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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母蝎后》【转载】,11

小说: 2025-08-16 09:47 5hhhhh 1710 ℃

噙泪的身上披着妲雅的披风,被送到羚妖怀里。

妲雅的嘴角挂着血丝,反手挥出一道光刃将围上来的敌兵打散,问羚妖道:“有没有可以暂时落脚的地方?噙泪她,就要生了!”

“这……有!”羚妖想到了噙泪豢养大批面首的地方。

说来可笑,在他得噙泪专宠之前,也曾被日夜关在那里,连噙泪也很少亲自前去,现在,那里已成了真正无人问津的去处。

羚妖将此处告知妲雅,妲雅刚点头应允,便歪着身子渐渐软了下去。

“陛下,您,您怎么了?!”羚妖大吃一惊,他以为妲雅身上受了什么重伤,不然总不会一直手捂着肚子。

妲雅忽然攥住他的胳膊,竭力稳住语气:“你带路,不用管我,我……会跟上你们的……”

“是!”

羚妖不再犹豫,抱起噙泪腾云而起。妲雅弯着身子紧随其后,勉力为他们抵挡下尾随的追兵。

可是他们的距离却越拉越远。

羚妖也有意等等妲雅,可刚放缓速度,便听到妲雅在背后催促:“快走,不要等我!”他无奈之下,只好以保护噙泪为先,奋力越过河道,赶往前方峻岭中那处隐蔽的山坳。

妲雅终于在河道上游将追兵彻底拦下,身体负伤倒是其次,但她用在腹内限制住孤夜的手段已随着法力耗尽,而被彻底破掉了。现在她的软胃柔肠,正毫无防御地暴露在年轻的蝠王面前,仿佛生命已进入倒数。

孤夜在妲雅的肚子里捏了捏拳头,终于冷笑出声:“女王,你不是说让我乖乖听话吗?哼,现在好了,我想报复你妹妹也不成了,不如就换你给我出出气吧!”

妲雅紧抿着发白的嘴唇,沿着河岸一棵老树坐下,双手叠在腹部,却已经失去了按压的力气。

孤夜一拳砸下:“怎么不说话?”

“唔……”妲雅掩着唇伏在粗糙的树根上,弯腰干呕……

“别费劲儿了,只要我不想出去,谁能有法子撵我走?”孤夜翻了个跟头,故意摔在柔软的肉垫上。

“哎哟!”妲雅痛得浑身一颤,呻吟声难以抑制地溢出喉咙,“啊……”

孤夜听了有些兴奋,蹂躏妖王的机会可不多!他长啸一声,长枪在手中幻化成型,他觉得既然要折腾,不“来点彩头,见点红”怎么能说得过去?只是,那样就可惜了这莹润通透的好皮囊。

妲雅的心脏剧烈地跳动,她已经感受到强烈的杀气浸入肌骨。她忽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对死亡的畏惧!

可是这时,孤夜却怔住了。

方才还没注意到,这粉红色的肉壁也并不是完全莹润剔透,细看之下,还是能够发现有一道道色泽深暗的痕迹散布在妲雅的胃壁上,随着心脏的节奏收缩伸张,时而膨胀充血,时而色泽暗得发黑。

“这是什么?”孤夜在疑惑,忍不住伸手去触碰那痕迹。

“哎哟……”妲雅忍不住低吟,冷汗沿着脊背渗透衣衫。

这声轻吟勾起了孤夜的遐想,半晌,他发出了一声邪笑,自认为找到了这伤痕形成的缘由:“有意思,原来你跟沧岐是这么玩儿的!”说着,他也催动法术,手中的长枪继续幻化,变成了一条软鞭。这种兵器的好处不在于杀伤力有多大,而在于抽打在身上有多疼!

“既然你喜欢受虐,那我就满足你!”孤夜握着鞭子,对着眼前的肉壁,骤然挥落!

“呃……啊!”

