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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母蝎后》【转载】,6

小说: 2025-08-16 09:47 5hhhhh 8050 ℃

镜子中的妲雅还在反复挣扎,痛苦的声音不断传来……冷汗从沧岐额角滑落。

“现在她身孕才不足五个月,就夜夜疼成这样,若是到了临产,到了临产恐怕神仙都……”

“够了!”沧岐猛然抬起苍白冷峻的脸,目中如野火燃烧,“你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要逼我动怒,逼我冲出这里,与师兄弟为敌,这样岂不就默认了莫须有的罪名?”

噙泪微微叹息:“我果然看错了你。”

她重新打量着沧岐,失望道:“幽莲说得没错,你确实配不上我姐姐,也不是配不上她的人,而是配不上她的心。”

此话一出,沧岐的瞳孔蓦然紧缩。

“怎么,我说错了么?”噙泪忽然冷笑,“姐姐为你付出的难道会比你少?她一个女人,几乎将整个江山都拱手让你了,连她的生命受到威胁也在所不惜!你以为她真不知道生下孩子有多危险,你以为幽莲临死前为何对你百般叮嘱?”

“你……是你?!”

“我?呵呵,当日我确实就在附近偷听,但我绝没有杀害那老家伙!”噙泪反盯着沧岐的星眸,毫无畏惧地迎接他的目光,“她只不过是个几百年前就已经隐居荒岛、不问世事的老家伙,况且也是我的乳母,杀这么个人,对我究竟有几分好处?”

“那你为何当夜出现在那儿?”

“她抚养我长大,是我仅存的两位亲人之一。我只是想找人谈谈心,呵,我当然不能去找我姐姐。”噙泪凄然道,“我知道你不信,这样的话谁也不会信的,可这些话却真得不能再真,你说好笑不好笑?”

沧岐凝视着她那双时而撩拨人心,时而又令人揪心的水眸,不知为何,悲从中来。他起初没有怀疑噙泪,也就考虑到了幽莲对噙泪的养育之恩。他们四目相对,彼此怀揣着不同的心思,目光却都是坚定泰然的。

“你真的没害她?”

“没有,就和你一样。”

沧岐沉默。他千百年锤炼的“直觉”已将噙泪的嫌疑排除在外。

飘在空中的镜子里忽然传出一声惨呼,不堪忍受的呻吟声接踵而至,沧岐呼吸急促,他的心又在遭遇凌迟。

他很清楚这样疼法持续下去会发生什么。

他的手开始拼命挣脱绳索,“哗啦哗啦”一阵短促的摩擦声响,热血和冷汗一齐浸湿了沧岐的衣衫。

噙泪急忙喝止:“那是锁妖绳,就算是你也挣不脱的!”

“你要我怎么做?!”

“我要你吻我。”

沧岐又一次怔住了。他瞠目结舌地望着噙泪挥散空中的镜子,由袖中取出了一把黄金铸成、雕花精致的钥匙。

“锁妖绳乃仙境神器,放眼三界也就仅此一条,你想凭借一己之力挣脱它么?”

“你到底想怎样?”沧岐的声音已颤抖。

“吻我。”噙泪正色道,“你只需要吻我!”她说着,漂浮在空中的身体跃入水牢,身子又朝着沧岐贴贴近了几分,手抚在他染血的胸口,脸颊紧贴着他心脏的位置,“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

“走开。”

“你只要吻我,我就帮你解开束缚,让你去找姐姐!”

“你不是真的想救你姐姐……”

“对,你说对了!我喜欢你,才想方设法从你师弟那里取得了锁妖绳,你若连吻都不肯吻我一次,这钥匙,我现在就可以毁掉!”

