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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花

小说:HH短篇集 2025-08-18 14:44 5hhhhh 2250 ℃

  那是很遙遠、很遙遠的傍晚,久到鈴木都覺得那應該是個是放學的午後,她依然坐在教室裡,排列不算整齊的課桌,椅腳斜斜抵著桌腳,夕陽剛要從窗邊透出點橘紅色亮眼的光,她腳下懸空的影子晃啊晃,拉得越來越長,可是時間卻越走越慢、越走越慢。

  該怎麼辦呢?鈴木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似乎只是比了個口型,一如她倆計畫著惡作劇時悄然暗語。田中確實在認真苦惱,老成蹙眉的模樣總是惹起鈴木不由自主的笑意。其實早就有答案了,但她不會那麼明白地說出來,或許是期待吧,或許是希望,對於都仍青澀的兩人而言,未來並非多麼沉甸甸的事物。

  於是待到那一刻,指針轉動,田中握住了鈴木伸出來的手,對她綻放出笑容。

  「一起逃走吧。」

  鈴木醒來的時候還有些迷糊,是早晨,她能感覺到這是自己的床,因為租的公寓比較小,臥房只能放一張稍大的單人床,田中留宿時總像個小貓似地窩在她身邊。不用上學嗎?鈴木放空了好一會兒,直到手機鬧鐘第二次大叫才徹底醒過來,推了推跟她搶被子的田中小貓肩頭,「hime hime,上學要遲到了。」

  「……不會遲到啦。」意外地很快清醒,田中瞇著眼睛打了個哈欠,相當直覺地伸手撈過鈴木一直在吵的手機,關掉鬧鐘後瞅了眼上面的時間,歪頭趴回枕頭上,「hime放暑假喔,反而是hina上班要遲到了。」

  啊,好痛苦,要上班了,為什麼她沒有暑假可以放,啊啊——

  禮拜一早上回想起自己是社畜這件事總會讓鈴木被怨念附身,但也不能真的像小孩子似地鬧脾氣不去工作,她還是認命地下床梳洗。過一會兒在冰箱拿前天買的麵包時,鈴木斜斜地透過房間半開的門縫看到田中似乎是起床了,有窸窸窣窣翻找衣物的聲音。

  田中這次借宿帶的衣服應該夠用吧,鈴木無暇多想,直到穿好鞋即將出門的時候,轉頭發現田中也隨她來到了玄關,身上罩著件十分眼熟的Tshirt,鈴木一下子就認出了是她以前穿過幾次的,套在田中身上已然是十分合適的大小

  「hina上班加油喔,早點回來。」

  相當自然而然地,田中湊上來輕輕抱了抱她,嗓音含著剛睡醒的綿軟感,像是在撒嬌一樣,鈴木能嗅見屬於自己的氣味,同樣溫溫軟軟地包裹在田中身上。一瞬間心情由陰轉晴,她垂下眼眸想笑,忽然察覺對方的個子如今跟自己差不多高了。

  「嗯,hina會的。」

  在電車上搖搖晃晃的時候,鈴木分辨清楚了這並不是另一個夢境。淡而耀眼的晨光穿梭高樓大廈之間的縫隙,一遍又一遍落到她肩上,如同可樂的氣泡浮現又破裂了,卻是十分溫熱的,令她有一種微醺的感覺。

  酒喝起來有這樣的感覺嗎?她記得問了田中,對方第一次喝酒,兩罐啤酒下去便讓雙頰浮現紅暈,眼神迷離裡田中還是止不住地一直笑,一直注視著鈴木,喉音沉沉地柔軟過了頭。她說不知道啦,嘿嘿嘿,現在hime也能陪hina喝酒了,超級了不起,一點都沒問題的啦……

  那到底是真醉假醉鈴木也沒弄清楚,田中情緒高昂起來時總是話多,語速一快就容易咬到舌頭,再喝口酒後馬上嚶嚶哀叫起來,大舌頭地抱怨好痛,挨到鈴木旁邊給她看求安慰。

  後來她們做了什麼呢?打開下一瓶啤酒,還是接吻?鈴木不容易醉,那一晚她竟只記得心跳聲,咚咚咚、十分響亮的,不知道是從誰的胸口中傳出來,或者兩人皆有。可樂沒辦法帶來這種混亂官感的效果,只能怪沒人願意說清楚的距離間,蠢蠢欲動的情意比酒精更叫人迷醉。

