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间喝着茶，看着羽风把花瓶安置在那一幅幅画下。接着金发的男人扭头，说，果然和朔间的眼睛很像。

于是朔间也给羽风倒了一杯茶。羽风手掌贴着马克杯杯壁，笑着问：“朔间这次没有在里面下药吧。”倒是陈述句。

羽风呷一口茶，长长地叹了口气，说：“如果朔间没有做出绑架那种事的话，或许我们的关系会好上不少。”

“哼嗯。”半晌，朔间才从鼻子里冒出个意味不明的音，“薰君是觉得，吾等是能成为朋友的意思吗。”

“如果是那个时候的话，应该也仅仅是朋友了。”羽风低低地笑了声，吹散了杯子里涌出的热气，“我应该会接受你屡次的邀请，常常来你家。和奏汰君一起去水族馆的时候，和故意来的你偶遇，接着我们应该会去吃饭。与奏汰君分别后，我可能会喝醉了，请你去我家睡一晚，我的衣服对你太小了，所以你应该只会穿一条内裤。然后我们躺在同一张床上，有点挤，我能感觉到你贴了上来，接着。”

朔间感到了羽风的停顿。他侧过脑袋，投去些不解的目光，轻轻地嗯了一声，意思是怎么不继续讲了。羽风也微微地侧脸。朔间才发觉，那双剔透得如同玻璃珠子似的灰色眼睛，此时有些湿润。朔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羽风挪了点步子，让温润的气息有机可乘，洒落在朔间嘴唇附近的皮肤上。

“接着，我会被你捕获，诱惑，接着，我们接吻。”

羽风勾缠着朔间，最后在他的舌尖下轻轻落下一点牙印。

“好痛啊。”朔间眯起眼，但他暂未察觉到自己已经笑了。

“那我应该已经和朔间变成同一类人了吧。”

羽风笑起来的时候，灰色珠子似的眼像是镀了层淡淡的光晕，像春日澄澈盈盈的湖。

朔间其实很喜欢看羽风这样无所牵挂地将所有都展露无余。他的体温一年四季都是偏低。因而抚摸着羽风的脊背时，朔间能感到身下人的一阵轻颤。吻倒能安抚一切，而羽风大概也不讨厌唇舌交融到要窒息的感觉。

朔间的动作没有那么急切。他用指腹感受着羽风的寸寸皮肤，在吻中，逐渐染上羽风意外热情的温度。抚摸到尾椎时，羽风已经将上身脱了个精光。大概是缺少了锻炼的缘故，现在羽风的肚子上只能隐约看出曾经还有些腹肌的痕迹。于是朔间的手往前边摸去。但羽风并不想在前戏上挑逗太久，催情剂也会很快失去效果的。

但在扩张这步，两人还是很有耐心的。朔间这时候倒关心起来羽风会不会痛。羽风半张脸埋进枕头里摇头，但一句话也没说，或许在疼痛的忍耐上，羽风都有点习以为常。

而至于那瓶润滑剂是什么时候准备的，羽风没问，他要做的只有把自己的一切交给朔间。三根手指抽离时，羽风才开始喘气，胸口起伏。朔间还笑着说，薰君前面都已经硬了。羽风视线下移，抬腿顶了顶朔间胯下的肉，说你不也是吗。

朔间没有回答。而当羽风抬头时，才发现朔间也学着羽风把衣服一口气脱下，露出精瘦但锻炼良好的身体。杂乱的黑发下，闪着狡黠的红色眼瞳，更如同危险的信号。羽风呼吸一滞，本能想要叫停，但朔间已经扶着他的那根顶在松软的穴口。

空气的气味像是爆炸开了一片甜蜜。羽风感到有汗淌进了眼里，酸涩得没办法分辨眼前的人。因此他的听觉变得更加敏感，感知到身体紧紧结合在一起时，粘腻的水声，朔间的喘气，还有他自己的心跳声。

羽风感觉到灵魂要离开身体，意识也融化，最后和朔间一起在世间消逝。他紧紧地抱住朔间，弓起身体，埋进朔间怀里。朔间感到肩部一阵鲜明的疼痛，而痛感从肩转移到脖子时，像是要将朔间咬穿般用了不少劲。细软的发丝扫得他很痒，于是朔间往里用力一顶，羽风才回神似的，总算从嘴里吐露压抑了许久的呻吟。

