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瞪口呆。震驚過後，還是該回到理智討論。

「『現實改變』超越了鍊金術基本原則。那已經不是鍊金術的範疇了！」

「可TT2也不是鍊金術哇。都說是『現實改變』了嘛。」

「不『只』是鍊金術，卡廖斯特羅，否定鍊金術成分就偏激了，它的骨幹仍舊是鍊金術。但的確如你所說，TT2的核心技機能無疑就是扭曲現實；這一次的案例也許精神面上超乎想像，在技術層面並不為過。」聖日耳曼糾正沒忍住發言的卡廖斯特羅。

最終還是見多了大風大浪的亞當點出下一個重點所在。討論開始至今他幾乎一言不發，其實他安靜是因為非常專心在聽著——關於自己的下屬們捅出了什麼樣嚴重的簍子。不過話題講到超越鍊金術原理的部分，他的探究之心終於也忍不住了。

「嗯。所以呢，那般的『現實扭曲』，把現實扭曲成了個什麼樣子？」

長官直擊要領的提問，令以冷靜風範聞名的女性，再度嘆下史無前例的一口大氣。

「⋯⋯立花響，和她脖子上的吊墜，被TT2協議擅自黏合在一起變回聖遺物融合症例了。」

兩個不知情者登時啞然，徒餘卡廖斯特羅在旁嘰嘰喳喳放馬後炮，「早知就該幫小傢伙摘下吊墜再送進檢查室」，這樣。

無語半餉，亞當再度發聲，說得那是皮笑肉不笑：「確實恐怖、確實恐怖，曾挫敗菲尼射月毒計的[[rb:華爾基莉>女武神]]再度下凡。莫不是在預示新的人類災厄即將到來？」

聖日耳曼沒理會長官高深莫測的話語，僅就近在此刻的難題，繼續闡明難處。

「融合症例倒也算了。棘手的是，竟把玻璃琴的催眠狀態也一併繼承了下來⋯⋯兩件事情疊加在一起，登時變成了世紀難題。」

「你們連瑪麗亞．卡登札夫納．伊芙都能醫好；融合症例吸納了聖遺物超次元的防護抗性，理當更容易醫治才對？」提問的是卡蘿。

「並非如此，卡蘿。吾等鍊金術師擁有的醫學知識雖豐富，都是基於人體的，再比如人造人或者完美肉身，那也是人體的衍生型別。然而融合症例，聖遺物碎片對人體細胞的改造是徹底的，那副軀體當今是異於人類，也非聖遺物的存在。她的心臟——不只，更正，她的[[rb:生命>．．]]——已經超脫凡俗，昇華為徒有人型的Symphogear了。

妳理解那個含義嗎，卡蘿？重中之重的神經系統已經蛻變成為機械式仿生神經，仿生神經如何運作、又如何能被音波催眠，我們一無所知，世間獨一例的融合症亦缺乏文獻可考。更甚者，就連『嗜睡症狀來自於玻璃琴』這樣本應斬釘截鐵的論述都落入模糊地帶，因為其中還經過TT2協議的一手，變化的過程完全沒有規則可言。醫療知識都不再可靠，推翻重來，我們簡直是行走在古堡地牢卻不攜油燈，一路摸黑摸索著前進的呀。普勒拉蒂早早就告知了我噩耗，她還說這只是諸多困難的其中之一：立花響一旦入睡，神經系統就會開始去活性化，一路退化至腦死。並非只是一覺不醒，立花響是真的會一路睡到死去的，耗時預估只需23個小時；而這樣的現象在瑪麗亞．卡登札夫納．伊芙身上未能來得及觀察到。」

「23個小時，文件上嚴格規定『R-07-20404-A不得在凌晨2時之前入睡』理由就在於此。原來是這樣運作的⋯⋯真是挺恰好的時長，只要立花響撐過每日頭兩個小時，剩下的時間可以放她去睡，有TT2協議的存在，每逢零時這死亡的倒數計時就會重新算起。雖扭曲了妳良善的原意，這個奇異的延命模式正如妳的原定計劃吧。」

「我的原定計劃裡面絕不包含融合症例。我只把TT2當作最後保險；我以為我們要處理的，只有普勒拉蒂三個小時以內可以解決的[[rb:那個部分>嗜睡症狀]]而已！」

看著慣常冷臉的同伴愈加慘嚎，一副快要陷入歇斯底里，卡廖斯特羅趕緊拍她肩膀安慰：「吶，至少還是托了妳的緣故，小東西才能活下來。」

「也不知道能苟延殘喘到什麼時候！妳也聽了普勒拉蒂的最新消息，TT2在她身上久而久之會失效，在那之前必須找出徹底治癒的方法！」

「哎，放輕鬆一點聖日耳曼，總會有進展的。妳知道普勒拉蒂一旦跟什麼難題槓上，她非得會研究個透徹為止。很多盟友也在努力，以及小卡蘿也會一起，是吧？」

被點名的女孩別開頭，不甚情願地承認：「如果是立花響⋯⋯怎麼說也不能放她折在蠢事上面。她的性命遠超那個價。」

長年老友的安慰，再加上小輩的認同，聖日耳曼不消多時復又冷靜下來。她說：「正如妳所見，不惜濫用TT2超越世理的手法，我們也要抓住為她延命的機會。但是，下一個麻煩也隨之衍生。」

「啊啊。那就是，TT2協議的耗能暴增了對吧。」

能夠避開不順心意的世界線發展，分解及再構築整座站點的人、事、物，連傷痛和死亡（有條件地）都能逆轉的秘法。等價交換原則在鍊金術師領域被奉為真理，雖早些時候從卡廖斯特羅、聖日耳曼處確認了TT2協議並非純粹的鍊金術，道理也同樣泛用：TT2展現出逆天悖理的效果，背後必有強大的力量在推動。最初浮現在卡蘿腦海裡的猜想是電能，又或者上升到[[rb:核能>黃金鍊成]]的程度也還在理解範疇。

卻不想真實情況竟荒唐到是壓榨一名女孩的肉體所得。既不合乎道德，科學原理方面更是缺乏道理。

「被雪音克莉絲稱呼為P.C.L.的能源。那到底是什麼，怎麼會能透過——怎麼會能透過交——」卡蘿一個中世紀人，在性觀念上還是挺保守的，一些過激的字眼就是怎麼也講不出口，只好讓問題半途轉彎：「P.C.L.是什麼能量單位的字頭縮寫？我未曾聽聞過這一樣東西，查閱文獻也遍尋不著，總不可能是[[rb:聚己內酯>poly-ε-caprolactone]]。」

衷心發問只得到一個欠扁回答。

「哦，當然查不到東西，因為那個簡稱是我亂編的，混淆視聽我專業嘛！P for [[br:Prelati>普勒拉蒂]]，C for [[br: Cagliostro> 卡廖斯特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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