妲雅呻吟翻滚的声音仿佛又从四面八方响起,沧岐咬紧牙齿,眼睁睁看着噙泪将那把钥匙仰头含入了口中……她脉脉注视着沧岐,眼里满载深情与期盼。

她的唇压了上来,沧岐还在发抖。

“吻我…”噙泪灵舌翻转,撬动了沧岐的唇齿,如小狐狸捉迷藏一般在他口中撩拨起来,她有些得意……忽然,沧岐轻叹了一声,他的舌头也动了。噙泪惊喜地更进一步去与他交缠,却反被他吸住,含在口中肆意妄为。

“嗯…”噙泪愉快地轻吟了一声,试图抽身,却又被沧岐就势欺入,他的舌头长而灵活,好像比起她的蛇信也有过之无不及,此刻深入她的口腔,将她的巧舌逼得无路可退。

噙泪忽然抱紧了沧岐的身体,他的吻越是霸道,她的身子就越软,越粘。

她的呼吸愈发急促、深重,挂在沧岐的身上却并不沉重,反而很温暖,很舒适。

可是沧岐已竭力克制,才没有失去理智,才在头脑空白之前用舌尖勾住了那钥匙的圆环!他已勾住,却还脱不了身,他的舌头被噙泪紧紧衔着,纠缠不休……

“唔…不…”噙泪扣紧沧岐的腰背,不愿他取走钥匙。就好像她已知道,此举一旦得手,这个醉人的深吻就会结束,她却已上了瘾。

这时,只听“咔”的一声脆响,囚室的门再一次被推开。

第十八章:捉奸

蝴蝶小妖缩在监牢一角,囚室门口摆放着粗茶淡饭,看起来并为动过。

恐惧和愧疚令她吃喝不下,使她本就清瘦的身子又显单薄了几分。她虽不吃不喝,目光却矢志不渝地盯住牢房的门,仿佛一心在等待着别的什么。

“咔”的一声脆响,囚室的门打开。

蝴蝶小妖苍白着脸,紧张地凝望着那走进来的二人,然后倏地起身,踉跄着扑入了那人的怀抱:“竹月公子,对不起……”

进来的人正是蛇女王义子,沧岐的师弟竹月。

他此刻神色复杂,手却温柔地抚摸着少女颤抖的肩膀,静静用手指为她梳理凌乱在肩的秀发。

“你可以带她走了。”恺尤面无表情地立在竹月身后,冷冷说道。

“多谢师兄。”

“不必谢我,”恺尤冷哼一声,“你应该谢的人是师父,至少,也应该去谢一谢沧岐。”说完,看也不再看他,就转身大步走出了囚室。

竹月的面色已逐渐惨白,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

设计擒沧岐那夜,因为竹月的相助使过程顺利了许多,但对于此等为情爱弃义之辈,恺尤也是看不起的。

深海水牢,也有人受到刺激浑身颤抖……不过,却是被所撞见的场面惊得说不出话来。

小黄莺扶着蛇女王妲雅,此时就站在沧岐的囚室里。

囚室水牢中,一男一女赤膊相拥,他们的口唇正在不分彼此地厮磨。

这一男一女,不是沧岐和噙泪,还会有谁?只不过,连沧岐自己也不知道,他的腰带何时已经被人除去,衣服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他两手绑着的锁妖绳早就解开,他的双手正一面捞起噙泪柔若无骨的纤腰,一面流连在她更加惹人的酥胸前贪婪揉搓。

妲雅踉跄了几步,无声无息地坐倒了下去,手紧紧捂着高隆的小腹。她的红唇咬得发白,继而开始渗血……

随后反应过来的是小黄莺伊念,她讶得叫出了声:“师父!你,你在做什么?!”

瞬间,耳旁妲雅的呻吟声已不闻,沧岐从混沌中张开眼,也被这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他低头看自己的衣裤,是谁解开了他的腰带,解开了锁妖绳的束缚?又看向叼着钥匙环同样衣衫凌乱的噙泪,那钥匙环夹在她丰唇之间,竟像极了调情的器具!

然后,他就看到了妲雅!

“阿雅……”沧岐声音发抖,却不知如何说下去。

噙泪已在整理自己的衣衫,面上竟也露出痛苦之色,嗫嚅道:“姐姐,对不起,我们……我们俩不是故意这样的!可是……”

一语击醒了梦中人!

慑心术!

沧岐大震。纵然是他,在重伤和忧思的双重刺激下,也会有所疏忽。

紧接着,沧岐不敢置信地看着噙泪,这个女人竟然大言不惭地挽起自己的手臂,疯言道:“我爱他!”