孤夜的话,她没有听清楚。剧痛在腹腔蔓延,妲雅翻身滚入草丛,雪白的衣裙霎时被划破了几处。

孤夜拳脚并用,软鞭挥舞,几乎同时落在柔弱的胃壁上!“呃啊——”这一动作,引发孤夜的四周剧烈地震颤,紧接着是天翻地覆的旋转,妲雅的呻吟声霍然传入,唉呼卡在喉咙里,然后是剧烈的咳嗽,呕吐,几乎到了难以忍受的程度。

妲雅的体力所剩不多,已经无法抵御这样严重的腹痛,掌心下的脏器遭受刺激,又在不受控制地痉挛,她痛得脸色惨白,良久才有力气从唇间挤出几个字:“你……等一等!”

“哦?想让我住手?”

妲雅目中含泪,她没有想到,自己面临死亡时竟会如此害怕,怕独自离去,而来不及见一见沧岐。

腹中的疼痛稍缓,妲雅迫不及待发出了第一次恳求:“孤夜,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孤夜本想直说“杀了噙泪,杀了沧岐”,可话到了嘴边他又犹豫了,因为他已然意识到,这样说是在逼死对方,她显然不会答应的。

那要怎么办呢?真弄死她么?

孤夜踟蹰着,然后,他有些紧张地道出了一个刚刚才燃起的念头:“给我一次?”

妲雅手捂肚腹,颤抖着抬起头:“什么?”

“哼,让我饶你很简单,你平时是怎么侍候沧岐的,那么……”

“住嘴!”妲雅愤然喝止了孤夜,脸上浮现出无可奈何的恼羞之色。

“怎么,死也不肯?”

妲雅咬了咬牙,终于叹息一声阖上双眸,任由眼角的泪淌落,“你,杀了我吧!”

而河道对面的一处山坳中。

原本空寂的府邸猝然传出一声女子的惊叫,羚妖端来热水服侍在噙泪塌前,手脚慌乱,忙得不知所措。

他对噙泪可说是忠心耿耿,却对临盆接生之事毫无概念!空有心却帮不上忙,这才是最痛苦的!

“沧岐……疼……沧岐……”

宫缩在加剧,剧痛中,噙泪不断呼喊着沧岐的名字,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

“唉,女王怎么还不来!”羚妖急的要撞墙,妲雅是他唯一的希望,可是左等右等,偏偏不见希望出现。

门栓忽然发出响动。

羚妖眼前一亮,顿时打起精神,满脸欣喜地奔过去开门:“女王,您可来了!”

门拉开的一瞬,腥气扑鼻,他吓得差点跌坐在地上!

只见沧岐浑身浴血地站在门口,他神色冷静地盯着羚妖,沉声问道:“噙泪怎么样?妲雅呢?”

羚妖连忙爬起身:“主上快要生了,可我……我不会接生,妲雅陛下也没有回来……您快救救她吧!”

“阿雅没回来?”沧岐皱了皱眉,踉跄着迈过门槛。

他疾风般来到噙泪床前,这促使噙泪惊喜得连疼痛都忘记了,伸手就要扑入他的怀抱。

沧岐按住了噙泪的肩膀,扶她重新躺好,并在她额前轻轻落下一吻:“乖,别紧张,深呼吸……”然后,他带着一身的血,将双手浸入了羚妖打好的热水中。

接生,并不个常用得到的技艺。但自从妲雅怀孕,沧岐总是惦念着能够亲手接生自己的孩子,这样,孩儿落地的那一瞬他就成了第一个抱他的人,这种光荣的事儿他可没想过让给别人。

而现在,命运做弄,机缘巧合之下,他的儿子失而复得,这项手艺竟然又有了用武之地。

羚妖同样焦急地守在一旁,为噙泪擦拭脸上的汗水。

此时,沧岐的眼里充满的血丝,他提起十二分的精神稳定住双手,一面柔声鼓励,一面控制噙泪的出血量……雪白的婴儿呱呱坠地的刹那,他没有来得及拥抱孩子,而是单手托着婴儿,剪断脐带,便直接递给了一旁的羚妖抱着,然后催动法力,全神贯注于噙泪体内、体外的伤口。