“零……”

朔间听见自己的名字时，怔了一瞬，但甜腻的喘息很快代替了那声轻微的呼唤。朔间最终将所有都埋进羽风的身体深处，和羽风的高潮一起。

8

做完后，朔间的脖子被咬得惨不忍睹。羽风说自己没有用劲的，但渗出血丝的皮肤并不能作证他这句话的真实性。朔间的肩膀一溜到脖子那块几乎是血肉模糊，肉都要被咬下来一块似的。羽风给他上药时，朔间一个劲的嘶气说疼。羽风心里莫名一阵的负罪感。

但那次做完了，两人的关系还是如常。羽风没有离开，朔间也没再提起抽血这回事。朔间反而往冰箱里堆置了不少番茄汁。朔间没有解释什么，但是生活还是这么继续着。

入秋后，羽风也对摆弄花圃失去了兴致。每天最多和朔间窝在沙发边无所事事。朔间醒着的时候大多时候都在看书，于是羽风也跟着看书。但很快羽风又对书失去了新鲜感。

但趁天气还没那么快变冷时，朔间提议，把泳池放满水好了。羽风显然对这个提议很是喜欢。那天是连续了好几日的艳阳日，朔间仰躺在泳池边的折叠椅上，他还是在看书。羽风则给朔间和自己调好了饮品后，转身几步，往泳池里一跃而入。溅出来的水花打在朔间的脚趾上，有点冰冰的。

羽风游了几回，便半个身子趴在岸边，向朔间伸伸手，示意着把他的那杯拿过来。朔间还穿着常服，他说他不大习水，就不跟薰君一起了。

羽风不以为意，把湿哒哒的额发全数后撩，露出仍然精致的面容。

后来就是彻底入了深秋。

羽风拿着朔间递过来的风衣时，他怔怔不知道要说什么。朔间只是笑了笑，帮羽风围上了围巾，“穿吧，这不是薰君的吗。”

“要，出去吗？”羽风穿上后，像动物似的，陌生地嗅了嗅袖口，“还是第一次和零君出门……”

“嗯，一起去买些东西。”朔间伸手理了理羽风的领口，“一年了，也想和薰君一起去些不一样的地方。”

羽风坐上朔间的车时，神情还有些漠然。他看着车窗外的街景，感觉新鲜而陌生。有的店门换了别的名字，而行人也是如往般冷漠。他又扭头看向朔间。仅仅能依赖的人，只是移过一会目光，接着浅浅的笑了。

去了羽风从未去过的咖啡厅。朔间点了两杯拿铁后，又让店员再拿了块蛋糕。

“我不知道这里又开了一家店。”羽风落座时，还是有些无所适从，“离我以前的公寓很近。”

“是吗，那吾辈或许也有机会去汝家看看呢。”朔间抱着手臂笑了笑。忽然他口袋里电话又响了起来。朔间很快地瞥了眼，说他去外面接个电话。

羽风点了点头。很快地，店员端上了两杯拿铁，说蛋糕的话，等会也会拿过来。羽风听见咖啡店门口的一声叮铃，往店内望了一眼，发觉还是有些热闹的。

他喝了一口拿铁，觉得有些无聊了。他蓦地听见一串熟悉的铃声，很熟悉，和他一年前兴起换的铃声一模一样。羽风怔怔看着朔间放在桌上的小包，发现自己的手已经伸过去了。是他的手机，屏幕上是朔间零的名字。他摁下了接听键。

“薰君？”

“……”

“对不起，因为吾辈想应该是时候让汝离开了，但是薰君之前就说不会走，才想出了这种方法。对薰君很残忍，但这对吾辈和薰君而言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那我喜欢你这种事，你也知道了吗？”

“所以吾辈才会深爱着薰君。汝之前的物品都放在那里面了，平日的sns也有帮汝打理，公寓大概灰尘会很重吧。”

“那我还可以去零君那边吗。”

“……”

电话那头很快变成了忙音。

Fin.

小说相关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