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所有人都可以證明我是個奉公守法的良好市民呀，治安官。」

「您怎麼會懷疑我呢？我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呢，絕對不會。」

「我以深淵之名起誓，我可不是騙子。」

被手銬扣住雙腕的化妝師被帶出人潮擠湧的工作室，沿途都是客人們和其他化妝師同僚們投來屢見不鮮的目光，有好奇的猜度、有等着她下馬的惡意、佔最多的始終是冷眼旁觀。

全城最受歡的工作室的人氣化妝師，被單槍匹馬的治安官從她那個人專屬化妝間押出，手上還鎖上手扣，今晚這事肯定又會成為上流茶餘飯後提上兩句的話題。現場也有客人因為化妝師被帶走而發出不滿的抗議，要知道這化妝師的預約可是要排四五個月之久的，現在卻被這治安官給截了。

可惜無情盡責的治安官只是目不斜視地把人領走。

「哼，妳還會怕嗎？」

在這不會與其他化妝師共享的寬敞化妝間，反映了她背後的老闆對她的重視，富有設計感的擺設和室內設計也顯示了這裏主人獨特的美學品味。只能說以她的能力，這個位置她當之無愧，但她的行為卻同時充滿矛盾。

見慣來自上流虛偽、醜陋的嘴臉，她每天的工作就是為他們戴上一副又一副奢華面具，不只是為了掩藏身體上的變異，也是手段膚淺地去掩飾扭曲的心靈，扮演着正常運作的人類。

她自在得像個完全置身事外的局外人，彷彿拿着化妝掃、為那些人描畫上假面的人不是她一般。只是暫時還未挖到她的黑料罷，她這個身份很容易就能利用職便透過人脈攀上更高的位置、獲得更多利益，身處這種名利場很難有人可以安份守己，野心總會有被滋養瘋狂生長的一天。他見證過無數這樣的真實。

「總會有點小怕的，有心了。」

她的語氣可是遊刃有餘呢。交手了這麼多次，她那副面具永遠戴得穩穩的，裝無辜也很有一手，即使看不到她的表情，也可猜到她現在一定是笑得輕佻。但他一定會親手撕下她的偽裝。

「不過您又自己一個人執勤嗎？都這麼晚了。」

「每次專程來找我真令人受寵若驚，您這樣熱情我倒不好意思了。」

「噢！有必要扣得這麼緊嗎？我又不會逃走。」

真是一板一眼的男人，明明在這個敗壞的大都會原本的規則已被時代改寫，治安官一職是名副其實的無用武之地。但唯有這個押着她的治安官還堅持去維持秩序、或者是妄想可以撼動名不副實的在上位者。只可惜腐敗多不勝數，偏偏想要在她身上找突破口、揪着她做些無用功，真的是閒得過頭。

不過也算是為她近乎麻木的生活帶來點樂趣。

望着他寬厚的背跟着他的腳步穿過這焗促的工作室，從每日排得滿滿的預約中逃離一下，可憐那些人又要重新預約，現在是要等多久呢⋯⋯不知道，嘛，反正也不是要她等。他們也還真的樂此不疲，真的是，給他們化多美的妝也提升不了他們的內涵。

突然撞上前面的一堵牆，啊，是治安官才對。不知不覺走到泊在偏僻角落的警車前。

「這麼入神是在想認罪供詞嗎？」

「在想治安官您呢，上警車吧，您想怎樣審我也可以哦。」

看着治安官微瞇帶上厭惡的眉目，近距離觀察他鋒利的輪廓，不必化妝已經接近完美，鼻樑和面上的傷疤反而更添韻味。一陣癢意由指尖傳來，可能是受他外貌的因素影響，所以自己才能三番四次地容忍他死纏爛打吧。

他肯定是不知道平時自己有多不苟言笑，若是她的客人見到她有這麼多話，定必會以為頭罩下換了另一個人。

喉結滾動反射性吞咽，這個女人總恃住自己帶着頭罩便甚麼混帳話都說得出。對着一個治安官都能口出狂言，那平日她在那化妝間的言行到底會有幾過火，那些找她的客人看上的可能不止是她化妝的手藝⋯⋯

一股無名火在治安官心底蘊釀，扯過她手腕的手銬，大力得近乎是把她丟進車廂後座，隨後自己也鑽進了後座，砰一聲地摔上車門。

「嘿！我的手可是很值錢的！你小心點！」

這還是化妝師第一次遇到治安官行使暴力，她護着雙手在胸前，一隻腳踏在座位上另一隻腳垂着，半倚在座位和車門的角落，着緊地檢查在衣袖和手套之間一小片空隙露出來、開始泛紅的手腕。完全沒有注意到昏暗狹窄的車廂中，治安官那不善的面色。