妲雅的嘴角已滴血。

“唔……”她忽然捂着肚子翻倒在地,背对着沧岐二人,泪水挣出了眼眶。

噙泪的手也正藏在背后,五根手指修长纤细,暗暗起舞。她也在心里暗笑:“姐姐啊姐姐,你作为妖界女王,怎么就这般的不中用了?好,我不难为你,只要你说得出是心痛更难受,还是肚子痛更难受,妹妹我就佩服你!哈哈哈!”

沧岐已甩开噙泪,卷起沉重的水花,飞身落在妲雅身旁,却没有一滴溅湿她的衣裳。

“阿雅,你怎么样了?”他试图扶住妲雅的手被用力推开,他的手已经很凉,但妲雅的手更是冰冷刺骨,她的身体因疼痛而不住打颤。

水牢中长年阴寒,必会引起了胎儿的不适。妲雅为了找到沧岐已在这水牢中忍受多时,原本也可以承受得住,却不耐正有一条雪蚯蚓正在小腹中扭转咬噬。

这痛楚来得太过凶猛,妲雅竟无力再推开沧岐。她恍恍惚惚被人抱在怀中,耳旁恍惚听到他的解释:“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放开我……”妲雅咬着破损的嘴唇,她的心更痛:不是我看到的那样,那是怎样,你为何又一句也不肯说了?

但是很快,腹中的翻搅就令妲雅再无力分神!

“阿雅!”沧岐的手抵在妻子高隆的小腹,那里面比往常坚硬许多,却在不断痉挛,让她饱受折磨片刻不宁。

“冷……”若非疼得意识浑浊,妲雅断不会说出这个字。

沧岐带着妲雅一路电掣风驰,来到了深海行刑重地——汤池。这里是水牢中唯一的热源,与地心相接,由历代妖王所布下的结界严控着。它像是深海中的火山,火山口并不突出,却刚好隐藏在水牢之下。如有重犯要犯,无论其法力多么强大,一旦投入汤池中,也只有灰飞烟灭的份儿。

汤池的高温透过结界,源源不断传入行刑大堂,蠢蠢的火海更是映得大堂内一片赤红。

小黄莺原本跟在沧岐身后,现在却被热得连行刑大堂的门都近不了身。

沧岐将妲雅好生安放在行刑官宝座上。那座位很长,刚好令妲雅躺下,但她却疼得躺不住,在沧岐怀中翻来覆去挣扎不已。

雪蚯蚓已不满足于在宫颈活动,它继续深入,疼痛也就迅速遍布了妲雅的莲宫。

“疼……好疼……”妲雅张开眼,楚楚可怜地看着上方,手按着肚子,攥紧,揪破了腹间的衣服。

“阿雅!”沧岐已发现她目中的瞳仁并没有焦点。

妲雅的身体又在挣扎辗转:“哎哟……哎哟……”她的手揪着残碎的衣服,只是揪着衣服,却疼死也不乱动肚子一下。

沧岐的心在滴血,他似乎无能为力,又似乎正饱经犹豫。

“师父,师父!”伊念终于也冲进来了,她扑倒在沧岐脚下,才引起他的注意,“师父,你快想想办法,救救师娘吧?我,我害怕……”她哭出来。

沧岐的手攥得直响,火光映着他苍白的脸,映出了他眼底的泪光。

“守在这儿,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伊念猛点着头,就见沧岐忽然化成一缕蓝光,一眨眼就看不见了。

“师父?”伊念怔了怔,连忙稳住又将辗转的妲雅,柔声安慰道,“师娘,您忍忍,师父去想办法了,很快就不痛了……”

她也感到阵阵的心疼,眼睁睁看着如此美丽的人饱受腹痛的折磨致厮,任谁都难免会心疼的。

第十九章:弑子(上)

沧岐钻入了妲雅的下体,他只怪自己太贪婪。

“蛇蝎乃万物剧毒之首,二者同巢,已是三界难容的禁忌,如今毒上加毒,孕育出非蛇非蝎的至毒子嗣,是以自绝于天下。我无能为力。”

