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

　　回過神之後，思緒和視野內的景物才重新轉為明晰。

　　那位無名的少女似乎在混亂中被人粗暴地拽著離開了，射命丸文沒能來得及搞清楚狀況，只隱約聽得一陣斥罵。房間再一次恢復寂靜。

　　微涼的室溫讓人漸漸清醒過來。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管狐那一張可恨的笑臉。雖然想將那張臉撕碎，但很快地發現，自己光是興起這樣的念頭，都感到相當吃力。

　　「──您應該感謝我。」金髮的白衣童子微微晃了晃尾巴，這麼說道，「多虧了這特殊的『藥』，您獲得了『那件東西』，辦起事來『更加方便』了吧？」

　　細細的一雙眼睛瞇起來之後，彬彬有禮的笑容遂顯得更加惱人。

　　──「方便」……？還真敢說。

　　想反駁、想抵抗，然而此時身心都像完事後的股間的軟綿綿的那話兒一樣，癱軟而無力。

　　是以，你只是溫順地，任由毒蛇一般的惡魔話語，緩緩地流入耳中，侵蝕心智。

　　「射命丸大人，真的非常抱歉。」

　　──到底……在說些什麼啊？

　　「都怪那孩子無禮，就憑那卑賤的人類之身，竟然膽敢誘惑您──」

　　──少在那邊裝模作樣了……這分明是你安排的。

　　「畢竟違反了規定，既然她和您發生關係，我們定然會懲罰她的。」

　　──懲罰？

　　聽到這個詞，原本軟綿綿的意志和身軀，才終於勉力地振作起來。

　　對於這個疑問，管狐說明道，那「無名的少女」實際上是村裡出身低微的人類少女。「為了錢」，「連身體都願意出賣」。像那樣的人類，是最好利用的。

　　「不過，當然不會讓她這麼簡單就賺到利益──雖說是自願前來賣身的，仍是得按照計畫，誘騙她們服下特別的『藥』物。只要藥效發作，那孩子就會變成對我們百依百順的奴隸。」

　　一開始，那種「藥」只會讓她短暫地喪失心智，事後對於藥效作用期間的遭遇，多半不會留下印象。長久下去，身體就會逐漸習慣粗暴的對待，如此一來，調教和控制心智的工作，就可以算是大功告成。

　　──這就是「對外交流政策」的真相……嗎？

　　但見那管狐說得興高采烈。你心裡不以為然，卻只是在表面上故作冷淡，一面收拾起衣物，一面若無其事地如此提議：

　　「……不必特意懲罰了，直接將她許配給我不就得了──對了，就讓她替我生孩子吧？這麼一來，我們天狗一族也能──」

　　但是身為天狗，身為妖怪，原本就沒有透過性行為進行繁殖的必要。那麼，為什麼這樣的想法會突然浮現在腦海中？

　　你於一瞬間感受到違和感，卻又覺得質疑這種事情並不是特別的必要。況且，對於眼前的現況而言，這確實是個不錯的主意吧？如此一來，雖是意外和你發生關係，那「無名少女」也能因此得到救贖，從此得到幸福吧？

　　──那麼，靈夢那邊該怎麼辦？

　　這一層疑慮，被你硬生生地壓制下去。

　　眼下最要緊的是處理眼前的問題。

　　「啊啦，那可不成。」豈料，管狐聽了你的提議，卻是笑得更加神秘深沉，「沒完成調教的情況，待得藥效消退，清醒之後，人家可是會逃走的。您如此中意她，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小的自然會再多加安排她來服侍您──只不過，那些人類啊，可是精明得很，可不能對她們太心軟──」

　　說著，又刻意壓低了聲音，強調似地，對鴉天狗射命丸文如此告誡：

　　「──想來，也無須小的多嘴提醒，身為『最接近人類』的射命丸大人您，對此應該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人類可是精明得很。

