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指‘幽都冥帝’，的确是我等宗门不幸。”

地母声色也变得有些低沉，文月见状有些好奇地问道：“敢问秋师姐，这‘幽都冥帝’乃何方神圣？”

“这是四百多年前一段尘封的往事，不过现在倒也不是必须保守的秘密，告诉文月师妹也无妨。”

地母望着面前的工地废墟，回忆道：

“那人是我们‘九执’共同师父一生所遇的最大恶敌，他和邪祟诡魔同流合污，险些覆灭天机阁，最后以毫厘之差败于师父之手，师父也是经此一役正式执掌天机阁，镇守塞北三百七十余年。”

“竟然是能把那位老前辈逼到这种地步的人？”文月险些惊呼出声，她清楚九执共同师父所指为谁。

玄冥接着补充：“幽都冥帝出生尚蜀，是师父的同门师弟，师父的天资放眼大炎历史也是绝无仅有，而他对师父的嫉妒已至疯魔，既然正统的源石技艺无法超越，便钻研邪术，研究邪魔，竟然还真被他开辟出了一条无比阴邪的修炼之道。”

“他以自己的邪道法术开宗立派，名为‘幽都’，吸引那些心术不正的天师们加入其中，他们行事极其隐蔽，直至收纳千余名弟子方才引起朝廷注意，师父得知他的师弟堕落如斯，当即向朝廷请命，愿亲自舍身讨伐。”

地母一边说，一边配合玄冥的玄水蜃雾清理此处的幽灵残骸：

“可那人先下手为强，趁着师父从京城赶回的当口，带领弟子配合邪魔直接进攻天机阁；那是一场昏天黑地的血战，幽都冥帝的弟子喽啰不顾性命向前冲锋，死亡时爆发出黑雾状的死域，拉着周围的天师们同归于尽；不仅如此，幽都冥帝抬手便能以黑雾‘复活’起那些倒下的天师，令其倒戈，释放扭曲的邪恶法术，局面变得极为不利。”

“……类似于传言中的‘乌萨斯皇帝内卫’？”文月心中暗惊。

地母感慨道：“天师先烈们清楚，一旦天机阁陷落则大炎危急；他们浑然不惧，死战不退，塞北荒野的地形在他们燃尽生命释放的法术中永久改变，血战三天三夜后，师父终于归来。”

“这之后，师父一往无前，单刀直入，在和幽都冥帝的决战中险胜一招将其杀灭，随后荡灭了入侵的邪魔和幽都弟子，带领余下的天师重建天机阁。”

玄冥说着用水箭清除了剩下的余烬：

“朝廷向‘望舒’及其朱雀卫下令，清剿幽都余孽，焚烧他们留下的资料，封锁塞北一战的消息，最大程度降低幽都冥帝造成的影响，几百年后，除了我们这样曾在天机阁任职的天师，整个大炎几乎遗忘了这位差点带来浩劫的邪道人物。”

文月点点头，对这段不为人知的大炎秘辛感到叹服，如那些天师一般，古往今来不知多少无名英烈于塞北马革裹尸，才换来如今的国泰民安。

“糟糕，讲话的时候疏忽了，有几只漏网之麟逃到了工地外侧。”

玄冥忽道，地母对他微微皱眉：

“能追上吧，禺师弟？”

“嗯，我去去就回，两位师姐在原地等候就好。”

匹特拉姆身形一晃，钻入了工地后方的街区，浓厚的雾气随之而动，将街区笼罩其间。

◇◇◇◇◇◇◇◇◇◇◇◇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那段街区的某个屋顶，男性菲林擦了擦泛起冰花的眼镜镜片，打开一个笔记本做起了记录。

“‘地母’秋祺和‘玄冥’禺玄京，真是……”

他自顾自地说了一句，忽然在浓雾中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

“谁？”

菲林喝问一声，逐渐靠近那个人影，尽管四周还是一片模糊，但敏锐的视觉令他看清了扎拉克的轮廓：

“罗胜武？站住！”

