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在我的床上…外面，好黑…怎么回事…”

她从一片汗洇中惊醒，穿着青色的睡裙，身体轻飘飘的就像刚丢了魂灵。波丽娜把手放在额头上，烧已经退了，她侧首看去，玻璃窗隔绝了外边的雨林，那些野蛮生灵的聒噪都不由低沉压抑着，徘徊在黑幕中凝视着她。

“…我明明…明明应该被他们吃掉了…可我怎么回到了…远征军的营地…”

她满心疑惑，踉跄地爬下床，脚下一空跌倒在结实的地板上，接着屋门被咚的一声推开。似乎是一个卫兵。她只能看见他高大黢黑的影子，看他以公主抱的姿势将自己抬回床上。

“您还需要休息，夫人，勒克莱尔将军命令我来整天守护您的安全，”他略显青涩的嗓音弥散在黑暗中，“…您两天前的晚上突然跑到了丛林中，等我们找到您时，您正因热病而昏厥，愿主保佑您啊，您作为我们法兰西的圣女，可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

“那个…叫吉姆的黑奴呢…他现在…”她欲言又止，一只手紧紧拉住士兵的衣袖。

“他叛逃了，勒克莱尔将军已经调派兵力去追捕他，但将军他…他现在病的很重，谁也不见，医生甚至说…可能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

不安的沉默像夜中的蜘蛛爬上她们的后颈，卫兵与她都失去了说话的力气。波丽娜从床上坐起，赤着脚走向窗边，聆听她心中的雨声。她猛地推开窗子，黑暗的林莽在她眼里却无比明晰，那些树蛇晶亮的眼睛都在与她对视，在那圣女荣光的暗面，同样有一片黑暗的雨林，它们能看见那里也有一条蛇，一条被上帝诅咒的蛇。

“夫人…您还是关上窗户的好，即便是在热带，您也要当心着凉…”

士兵轻轻踱步到波丽娜的身后，看着她肩头滑落的睡衣，迟疑地抬起手，可他面前的女人忽然转过身，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整个人靠在他胸口。

“是啊，我有些冷…但也很热…”她把唇抵在他的耳边，“…圣女的身体，总有着种种难以理解的秘密，你能明白吗…”

她肩膀一缩，白皙的身体跳出睡袍，两只酥手拨开男人的第一颗扣子，让那伊甸树上的恶灵从她的舌尖攀上他的喉结。窗外，山麓再次下起了雨，淹没了夜中的一切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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