　　在那之後，那番惡魔的低語，便始終在你的腦海中環繞，盤桓不去。

　　──……真的是這樣嗎？

　　再一次來到博麗神社。

　　一切的景物皆與往常並無二致，在你看來卻已不若以往平常。

　　現在的你，是為了族群的發展而行動的「特使」，並且，是侵犯過人類少女的天狗。

　　降落在神社境內之後，遠遠便聽得靈夢、黑白的魔法使魔理沙，以及守矢的風祝早苗，三人一同聚集在簷廊下，似乎在商討些什麼。

　　「……不只是妖怪，聽說人類村落也有人失蹤了。」

　　「是神隱事件嗎？」

　　「不，感覺不太像，這部分還要再調查才能確認。」

　　「不僅如此，聽說有不明的『藥』正在鄉裡散播，可能跟這次的事件也有關聯──」

　　三人說到此處，抬起眼，正好和聽到此處、停下腳步的天狗對上視線。

　　「文，你來得正好──」

　　還沒來得及反應，靈夢早已搶先湊上前來。

　　「關於人類失蹤和不明藥物流傳的事，你有沒有──」

　　「──那種事我們不可能知道吧，畢竟是在天狗管轄範圍之外。」

　　沒等她說完，就下意識地先否定了。

　　你昂起頭，有些高傲地用一只眼睛瞥她，顯示出這個消息根本不值一提的態度。

　　對方顯然不打算放棄，繼續追問：

　　「──就算是這樣，蒐集情報本來就是你們最擅長的事情吧？村裡有人失蹤，你們也不會放著不管吧？你們天狗要找的話，應該很快就能──」

　　「──那也得是對我們有利的情況，我們才會行動。我想你是誤會什麼了。」

　　「……」

　　那是立場堅定，姑且仍算是通情達理的人可以接受的回應，各方面而言，可以算是無懈可擊吧？你對此有相當程度的自信，卻還是在這麼說的時候，下意識地，別開了視線。

　　不僅僅是知曉幕後主使者是誰的緣故。

　　因為某些別的理由，你發覺自己，變得難以直視對方的雙眼。

　　對方久久沒有出聲，你預期被這樣碰釘子之後，她應該會乖乖放棄，再不然，也頂多只是鬧鬧脾氣，耍賴一下罷了。

　　然而，再一次瞥向對方，映入眼簾的卻是全然不同的反應──那是……錯愕？也許是震驚？

　　……不，似乎還隱含著別種東西？

　　某種不曾料想過的，會出現在她身上的情感？

　　「──好奇怪……這真不像你……」

　　博麗的巫女這麼說，大步向前，幾乎有些激動：

　　「……村裡有人失蹤，你們天狗會放著不管？」

　　「與我們無關的事自然是不會管。」

　　「──這麼說，我可以懷疑你們囉？」

　　「儘管懷疑，反正與我們無關。」

　　「……」

　　沉默了半晌，巫女撂下這麼一句：

　　「……我真是看錯你了。」

　　你注意到，最後這一句，是針對個人，而不是針對群體。

　　一旁的魔法使和風祝二人見情況不對勁，連忙上前擋在你們二人之間，將你們分開。

　　你不免感到鬆了一口氣，卻仍是遠遠地隔著二人注意到，靈夢的神情，轉為漠然。

　　「……好了好了，」魔理沙好言相勸，「吵架也沒辦法解決問題的，對吧？」

　　「我們再調查看看，也許就能有消息了，是吧？」早苗也在靈夢那頭緩頰。

　　靈夢看來也懶得再追究，只是逕自轉身，向著神社後面的方向前進。

　　「也罷，少了麻煩的天狗記者在一旁礙事，我自己調查起來也省事。」

　　「彼此彼此。」

　　說著，你賭氣似地颳起大風，乘風而起。

　　離開他人視線後，好不容易隱藏起來的不安，才終於滿溢而出──要是被靈夢她們查到山上來就糟糕了，得趕快回山裡向大天狗報告才行。

　　=

　　神社的裏側，博麗的巫女獨自一人。

　　「……你說你有關於事件的情報，是真的嗎？」

　　──「千真萬確。」

　　另一個聲音回應道。

　　「那麼，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啊啦，情報這麼珍貴的東西，可不能輕易地白給呢。」