扎拉克开始狂奔，在屋顶与屋檐间飞檐走壁，菲林收好笔记本，以同样敏捷的身法紧随其后。

电光火石间，他看到扎拉克越入一个空洞漆黑的房间内，他不假思索地随之跨入。

扎拉克贴着里侧墙壁站立，一动不动，然在他身边的白色水雾出现了一道诡异的黑线。

“…………”

黑线侵蚀着水雾，逐渐扩散，范围越来越大，最后形成浓厚的黑雾将房间连同菲林包裹其内……

“哈哈哈哈哈哈哈，晚上好，兰明總组长！”

狂笑声中，一个黑色的躯壳在黑雾中逐渐成型：

“在下名为哈瓦斯·皮特里，来自萨尔贡……你也可以叫我，阿波菲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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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 龙门贫民窟 不起眼的房间内

昏暗的灯光下，苍老的扎拉克一如既往地拄着拐杖站在桌前，听到熟悉的开门声，淡然问道：

“下午的会面还顺利吧，那小子给你的感觉如何，雨霞？”

“还行吧，他是个自来熟的家伙，很好说话，也展现出了不错的合作意愿”，林雨霞淡然回应，“总之，和前天晚上的他感觉完全两样，但我看他的态度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呵呵，就像我说的，你们年轻人之间才比较好说话”，鼠王转身面向他的女儿，“伊斯塔利把乌萨斯的老家伙们全干掉了，他这样的人对陈腐的旧事物肯定看不过眼，前天晚上又是老魏又是黑蓑，还对他一副咄咄逼人的态度，自然会逼出他最锋利的一面。”

他压低了声线：“那么，我们把从他那里得到的信息梳理一下。”

林雨霞将下午交谈得到的情报尽数告知，鼠王从点头到疑惑，最将拐杖拄了拄，一声长叹：

“阿武……那孩子我是打小看他长大的，执行任务非常拼命，他被害可是让我难受了好几天……雨霞，你验证过那家伙的话语了吗？”

“结束谈话后，我立刻赶到伊斯塔利口中的酒吧，对老板和酒客调查取证，基本证实了他的话语”，林雨霞声音微颤，“阿武的确在六月五日下午在那边喝酒，并从企鹅物流送货员手中取了一个包裹，两人之间也进行了数分钟的交谈……而且，我认为伊斯塔利没有凭空构陷他的理由。”

“阿武竟真对我瞒而不报，此事颇为诡异离奇，明天我会亲自问询那些阿武生前熟识的人，若阿武真有问题，定能找到蛛丝马迹”，鼠王向女儿吩咐道，“你明天再查查阿武的遗物，查查那个电子产品，若不能还他一个清白，那就一定要抓出站在他幕后的人。”

“爸，还有这些照片”，林雨霞取出了九拍摄的那几张相片，“我也验证过了，没有修改痕迹。”

鼠王扫了一眼照片，没好气地冷哼道：“近卫局出这种事是魏彦吾的问题，你直接拿去找他，看他怎么说……内鬼不查清还敢找别人决战，啧。”

“那柯卡帕克的事呢？”

“坎黛拉那女人也给龙门捅了这么大的篓子，我早就警告过魏彦吾不要和玻利瓦尔的城市深交，‘龙门粗口’！”

鼠王恨恨地骂了一句，随后微微闭眼，瘫在了躺椅上：

“没办法，也一并告诉魏彦吾吧，让他，还有他请来的地母玄冥都做好心理准备……”

“我明白了。”

“雨霞，从伊斯塔利那里尽可能得到信息，验证为真即可，虽说是合作，却也万不能指望黎博利小子能实质性地帮到我们。”

林雨霞轻叹一声，来到躺椅背后给老父亲揉肩：“我很清楚这一点，龙门要想挺过这一劫，只能靠我们自己。”

“伊斯塔利是夙君如的养子，为人做事打底三分邪气，立场不会在龙门这一边，你和他之后的接触也得处处小心慎重。”

“爸，若那邪教主教真如伊斯塔利所说，他将强大到超乎想象，你……”

听出女儿言语中的忧虑，鼠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后只是慈爱地笑了笑：

“还能怎么办，我等唯有竭力保护龙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至少也要对得起九泉之下的二少爷和二少奶奶。”

