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洁 二章 一节

“哇哦，哇哦，哇哦！哎呦！” 陈洁穿着轮滑鞋，在短暂转上一圈后重重摔在了彩排的舞台上面，很显然……这一次的科技并没有成功，或者说在实践上有很大的缺陷。

“我都快……快看睡着了……” 陈趴在梅琳达身上，银灰色的头发拍在梅琳达脸上，梅琳达厌恶的一把把陈洁推开：“切切切，小杀人犯老婆娘卖什么萌~”

“你不是什么什么博士吗？怎么这么……” 梅琳达为了她的面子不想把脏话说出来，来回揪着自己的连衣裙看着陈洁的那些失败。

“哎呀我操你妈的，你改的什么玩意，那轮滑鞋这样跑不动，你脑子怎么想的！” 梅琳达上台敲了一下陈洁的脑袋，拿起那双轮滑鞋，直接摔在地上，碎成了许多的零件。

“你脑子里除了理论知识什么都没有吗？这么多零件，滑你妈了个逼！这些零件全是粗加工随便凑合来的，不摔倒才怪呢！” 梅琳达恼火的踩烂了那双鞋子，甚至都没怎么用力。

“梅琳达，过了。” 陈拉了拉梅琳达的手示意她，梅琳达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情绪，攥紧了陈的手后退几步。

“我……” 陈洁跪倒在舞台，剩下台上那些沉默的灯光，打在这双只剩下理论的轮滑鞋上面，陈洁小声的抽泣着。

“你自己来当的，我给你了舞台，给你了资源，让你耍够了自己的色彩，不是让你来摔倒的，还有四天！你哭有什么用！垃圾就是垃圾！你展现不出来东西，你的这些研究一点实践也没有！”

梅琳达看见陈洁这样哭，自己更加来气了，“哎哎哎，梅琳达……行了……” 陈拉着梅琳达不断向前的脚步，拍着梅琳达的后背。

“你凭什么当偶像啊，你僵硬的要死！”

“梅琳达……”

“你也是个混蛋！” 梅琳达反手一巴掌打在陈脸上。

“四天！我不逼还能做什么？我不逼要看陈洁在舞台上摔倒吗？你这个陈跟她这个陈，两个人又不是亲戚！”

梅琳达气的跺脚，高跟鞋砸在舞台上清脆的回响，陈洁只是默不作声的、呆呆的看着自己做了好久的鞋子。

“哼……” 陈洁站起身跑下了舞台，梅琳达想追都被陈拦住了。

“干什么？干什么！她要跑了！我们可找不到下一个人来！我非得要她！” 梅琳达被陈拉的很紧，以至于那连衣裙都被扯的裂开了。

“让她静静吧，她不会放弃的，她只是需要一点时间，你太激进了，梅琳达……我知道你很讨厌我，但是你再怎么讨厌我，我一直都会是你们中的一员……”

陈从后面抱住梅琳达，梅琳达被她的动作惊到了，看着环绕在自己身边的臂弯，心情也缓和了许多，梅琳达捏了捏陈软软的双臂。

“唉……是我，我的压力太大了……” 梅琳达闭上眼小声说，陈也没有说话，只是这样抱着让舞台上的那些智能灯光打在自己的身上。

“唉……这样下去的话，我该怎么跟同学炫耀我的成就啊……” 陈洁一身洁白的大棉袄走在道路上，四处是那些高楼和随狂风摇摆的小树，一步一步踩在黄色的盲道上面，狂风把街上的那些共享电动车吹的东倒西歪。

“梦想是？”

“我想把我学到的知识用娱乐的方式展现给大家，让大家看到一个博士在学到知识之后究竟是多么的神奇~” 陈洁回忆起当初应聘oss的时候，没想到偶像不是简单的玩玩闹闹，也没有那么多理论知识。

“姑娘儿姑娘儿~你为啥哭，你为啥哭~” 那是一位街头卖艺的男人，他在嘈杂热闹的街道上扯上好几根电线，电线在他身上的那柄铁杆上爆出阵阵的火花……他满脸都是汗水，顶着啤酒肚，穿着一身老旧的蓝色工装，上面是黑色的机油和许多火花烫出来的破洞，一脸的灼烧痕和坑坑洼洼。