「哦？不用敬語了？」

關心完手沒大礙的化妝師這時才注意到治安官逼近的姿態。他一隻手扶在椅背、一隻手撐着她腰旁露出的座位邊沿，腰腿虛虛卡在她雙腿之間。他們這曖昧的姿勢令化妝師頓了頓，他怎麼突然開竅了？不是很古板的嗎？還是甚麼新策略？色誘？

想不到治安官能為了她，不，為了獲得她的罪證可以做得這麼徹底，連犧牲色相都做得出⋯⋯

嗬，對她沒了耐心麼。

男人。

修長的雙腿交纏在治安官收窄的腰線，小腿夾緊將他的腰背拉向自己，在工作室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化妝師知道如何令自己處於優勢。　

「不懂風情的男人可不會受歡迎呢，治安官大人。」

「我看您應該是孤家寡人呢。」

「那麼您有興趣跟化妝師約個會嗎？」

之前點到即止、口頭上的調情他都不作回應，看他忍着氣跟她周旋的模樣，其實這樣跟他玩也挺過癮。可以暫時拋下工作的事，不用對着那些等人討好的臉色，擁有自己的私人時間，逗逗他看他不得不容忍她。

誰怕誰，嘴上佔他便宜她只多不少，反正她對他的身體也很有興趣，且看他能強撐到幾時。

治安官僵了一瞬，便突然解開了化妝師的手銬，扔到前座去，隨即回復到又用雙手將她圍困，比一貫沒情緒的聲線更加低。

「是妳說要怎麼審也可以的。」

治安官的章條裏是不容許發生這樣的情況，武力可以：拳頭、槍械、私刑、精神折磨都在範圍之內；但是性，涉及到太多不可控因素，風險太高，所以性是禁止的。不過她應該不知道，她總是在信口雌黃。

約會嗎？她還對過多少人發出過邀請？他不應該在意這事，他本該去審問她調查她，但那被困在他身下的女人雙腿在他腰上散發不可忽視的溫度，正不斷在他腦海內提醒着這個無關痛癢問題。

治安官可悲地發現心中已有答案：不想化妝師對除了他自己之外的人發出這樣的邀請。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錯了。

這個女人，有份塑造了現在這般扭曲的大都會，每天還在粉飾太平，她必然有被隱瞞的罪惡。為甚麼一個治安官會被一個化妝師所吸引？她是導致他被架空的幫兇。

雙手移向半躺着的身軀，握上她的細腰沿着布料向上遊走，他不敢相信自己現在的所作所為，但卻又隱隱期待住即將發生的災難，冰涼的布料下是確實是她一雙溫軟的觸感。她沒有拒絕，是嚇得反應不過來嗎？還是在等着享受？

十指收緊直至化妝師呼痛，她的聲音令治安官腦袋發熱，主動搓揉着手中的軟肉，克制了力度不再令她吃痛，但足夠令她跟自己一樣變得呼吸急促，還有餘力去調侃他。

「只是想不到您會來真的⋯⋯嗯哼⋯⋯我很期待您的審問技考哦。」

她雙臂攀上他的肩，雙腿也夾緊了他的腰，像是要拉着他沉入深淵。正常人在遭到治安官無理逼害時都會反抗，為甚麼她還可以繼續口不擇言。

「我也很期待。」

聲音啞得不像是自己的，治安官一條腿跪在坐位上，解下褲頭讓憤怒的慾望脫離枷鎖，抬起她雙腿擱到一邊肩臂，僅僅拉下至腿根的褲逼使她雙腿拼攏，托着她的臀滑過夾縫，引來她一聲輕嚶。

堅硬的熱源一點點向濕軟進逼，逐步推開有待發掘的緊緻，化妝師感到自己的身體被治安官的身體一寸寸破開。體內被異物逐漸填充的感覺在攏腿下更加明顯，他在她身體頂到深處然後劃了火柴，燃了火把，愈燒愈旺。

沒有等她緩過來，治安官便自顧自地在她體內狠狠開墾，開採出的汁水沿臀縫形成向下的溪流。這水液的流動感難得地令化妝師感到一點羞恥感，明明二人仍是衣冠楚楚，卻在這後座如此放肆。

