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霜鸰 一章 二十一节 终

“近日，天中将全面禁止并扫荡色情产业的发展，在未来……‘擦边球’等一系列……”

窗外那些大树上挂满了枯黄的树叶，随风纷纷的洒落，让这片土地变得更加破败，悠闲的午后，阳光又给这片土地洒上那么一丝荒凉。

“大力推送擦边球之类的就好了，他们说的是什么屁话，那是一个暗示，接下来色情业只会蓬勃发展，暗涌长流。” C拿着电子烟，电子烟的指示灯在看不清的黑暗中闪烁，他两边的女人正在为他捶背按摩，穿着那性感又暴露的蕾丝情趣。

摄影师在她的脸上打上昏黄的灯光，干枯的野草与飘落的枯枝败叶，这是一个教室的废墟，里面的桌椅和讲台勉强保持着过去的模样；

一个身材贫瘠的女孩穿着一身朴素的手工灰毛衣、下半身穿着便宜的黑色长裤在讲台上，还有一双有些花的布鞋；

她矮小又瘦弱，脸上是未经世事的天真和纯洁，一头简单又没有任何毛疵的短发，随着风一直在向左边飘着，额头上那一些稀疏的刘海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枯黄的花枝败叶，行走在过去的路；”

“沉醉在古老的浪漫，在破败的秋天寻找寻找往日梦幻的夜；” 那个女孩正在拍摄她作为虚拟偶像的出道MV，作为一个乡村来的老师，一个朴素又单纯的少女，她这样做出了自己的第一首歌曲。

“假如说过往的夜我每晚都笑着，那我宁愿活在无知又填不饱的苦难，也不想跨越山河出现在繁华种种的凛寒……”

“在破败的秋天寻找往日的夜，因为繁华的城市看不见星海，如今我又回到在过去的破败，那是我渴望无知填不饱的苦难，我不想……” 女孩踏在那些枯草之上，真的哭了出来，但她依然在那里踱步，踩在草地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我不想知晓以后要跨越多长的山脉，只想回归在无知的破败，我想要看到童年时的星海，与过往纯洁的他孤独地告白，如今爱与热情不知在何时，成了繁华的腐败！”

钢琴和提琴同时演奏着，悠扬又哀伤，停停顿顿间又急急促促的连续，狂风吹动那千万的枯叶，在空中升腾起那金黄色的枯叶之海，环绕在那些摄像头之间。

“我不想死在繁华落幕的阴霾，每天晚上哭泣都看不到星海，只剩下微不足道的月光洒在每一个夜晚，温柔告诉我，我仍然存在……”

“童年往日的星海，星轨在那时的眼眸中划来，犹如现在的车流人海，不同的是希望与枯败……哦……” 女孩向前，向后，向左，向右，那些枯黄的树叶始终在天空中随着暴风盘旋，摄影师也是把摄像头从刚刚的提琴手，对准了那个被叶子包围着的主场。

“时代淹没了过去与传统，留下了钢铁水泥的繁华，如今的我在夜晚只剩下了低头，因为抬起头就会看见没有星光的长夜，每天晚上早睡就没有属于我的世界……喔……”

“请让我死在过去的破败，让我消湮在过去的浪漫，不要再让我如此的急促，不想再听见明早的闹铃声，让我饿死在那个人吃人的时代，不要将我的血肉献给花言巧语的男孩；”

“我想再一次看见星海，我想再一次寻找过去的破败————喔——哦——哦，让我寻找过去的破败！”

在许久之后，MV终于从这片女孩的故乡拍摄完成了，这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山村，女孩是秦世代在四处帮那些乡村的老人解决问题的时候，拿到的意外收获。

“田茉莉，你考了这么好的大学，最后毕业了在这么穷的村子里当老师，在这出道曲MV里面你几乎是除了伴奏之外没有任何辅助的情况下清唱都能这么好听了；”

“你实在不愿意出村，我们就给你扯网线……让你在村子里当偶像，然后宣扬你的村子，当成旅游景点让那些留守孩子们走出去，我们当年的出道曲都没有这么优秀。” 秦世代搂着田茉莉，田茉莉那一米四五的身高，秦世代这么一搂就好像田茉莉的母亲一样，整个就把田茉莉抱了起来。