“哇……” 陈洁有些羡慕的驻足，看见这位工人的演奏，他头上蓝色的崭新安全帽和他身上的破旧的工装很是反差，他看见了陈洁因为自己的装束和演出笑了起来，拿起那几根电线拨弄的更加起劲。

“哇……” 陈洁挠了挠自己后边结成花瓣的头发，“大哥，我要是有你这理论实践的手就好了……”

“哦……” 那个工人挑了挑自己厚重的眉毛，“你一小姑娘年少人美的，怎么想起来做这样的事情了，别靠近啊，等我关了电源咱们好好讨论讨论，省得给你那大棉袄烧坏喽。”

“呃……是这样……” 陈洁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把自己遭遇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那位工人，拿出那双轮滑鞋的设计图纸递给了他。

“噗嗤……” 陈洁的刘海从上边滑下来盖住了她的脸，那设计图纸她自己看着都发笑了，又幼稚又无能的理论。

“很有想法，但是结构太复杂了完全没有办法实现呢。” 工人拿小指挖了挖自己的耳朵，从口袋里抽出两根烟递给陈洁，陈洁摆摆手，他把烟放进脏兮兮的口袋，只留下一支用手臂上挂着的打火机点燃了。

一条雾气的长龙腾飞在他的脸上，把他遮遮掩掩的，仿佛什么世外仙人一样的烟雾缭绕在他的身边。

“咳咳咳……咳……” 陈洁实在受不了，想要远离，工人见状连忙掐灭了自己的烟，把陈洁拉了过来。

“你这个齿轮……”

“没有这个齿轮怎么实现理论的运转，这个齿轮可是核心作用，这里的结构根本不需要简化，它要承载更多的……” 陈洁没等工人说完，自己已经顺着那理论来说反驳工人了。

“不是……”

“你懂还是我懂？我是博士！我是博士！我是博士！Dr！Dr！你一个工人帮我实现结构稳定就行了，我理论不比你懂？” 陈洁相信自己博士学位的权威性，出口成章，声音极其大声，引来周围那些人的围观。

“姑娘你别吼……”

“我只是声音大些！好吗？我是博士！我是学位博士，我读了二十多年了，我什么不懂啊……”

“哎呀哎呀这是大学生吗？那博士给俺的摊位看着，给那些客户削个苹果呗~” 一个脸很长，黑色蘑菇头的老大娘一身花衣服的拿着刀子跟苹果，“给那大爷削个博士生专属苹果儿？行吗？”

“这有什么，我可是博士生，博士毕业了都！”

陈洁上手拿刀削的第一下，就刺破了自己的手指，血液滴在了苹果上面，那个大娘把苹果和刀夺过来，把有血的那个地方咬下来吐在地上，然后自己削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一下引起了众人的哄笑，陈洁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流血的手指，在那个大娘手里削苹果是多么简单的一件事情，自己也肯定可以做到的。

“还以为真有多强呢，削个苹果都不会啊，又老又没用~” 人们嬉笑的散去了，只留下认真看图纸的工人和陈洁。

“还愿意让我设计吗？” 工人抬起头，撕毁了那张设计图纸，“这张图纸在实践中是无法成立的，因为要达到如此高的动力，要靠那些齿轮碰撞的巧合才行。”

“哎？” 陈洁低下头也不敢再反驳了，那个工人摘下了安全帽，那是头发早已经灰白的老人了，头的中心全是灼烧的痕迹，是血淋淋的……可怖又不忍直视的焦黑，只有周围是苍白的头发。

“您是……那场……”

“肖一二，知道不？中程力汽车加工厂的工人。”

“嗯……嗯……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个厂子里的爆炸死了很多很多的工人，您这种，他们不是赔了家属两个多亿吗？轮不到……”

“都是泡沫，都是浮云，都是骗局，那两个多亿就没人能捞得到。” 在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陈洁很快意识到这是一场贪污的案子并不简单。

“对不起对不起……”

“那双轮滑鞋，我答应帮你设计，我也需要你的理论，别那样无理取闹，相信我的技术。” 肖一二收起自己的摊位，坐上那破旧的摩托三轮。

“走吧，跟我说你的工作室在哪里？”

