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装作可怜巴巴样子。

“大哥，人家头好疼……能休息一下吗？”

“头疼？批不疼就行，快走！”

说罢，大汉将我粗鲁地拉走了。

我回头望向了牛二，希望他能救我。

可惜他只是低着头，不敢与我对视。

我心里不由绝望，难道这个世界，没一个靠得住的人吗？

就这样，我被拉倒了一间客房内。

这个场景我有些熟悉，有十多个浓妆艳抹的姑娘站成一排。

而我们对面的，则是几个衣衫鲜亮的公子哥。

一旁的龟公喊道“各位少爷，姑娘都到齐了，请选吧。”

我下意识往人后站了站，万分期盼别选到我。

但非常不幸，其中一个白衣弱冠的公子哥发现了我。

“我说……那个头上绑着绷带的，你过来。”

我不想过去，但看到龟公凶恶的眼神，只得战战兢兢走了出来。

白衣公子好奇道：“你的头怎么了？”

“我……受伤了。”

“不错不错。”

他露出了痴迷的笑，“我喜欢病弱的，你归我了！”

我欲哭无泪，怎么啥爱好的都有。

于是，我坐到了他身旁。

这时我才发现，这个公子哥长得还算不错。

年纪大概三十岁左右，文质彬彬的。

手里拿着折扇，说话也是之乎者也。

这几个客人都很文明，没有想象中的粗鲁。

他们一边喝酒，一边吟诗作对。

更可贵的是，公子哥全程都没有怎么摸过我，只是让我陪着他。

有人劝我酒，他也会护着。

同伴感觉不满。

“唐胤，你这家伙怎么护菜啊？”

“人家有伤在身，不能喝酒，你们有意见冲我来吧。”

听了此话，我非常感动，感动到有嫁给他的冲动。

看来变成女人，我的心也变得柔弱了。

今天，注定是我的幸运日。

他们没喝多久就散场了。

离别前，唐胤更是给了我十两银子的小费。

“姑娘，买点好吃的补补吧，希望下次还能见到你。”

看着他翩然的背影，我流泪了，漂泊的女人就是那么容易感动。

可惜他一直没问我名字。

看着手里的银子，我打算留作纪念。

上面还有他香囊的味道，令我陶醉。

但没高兴多久，老鸨就出现在我面前，朝我摊开了手。

我知道，这些银子保不住了。

但还算好，老鸨没有灭绝人性。

她只拿了五两，算是意思意思。

“干得好，翠莺，这次没有得罪客人。你也不算特别没用。”

被这么夸奖，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老鸨接着说道：“唐公子可是有名的官宦子弟，这里没姑娘入他法眼，你以后就专门服务他吧。”

“好的。”我答应得非常干脆，心中也很是期待。

“是啊，好好干，机会总是有的。记住，身子别那么轻易给他，男人一旦得到你就不会珍惜了。”

不知道为什么，面前的老鸨看起来那么顺眼。

我满怀欣喜地回了房间，今天的工作算是顺利完成了。

这时，有人敲门。

“进来。”

原来是牛二，他给我打来了洗脚水。

无需解释，我现在看到他只有厌恶。

之前趁人之危，对我轻薄。

而后看到我有难，一句话都不敢说。

现在又来献殷勤，我自然不想理他。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我找到了新的靠山。

也许将来某一天，我会成为唐夫人，给唐胤做妻也好，做妾也罢，总比在这里强。

牛二则一脸期待的表情，“翠莺，你若不方便，我帮你洗脚吧。”

我本想拒绝他的，但想想洗脚也不是什么大事，有人帮忙自然得享受一下。

“嗯，那麻烦你了。”

于是，牛二迫不及待上前抬起了我的小腿，又脱下了我的鞋袜。

他捧起了我的脚，一副怜爱的表情。

虽然称不上三寸金莲，但我的脚又精致又小巧。

也许在这个年代，女性的足部是隐私部位。

但我不怎么在乎，因为我生前是个男人，也喜欢去足浴店之类的地方。

只不过服务者由技师变成了店小二。

果然，牛二洗得很仔细，每一个指缝都不不放过。

这双玉足在他手里，仿佛成了稀世珍宝。

我不由问道：“牛二哥，你之前说的话当真？”

“话？什么话？”他有些太专注了，一时间答不上来。

“你说过的，要养我啊。”

“那是当然了！”牛二顿时来了精神，“只要翠莺姐不嫌弃我低贱，我的全是你的！”

“嗯，那借我点钱呗。”

我深知，想要断绝关系，最好的办法就是借钱。

本以为这个少年会犹豫，谁知他二话不说就掏出钱袋，交在我手里。

“这是我全部家当，碎银七两六钱，都给你了。”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也许这个少年是真喜欢我，但我却不能接受他的好意。

我把钱袋换了回去，“开个玩笑罢了。”

但少年却不肯要，坚持要给我。

我便说道：“那我帮你存着，你需要用钱找我就行。”

“嗯！”

接着我又问：“牛二，你年纪轻轻，为何来到这里工作？”

“我……我想凑够上京的钱。”

“哦？你要上京？”

“是啊，上京赶考。”

“难道你……是举人？”

牛二讪笑起来，“前年随便考了考，便中了举，在榜末，因此想要去京城试试。”

我不由感叹，这个穷小子倒也挺出息啊。

帮我打理完后，牛二便告辞了，临走前说道：“翠莺姐，你早点休息吧，明早我会送吃的来。”

我早就困得不行了，便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

次日我是被人叫醒的，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老鸨。

“翠莺，都什么时辰了，你还睡？”

“啊？我实在太疼了。”我赶紧装可怜。

“赶紧打理打理吧，张衙内又来了，指名道姓要找你。”

“张衙内？是谁？”

“你忘啦？昨天你得罪了人家，被酒坛子砸了，他说要来看望你呢。”

“是他？”我不由心惊胆战，“我……我不想见他，不是说好了只陪唐公子吗？”

“张衙内我们也得罪不起啊，你去给人家敬个酒，赔个不是吧！”

我愕然了，总感觉有不好的事发生。

唉，我真是个命运多舛的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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