“谢……谢谢，不过我并没有想挣很多的钱，想为村子带来什么，正如歌曲里的那样，我的父母已经死在了那城市里的繁华，我讨厌现代，我怀念父母那个吃不饱饭的日子……但为了那些留守儿童的生存，我又得让他们走出去……” 田茉莉在秦世代的怀里，苦笑着说出自己的忧愁，那脸上的酒窝似乎真的需要灌注很多很多的酒来消愁。

“你的父母……抱歉……”

“放心，我只是一个草根，我只是凭借运气走到现在的，没有任何的实力，只是我考上大学那年，那时候的题很简单。” 田茉莉挣扎着想下来，结果自己的力气太小，只是秦世代随便那样的抱住，都挣脱不开。

“放我下来吧，我很抗拒这个偶像，能拍这个出道MV，我已经很幸运了，但是如果真的要去用虚拟的形象去接触我讨厌的事物……” 田茉莉皱眉，攥紧了衣服，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我会不会被金钱吞噬，我会不会吸毒，我会不会沦为傀儡……我不想做那样的人，我怕我会被现代杀死……” 田茉莉忧郁的靠在树上，那扑闪的大眼睛里有些许的泪水，在黄昏下犹如晶莹的琥珀一样静静滴落在那些黄土中。

“我为你担保这一切，好吗？不要畏惧，我可以为你承担一切的责任，你只要签了这份合同，剩下的全交给我，没有什么，我们都是大山的孩子。” 秦世代拿出合同，真挚的握住田茉莉的手，就那样注视着她，两个人的眼睛都是如此的天真和纯净，犹如那在童年时不经意间瞥见的星海。

“如果那些留守儿童出不去的话，你得负责。” 田茉莉拿出笔，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并按下手印，黄昏的最后一缕光芒泼在了合同上面。

“以后就不能衣着朴素了，签完合同之后的七天要加紧练习舞蹈和新曲子，然后去参演一次oss的一期团演唱会~” 秦世代摸了田茉莉摸那顺滑又光亮的短发，漆黑的瞳仁里好像有无尽的星光闪烁。

“试着接受就好了，总有一天，现代将是你如鱼得水的地方，或是……和我们一起掌控这个现代的潮流。” 秦世代轻轻地吻了一下田茉莉的脸颊，陪她看向这个破败之地在傍晚的苍穹上浮现出来的星光之海。

“我们啊，总是这样，天生就是与跑车背道而驰的命，它今天禁娼妓禁黄有多狠，明天他们就有多少辆跑车可以给咱们这些婊子坐。” 一位身穿超短裙的老板娘扇着扇子与那些妓女们笑谈最近的新闻，那些中央空调吹出阵阵暖风暖和着这些刚做爱完的妓女；

这是一个KTV兼酒吧，那些五彩斑斓的灯光让那些年轻人沉醉，打碟的DJ美女摇晃着自己的两个大乳房，穿着深V露胸装，奋力的摇摆。

一个金发的高大女人在KTV的包间里撕心裂肺的唱歌：“всё идёт по плану，

А при коммунизме всё будет заебись……”

那一串串的俄语已经证明她的身份，她就是喝醉了，而贝利法尔已经在这个肮脏的地方观察了她许久，她的嗓音和有力的动作足以让她成为那oss的一期生。

每一天的深夜，她都会在这个包间里发着属于她的酒疯，做着她的幻梦，直到贝利法尔走进了这个包间。

“你……你是谁？” 那个醉的模模糊糊的女人看着那个突然闯进来的女人；

那是黑白色的深V皮裙内部真空的贝利法尔，黑色的高马尾和白色的挑染，黑白双色的吊带丝袜与蕾丝手套，黑白色皮条编织成的细跟高跟鞋无不体现贝利法尔的高雅和尊贵。

“要和我喝几杯，比比唱歌吗？你这个小毛子？”

“你怎么知道我是俄罗斯人？”

“知道我是谁么？” 贝利法尔坐在那个皮沙发上翘起二郎腿，高傲地看着她。

“那个……女团……女团的团长……哼，我可……可没喝醉……呕……咳咳……”

女人差点呕出来，又被她强行压住了，好几个白酒的空瓶在她的脚边滚动，凌乱的金发和迷糊糊的绿色眼睛，眼神游离的看着贝利法尔……整个人都像个摊在沙发上的被子。

“是不是最近缺钱使？” 贝利法尔凑到那个女人的身边，把合同拍在桌子上面，“想不想成为魔法少……成为虚拟偶像，赚几票大的？”