“他们是……那位塔露拉的父母？”

“没错。”

◇◇◇◇◇◇◇◇◇◇◇◇

p.m 23:03 莱茵生命临时据点

在光学感应屏蔽器的作用下，现在的据点从外界看就是一幢烂尾楼，伊斯塔利和维斯塔潘有说有笑地踏入某个节点，他们眼前方才显现出楼房真容。

似乎听到了他们回来的脚步声，三楼一间亮着灯光的办公室忽然打开了窗户，探出头的精灵对下方挥舞手臂：

“小伊伊，快过来一下。”

“哦，好。”

伊斯塔利抬头对精灵笑了笑，她做了个“OK”的手势，微笑眨眼，便即关窗。

“缪尔赛思是不是你的理想型？”

维斯塔潘这个突兀的问题让他一愣，还没回过神，萨卡兹若无其事地接着道：

“我个人感觉你应该会喜欢外向可爱的女人，比如我们那蕾缪乐师姐或者缪尔赛思，但能天使有点脱线更适合当好哥们，缪尔赛思更知性一些，还是学者，这会更加吸引你……对吧？”

“去去去，你才多大就讨论这些，别瞎说啊，麦克斯”，伊斯塔利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告诉你，我是事业型的，不考虑女人的事。”

“真是这样吗？”维斯塔潘露出怪异的神色，“你以前在整合运动和那谁好像叫霜星，还有我们刚见过的红龙塔露拉，关系不一般，我都知道。”

“那我问你，阿尔图罗是不是你的理想型？”

伊斯塔利回了一个怪异的表情，维斯塔潘碧瞳扩散：“你？”

“好了，别我我我的，该回家睡觉了，我的潘潘。”

打发走萨卡兹，骏鹰顺势来到三楼，推门进入精灵主任的办公室。

◇◇◇◇◇◇◇◇◇◇◇◇

一股花朵和泥土的清香扑鼻而来，浸透心脾，如同置身花木繁茂的原始森林，伊斯塔利不禁用鼻子狠狠嗅了嗅这清甜的空气。

环视这间简约的办公室，虽然面积不大，各式资料却能非常合理地堆放其间，对空间的占用恰到好处，没有丝毫拥堵狭小的感觉；办公桌上那盆养眼的盆栽便是清香的源头，绚烂的蓝色花朵令人眼前一亮。

缪尔赛思就坐在办公桌边，她似乎刚才还在批阅资料，精致的淡绿色钢笔伴随写满飘逸灵动字迹的文件摆在她的手边，见自己进门，她一脸期待地指了指她身边的空凳子，金眸忽闪。

“这么晚了，还在加班？”

“并不是啦，今天的工作已经做完了，我是等你回来顺便多做了些。”

“……等我回来？”

“我想听听你的收获，而且我有了些新的想法要和你讲讲。”

伊斯塔利坐到了她身边，随后便将下午他和林雨霞的谈话内容简单地阐述了一遍，缪尔赛思右手托腮，一遍聆听一边思考。

“早上开完作战会议后，我突然想起，兰斯洛特在突袭你们之前可能还做了些什么手脚，后来在九小姐离开之前给她提了下，虽然现在那个区域遭到近卫局封锁，她还是在旧龙门市政大楼废墟附近发现了这个。”

精灵从桌下取出一个显然已经损坏的仪器：

“像是窃听器一类的东西，他们应该是想监听你和龙门大佬们的交流，而且那个时间段你们也不太容易发现这个。”

“近卫局没找到这个，让我们找到了？”伊斯塔利神色微凛，“对现场疏于检查是重大失职，近卫局由谁负责刑侦？”

“九当然也想到了这点，她说刑侦组长名为兰明總，在近卫局任职超过十五年，是个态度严谨、明察秋毫的优秀警察，立功无数，在近卫局有口皆碑。”

“嗯……打探到的说法是不是近卫局最近难以抽调人手，故只能派人暂时封锁现场，择日再查。”

“诶，小伊伊一下就说中了，九去打探过了，兰组长计划明天亲自带人去检查现场，好在我今天正好想到这一点，找到了窃听器，捷足先登。”