幽莲生前所说的话,这些天一直在沧岐脑中回荡……

“若救妲雅,唯有舍弃她腹中的胎儿,你若要逆天行事,也唯有承受天意责惩。”……

这一天到底还是来了。

妲雅的脏器在充血、抽搐,这种抽搐正在要她的命。

雪蚯蚓加剧了这种抽搐,它不断从旁咬噬,鲜红色的血液从被它咬破的创口中渗透出来,一丝丝弥漫在羊水中,以细小奇异的花纹渐渐浑浊了整个空间。

“小怪物”的手足蠕动着,触摸着四周的空间,它似乎很不满。又像是只想要换个姿势。它那双已睁开的锐利的眼正死死盯视着正制造浑浊的雪蚯蚓。

羊水变了色,莹白的雪蚯蚓游在其中竟清晰可见。

这原本又细又长的雪蚯蚓处在妲雅莲宫内,在“小怪物”眼前宛若一条游龙。

可“小怪物”却不知害怕,它的尾巴已悄无声息地跟了过去。

雪蚯蚓随着噙泪的手势正虐得狂欢,哪会留意背后靠近的威胁?它长长的身体在水中异常灵活,它的嘴不大,但很长,咬住的肉不能立刻被撕下来,它便挂在上面,以全部身体游动,将那肉撕开,当血液淌出来,它就换个地方继续咬……

妲雅的呻吟声就随着它一口一口的咬噬而起伏,这片粉红色温馨的空间也随着收缩,颤抖,不时抽搐、震荡!

又有一股血红混入淡红色的羊水中,雪蚯蚓咽下肉丝,正在寻觅接着下口的位置,忽然,屁股一紧,一股剧痛从尾巴传入全身,“游龙”瞬间缩成一条虫,迅速缠绕在“小怪物”的尾部,莹白柔软的身体逐渐僵硬……“小怪物”毫不客气地将那一团雪蚯蚓向口中塞入,也不管它是头是尾,是软是硬,张口就吃……那僵固的身子被咬得抽搐、挣扎,最终也只得软下来,长长的半截残骸飘零在它嘴边,随着咀嚼微微抖动!

噙泪的手一颤,冷汗沿着额角滑落……

慑心术已破。

她立刻一闪身冲出沧岐的囚室,绝美的脸上还洋溢着兴奋的光彩,她不想错过最精彩的戏份!

“虫儿,你死得虽惨烈,但终归会有人替你报仇的。”

弑子,她猜到沧岐此去一定会亲手杀死妲雅腹中的胎儿!她敢断定,听了她在他面前说的那些话,沧岐这次绝不会无动于衷。

沧岐身上的杀气在慢慢滋长,蓬勃,逐渐流淌在他身体的每一丝血液。他也无声无息地来到了“小怪兽”的面前。

妲雅的莲宫内血雾弥漫,“小怪物”咀嚼着嘴里最后一点雪蚯蚓的残渣,懵懂地望向刚刚“闯”进来的沧岐。它又做出了严阵以待的架势。

沧岐却在看那些细密的伤口,他的心一点点揪痛,突然怒喝:“逆子,你都做了什么?!”他的眼里充满悲愤和自责。

那一瞬,“小怪物”被喝得愣住了,竟也像个做错事被抓包的小童一般停下了咀嚼,缩着尾巴看沧岐。

“你可知道,你的母亲为了保护你,独自忍耐了多少痛苦吗?”沧岐慢慢握住腰间的利剑,他的手虽在颤抖,却越握越紧。

妲雅的血腥已令他透不过气。

“小怪物”低吟了一声,它从未感到过如此强烈的杀气。

上一次沧岐与它腹中相见,还是一位温柔的父亲,即便被他刺伤也没有发出怨怒,更不可能伤害他。但是现在,这股杀气令“小怪物”第一次感到了恐惧,是还未见天日就将灭亡的恐惧!

感知这种恐惧,是所有生物的本能,它当然也不例外。

“我是你的父亲,你是我唯一的孩子,自打有了你,我和你的母亲日日都在盼望你的降生……哪怕有万一的可能,我们都愿意生下你,保护你长大!可是你也该明白,我很爱你的母亲,你却已伤及她性命,折磨她至此,我不能拿她的命一起冒险……”沧岐手里紧握着利剑,口吻却反常地平和,他眼里已有了泪光,“你至少……也是死在自己父亲手上的。”

妲雅霍然惊醒!