不知过了多久,沧岐的眼角再次开始滴血,不过他浑不在意,直至将噙泪的伤口包扎完毕。他伸手抚了抚她安详睡去的脸颊,才缓缓呼出了口气。

“没事了?太好了……多谢蝎王陛下!”羚妖抱着小婴儿,自抚胸口,看起来比谁都要庆幸。

“你说妲雅没回来,她去哪儿了?”沧岐淡淡问道。

“呃……”羚妖突然怔住,见沧岐的眼神由淡然逐渐转为冷厉,他紧张得吞吞吐吐,“女王,女王她在后面……拦截追兵,过了河道,就……就不见了……”

“不见了?”沧岐神色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口中念叨,“拦截追兵?”他出了地牢,就是一路尾随追兵循着血腥气味找到了这里,半路还顺手解决了不少杂碎,可他怎么没见到妲雅的影子?

总觉不对,沧岐仔细回忆,脑中顿时嗡然作响!

浊星老混蛋是怎么说的?——“你的小情人噙泪肯定是活不成了,夜煞一族的小蝠王正在肚子里大刑伺候呢!”

对,还有一只夜煞!

“泪儿?”沧岐轻轻摇醒了噙泪,“夜煞一族的孤夜可有……可有伤到你?”

噙泪也有点糊涂,当时她只知道疼了,后来发生些什么,哪有精力多想?

“我记不大清楚,像是……姐姐替我赶走了他,”噙泪温柔地握住沧岐有些发抖的手,“对了,姐姐怎么没在?真要谢谢她保护我和孩子,你知道吗,姐姐方才还跟我说……”

沧岐的目光突然凝滞,而后他“腾”地站起来,步履虚浮地冲向门外!

“诶?沧岐?”

“蝎王陛下,您,您这是去哪里?”

“闪开……”没有理会噙泪的呼唤,沧岐推开羚妖,向着河道的方向腾起云雾,他的身上不断有新鲜的血迹顺着云层滴落,可他的人已如离弦之箭冲入云霄。

第三十四章:终章(上)

凛冽的疾风撕裂衣袍,令体表的伤口也纷纷开裂,但沧岐丝毫不减行速,一路沿着河道下游向上寻觅。

疼痛会让他摆脱疲倦,更加清醒。

他相信着妲雅会等他。因此即便是疲劳已极,沧岐也没有产生一丁点放弃的念头。如果妲雅出了事,他要在第一时间找到她,如果妲雅在等他,那么这流淌的每一分秒,都必定令她饱受着更深重的折磨!

有心人,天不负。

沧岐终于在上游河岸的一株老树下找到了那个熟悉的倩影。妲雅蜷缩着倒卧在丛草中,长发散在身侧,原本洁白的衣衫划破了几道口子,露出莹白的肌肤,和血迹。

她的双手交缠在胸腹间,身体隐隐颤抖,凌乱的碎发遮住了她半边容颜,却掩不住她动人心魄的美。这是足以促使沧岐热血翻涌的一幕,他疯魔似的从天而降,摔倒在妲雅身前,扑过去,抱住了她的身子!

“阿雅!你怎么了?”沧岐的胸膛正剧烈起伏,他抚着妲雅的脸颊,极力控制着自己,恐惧,这种情绪一旦开闸,将难以收拾。

“阿岐?”妲雅的双眸睁开了浅浅的缝隙,马上有温热的液体浸入沧岐的掌心……原来妲雅的脸上已完全被泪水和汗水浸润。

“是我,是我!你怎么样,是哪里受了伤?”沧岐将她抱得更紧,可是抱得越紧,越能感受到她的身体正渐渐冰冷。

他感到自己快撑不住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妲雅在用手推他……

“泪儿她……”

“泪儿没事,孩子也没事,阿雅,我带你回家!”沧岐就要抱起妲雅,却感到胸前一闷,身体瞬间失去重心,向后跌出去!