缪尔赛思露出有些得意的窃笑，伊斯塔利却微微摆手：“缪缪，其实，不谈窃听器，我当时觉得阿波菲斯的残魂就没走，除了袭击你的分身，还有一部分可能就盘踞在那里某处……虽然我也不敢确定，但是考虑到了这层可能性。”

“也就是说，你给予那些人的信息是考虑之后的结果——你是故意不告诉他们柯卡帕克的事，然后让监听的家伙把这种事告知柯卡帕克。”

“阿波菲斯经此一役元气大伤，兰斯洛特虽勇猛实战下来却是乏善可陈，而我和魏彦吾芥蒂极深，以至于我根本不想透露重要信息给那位龙门总督，柯卡帕克知道这一切之后，他会怎么打算呢？”

听完伊斯塔利这番话，缪尔赛思拿起钢笔，在手中转了转：

“他现在只有自己、霍尔海雅和西佩托特克三张牌，后二者并非长于战斗，到了可以撕毁协议的时刻，决定性的出手只能靠他自己，而你又因为与魏彦吾关系糟透而不会向其告知关于他的信息，等于是给了他机会，给谨慎小心的他吃了颗定心丸……但是，你今天还是把柯卡帕克的信息告诉林小姐了吧。”

“毕竟当时只是为了误导柯卡帕克，诱导他亲自出手，我还是打算让魏彦吾知道他的事，让魏彦吾和他请来的天师们做好准备”，伊斯塔利沉吟道，“考虑到柯卡帕克慎重的风格，若在城里无法放开手脚战斗，两边战力会趋于平衡。”

“原来如此，接下来你就会取得对那件各方争夺之物的主动权，小伊伊”，缪尔赛思莞尔一笑，“渔翁得利的算盘打的挺好。”

“不管柯卡帕克、阿波菲斯和兰斯洛特怎么针对我，他们都绕不过魏彦吾，这是深池必须完成的任务，也是龙门局势的根本矛盾。”

伊斯塔利露出同样狡黠的笑容，摊了摊手：

“缪缪你说过，冤大头我当了太久了，明明我们是第三势力，现在还身在暗处，是时候发挥这个优势了。”

精灵蓦地凑近了骏鹰，表情暧昧：“诶，你为什么把柯卡帕克的信息告诉林小姐，不告诉你的老相好塔露拉小姐呢？”

“什么老相好，别乱说，她非要和魏彦吾站一边，如果我告诉她，她肯定会告诉魏彦吾，岂不是说明她还在与我联系，魏彦吾又会怎么看她？”伊斯塔利瞪大双目和缪尔赛思对视，神色有些气恼，“现在我和她已经不在一条道上，我能做的就是尽量不去破坏她的容身之所，然后从长计议。”

“你还挺为她着想嘛，不过她大概不会领你情哦”，缪尔赛思回到刚才的位置，金眸转暗，语气中渗透着些许无奈，“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别扭了，各种意义上都是。”

“林小姐就不一样，鼠王决定和我合作，魏彦吾就算不满也没辙”，

伊斯塔利转过头，目视前方，双手抱胸，转移了话题：

“她告诉我罗胜武死讯，是我下午最惊讶的一刻。”

“假死？”

“没错，我的第一反应也是这个，但林小姐和她的部下都确认过罗胜武的尸体，尸体上的致命伤相当明显，也就是说即便假死也用上了相当厉害的源石技艺，从机制上甚至不输于柯卡帕克和阿波菲斯的那些法术。”

“林小姐说她会对罗胜武进行进一步调查，或许与罗胜武接触多年的他们还是能找到一些端倪。”

缪尔赛思颦眉思忖，似乎想从回忆中攫取某些信息，伊斯塔利则接着道：

“其实早上你那句推断给了我启发，我今天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既然协议是朝廷、那位公爵和魏彦吾达成的，柯卡帕克、霍尔海雅和兰斯洛特算公爵方，那么朝廷方也该有打入龙门的楔子；他们与深池统一战线，借深池和萨尔贡人制造的混乱作掩护，悄然而至，没人能注意到他们的行动。”

