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绰号是婊子，这是个经常让人羡慕的称呼。

最初这么叫我的是申以，我跟她交往很久了，以她要踢碎我的睪丸为前提交往。走到这一步像是婚姻或是仪式一样，漫长的路程，不过是一开始就决定好的。

我一直在等待她，那天放学，她靠过来。申以终于说：「就是今天了。」我万分欣喜，难以形容，如果说交往是为了上床，睡觉之后才会了解到爱，陪伴，那么总有在这座堡垒孤城外周游漫步，虽然这些努力都跟成功没有关系，美妙的时刻总是意想不到，只会在意识全部松懈的时候来到。

轻轻地穿过窗帘，好比清晨看到的捎信，慢慢造访你的房间，那时候你是没有防备，褪下了所有意识，无比地惊觉，你是放松，完全放松的，没有无意识，而是意识为整个全体的。

段考最后一天结束，星球一的最后一个学科结束以后，拖着段考周的别去，胸中一种洋溢起来，事不迟疑的波浪，重重地把我冲到了新生活的门扇。

申以娇娇的睫毛，长长黑黑的发，浊浊的教室，引起一团光，刹时间世界变成灰色，让人以为是不断模糊的胶卷一样。 「准备好了吗，」当然，「婊子。」轻轻地。回眸地叫我，申以那颗头颅像是在纤细的花茎上头，斜斜地垂落朝我的目光，我的心荡漾，像是花瓣空中落水。

她转过身去，我跟着她，五月上旬的风中，全身一片刻喜。

我喜欢她的头发。

从后面看着她。

公车上的时候手都不曾放开。

握着彼此的手，就是这样地申以把润马带回她的家。

即使以情侣而言，我们的性行为也算是挺频繁的。甚至是日常作息的扩展而已。即使在段考期间我们的性也没有中断。通常都是一周三至四次我到她的家中。

申以会给我戴上眼罩，之后给我换装。过程中我都是被绑住的。像是充气人偶一样让她换上一些带有蕾丝、以及柔软的事物。

男性的身份从身上剥离，好像成长过程看到的那些污秽的东西都消失了。什么都看不到，只有黑暗，不过呼吸，还有一双手在我身上游移……通常她首先会折腾我的睪丸，或是尿道，或是肛门，不过是一下子。她在我耳边说话，可是更长的时间我们一句话也不说，她会让我维持奇怪的姿态或是把我绑起来、或是把我当成椅子开始做其他的事情。例如准备考试，或者聊天。有一次我被绑在壁橱里头听着她跟同学之间在外面的对话，声音，风景流逝而过。

通常这么做反而让我放松，提升学习的效率，我们的课业都很好。

今天她也一样，这个触感，让我换上了她的某件衣服，她抚摸我的阴茎，渐渐地让它硬起，跟往常一样我带着口枷无法发出声音，但是突然间包覆阴茎的感觉让我皱起眉头。

她也感觉到我的拒绝。是的，她骑在我身上，我从来没有把阴茎放到她的阴道之中，她自己却这么做了。

不过不可以，妳不能这么做。这么做有违我的原则。

即使就这么一次也不行？

不行。

感觉到对方的意思，不用开口，申以失望地起身，跟往常一样会用双头龙来满足吗？房里有一些自慰的玩具，主要都是为了虐待我的身体准备了。

不过我还是想申明，即便我也同样理解她的心情-------可是我早就决定不要使用阳具来做爱，除非是逼不得已的情形，若是用痛苦逼我就范，好吧，人能承受的痛苦是有限的。我不是想当女人，只是喜欢这种方式罢了。

可以的话我想要像个妓女那样，不，我想失去男人的机能，我的聪慧让我在这种破坏的缺陷下重新认识生命。这个道理却不为了解，因此性经常被误解，少数可以正确看待的人，则是落入社会规范的另一层误解之中。

「润，其实我不太懂你。」

但是妳說这话是平静的，我想，只要平静就好了。

申以拿下口枷跟眼罩，我弯身坐好。光重新射来眼里。

床上，我发现自己穿的是淡粉色系的衣装，裙子还是薄纱似的蓬松裙撑。

「性没有尽头，不是吗？」

「只是过程。」我大概料到她的疑惑了，回道她：「要走下去真是困难啊，宁可玉碎，也要得到自由。」

「你蹲着好了。」终于要做那件事情了我点点头，于是蹲好，露出下体。 「先脱掉，」「也对。」毕竟要目视才能击中吧？我连这个都忘了。

裙子放到架子，申以直接收起来，我的姿势是蹲马桶的，「像是女生上厕所一样。」申以说。 「是啊，」睪丸袋飘荡在两腿之间，这点可以很放心，倒是我的脚不经颤抖，因为要发生的事情而变成陌生人的脚，好像从来不属于这个身体，我陷入前所未有的状况。

不知道申以是否发现，即使我仍是一如平常应话。

「等等，我架摄影机。」

「欸？」

她笑了两声，真是可爱。

我闭上眼睛。

要发生了，一件事情。

那只有一瞬间罢了。

天堂跟地狱。

都不存在的两端却在同一个肉体内。

交握双手，观照自己的目的吧，在我的内侧，这只次过程而已。结束了。

疼痛--------隔周我接到一通邮件，是申以把影片传到网路上，附上我的邮件地址引来一些问题，不过当中有一个是真正的……往某一扇门的入口。我放心手机，难忍落泪，因为我尽管感觉到了，她真的很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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