交给吾辈吧。”

亲吻了前端，朔间零给他口交。朔间零的舌头灵巧，又或许是羽风薰已然被情欲俘获，朔间零在羽风薰身上的一举一动都惊动着羽风薰敏感的神经。羽风薰守不住他的城池，几乎摇摇欲碎。朔间零他吞吐，又亲吻，在羽风薰的身体留下刻进灵魂的痕迹。

射出来时，羽风薰双腿已经酸涩无力。朔间零吐出混着口水的精液，就着把手摸向羽风薰的后穴。羽风薰喘着气，捏着朔间零的肩膀，说，去床上。

仿佛可怜的羔羊，身体任由朔间零宰割。朔间零的手指进入时，羽风薰很明显地打了个颤。朔间零问他，怎么了，是觉得自己背叛了信仰吗。

“不，我只是，发现，好像在爱你。”羽风薰半张脸埋进枕头，半晌低声笑笑，“我在爱你，零。”

好像真的很好笑似的，朔间零也露出点笑意。

手指的扩张并没有持续多久，朔间零也并不是多么温柔的人，而羽风薰也在催促着他进来。进入了些时，羽风薰听见耳边的人在喘息抽气，气息让他的耳尖发红。羽风薰伸手搂住人的脖子，煽情地说，全部进来吧。

朔间零微不可察的顿了顿，接着一口气捅了进去。羽风薰觉得很痛，但身体被汗水融化。而在操他的人，身体也发烫。循着让羽风薰惊叫的点，朔间零顶进去将穴内的软肉推开，托着羽风薰的双腿，将他的身体折成不可思议的角度。急而不乱的顶弄要让羽风薰昏厥，唾液沿着下巴流下也不自知，只有不断的呻吟在室内回荡。

床板发出几乎要崩溃的声音。朔间零觉得自己要窒息，而他操羽风薰的动作越来大开大合。羽风薰被他翻了个身，腰身一软陷出一个漂亮的窝。朔间零掐着薰的腰，再次抽插顶进去时，羽风薰感到在他身体的那根进到了最深处。

忽然，羽风薰感到一滴液体滴落在他的尾椎处，不知道是汗水还是眼泪，但顺着腰身自由地滑落。羽风薰侧过头，可是看不清朔间零的表情。

在羽风薰用后面高潮时，朔间零最后射在了里面。单人床很小，朔间零只能挨着羽风薰躺下，伸手揽着羽风薰的肩。两人都在缓缓地喘气回神。

“薰君。”朔间零突兀地开口，“汝说爱，是吗。”

“嗯。”羽风薰的手指拨开遮挡朔间零眼睛的头发，“很奇怪吗。”

“有一些。”朔间零说，“毕竟汝是神父。”

“但是你是魔王啊。”羽风薰笑笑，看向那双漂亮的血红眼睛。

“吾辈知道。”

他知道。朔间零也只能做到知道。

羽风薰杀了很多人。有一时兴起的，有听从了祈祷的。他不再像第一次那样笑得肆意，心脏甚至不再剧烈地跳动，头脑也平静得异常。只有朔间零知道，当羽风薰擦拭工具上的血迹时，那团灵魂会溢出迷人的熏香。

或许是总算有人感到了怪异，他们向城市那儿频繁地寄出信件，委托警察或者谁都好，来调查镇上的失踪案件。大城市的轰隆向前顾不上这座小镇，只有一两个城里人来挨家挨户地问了一通，但尸体都没有见着，只能口头说说会继续调查，最后没有任何回声。

小镇的人们逐渐搬离这里，没能力离开的只能胆战心惊过日。来教堂祈祷的人少了。羽风薰无事时，会把那台唱片机拿出来，听着单调无味的华尔兹，又一遍地回忆那晚和朔间零的舞。但是他无论如何都记不清细节了，是因为那晚的烛光昏暗吗，是因为他的心脏鼓动吗。

朔间零说帮他，但没有帮到底。对人类来说是三万多天光阴中的百分之一过去时，朔间零与羽风薰道别。

羽风薰不是个歇斯底里的人。他望向血红深渊般的双眼，忽然觉得手里的圣经有千斤重，沉得他要坠入无尽的海中，不知方向，不知光明。蜡烛闪了闪光芒，隐去羽风薰道不清的神情，只剩那点笑意。

“那你去吧。”羽风薰说。

朔间零感到喉咙干涸。这样的感觉，他已经忘了几百年。再遇见羽风薰这样的人，需要多少几百年，朔间零不清楚。他仰起头，看向台阶上的羽风薰。他还是没变，和初遇时一样，那样的笑意，还是没变。

朔间零一句话都不说，只是踩上一阶一阶台阶，伸手抱住了羽风薰。他的气息颤抖着落在羽风薰的颈窝间。好像还是情人。

“我啊，肯定会下地狱的。所以别救我了。”

朔间零觉得眼底酸涩，可是他已经不能像那晚一样哭出来了。

朔间零回到了魔界。他没什么好处理的事，只好更像个老头子，在后院种了些花花草草，想起来了就打理一番。他认识了两个孩子，大神晃牙和乙狩阿多尼斯。其实认识他们也是很早在人间游荡时了，倒是没想到会追着到这里。或许真有什么命中注定吧。

但又一个几百年，朔间零回过神时，他已经再次在人间游荡。

人间变化很快。无论过去多久，他们仍会为自身而欢愉。朔间零感受着世间变化，在街道行走，感到九月的阳光沐浴在肩头。

一抹金色从眼前晃过时，朔间零一愣。但双腿像是脱离了身体而动，他在奔跑。朔间零感到肺腔干燥，风吹起他的头发，在耳边呼呼地响。

“薰！”

他拉住了那人的手。

那人回过头，有些惊愕。但还是那双一模一样的灰褐色眼睛，什么都没变。

好像有什么回来了，在苏醒，在挣扎，在破土而出，疯狂地生根发芽，触动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零。”

他眉眼一弯，笑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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