  鈴木下意識地打了個哈欠,她仍然很睏,夢跟現實的交際在眨眼的瞬間一下子清晰又模糊,車廂播報聲似乎也在逐漸遠去。前進、前進、遠去,還有兩站就該下車了。

  好想喝可樂啊。她發了個訊息給她,恍惚中彷彿能瞥見那份澄澈的笑容。

  長長的暑假裡有何規劃,田中沒有特別說過,鈴木也沒有多問。田中已經不像個小孩子了,田中的雙親知道她要來鈴木這邊住一陣子,大概是基於兩家長年相識的信賴,答應之外沒多問什麼。這樣真的好嗎?偶爾感覺到坐在身旁的田中,不經意間手臂輕輕碰觸,而後緩慢撫上手背、沉默十指相扣,鈴木還是有點微妙的罪惡感。

  只要兩個人都不說,心知肚明之下可以藏起太多的秘密。比方說兩年前,兩年前的那個暑假,那時田中的高中制服仍嶄新潔白,而鈴木則搭著火車慢悠悠回到了老家。

  差不多已經是假期的尾聲,夏天最炫目也最燠熱的一段日子。纍起來的暑假作業還是那樣高,鈴木坐在泳池邊一下一下沒節奏地踢著水,在心裏默數,她想著如果在數到30之前,田中還沒從水裡冒出來的話,得找個方法把她撈出來才行。

  1、2、3……9、10、12,數的數字並不像鐘錶那樣精準,一格一格有板有眼地走,鈴木覺得自己更像捻起了一把沙,隨意地由著細屑在指間墜落,等到全部落下的話,時間也差不多到了盡頭。那玩意兒好像叫沙漏吧?鈴木一時半會想不起來,幸好在她不按規矩地跳著念到27的時候,田中氣勢驚人地浮出水面了,張口猛力吸進第一口氣就被她的水花踢個正著,狼狽地咳嗽起來,濕淋淋的髮絲都緊貼膚上,伴隨著那纖細得有些瘦削的身軀驟然起伏。

  「對不起」、「沒關係」,教科書式的經典道歉在她倆之間可不管用。鈴木第一時間就忍不住笑了出聲,頂著田中的委屈巴巴的譴責目光毫無壓力。

  「……小心我潑回去喔?」

  田中引起的水波湧動著沒過雙踝,像是小貓環在腳邊磨蹭,鈴木歪了歪頭,半真半假地敷衍了句。

  「誒,不要啦,hina沒帶泳衣。」

  「哪有人不下水還說要教游泳的啊!」

  而且練習憋氣到底對學游泳有什麼幫助,hina就只是不想換衣服而已吧,好狡猾——田中緩過呼吸後便嘀嘀咕咕個不停,聲音一如往常大得能讓鈴木清楚聽見。

  嗯嗯,就是這樣嘛。鈴木哼哼地笑著,她裝傻的功夫一向比田中純熟,久而久之對方無奈地說教她的天然性格時,雖然下意識愣一愣,覺得好像不算是她說的這個樣子,但又感覺應該什麼沒關係吧。

  因為很早很早以前,就習慣這種互相淺淺刻下痕跡的相處方式了,不僅僅是從田中問她練習游泳的事情開始。鈴木知道的太多了,知道小孩子舌頭怕辣,看到鬼會嚇得緊緊抱住她的手臂;知道田中的英文成績很好,喜歡裝老成的樣子來監督自己寫英文作業;知道兩人學校之間要繞過幾條街,才能相會在那家有放貓罐頭的花店;知道自己化妝包裡的唇蜜曾經被偷偷動過,故意沒有去問;知道某個慵懶的午後,暖暖的陽光落在身上,有人按捺住呼吸,悄悄地撥開假寐的她耳邊的鬢髮——

  ——所以有時候裝著裝著,鈴木不禁覺得,如果真的是那回事也會很不錯吧。

  這大約就是那一丁點惡趣味的來源,她還是沒下水,悠哉悠哉在岸上等田中努力踩水浮過來,抓住梯子。鈴木低下頭瞧她,視線自然而然地順著對方腰後的紅色蝴蝶結,一路路過大片白皙細膩的肌膚,晶瑩透明的水珠順著肩胛弧度蜿蜒,像是糖果融化的痕跡。泳衣應該是新的?莫名聯想到無關的問題,她仍是若無其事地向田中伸出手。

  「啊!」

  天曉得田中是意圖報復還是不小心,但踩空的瞬間,她已經緊緊握住她的手了。

  貓咪會後空翻嗎?被拽入水中,鈴木的大腦濺起奇怪的念頭,然而無法多想。響亮的水花聲遠去,耳中頃刻灌滿令心臟屏息的無狀液體,粼粼湛藍的光影隔絕了五感,一切事物恍惚間都變得模糊而遙遠,除了抓著的手。她勉強在水裡睜眼,模模糊糊辨認出田中的身影,無須言語抑或目光示意,兩人摸索著向著彼此靠近。