随着肚腹中剧痛息鼓,她的意识也回来了。虽然高高隆起的肚子里还是疼得让她冷汗直冒,但至少已有了喘息的机会。

“师娘!”

她看着一脸忧急的小黄莺,勉强一笑:“这是……哪里?”问完这句话,她已意识到了自己正身处何处,也依稀记起疼昏之前的所见所感,于是,一颗心又开始撕扯!

她不等小黄莺回答,便苦笑着道:“他们已走了吧?”

小黄莺终于忍不住了,颤声道:“师父怎么能走?师娘正是需要师父的时候,师父他正在……呃!”她说到一半,头发忽然被人揪起,接着,整个人都被抛在了空中,摔出门外!

“泪儿?”妲雅惊道。

她不敢置信地望着噙泪,噙泪正面带微笑弯腰蹲下身,蹲在她身旁,伸出柔荑去握她扶着肚子的那只手:“姐姐,你怎么在这儿?沧岐他,怎么可以将你独自丢在这儿呢?”

妲雅脸色惨白,咬着嘴唇躲开她的手,却不耐腹中难忍,只好推开她的手虚弱地抵住痛处。

“姐姐,你还在生妹妹的气么?妹妹是真心喜欢沧岐的,不然,也不会将自己那样的交给他……他真是个好男人!”

“你走……走!”妲雅气力虚浮,站都站不起来,只好向后躲避。

她看也不愿再看这个妹妹一眼。任何人,被像她这般反复被欺骗、被羞辱,纵然再宽容大度,也会心灰意冷的。正如有些事,若是不发生,你永远都不肯相信那是真的。

妲雅现在恨噙泪,更恨沧岐,她怎么能想到自己的丈夫会跟妹妹拥吻在一起?

想到这里,捂着肚子的手就不禁收紧,腹内针刺般的疼痛当然比皮外的抓痛难忍,可她已无力再忍了!

噙泪还在笑,笑出了声:“哟,我那小侄子又在踢你了么?”她说着,又试图去摸妲雅的肚子,却被后者当躲瘟疫一般躲开。

只听妲雅颤声道:“你既然已跟沧岐情投意合,为何还不放过我?”她说着,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流下来,流入她自己口中,依稀可见紧咬的牙关。

噙泪却道:“放过你?姐姐你错了,我是来帮你的,又不是来找你麻烦!”

“求你快走……”

“我不走,我可不会像他那个坏家伙一样,把姐姐独自丢在这里,去找别的乐子!”噙泪道。

这每句话都显然变成了刀子,一刀刀插着妲雅的心脏。她已经不能呼吸。

“师娘,您别听信她的!”伊念突然从后面扑上来,一把抱住了噙泪的腰肢,挣扎着喊道,“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连我都看得出,师父一心爱师娘,怎么会与你这种女人情投意合?”

噙泪大惊,反手一掌将伊念打翻在地,怒瞪着她:“你这未开包的小姑娘,懂个屁!”

伊念吐着血,倔强地抬起脸:“我至少懂得报恩,懂得谁对我好,我便对谁好!”一向胆小的她忽然勇敢起来,像是要把心中的委屈桩桩诉尽,“你这样害别人痛苦,就算得到师父,也不会有好结果的……”

“你的话可真多。”噙泪目中寒光一闪,掌如刀锋般削了过去,削向小黄莺的脖子。

“啊!”伊念惨呼一声,晕了过去。

噙泪冷冷地回转视线,重新看这妲雅:“姐姐,你现在有空护着她?”

妲雅急促地喘息,她已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我看你的精神不错么,莫非是小侄子歇息了?”她忽又带上了甜甜的笑颜,语气也轻松了许多,“不如,我进去瞧一瞧,看我的小侄子是不是睡着了?”

“你!”

噙泪捉住了妲雅的皓腕:“姐姐莫怕,其实你该担心的不应是我,”她轻轻凑到妲雅的耳畔,柔柔笑道,“沧岐正在你肚子里,陪你们的’小怪物’玩耍呢!”