妲雅重新落在地上,依旧蜷缩着虚弱的娇躯,沧岐则向后踉跄了几步,堪堪站定。

他不敢相信地看向妲雅。

只见妲雅唇瓣翕动,隐约能看出她的口型:你快走。

“你让我走?”沧岐怔住。但接下来隔着肚子传出的声音,却令沧岐浑身僵硬。

“是蝎王沧岐吗?来得正好,你女人死之前想见你一面,我总算没白等,替她圆了这个念想。”

夜煞少主孤夜的声音,沧岐并不陌生,不久前的西山边界,这小子把亡父之仇算在了他和噙泪的头上。既然声音能从妲雅的腹中传来,那么沧岐此前所有的猜测都已得到验证。

“孤夜,你别碰她!妲雅跟你没有冤仇,你要对付的人是我吧?”沧岐再次冲过去,扶住妲雅的身子,手掌贴上她冰冷抽搐的胃腹……他对妲雅的了解,甚至超过妲雅了解他。一听到孤夜的声音,他就已明白妲雅为他咽下了多少苦。

“怎么,你心疼了?”孤夜的声音继续传来,沧岐的手掌近乎能感受到声音在腹腔中的震荡。

“心疼?是,我的心已经快死了!你不是正想让杀死我吗?”沧岐紧张得手掌在发抖,他用目光安慰虚弱难言的妲雅,深呼一口气,沉声道,“你出来,我陪你玩儿!”

孤夜并不买他的账,此时他流连于妲雅温暖的肚腹,报仇?他可不急:“你陪我玩儿?你夫人正陪我玩儿的好好的,凭什么换你?”

沧岐暗自咬牙,竭力压制胸中的怒火:“能杀我沧岐的机会可不太多!”

“哦?是么……”孤夜把玩着软鞭笑了笑,突然出手!

“呃啊……”妲雅瞳孔收缩,娇躯骤然绷直,瞬间面色惨白!

“喂!住手!”沧岐急声劝止,冷汗湿了脊背。他的头脑虽在飞速思考着对策,但到头来,却依然毫无办法!以他现在的状态,要想亲自进入妲雅腹中与孤夜周旋,多半会反害了她。

听到沧岐焦急的喝止,孤夜笑了:“这下你搞清楚情况了吧,沧岐,今天不是你死,就是她死,你选吧!”

……

小黄莺伊念被整个场景吓得几乎魂飞魄散!

不,她也属于夜煞一族。当然,她还是蝎王沧岐的首座弟子。

所以当她听说师父和师娘紧急出动,去救援内讧被挟的噙泪时,自己很快按捺不住,悄悄避开花弄的监督,独自一人跟去了西山。

可去之后才发现,没有羚妖带路,她根本找不见师父师娘在哪儿,更别说帮忙了。她只好在妖气旺盛的山头飞旋,伺机寻觅线索。

终于,她发现有一股浓重的妖气在某处山脉密集活动,便连忙跟了上去。

这一追,就是两座山,一条河道,等她勉强抵达河岸时,之前一直追赶的妖气都已散尽了。

但紧接着,令她不敢置信的画面出现了。

高空望去,师娘妲雅晕倒在丛草中,而她的师父沧岐,正在对着师娘自裁!

伊念惊呼一声,低头向下飞掠!

等到了眼前,情形又变了!

场景中多出了一人。

那个她仅有一面之缘的表哥孤夜,居然用脚踏在她师父的胸口,举起的长枪即将洞穿沧岐的胸膛!