“oss的宿舍地下室……” 陈洁低声又愧疚的说道。

“哈哈哈哈哈，他妈的，你说了半天原来是oss的偶像中之人？你他妈没骗我吧？”

“别告诉别人……” 陈洁想让他帮忙做，又不想直说，只是这样叫了一句。

“噔噔噔！” 肖一二插上钥匙，拧起油门向前飞驰，陈洁趴在车斗，被风刮的睁不开眼睛，奔过那些小贩的吆喝声、在夹缝中跨越那些汽车的奢华，直奔oss的大楼。

“谢谢……太谢谢了……” 陈洁翻身下车，握住肖一二粗糙又坚硬的双手，肖一二连忙缩回来，用眼睛瞟了瞟陈洁那双洁白柔滑的手，陈洁才发现自己的手上全是黑乎乎的机油。

“没事，只要……只要你帮我造出来，三天，最晚就是三天了，因为还有四天就要演出了啊，一天的彩排不知道能不能练好……” 陈洁从包里拿出好几张红票子，递给肖一二，被肖一二推了回去。

“你知道的，我失业了……有妻女要养~” 肖一二挑了挑眉。

“哦~你想一直做我的技术工人！对吗？是不是？” 陈洁抽出一打红票子，拍在肖一二的手里，“行啊，到时候我们拟合同去！”

“可以，不过这些保安似乎不是很友善啊？”

“你放心吧，我可是博士生！这些保安不敢拦住我的！” 陈洁掏出那博士学位证书，那些保安一下子就毕恭毕敬了，肖一二跟着陈洁就走进了oss的大楼。

“我操！我操你！你！这踢踏舞还要耍几十公斤重的大关刀！” 梅琳达看见了秦世代的练习，双脚在地上踢踏发出清脆的响声，秦世代的关刀在手中有条不絮的挥舞成风；

然后把关刀向舞台预定好的地方一砸换成钢管舞在关刀上旋转数圈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响声，火花四溅的同时在关刀上的机关触发，喷射出熊熊的蓝色火光直冲天际，不过很快就被遥控关停了。

“哈……” 秦世代捂着腰坐起来，没等那些医护人员上来，自己已经先站稳了身体，手上和腰上不是创可贴就是膏药，每次她做到这里体力就撑不住了。

“不够啊，完全不够，秦世代，不要怪你的编舞太过于反人类，这是要依赖技巧的。” 贝利法尔走过来说。

“我们七人的合演，天上是要工作人员扔下兵器来的，落点也是算好的，兵器都是几十公斤重，都有那些指示灯，你要在落点上跳起来半空中换鞋，等着然后躲开砸下来再握住跳踢踏舞。” 贝利法尔走近秦世代，端详秦世代身上那些伤口，她已经气喘吁吁了。

“那太赌命了吧！贝利法尔，我们这个编排已经练习好多了，为什么突然换成真货不用道具了？”

“我们是oss，我们要有砸碎舞台的真实感，over·starry sky！我们迟早要在那浩瀚遥远的苍穹之上做出我们的空间站舞台，在那太阳最热的顶尖舞动，超越了星空的桎梏，留下的不仅仅是属于虚拟偶像的故事！而是娱乐到疯狂！娱乐到宇宙的传奇！只是这点震撼的事情你们就这样办不到吗？” 贝利法尔指着那把沉重的关刀，一把将它提起，旋转着身体跳着芭蕾舞的同时舞动那把关刀。

“惊爆眼球！惊爆他们的三观，我们这等柔弱的，被他们视为可爱美丽小姐的偶像能有如此的震撼，打碎那些男人对我们的歧视！省得让他们以为我们只是在屏幕面前嘤嘤乱叫搞软色情的雌小鬼！”

“ 要搞色情我们就要脱到最光！要搞偶像我们就要做到最棒！” 贝利法尔拿着关刀砸烂这个舞台的地板，同时用关刀的刀柄挑起自己的皮裙，露出自己那绝美的身姿，乳房在汗水中抖动，完美的下体闪耀在舞台的聚光灯下。

“你也练习了很久啊，贝利法尔……” 秦世代被梅琳达搀扶着，看见贝利法尔那洁白如玉的身躯上流淌如雨般的汗水。

“这才是oss，over·starry sk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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