贝利法尔那紫色和银色的瞳孔中冒出亮光，把脸凑到女人的脸上，对着她的脸舔了一口。

“我猜你的下一句话是，包吃包住吗？”

“包吃……包住吗？” 女人问。

“那当然，公司有很大的空间哦~而且……而且……” 贝利法尔把女人的大手拿起来伸到自己的乳房里面，女人睁大了眼睛，她的手捏了捏贝利法尔那柔软又温热的乳房，一下子从酒里醒了过来。

“哈哈哈哈，原来是个下三流的色鬼啊，小毛子。” 贝利法尔哈哈大笑起来，把笔递给那个女人。

“乌特拉……托耶克伏尔泰亚·乌特拉……” 乌特拉自报出自己的真名，把一长串的俄文写在了合同上面。

“我把你的单全买了，不用担心，然后最后一个oss一期生成员，就由梅琳达和陈来定下谁是最后一个吧，嘿嘿嘿。” 贝利法尔嘿嘿一笑，把乌特拉扛在肩膀上，打开包间的窗户一跃而下。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恐高！” 乌特拉搂紧贝利法尔，贝利法尔的裙子瞬间张开成巨大的蓬蓬裙，在空中缓缓地飘落下来。

“母亲……母亲怎么样了？” 周迫切的问纳兰霜鸰，那之后的周启就陷入了一种医生治疗不好的境界，睡了几天几夜全靠营养液维持着生理循环……剩下的交给纳兰霜鸰的仙术。

“咱……不知道，咱只是在尽力，其他四家的仙术……怎么只有咱有救人的能力啊，要是秦世代在的话就好了……” 纳兰霜鸰把手放在周启的太阳穴上面，灵魂接入了周启的脑海里。

“等你许久了，纳兰霜鸰。”

“咱……？”

“愿意施舍善意的仙，恐怕只有你林浪川那些人，就算再年轻，施舍的善意始终有限，只能帮我们到适可而止，我故意睡这么久……就是为了等你施舍给我们‘善意’。” 周启握住了纳兰霜鸰的手。

“人……终究要发现仙的存在并公之于众的，这个隐瞒的种族问题迟早要爆发的，本来就是个信则有不信则无的东西，但当你们的这些事迹越来越明显之后……” 周启笑着，对纳兰霜鸰解释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谁也不知道两者的关系会走向何方。

“包括鬼、吸血鬼等诸多隐藏于世的那些种族，都会在后续的科学发现和互联网的发达中暴露，失去所谓的神秘性，彻底的爆发一波又一波的种族问题……到时候可不是虚拟偶像可以解决的问题了。” 周启捏了捏纳兰霜鸰的脸，纳兰霜鸰后退几步，他并不想参与这些事情之中，他有些退缩了。

“咱没有用啊，咱什么用也没有……”

“拿你的善意当做仙无害的证明，用偶像的方式，将人类和仙之间维持一个平衡和和平的限度里，要做一个和平的形象而存在……既然纳兰天地不想让我接触，那就以这种方式来诱导你。”

“你……” 纳兰霜鸰顿时感到自己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连忙退出了这个意识，周启也如愿醒来，那副笑脸仿佛在说：你逃不掉了。

“你不想看着你的同胞和人类，被互相杀戮殆尽的话……” 周启的话在纳兰霜鸰的心中回响，纳兰霜鸰转身走出了门，头也不回，连周的问他干什么去，纳兰霜鸰也不愿意听了。

“咱又被女人给骗了……” 纳兰霜鸰无论怎么想，那种悲剧都挥之不去，周启固然是为了双方好，但纳兰霜鸰自己真的可以做得到双方的和平筹码吗？

“纳兰！你可别把我妈的话放在心上，她肯定胡扯的，至少不能跟我较劲啊，我没和你说什么，恩怨分明啊。” 周握住纳兰霜鸰的手劝着纳兰霜鸰。

“咱……只是有点怀疑人生……”

“这怕啥，看看天空中的星星吧，我们的友情啊，就像是那天上的星星，跨越千万光年把光芒送到了各自的眼前，大不了……我为了我母亲说的话，和你一起努力，这本来就不是凭借你的善意可以做到的简单事情。”

与此同时，另一边。

田茉莉在那高山上，靠着秦世代直接睡着了，在那无尽的星海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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