她狂喊着扑过去,拼了小命拦在了沧岐身前,她甚至以为自己死定了,但是孤夜的枪并没扎下来。

沧岐被她压得喷出了一口血,看清了她的脸,唇角微微上扬,接着,缓缓阖上了他那双浑浊得充满血丝的眼睛。

一时间,伊念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事态全然超出了她的能力承受范围!怎么办?她茫然无措,却已经在心底做好了为救师父拼死一战的准备。

然而就在此时,大群的豺狗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

再后来的事情,伊念每当想起,都会浑身战栗,那样血腥的场面,如果没有孤夜的保护,她保不准会被撕成碎片,更不要说带回重伤昏迷的师父和师娘了。

第三十五章:终章(下)

伊念端着汤药,走在通向师娘寝宫的长廊上。

那天之后,她常常能想起孤夜为她挡剑杀敌的情形,而她自己当时都做了什么,说了哪些话,已经因为惊慌而没了印象……不过有一样她记得很清楚,就是孤夜离开前丢下的一句话:

“你告诉沧岐,算他有种,我孤夜跟他清账了。”

伊念是个耿直的姑娘,着实为了这句话为难了许久,“算你有种”这四个字难道当面跟沧岐讲出来?饶了她吧!一定得换个委婉点的,比如换成“蝎王威武”就很不错,她仔细斟酌了片刻,在踏入妲雅寝宫前拿定了主意。

“师娘?”伊念轻声轻语地探出头,如她所料,妲雅又在神游天外。

伊念叹了口气,蹑手蹑脚地来到妲雅身边,轻语道:“师娘,药好了,您趁热喝了吧。”

“哦……好。”

妲雅收回远方的目光,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

“师娘,您……若是在想师父,就去看看他吧?”

妲雅微低着头,听到伊念的话,身子不易察觉地颤了颤,面上却是在微笑:“噙泪还在那儿么?”

“还在……”伊念嘟着嘴,秀美轻蹙,语气里带着点埋怨,“真不懂,她为什么要来东海,明明师父就是因为救她才昏迷不醒的,连师娘也受了伤……可是她倒好,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一天到晚的霸着师父。”

妲雅笑了,伸手揉了揉伊念的头,温柔的目光望向一旁的摇篮,那里面正睡着一个白胖的婴儿,醒着的时候健康活泼,睡着的时候恬静可爱。噙泪一直守在沧岐的房里,这个孩子已经放在她这儿好几天了。

“师娘……”伊念看着妲雅清瘦的侧影,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但还是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只好端起药碗,递到师娘的手中。

妲雅接过药,小口地喝下去,将空碗放在桌上,撑着额头慢慢靠入了在藤椅中……

她的伤集中在胃腹,温热的药液与伤处接触的时候,灼如鞭挞。每到此时,她身上的力气也像抽空了一样,按揉纾痛都变得不可能。

“嗯……”妲雅凝眉低吟,额角很快渗出了薄薄一层汗。

伊念懂事地蹲下身,将搓热的手贴在妲雅的腹部,顺着她胃肠蠕动的方向缓缓按揉,一边替她纾解痛楚,一边用手绢替妲雅擦拭脸上疼出的冷汗。

时光一分一秒流逝,直到妲雅身上濡湿的汗香飘满整个寝宫,伊念才感到掌下的人在逐渐放松。她也跟着松了口气,看着师娘默默地受罪,她不知道师父知道了会怎么样,连她都于心不忍。

“好多了……谢谢你,念儿……”不知何时,妲雅睁开了眼,她的呼吸还有些急促,却依旧对她和颜悦色,“帮我把孩子抱过来吧。”

伊念这才惊觉,原来小婴儿在哭。

“难道是饿了?”她起身去抱婴儿,却忍不住腹诽:看这白白嫩嫩的胖小子,长大了还不得跟噙泪一样的妖孽,唉。

不过转念又忆起,她师父说过,这孩子其实也是妲雅的骨肉。

妲雅接过婴儿,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温婉,她的腹痛还未完全缓解,就已打开衣襟,露出莹白饱满的乳房,而那急不可待的婴儿已率先扬着小手,拉扯着妲雅的青衫,一口吮吸住她胸前的樱桃。