「⋯⋯妳有必要把我扣得這麼緊嗎？」

他竟然用她的話對付自己！平日古板的模樣勾起唇來也是難得一見的惑人風景。化妝師忍不住輕笑出聲，這是何等謊誕的情景，兩個無情人在做有情事，這個大都會真真的是太墮落。

下意識去尋找笑聲的源頭，治安官只見自己狼狽的倒影出現在化妝師頭罩的鏡面上。他窘態就這麼引人發笑嗎，他暴露了他的情慾、他的不堪，她卻隱藏在頭罩下嘲笑他。

沒有預警下掀起她的頭罩，飛紅的眼角襯得她的大眼格外無辜，她眼中的笑意在受驚下閃過剎那的脆弱，很快便被垂下的眼皮和翹鬈的長睫毛擋住。反射動作般側頭藏起一邊面頰，雖然只是轉瞬之間，但敏銳的治安官也留意到那側臉上那跟他相似的異樣。作為化妝師卻不替自己化妝，反倒把自己的面孔藏起來。

雖然面上不顯慌張，但她的身體反應將她出賣，在她體內能完完全全體驗到她的緊張僵硬。掐着精緻的下巴擺正，她水漾的豐唇等着他去蹂躝。

「專心。」

吻如冰雹落下令人吃痛，撕咬就如夾在其中出奇不意的雷電，每一下動作都牽動到她的痛覺，一點都不憐香惜玉。臉上很久沒有接觸過外物的刺激，更何況是這般活生生的火熱觸碰，耳朵、嘴巴都被他的唇舌侵佔，敏感的神經被觸動，身體止不住地顫動。

而且他還沒中斷地衝撞着她，快要把她折斷，過載的快感令人難受。

「是⋯⋯是我、錯了，啊嗯⋯⋯」

「很好。」

認錯的確換來治安官的寬恕，他不再用力壓在她身上，也驟然減慢了速度，緩慢地退出、推進，是化妝師從未在他身上見過的溫柔。可是在這關頭，這磨人難耐的慢動作根本是在折磨她。

得不到滿足的胃口，化妝師主動抬臀扭腰套弄他的堅挺，只希望治安官給她一個痛快。她覺得自己都變得不認識這個男人了，之前接觸的食古不化治安官，變成難以捉摸的野蠻人。

「以後都不再⋯⋯撩您便是，是我學不乖⋯⋯以後都不會打攪您⋯⋯」

身體誠實地追求慾望，口上卻說出反悔的話。治安官發現化妝師根本不知道她自己做錯了甚麼，只會說些花言巧語去糊弄他，果真她是沒有心。

「⋯⋯想、得、美⋯⋯」

咬牙切齒吐出三個字，治安官報復一般瘋狂挺腰，將心中的懟怨一下下撞進她身體，肉體交纏令他舒爽得幾乎痙攣，但是為甚麼心中仍然覺得空蕩蕩？

為甚麼？為甚麼？為甚麼？

為甚麼是她？

真想讓她就這樣死在自己身下，那麼就沒有人可以再看到她這一面，那麼她就能永遠定格在屬於他的這一刻。

可是若她真的死掉，他自己也會不捨得。

會不會有方法可以把她栓在自己身邊，監視她的一舉一動，不讓她接近任何人。任何拙劣的籍口也可以。

讓她完全屬於他。

他的、他的、他的。

不着邊際的調戲、滴水不漏的松容、矜貴的手指、修長的雙腿、柔軟的身段、迷濛的眼眸、微啟的小嘴。

全都是他的。

連她裏面都只能是他的，治安官顫抖着盡數貫注在化妝師體內，她也像是被燒灼到一般把他死死絞住。

硬梆梆的身體還吻合在她之上，滾燙的喘息打在頸窩，治安官還不願退出來，竭力的化妝師沒有白廢氣力去推開身上的男人。

雖然肉體處於過勞狀態，但化妝師的頭腦現在清醒得很。治安官的態度非常可疑，完事後的溫存對於他們的關係理應是非必要，他也沒有真的審問到她任何事，那他究竟有何目的。

浸沉在自己的思考，被治安官撐手抑起上身牽扯到她下身的動靜干擾，發現他深深凝望住自己，母指指腹按在她唇上，用力得把她的唇都按變形了。

「⋯⋯妳要對我負責。」

「妳奪走了我的⋯⋯咳、童貞。」

險險捕捉到他話裏的意思，嚇得她瞪大了眼。騙人！以他的表現竟然是處男，這比起他纏住她來審問更令她不可思議。負責？現在氣走他行得通嗎？

「⋯⋯那不如您讓我包養？」

只見他眉頭皺了一下，下一秒利齒就重重咬到她唇上，還舔了唇上出血的傷口。

「別讓我聽到妳對別人說這種話。」

「否則我會讓妳死在我身下。」

說完他還滾了他的臀一下，強調了他還堵在她體內無法忽視之物。

面對處男治安官再次硬起來的雛鳥情結，化妝師覺得這次真的玩脫了。

有關目擊到治安官頻繁進出化妝師工作室的傳言在日後塵囂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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