　　「什……」

　　話聲未落，博麗的巫女突然脫力倒下，失去了意識。

　　原本裝有藥劑的空試管，匡噹一聲，於她腳邊摔成碎片。

　　在她身旁佇立的，是維持著彬彬有禮儀態，微笑著的，金髮白衣的管狐童子。

　　──「當然，還得要您用身體來換才行。」

　　如同惡魔的低語，管狐的聲音這麼說。

　　=

　　為了確保自己沒有被任何人懷疑或跟蹤，你特意繞了一圈，才回到山裡。

　　毫無阻攔地通過好幾道由白狼天狗看守的崗位後，你抵達大天狗的宅邸，卻在來到房門前的這一步，被管狐童子攔下。

　　「──且慢，射命丸大人如此著急，不知是有何要事？」

　　「我有急事要報告，快讓開。」

　　「想來也是與對外交流政策相關的事務吧？那種事情不需要那麼著急的──」

　　「確實與此相關，且事關重大，快讓開──」

　　但見那管狐只是豎起手指，瞇起雙眼，面帶笑意，示意射命丸文稍安勿躁。

　　待得四下恢復寂靜，便能隱隱約約聽得房門內有些動靜。

　　再仔細聽，聲音斷斷續續地傳出來，全是些呻吟長嘆、歡悅之聲，聲音柔媚卻不脫稚氣，確是那少女之音。單從聲音聽來，也可想見，房內此時，定然是一番雲朝雨暮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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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禁面紅耳赤。

　　管狐見狀，笑道：「唉，再怎麼著急的事，也礙不著那位大人享樂。射命丸大人，您不如就在此稍候，一會兒飯綱丸大人替您調教完那位姑娘，您見過大人，交代完公事，自然便輪到您快活享樂去。那位大人也是這麼說的，公事固然重要，可也別忘了及時行樂呀。」

　　管狐既如此說，那就意味著，大天狗早已交代下來，在完事之前，任何人都不能打擾。

　　你只得與管狐一起於門外靜候。

　　然而，時間卻似乎過得異常緩慢。

　　隨著鶯聲燕語的音節，斷斷續續地自房門裡邊流洩而出，你雖是靜立在門外，心下卻是覺得焦躁不安。想起不久前和那無名的少女共度的夜晚，少女以口腔、舌尖撫慰自己股間膨脹的慾望，以及二人纏綿、直達絕頂的交合。

　　此時少女卻是享受著與另一個人的交合──聽聽那自門縫流洩而出音節，雖說因為隔音的關係，沒辦法聽得很分明，但那淫靡的光景可以略知一二。對方是那位大天狗，想必「那方面」的能力，估計也在你之上吧。

　　念即此，「妄念」的催化下，慾望再一次於雙腿深處甦醒，伴隨著憤怒的鼓譟，更是蠢蠢欲動。你不禁咬牙，將唾液吞嚥，好轉移注意力。

　　不知怎麼地，想起了靈夢。

　　想起自己拒絕提供情報時，靈夢投來的冷漠的視線。

　　──看來，對靈夢而言，我終究也只是個提供情報的「工具」啊。

　　該說是失望？怨恨？還是哀嘆？

　　被靈夢冰冷對待之後受挫的感情，很快地轉變成對無名少女的關注。

　　畢竟，雖然事出突然，那名少女還是獻身給了自己，不可能對她視而不見吧？而現在的少女，正在門的另一邊遭受大天狗的侵犯。能拯救她的，也只有自己了──你如是想著。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內的動靜終於止息。

　　房門開啟。

　　大天狗換上一身浴袍、披散著一頭黑髮，頸上掛著毛巾，準備前往浴室梳洗。走出房門時，正巧和門前等待著的你對上視線。

　　「……喔，你來了呀，射命丸？那孩子啊，可真是美味，以人類而言，可以算是極品了──」

　　大天狗，飯綱丸龍，先是對無名少女誇讚了一番。隨後才將話題轉向公事：

　　「怎麼？人類那邊有什麼動靜麼？」

　　你於是將稍早於博麗神社遭遇到的狀況據實以告。

　　大天狗聽了之後，只是豪邁地笑道：

　　「不打緊，全在計算之中。稍晚會有進一步的計畫，到時候你們再聽令行事即可。現在先按照原本的步調進行，不會有差錯。」

　　說著，她大力地在你肩膀上拍了一下。高大的身軀、厚實的手掌，將鴉天狗的較為纖瘦的身軀拍個踉蹌，險些撲倒在地。「你呀，也是太過謹慎了，別想太多。哪，那孩子在裡面，剛調教完。後面的部分就交給你了，好好放鬆，去享受享受吧。」