妲雅轻吟一声,胸脯微微起伏,脆肉的肌肤似乎被食欲大开的婴儿咬痛了。伊念刚想上前帮忙,却见妲雅笑着对她摇头。

“你去吧,师娘没事了。”

看着伊念离去,妲雅轻轻阖上眼,忍不住又用空出来的手按揉灼痛的胃腹……

也许她真的该去看看沧岐了吧?

躲避,终归不是办法。

……

温暖的午后,所有的窗子都打开了,海风将蝎王寝殿的帷帐吹得飘然欲飞。

一袭白衫的沧岐静静躺在榻上,柔和的阳光点亮了他苍白的面颊,却依旧无法令他醒来。

噙泪守在床前,她握着沧岐的手,眼睛眨也不眨地凝注着他,正像是楚楚动人的妻子,在期盼爱人归来。

妲雅站在帐外,并没有打扰这这份和谐。

她已忍不住又想要逃了。

噙泪就像一团火,看着沧岐时那种炽热眷恋的眼神妲雅并不陌生,正是沧岐当年疯狂追求她时候的表现。

说到底,他们才是同一世界的两人,才应该是最般配的一对。

而自己呢?妲雅不敢想下去了,因为她害怕承认一个事实,虽然一直没有察觉,但或许,她自己正是拖累沧岐的那个人。

她早就明白,沧岐是个欲望强盛的男人,她甚至怀疑自己根本没办法满足他,所以他才会常常在外,用战争和别的什么进行释放。不过她常常自我慰藉,就算沧岐在外面另有新欢,只要她不去发现,他们还是可以继续幸福的。

可是她现在终于发现这种想法是有多自私,沧岐明明就可以得到更好的爱,又何必要为她委曲求全?他是真的爱她吗?她站在这段关系里,有什么资格要求沧岐留下来?

又或者说,她自己有什么资格留下来?

眼泪充盈双眸,妲雅颤抖地垂下了眼睑。

她爱沧岐,很久很久以前就深深爱他,以师父高高在上的身份,甚至可能比沧岐爱上她的时候还要早些。

“让泪儿留下吧,陪在他身边……”妲雅喃喃自语,她终于彻底说服了自己。

如果他们还有未来,她不想再继续束缚这个男人。

夜色渐深。

妲雅一直留到门外,直至噙泪伏在沧岐的床前睡去。

她唤人将噙泪抱去卧房,顺手为沧岐掩好了被角,当她正准备离去时,沧岐的呓语令她瞬时僵住了身子。

“阿雅……”沧岐闭目凝眉,微弱的声音从唇缝传出,“阿雅……”

妲雅踉跄一步,连忙俯身将耳畔凑近沧岐的唇边,她听清楚了,沧岐在喊她的名字。

眼眶又一次潮湿,妲雅安静地坐下来,细细注视着躺在床上的男人。她犹豫着慢慢伸出手……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宁静、细致地看过他了。

月光投注下来,沧岐的睫毛动了动,睁开了眼。

妲雅的手被握住,她颤抖了一下,露出难以掩饰的欣喜:“阿岐,你醒了!”

“咳……雅,你没事?咳咳……”沧岐咳嗽起来。

妲雅连忙点燃烛光,端来温水喂给沧岐。

为了避免他担心焦虑,妲雅主动汇报他昏迷后的情况:“泪儿和孩子一早就回到了这里,近来身子养好了些,孩子也很健康。”

“你呢?”沧岐问,他的目光中又流露出妲雅所熟悉的炽热。

“我……我的伤并不重,已经调理得差不多了。”

沧岐撑着床榻想要坐起身。

“你,你别起来,阿岐,我怕……”妲雅正要再说,已经被沧岐带入了怀中……

还是熟悉的拥抱,两个人彼此熟悉的味道在各自的鼻息间缠绕,让彼此的剧烈的心跳随着静谧的月色逐渐回归到了平和。

妲雅已彻底软在了沧岐怀里,先前想说的话更是一句也想不起了。

但她的耳边却响起沧岐略带得意的声音:“呵呵,我还以为回不来了,看来赚到了!”