第二十章:弑子(下)

“你也许还在奇怪,为什么方才痛得快要死去,现在却忽然不痛了?我告诉你,那要多谢沧岐,他总觉得既然跟了我,就不能再害你多生下个累赘,所以自己的骨肉,当然是自己清除……”

妲雅已如五雷轰顶,霎时间绝美的容颜已无人色。

“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让沧岐去西山找我麻烦,那样的话,他或许就不会变心了呢。”

“不,不会的……”

妲雅浑身都在发抖,高高隆起的大肚子忽然一颤,剧烈的痛楚由腹内炸裂,一下子将她刺激得从座位上翻落。

“啊——”惨烈的呻吟,预示着痛苦已疯狂深入她的精髓,令她几欲崩溃!

这声音沧岐也听在耳中,他的心已经撕裂得无法呼吸了。

眼前,浑浊的羊水已几乎被染成殷红……

他的剑还是斩了下来,踟蹰许久许久,他还是亲手将自己的骨肉拦腰折斩!他这一剑,本来只是想先斩断那根连接母子的脐带的,可是这孩子,毫无征兆地扑上了刀锋!

鲜红色的血液从分离的身体内迅速漫出,“小怪物”已叫不出声,他有气无力地挣扎着,从身体里散出的血浆忽然变了颜色。

沧岐看这着变化,不觉睁大了双眼,然后眼泪从眼睛里狂涌出来。

他绝对想不到,此前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儿子的毒液居然可以收敛伤口,可以救人的性命!

那所谓的蛇蝎剧毒,此刻已将妲雅莲宫内的细密伤口抚平,可是“小怪物”的伤口却永远无法被抚平了,他的两截身子已沉下去,眼珠动也不动地看着沧岐。

“!”沧岐跪下来,嘴角也漫出血来,他看着飘在羊水中的半截雪蚯蚓尸骸,颤声道,“你……其实只是想护你的母亲?”

“小怪物”当然没有回答,他已经永远不能回答了。

“我,手刃了自己的亲骨肉?”沧岐低下头,他第一次因感到莫大的恐惧和悔恨,产生出自我了断的欲望!

妲雅的呻吟声渐渐低了,是“小怪物”用余生的毒液保护了母亲。沧岐意识到这一点,郁结的淤血又从他嘴角漫了出来,他的胃在收缩。

自始至终,他的儿子都没有对他做出攻击。

“也许他已学会了如何控制自己?”既然他可以学会保护母体,为什么不能学会控制自己的脾气?此时沧岐却是不受控制地要去想,他生平第一次为这个孩子想那么多,那么深。

“也许他也能听懂我说的话……他意识到我是谁,我要做什么……可是他没有反抗,没有半分反抗!”

浑浊的鲜血,破碎的肉体。

当噙泪好不容易穿过紧绷的宫口,进入到这片血肉模糊的空间时,阵阵欲呕的痛苦又将她活活逼了出去。

那真是人间地狱!

不,比地狱还要恐怖,还要绝望。

噙泪背靠在肉壁上,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画面,那几乎是她亲手设计、却完全未料想到的场景,她仿佛尝到了小侄儿的血,也尝到了妲雅的血!

干呕,可她的确有好多天没吃过东西了,冷汗浸透了她全身之后,她终于也感到了恐惧。

妲雅的呻吟声已变作了哭泣。

过了半晌,噙泪才再次鼓起勇气,封了自己五感中的三感,只留听觉和触觉,再次进入那不堪入目的境地。

但那种如影随形的深重绝望还是很快包裹了她。

“沧岐?”她试探着叫了一声,脚边正踢到一个人。

然后低哑的声音就从她脚旁传来,他说:“我记得雪蚯蚓,是西山梅雪沼泽的特产,对吗?”

噙泪的后背一阵疾寒。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声音里除了悲伤,还藏着一股沉静到极致,也疯狂到极致的杀机。

“我……”噙泪惊骇后退,“我……”

“你!”那个忽然又从她背后喝出,阻住了她的退路。那就是沧岐的声音,他的人也如他声音般随时都要失控、崩溃。

“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我,我只想让姐姐离开你,只有这样,你才能给正眼看我!”噙泪嘶声喊道,眼泪已夺眶而出,不知是悲哀的泪,还是仅仅因为恐惧。

“你不该这么做。”

“我不该?我怎么会想到你能够杀害自己的骨肉!你这么做,就都是应该的吗!”噙泪忽然跪下来悲声痛哭,或许只有哭得大声才能掩盖住罪恶,令她的内心暂时安宁。

“我?”沧岐的声音在发抖,“……我应该杀我自己!”