“罗胜武便是其中一枚楔子，而且是多年前便埋好的一枚。”精灵点头补充。

“和科西切双向运作战争的朝廷势力，一开始就做了几手准备，这座龙门早已毫无秘密可言。”伊斯塔利心中暗思，随后接着道：“这样的楔子或许不止一枚，再加上最强内鬼西佩托特克，我想我们是该把目光投向城市更深处了”，

总结完毕，骏鹰站起身来：“今晚就聊到这里，你也该去休息了，缪缪。”

“好的……”

缪尔赛思顿了一下也跟着站起，她仍旧在思索刚才的问题：

“嗯……我好像见识过这种‘假死’的法术，让我回去好好想想，我们明天再讨论。”

◇◇◇◇◇◇◇◇◇◇◇◇

a.m 0:03 某建筑高处

“阿波菲斯终究只有这种程度，我们让他消耗了如此数量的深池兵源，最后还派出了兰斯洛特，却也落得个败退下场。”

“或许他曾经接近于胜利，虽然从结果上看的确败了，但即便是我全力出手也没拿下伊斯塔利，我们还是不要小看萨尔贡的神明，霍尔海雅大人。”

“消耗剧烈的神明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很难成为有用的‘战友’，也不能对兰斯洛特抱太大期望，不过伊斯塔利和这座城市的统领者们关系非常糟糕，或许是出于报复心理，他没把你的信息告知于魏彦吾等人，你怎么看，柯卡帕克？”

“这不明摆着的吗，他挖了个坑等我往里跳，或许暗地里已经通过某些手段把我的信息送到魏彦吾手上了；伊斯塔利想要促成我和魏彦吾等人的冲突而坐收渔利，他的目标和我等实际上并无区别。”

“你也知道，现在近卫局和魏彦吾私兵已经牢牢把守住了通往城市深处的三条通道，他们请来的天师实力非凡，今晚消灭了我们残余的大部分幽灵部队，我们能调用的资源越来越少。”

“这些深池部队本就是耗材，被天师处理掉算是合理消耗，接下来我们也不需要新的资源，按部就班的行动就好。”

“……也就是说，你打算就这样跳进伊斯塔利挖的坑里，还是那么自信啊，柯卡帕克。”

“别急，让我们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霍尔海雅大人。”

夜色中，柯卡帕克对整个城市露出了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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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0日 a.m 9:00 龙门近卫局总署大楼

“早上好，潇云，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刚进完早餐的风笛在楼道上截住了一脸茫然的楚潇云，后者对她摊了摊手：

“我也不知道，但近卫局确实没在大清早出现如此嘈杂的状况。”

“走，我们去看看。”

二人都意识到了事情并不简单，随着人流一路向下，空气中弥漫着燥热不安的气息，还有一股莫名的压抑。

“他们都去了三楼。”

风笛指向人群最密集的方位，楚潇云点点头，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只听龙门粗口不绝于耳，却不明白这些人在骂什么。

他拉着瓦伊凡左挤右挤，挤到那间熟悉的办公室前，熟悉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

“潇云老弟，你总算来了，出大事了。”

“老杨，还有安姐，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健壮的丰蹄警司杨毅脸色铁青地站在办公室门边，身旁的丰蹄女孩是他的女朋友，也即数日前楚潇云替其代班的“安姐”，她疑惑地问道：“潇云，这位是？”

“我叫风笛，来自维多利亚。”风笛爽快地答道。

“哦，我知道，暂住在近卫局内的风笛小姐。”

安姐点了点头，随后用发颤的声线道出了实情：

“看来你还不知道，你的老领导，刑侦组长兰Sir……昨晚遇害了……”

“兰Sir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震惊，楚潇云脸上近乎失去了血色，杨毅微微闭眼，沉重地叹息道：

“今天早上七点，兰Sir的邻居发现了他流出门外的血迹，立刻报警……出动的警司砸开房门后，发现兰Sir伏在桌案上，背后心脏位置插着一把尖刀，鲜血在书桌上凝固，早已失去呼吸和心跳……星Sir和诗怀雅警官都已经赶过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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