“赚到了?”妲雅忽然想起当时的危险,想到伊念描述的场景,她更是又气又怨,拳头虚锤在沧岐胸前,“你为什么那么笨!他让你了断,你就了断?他说会放了我,你就相信吗?”说着说着,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下。

沧岐还是在笑:“咳,我就是知道,男人之间的直觉!那孤夜跟你无冤无仇的……他想要的可不是你,而是我!”

妲雅咬紧嘴唇,竟然无言以对。

“我猜到他不会等着我死了再现身,既然是报仇嘛,他必定想要亲自动手,那就是我的机会!”

“可是我怎么听伊念说……”妲雅将伊念的话重复给沧岐听,后者听后得意之色渐渐消退,忍无可忍,出言声辩:“别听她胡说,要不是那丫头没轻没重地砸过来,我!我早就……咳咳!”说着,又是一阵咳嗽,沧岐的脸上泛起了潮红。

妲雅终于忍不住笑道:“逞能。”

沧岐懊恼地靠向床头,却努力让出一块地方给妲雅躺下:“失策,以往尽教那丫头练武了,严重忽视了其智商……唉,我的错啊!”

“你就知道贫嘴……”妲雅顺从贴着沧岐躺下,感受到他熟悉的体温,忽然胸口又是一阵闷热难抑,眼里又充盈了泪水,默默流淌在沧岐的前襟。

就是现在了吧,和他坦言,留下噙泪母子。

妲雅又紧张起来,她知道,这样的话一旦出口,就再无收回的可能。不过她很快又坚定了念头,只要能跟深爱的沧岐厮守在一起,她还有什么不能承受的呢?

“阿岐……”妲雅终于温柔地启唇,“我可不可以……留下泪儿?”

……

“她一个人带孩子,没有经验,总归太辛苦,那又是你的骨肉,不如……我们……”妲雅自顾自地说下去,心跳越来越快,却还是不闻沧岐反应。

妲雅耐不住性子抬起头,却发现对方不知何时已经阖上了眼睛,均匀的呼吸吹在她的脸颊,显然已再次睡着了。

……

几日后,沧岐的伤已不影响他的行动。

半月之后,噙泪辞别,孩子却留给蝎王夫妇照顾。

临走前的一日,噙泪与妲雅促膝长谈,提到离开的原因,噙泪只是释然地笑了笑:“他在昏迷中喊得全是你的名字,我还有留下来的必要吗?”

噙泪的气色已然恢复如初,又说:“姐姐,我总算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爱你了,你是个值得被爱的女人。”

妲雅诧异着,下一刻,已被噙泪抱了个满怀:“姐,对不起……以前是我不知道你的好,你还愿意原谅我吗?”

“那个孩子是你的骨肉,你和沧岐的。这样,你能原谅我了吗?”

妲雅深吸了口气,下意识地紧紧拥抱住噙泪,过往的种种都已淡若烟云。

……

噙泪走的那天,并没有告知任何人,除了沧岐。

东海汹涌的浪涛拍击着礁岩,两道人影立在硕大的石壁上,正依依惜别。

娇娆妩媚的女子走出数步,忽然又回首扑入了男人的怀里,双手勾着他的脖子轻声软语,说完,就再也没有回头。

男人并没有阻拦,而是默地立在石壁上,目送那抹娇红的背影。

没过多久,另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在男人的身旁,两人含笑对望。白衣女子的怀中还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婴儿,他们分开目光,一同眺望着红衣女子离开的方向,在夕阳中彼此相依。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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