噙泪听到,她缓缓睁开了眼睛……隔着污浊的羊水,她看到了此时的沧岐,那张原本英俊的脸正被悲伤,痛苦,悔恨所扭曲,他的嘴角、眼角已被血污模糊,他的目中死气沉沉的一片,看起来就像一头濒死的困兽。

“沧岐!”噙泪扑上前,一把抱紧了沧岐。

“滚!”他只用一只手就掐着她的喉咙把她从自己身上扯开。

噙泪挣扎着,早没有了往日的慵懒媚态,一张脸憋得发青,却还是从嘴角里挤出字来:“救……姐姐……”

她没说别的话。

紧接着,她被抛下,伏在莲宫口咳嗽,而后痛哭。

沧岐显然已经不再管她,命保住了,可是连她自己说不出,内心那强烈的不安是为了什么,她不懂自己为何还会如此恐惧,如此悲痛!

妲雅却不再哭了,她沉默着,冷汗犹自从她额上渗出。

她原本高隆的肚子在逐渐、一点一点向内收敛,这中间有火辣辣的疼,也有偶尔针刺般的剧痛,她都只是抿着唇默默忍受,受不住了便垂眸轻叹、喘息,所幸不是翻江倒海的剧痛。

期间,噙泪黯然离去。恺尤带人冲了进来,他是半路上得到的消息,但妲雅却未允他近前……小黄莺伊念悄悄醒转,她见妲雅狼狈地靠在座下,忙上去搀扶,却被妲雅轻轻推开。竹月也很快来了,独自一人。他们都沉默地守护在旁,面色铁青,却都什么话也不敢多说。

蛇女王不喜欢多话的人。

又过了一炷香,妲雅的肚子已恢复到两个月的大小,微微隆在她手心下。

谁也不敢过问这变化,没人敢先开口。

妲雅的眼睛死灰一片,作为母亲,孩子在与不在,腹中的生命存与不存,她比谁都清楚,比谁都早一步察觉到了。

她仿佛在等。

她没有等太久,那个熟悉的声音一响起,她已成死灰的双眼忽然复燃,燃着愤怒和仇恨的火舌,似随时将那人吞没。

沧岐果然就现身在她的身前,他只说了一个字:“雅……”便仿佛被那仇恨的火焰烧得体无完肤,烧得他一时险些昏厥。他刚已把全身的力量给了妲雅,助她复原了肌骨经脉,也替他们的儿子收了尸身。

妲雅已扑上去攥住了沧岐被血液浸染的衣襟,她一掌掴在沧岐脸上,也许是太用力,两人竟一同晃了晃跌坐下去。

竹月和恺尤也都面露惊诧,却依旧不敢妄动妄语。伊念已泪流满面,她从没见过师父这么虚弱和痛苦。

妲雅扔紧抓不放沧岐的衣襟,她的眼泪还是挣出了眼眶,洒在苍白凄美的脸颊,洒落沧岐的胸前……然后,她的拳头也拼命地朝沧岐的胸前砸了过去,不停地砸过去,沧岐只在她第一拳落下的时候咳了一声,而后就再未作声。

“还我儿子……”妲雅忽然仰起脸,苍白的唇、肆流的泪,令她看起来更加凄楚动人,可她说出的话却像吐着毒信的毒蛇,咬住了沧岐的心,“还我儿子……你还我的孩儿!”

她本就是毒蛇的,失去孩子的女人就算不是毒蛇,也会变成一条毒蛇。

沧岐的沉默,令妲雅更加狂躁和愤怒,她红着眼双手狠狠捶下去,抓下去,锋利的指甲划破沧岐的衣衫,一下子竟将沧岐身上的衣服撕去了一半!

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冷气,包括妲雅自己,也有一时的错愕。

沧岐的胸膛上横亘着近来挨下的崭新伤口,有黑寡妇送的,有狼爪印,也有夜煞一族的毒牙……这些伤口中,有些已再次撕裂淌血。而恺尤和竹月注意到的,是沧岐背后的一道乌青色的刺痕,那看起来更像致命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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