　　你連忙來到房間內。

　　凌亂的床褥上，無名的少女喘著粗氣，身體和床單皆因汗水浸入而濕漉淋漓。

　　床邊的竹簍裡堆了一些用過的草紙，雖然已經粗略地清理過，少女的雙腿間仍是殘留著些許黏膩的體液。

　　「喂……喂！你……振作點……」

　　你湊上前去，那無名的少女卻是茫茫然沒有反應。

　　想喚她，卻喚不出名字。

　　少女只是木然地直視虛空，上氣不接下氣地喘息。除了筋疲力竭之外，身上似乎也有一些受到粗暴對待時不慎留下的瘀傷。

　　「你……振作點……千萬別死啊……」

　　從少女這般虛弱的徵象來看，實在難以想像，那蠻橫跋扈的大天狗，究竟對少女做了什麼。你注意到房間的角落遺落著幾支空的試管。想來調教的過程中，勢必也用上了那種「藥」吧。

　　「你……吞下了那個嗎？聽我說……不需要再用那種東西了……從今以後跟我一起吧……」

　　甚至不確定自己是怎麼了，面對這樣的景況，平常絕對不會輕易說出的話語，竟自然而然地脫口而出：

　　「……對，對了……跟我結婚吧……為我生下孩子吧……我、我可以照顧你一輩子、養你一輩子……」

　　也許是因為「藥」引發的幻覺現象，使得那無名的少女突然發狂，也不顧自己的身體已經瀕臨極限，就那麼盲目地對文亂踢亂打、掙扎起來。

　　為了不讓少女失控地自我傷害，你只得強硬將她的雙手按住：

　　「喂，別這樣，你不能再亂動了……這樣下去你會死的──」

　　為了讓少女脫離藥物造成的幻覺，讓她注意到眼前的自己，並不是大天狗，並不是會傷害她的人，只得盡力安撫她。

　　為了將無法傳遞的話語和心意轉達給對方，只得用行動代替語言。

　　亦即──

　　以自身過人的力量，將她壓制。

　　以自身的體溫，將對方緊緊地包覆。

　　以自身的親吻撫慰對方淌著汗水的肌膚、雙脣，並奪取對方的喘息。

　　即便心裡深處的某一部分，似乎對這樣的行為非常牴觸──但面對眼前的情況，你沒別的辦法，只得將那多餘的心思將以抑制，並且擱在一旁。

　　然而，對方卻只是一個勁的掙扎，企圖脫離你的懷抱、躲避你的好意。

　　忙亂當中，因那「藥物」而喪失心神的少女，或許是被你的舉動嚇著了，竟下意識地向你甩來了一道耳光。啪地一響，在你臉畔落下破碎的白熱和刺痛消亡時，所餘下的炙灼。

　　只是這道耳光並不足以阻攔你，無奈與悲傷自心中湧起之際，祈求對方恢復神智的心意遂轉為一種渴望，一種壯大的貪婪，於下腹部聚集，並且因收束於腿間，使得腿部內側的肌肉隨之繃緊。你貪婪地，試圖索取更多──並且輕易地，將自身貪婪的那份祈求，侵入於尚濕潤著的少女的私處。

　　你能察覺到，眼前隨著喘息起伏的稚嫩酥胸，正逐漸與你推進的臀部的動作趨於同步。

　　扭動也好掙扎也好，也像是褪去的發熱病一樣，向著四肢的末端減緩、消退。

　　少女只是愣愣地瞪著眼，喃喃地碎念著一些聽不清楚的音節。眼淚仍是不斷地自眼眶中流下，混同汗水，將枕邊的鬢髮一併沾濕。

　　那份祈求仍在持續延展，自少女腿間，向體腔內挺進，直至體腔深處。

　　「跟我……結婚……生下……孩子吧……」

　　就連自己都分不清這話是出於拯救對方的崇高道德理念還是單純的生物的低俗的妄念，但至少──情感確實傳遞了出去。

　　你於喘息之際說出的話語以及宣洩而出的心願，確確實實地，向著少女體內深處注入。

　　將不再掙扎抵抗的纖細雙手鬆開，抓握之處留下了鮮紅的印記。

　　你抬起眼確認少女的狀態，少女的呼吸終於恢復平緩。

　　但見她靜靜地癱倒在床上，茫茫然地。

　　轉眼，便沉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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