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掉……卖给谁？卖去做什么？总不能……总不能真像那家伙口中所说，当作宠物饲养吧？

开什么玩笑？！他亦羽又不是动物——自己可是个人啊！

“但老爷们难道不是更喜欢娘们儿吗？你说他要是个女的该多好。”对于猎人的言论，同伴并不赞同。

“不懂就把嘴闭上，性别什么的怎样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他漂亮啊。”猎人不以为然地直怼回去：“反正调教完都是听话的崽子，娘们能干的他一样可以，甚至能做的更好。雄性身子壮点也经得起折腾，还不用担心一不留神弄出个小杂种……”

“再说了，思维要放开点。西望的顶流权贵里夫人也不少，况且还有那些富家大小姐……倒不如说雄性反而更好，毕竟谁都能用。”

“真要挑毛病的话，就是这小家伙未免太幼了点，跟只奶狗似的。”猎人一边说着，一边将手向下，拽住缠在少年腰间的缚索，将他提了起来。身体因为重力下坠，绳子便嵌入肌肤更深，猝然加剧的疼痛让亦羽再次禁不住呻吟出声。

“轻得像张纸。”男人撇撇嘴。看到少年疼得止不住颤抖，踢蹬着小腿想要挣脱，便又加了点力度——把他轻轻抛了起来，再接住。绳索被拉扯咯吱作响，剧痛之下那精灵叫得悲惨，但挣扎幅度反而降了下来。

猛地被绳索勒住，亦羽痛到眼前发黑，懵了好一阵子才恢复知觉。这下他再也不敢动弹，只能咬紧口中布团硬生生地忍着。可直到少年憋出满眼泪花，猎人却没有丝毫放他下来的意思，仍是拎在面前细细端详着。

“真是怎么看都不腻烦。”男人像是在发自内心地赞叹。“说实话，我都有些舍不得把他让出去了。”

“要不咱们自己先养着吧，玩他个十年八年。”他盯着亦羽，目光中居然透着一股迷恋的意味，语气渐渐变得颠三倒四起来。“反正精灵长得慢，等咱爽够了他也未必成年，到时候再卖掉岂不是两全其美。”

听着这话，亦羽怔住了。

这个男人在说什么？养着自己，爽够了……玩个十年八年……

然后再卖掉？！

不、不……不要！

饶是做好准备无论怎样都要忍得一声不吭，可猎人看似无意的话语已经超过亦羽能承受的极限。他不敢想象自己在他们手里，会遭到怎样残酷的对待——只是试着去思考男人所说的可能性，就几乎要让他发疯。

“呜——!!!”

少年从被封住的口中，挤出一声凄厉不似人声的哀嚎。

“你还真敢说。”

看到亦羽哭得撕心裂肺，洛姆有些不耐烦地打断同伴的臆想。

“养着他，一只精灵？你能驯服得了？他若自伤，你来负责？”领队显得很是不悦。“别说你贱命一条，就是拉上这里所有人一起，都比不上这小子十分之一。”

“一个个的，怕不是被迷得失了智。”洛姆站起身朝地上唾了一口。“将他交到绮兰才是正事，等分到钱，由着你可劲去造。但现在，给我管好你的手。”

“还有你们。”他声音又提高八度，抬眼扫视围在少年身边的人们。“都放规矩点，看归看闹归闹，别随便对他动手动脚。”

一番训斥，说得猎人们声音纷纷低了下来，那个拎着亦羽的男人也唯唯诺诺地将少年轻轻放下，垂着头不敢吱声。

“当然，我知道你们想的是些什么，放心……”洛姆对于同伴们的服从表现得相当满意，声音也缓和很多：“我们会和这个小家伙好好玩玩的——尽管不能超过我划定的界限，但仍有很多找乐子的方法。”

“一定让你们玩个尽兴。”

让他们玩个尽兴。那……我呢？

有人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亦羽颤抖着嘴唇，失去血色的脸庞白得像张纸。他终于明白，被夺去自由对自己而言，远远算不上是最坏的下场。

少年的命运，会比他能想象出的还要悲惨许多。

“走吧，该上路了。”

尽管心里清楚，可亦羽却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无能为力——在这绝境里他看不见任何转机存在。少年在猎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随后又是被项圈引着，像条狗般跟在洛姆身后前行。

刚刚那和虐待无甚区别的“休息”并不能让亦羽恢复些许体力，他很快便再次陷入举步维艰的境地。这次猎人们倒也没有为难他……毕竟目的已经达到，这精灵现在早就不剩什么力气，自然没必要继续在此磨蹭。

所以洛姆索性吩咐一个猎人将亦羽拦腰抱起，搂在怀中行进。当然，因为不需要牵引，项圈也就没了用处。人们将那根绳索解开，转而又用它缚住少年足腕。

反正现在他也用不上这双腿脚了。

自由被剥夺干净，失去了最后一点逃脱的希望，亦羽心里凉得彻底。面对当下绝境，他唯有在恐惧中等待——等待命运的安排。无助的少年蜷缩在猎人臂弯里，轻轻抽动肩膀，啜泣着……清澈的泪水自眼角一滴接着一滴落下。

记不清哭了多久……或许亦羽所有眼泪皆已流尽，在经历剧变后他的身体和心理双双到了承受的极限。先前折磨他的伤痛也好、恐惧也罢，少年都渐渐感受不到了。

他只是觉得好冷、好累……仿佛是从灵魂深处涌起的黑潮，疲惫挟夹着意识化为虚无。

亦羽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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