  「好冷。」

  溼透的小貓學會了該如何發出嗚咽。那樣劇烈的心跳,就算只是輕輕擁著,也能透過重疊的衣衫傳遞過來,震得胸口呼吸微微發顫。啊啊,她早就知道田中的脈搏快得嚇人,而這樣一顆心赤裸裸地落到懷中時,竟珍貴得如此脆弱,不自覺將她困住。

  ——因為鈴木不會溺水,田中卻會啊。

  沒來得及說出什麼,對方就更往前欺近,雙人座沙發上一點點空間幾乎被占據殆盡,退無可退。田中偏著頭凝視她許久,勾著鈴木肩頭的手帶著幾分猶疑的不穩,眼尾還殘留水潤嫣紅色,彷彿剛剛哭過,還是被她弄哭的。

  就像小時候一樣,鈴木想著。她太沒有防備了,覺得對方頂多是發個酒瘋,鬧夠了就會乖乖去睡覺。直到發酵過的溫熱氣味像是小小氣泡迸裂而出,潮濕吐息迎面撲來——近在咫尺、卻終究沒成為一個吻,貼在唇角輕輕滑過——她才看清粉髮女孩瞳底醞釀的,是未曾見過的深深耽溺。

  「hina。」

  田中喑啞的嗓音也是她沒聽過的,呼在耳畔留下一陣麻癢,鈴木不太習慣地稍微撇頭。她的手半是支撐地扶在田中腰際,可以輕拍對方隱忍而不放鬆的身體,也可以悄然沒入寬鬆衣襬,細細摩挲腰肢的曲線及柔韌,讓小貓在掌下發出更加難耐的低咽。鈴木能夠想像的,田中當然也能想像,甚至更進一步。

  不知何時,對方已經比她更懂得裝傻了。

  「hina、hina、hina……」

  扭頭埋進鈴木的肩窩,田中又開始黏糊地喊她,每一聲像是浸透了蜂蜜,滴滴答答濃稠墜落。啊啊,到底在做什麼?幾乎要迷失在田中一次次呼喚自己的嗓音裡,鈴木察覺喉嚨乾澀得厲害。

  「……太狡猾了。」

  自言自語般的嘆息被田中捕捉,不知道哪裡惹她不高興了,鈴木感覺脖子被小貓的尖牙輕輕戳了一下,不痛,卻讓臉頰浮現滾燙的澀意。

  「是hina比較過分吧。」

  至少三年、不、四年的時間,她沒有再聽過少女這樣直白的埋怨,同時又壓抑著渴望。感到懷裡的身子動了動,鈴木的手被輕輕握住,被拉著去觸碰衣衫下赤裸的肌膚。

  「明明都約定好了,不是嗎?」

  是啊,她知道田中在說什麼,手下柔軟的觸感十分熾熱,情意早已隨著戰慄難耐透露。鈴木必須要深深吸氣,才能承接住對方再次湊過來的親吻,這回認真得多也綿長得多,隱隱約約地,她感覺田中喉頭似乎又在呢喃些什麼。

  從那個遙遠的傍晚,關起教室的門、兩人肩並肩坐著就早有暗示了。原本還是鈴木單方面在分享,高中的舊事、外地的新生活,還有最近又看了什麼新番動畫。田中以往總是在旁哈哈笑著接話,可那天她卻沉默許多,鈴木以為只是繁忙的升學考試令對方疲憊而已。

  「如果有一天,有一天hime不想再當個好孩子了……可以來找hina嗎?」

  是什麼讓教科書上的好孩子說出這種話?鈴木側頭望去,餘暉沾著田中低垂的眼睫晃動,表情和當年她選了一朵向日葵遞給她時,同樣地忐忑。

  「可以啊。」鈴木一如往常地輕快答道,「不過hina也不是什麼好孩子喔,hime還願意跟hina一起嗎?」

  怎麼會不曉得呢,是她先主動勾起她的手指,輕觸自己唇上那一點殘留的水蜜桃味唇蜜的。故意笑得有些壞,她終於聽到田中鼓起快要發黴的勇氣。

  「……那就一起逃去很遠的地方吧。」

  這樣就不會被發現是壞孩子了,吶?

  過去無法訴說的,而如今的鈴木已經明白了。在時針緩慢轉動過一圈又一圈,在這個無人側目的陌生城市,一直以來的等待抵達盡頭,只因田中趕到了她身邊。

  想要說出的話語,無關現實無關未來,僅僅是兩人相愛著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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